第15章
只是從目前的形式來看，關(guān)卡中時刻潛伏著危險，“惡靈”并不會像傳統(tǒng)的副本BOSS那樣老實地一動不動的等著他們?nèi)フ易约�。事實上“它”在暗處潛伏著，窺伺著，時刻準備著反殺，因而這種迂回戰(zhàn)術(shù)其實是一種事倍功半的做法。
就像現(xiàn)在，紀肖他們沒有明顯地去做什么事，但那三位計劃者還是難逃噩運。
吳非、袁三胖和大薛三人又逃了一天課去查有關(guān)第五怪談的事情，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
時至深夜，河面上泛起絲絲縷縷的霧氣，月色單薄，電影屏幕上的一切都顯得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只有遠處亮著慘白的路燈，白色燈光也風(fēng)中搖搖擺擺，飄忽不定。
鏡頭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年輕人。他們像是被青春荷爾蒙所驅(qū)動，躁動的好奇心實在無處安放，又像是想逃脫這乏味又無聊的、看不見任何出路的日常生活，所以決定趁著這樣一個夜晚，來這里對校園里盛傳已久的怪談一探究竟。
這行為完全符合他們在電影里的角色設(shè)定，倒是無需任何掩飾，直接來就可以。
電影院里一眾契約者看著屏幕上的情景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從高等魔族那里得到了消息，此刻也認出了屏幕中自家計劃者的身影，知道他們是要去做什么，缺乏閱歷的都不由得緊張地捏了把汗。
幾個年輕人推推搡搡的，半晌后，一個年輕人被推舉了出來，走上了校河中央的石橋。
他有一頭黑色短發(fā)，眉眼干凈，臉上還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好像對這所謂的怪談嗤之以鼻，只是受不了同伴的畏手畏腳才率先站出來，試圖向他們證明所謂的怪談都是憑空捏造，子虛烏有。
“看到了嗎？就是這個人�！蹦ё逦⑽P起頭，看向電影屏幕道，“明天給他用紅心8�！�
這是他們早就定好的策略。他們有十二個契約者，但由于部分契約者已經(jīng)用過了自己的卡牌，所以尚未使用的功能卡牌卻不足十二張。
現(xiàn)在他們手中有一張可使用的紅心8卡牌，功能是可以讓一個人在三天內(nèi)處于“幸運”狀態(tài)，很適合這個怪談。
解決第五怪談至少需要四個晚上：第一個晚上來問“那個人”要什么，后三個晚上分別帶來他要的東西。
這樣看來，第一個晚上反而是危險最低的，所以他們決定不管執(zhí)行這項任務(wù)的計劃者是誰，從第二天開始，都要給負責(zé)執(zhí)行任務(wù)的計劃者使用這張紅心8，增加其順利完成任務(wù)的幾率。
交代完后魔族就大步走出了放映廳，仿佛對電影屏幕中正發(fā)生的一切、及走上石橋的那個年輕人渾不在意。
然而魔族前腳走出放映廳大門，一只周身雪白眸色暗金的幼貓就順著他留下的縫隙迅速地溜進了放映廳，身姿矯健地跳起來端坐在了座椅上，緊緊地盯著屏幕看了起來。
第33章
幫了點小忙
一個契約者看到了幼貓，低聲嘟囔著：“這電影院里貓還挺多的，我這兩天看到好幾只了，要不黑的要不白的要不黑白花的，個頭都不大�！�
“可能是母貓剛下了一窩小貓�！彼赃叺钠跫s者隨口附和著，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電影屏幕上，沒有在意。
每一個怪談都伴隨著一系列條件苛刻的限制，好像要用這些奇怪的限制來篩選出那些真正一心作死、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的人們。
第五怪談也一樣。它有三條限制：
凌晨零點到三點之間。
一個人走上學(xué)校背面校河上那座廢棄的石橋。
不管發(fā)生什么，一直向前走，不要停。
――
你就會看到“它”。
……
吳非獨自走上了河中央的石橋。
這座橋兩邊都是用紅色的鐵絲網(wǎng)圍起來的，平時無法通行。夏天的時候兩邊的鐵絲網(wǎng)上會長滿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到秋天的時候這些植物就會變黃枯萎，顯得格外蕭索且死氣沉沉。
吳非扶住石橋的欄桿，從橋欄側(cè)面翻了進去。
橋上沒有人，灰白色的霧氣彌散在四周，遮蔽著視線。
不管發(fā)生什么，一直向前走，不要停。
之前紀肖他們也曾試著來解過這個怪談，但這座橋同時只允許一個人走上去，而當(dāng)時走上來的這個人，則無一幸免地全部都被淘汰了。所以這群剛剛因為共同目標聚起來，但實際上并沒有對其他人交付信任的計劃者中并沒有人愿意承擔(dān)這一任務(wù)。
眼見局面僵持不下，所有人都對要獨自面對“橋上的人”極為抗拒，吳非索性主動站了出來。
人是他拉過來的，先解第五怪談的方案也是他提出來的，更何況他在這個關(guān)卡里唯一追求的只是順利通關(guān)，并不會特別在意這些暫時的同伴中是否有人搭便車，是否每個人的貢獻不一致。即使只有他一個人，他本身也要嘗試來解開這個怪談以求通關(guān)的。
最重要的是，沈行說過，一切有他，放心。
他沒有和沈行說過會是由誰去見橋上的人，但是沈行說一切放心，那么意味著無論走上橋的這個人是誰，他都會平安回來――因為只有這個人平安回來，他們的行動才算成功。
吳非一直向前走著，原本不過十米長的一座小橋，他卻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甚至“距離”這一概念本身也漸漸的變得模糊。
他眼前原本是空茫茫的，除了霧氣什么也沒有，然而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橋中間的地方卻影影綽綽地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他的心怦怦地跳著，雙腿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的意識，只是機械地、不斷地向前移動著。
他離那個人影越來越近。
橋上的霧氣逐漸散去，最終，他停在離“那個人”只有一步遠的距離。
那個人背對著他站著，看不到臉，只是一個白色的影子，視線向下看，沒有腳，也沒有影子。
吳非咽了咽口水，即使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內(nèi)心還是不由得感到慌張，心仿佛要跳出胸膛，渾身血液都逆流著上涌，脊背上一陣陣地打冷顫。
一陣砂紙磨擦般的沙啞干癟聲音突然響起，好像是一個許久沒說過話的人，又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物模仿著人的聲音，帶著一股直竄人心的涼意：“……你……帶來三件我要的東西……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你要什么？”吳非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回答。
“我要……”
“一張臉……”
“好，”吳非咽了下唾液，“我明天帶來給你。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要保證我今天能平安離開。”
“可是如果我不放你走……我現(xiàn)在就能得到了……”
“那你就拿不到其他東西了。如果我出了事，等到下一個人來，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吳非嘴上應(yīng)付著。
這個“人”看起來還是講一些道理的，只是按照對方現(xiàn)在這個邏輯，很難保證在他拿來第三件東西之后對方還會放他走。
對方似乎在思考。
“那你要在……明天這個時候……帶來給我�！�
“我答應(yīng)你，明天帶給你，現(xiàn)在讓我離開�！�
有一個傳說是，如果你答應(yīng)了鬼一個承諾，卻沒有兌現(xiàn)，那么無論你在何處，對方都能來到你身邊，逼你“兌現(xiàn)”承諾。
不過吳非并不打算違約，也不打算欺騙對方，自然不害怕答應(yīng)對方。
那個東西聽了吳非的話后沒反應(yīng)，但是也沒動。
吳非盯著他，試探著一步步后退著向后走……
他離那個東西越來越遠，漸漸的厚重的霧氣又遮蔽了眼前的視線，那個身影又逐漸看不見了。
吳非直到后背撞到一個東西才停下來。
他已經(jīng)回到了上橋的地方，背后是暗紅色的纏滿了不知名植物的歪歪扭扭的鐵絲網(wǎng)。
他連忙將雙手撐在橋欄上，從橋上跳了下來。
袁三胖等人在不遠處等著他，見他回來連忙圍了過來，詢問進展。
“它要的第一樣?xùn)|西是什么？”
吳非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它說……它想要一張臉�！�
深夜寂靜的校園后面，眾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zhàn)。
他們當(dāng)然不可能真的拿一張人臉來給這東西。
面具。
驚嚇過后，幾乎所有人心里都產(chǎn)生了這個念頭。
“拿一張畫著人臉的面具給它，應(yīng)該可行�！蓖繒�。
“不能是隨便的面具，要一張我們自己定制的面具�！眳欠堑�，“查一下，附近哪里有可以做面具的地方，明天一早就去�！�
從那東西今天的話來分析，對方現(xiàn)在暫且放過他，不過是因為它想讓自己繼續(xù)拿它想要的東西給它。等到它得到三件東西之后，未必會放自己離開了。所以他必須要早做準備。
這夜吳非依然沒有回名義上屬于自己的住所，而是借住在袁三胖的公寓里，晚上照例把自己一天的日程和發(fā)現(xiàn)寫在記事簿中，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沈行的回復(fù)：
“能行，幫了點小忙�！�
這是說他相信自己能行？所以只給自己幫了點小忙？
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我能行的？你沒看見我記事簿里描述的我面對那東西時緊張慌亂的心情嗎？哦，好像是他為了在沈行面前保持自己作為計劃者的面子，把那段劇情的心理描寫都給刪了。
不行不行，妄自刪減戲份都是不可取的，今天就要給心理描寫加戲。著重表現(xiàn)他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在這種一點都不唯物主義的不科學(xué)片子里的震驚與慌張……以及還有一點點的，嗯，害怕。
不過吳非倒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沈總口中的“幫了點小忙”指什么了。
他的通訊器上新顯示了一條消息：
“功能卡牌已經(jīng)對您生效，剩余有效時間：70:32:10。”
仁信高中處于仁信市老城區(qū)，歷史較為悠久，后來城市不斷向西面的新城區(qū)發(fā)展遷移，留在這邊的住戶和企業(yè)都越來越少，便逐漸演變成了郊區(qū)，附近的商戶也不多，十有八九都做的是仁信高中和仁信大學(xué)的生意，并沒有可以定制面具的地方。
可能是托那張幸運卡牌的福，他這一白天的運氣都還不錯，最后買到一張沒有臉的白色陶瓷面具，又通過大薛請來仁信大學(xué)美術(shù)系一位功底很好的同學(xué)幫忙畫上了臉，謊說是話劇演出時要用。
“我們需要一張面具，面具上的這個人，牙已經(jīng)掉光了，雖然有眼睛，但是雙目失明�！眳欠窍�?qū)Ψ矫枋龅馈?br />
“你們這些高中生的要求可真奇怪�！睅兔Φ耐瑢W(xué)嘟囔著，但還是很快就把面具畫好了。
那雙眼睛畫得尤為傳神――霧障障的，沒有絲毫神采。
當(dāng)天晚上吳非和昨日一樣走上橋，見到了橋上的人。
這次他不再像前一天那樣緊張，一切也顯得更加順利。
那個東西依然沒有轉(zhuǎn)身，只讓他把東西放在橋上。
“你第二件東西要什么？”吳非小心翼翼地把面具放在橋上，詢問對方的同時也在提醒它，他還會給他繼續(xù)帶來他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還不是對他出手的時候。
“……我要一雙腳……”
那個東西明明沒有轉(zhuǎn)身，吳非卻總覺得有一道冰涼的視線在不斷打量著他的雙腳――也有可能是在打量他腳邊的面具，讓人不寒而栗。
“好，我答應(yīng)你。我明天這個時候會帶回來給你。”
直到徹底離開石橋，吳非的心還在跳動不已。
今天還算順利，但是到明天晚上的時候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他在面具上所做的把戲，又是否會因此而憤怒地不顧一切來報復(fù)他。
從第一天的對話來分析，吳非判斷對方有三樣非常想得到的東西，這種“想要”的念頭是針對這三樣?xùn)|西一起的。所以在它明明可以直接取走他的臉的時候，還是選擇了等他分三晚將三件東西分別帶來，就是為了能最快地得到全部三件物品。
這種心態(tài)和玩家要收集一套物品的時候很相似。
當(dāng)玩家收集一套套裝的時候，得到最初的一兩件只會激發(fā)他們收集的興趣；但是當(dāng)他們只差一兩件就能收集齊全套時，他們往往會表現(xiàn)得極為迫切希望將這一套馬上收集齊，即使要為此花大價錢或耗費極大精力也甘愿。
所以吳非推測，這個東西可能也是一樣，他在湊一套東西，只要湊齊了，就能達到某種目的。
第一天是臉，第二天是腳……
但這兩樣?xùn)|西他都有，它為什么不直接一次從他身上拿呢？這樣也不用等一天了……
第34章
第三個要求
吳非分析，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這東西一天只能消化一樣?xùn)|西，而它不能保有自己不能消化的東西，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也不能強迫他一直留下。如果它害了他，他必然會逃離這里；如果他死了，等到天亮之后他的尸體也會被人運走，它就不能再從他身上取其他部件了。
另一種可能，是它要的第三樣?xùn)|西，是他身上所沒有的。
先考慮第一種可能，如果對方真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也不能強迫他一直留下，那么想對付對方就不那么困難了。至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思路。
當(dāng)天晚上，吳非照例在記事簿上記錄了自己這兩天來的經(jīng)歷，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測和計劃。
人怕鬼怕得不過是未知，會憑空給對方增加強大的、無所不能的幻想。但作為策劃，吳非向來更講究平衡，萬事萬物都要有平衡，某一方面無限膨脹的后果只能是崩潰。所以即使這是一個一只終極惡靈與許多惡靈小弟VS100個人，且現(xiàn)在他們只剩下十幾個可用的人的逃生游戲逆風(fēng)局，他也不認為自己毫無勝算。
換句話說，從平衡的角度來講，他被傳送進來之后就要面對一盤逆風(fēng)殘局，系統(tǒng)應(yīng)該給他一定的能力補償才對。這個補償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就是沈行的功能卡牌。但是他的能力相比袁三胖毫無特殊之處，甚至比袁三胖的還要弱，所以他推測――
沈行的功能卡牌特別強！
只不過沈行在他的回復(fù)里，卻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功能卡牌究竟是什么效果。
“橋上的人”要的第二件東西是一雙腳。
吳非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一早和袁三胖去菜市場上買了一對雞爪子。
這不能怨他。對方的話里留了這么大的定語漏洞，他不鉆才傻。
反正他算是已經(jīng)兌現(xiàn)承諾了。
他也不怕對方生氣了，一來如果對方要生氣，在他送去瞎面具的時候?qū)Ψ骄驮摎饬恕６�的就是對方迫不及待想得到第三樣物品，并不會在他送來第三樣?xùn)|西之前害他。而自己送的這兩樣?xùn)|西雖然都是殘次品，但還是能滿足對方要求的，對方心急之下也會收下并使用。
吳非第三次踏上了這座橋。
這一次，那個東西終于轉(zhuǎn)過身，用正面對著他。
那張面具像是一張真正的臉一樣，牢牢地“長”在在它的臉上，卻顯出一種別樣的詭異，那雙無神的灰色眸子里，透出一種極為深刻又詭異的怨毒。
它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面具的問題。
“它”死死地用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睛盯著吳非瞧，吳非與它“對視”著，緩緩將手中的新鮮雞爪放到地上，抿了抿唇道：“我已經(jīng)把第二樣?xùn)|西給你帶來了。”
“告訴我，你第三樣?xùn)|西要什么？”
那張白瓷所鑄的，平板而蒼白的詭異臉皮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絲極為詭異又得意的笑意，那笑意很不明顯，但就是可以讓你察覺到，它是在笑的。
那個東西依然看著吳非，用喑啞的聲音緩緩道：“……我要一個人……替我站在這里……”
瞬間的怔愣之后，吳非迅速反應(yīng)過來：“可是橋上只允許一個人上來？你是說明天我可以帶一個人一起來嗎？”
“……不……不能……”那白瓷面皮上的笑容看起來越發(fā)惡意了。
“‘你給我?guī)砣䱷|西，我回答你任意一個問題’……你已經(jīng)帶來了兩樣?xùn)|西，契約已經(jīng)生效，你必須帶來第三樣?xùn)|西了……”
“……如果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吳非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他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這破電影里的鬼還講契約精神。
他以前聽學(xué)法律的朋友提過，在某種情況下，雙方達成了一份合同，只要一方開始履行合同內(nèi)容，則默認合同已經(jīng)生效。
他第一天來的時候面前那東西就說了“你給我?guī)砣乙臇|西，我回答你任意一個問題”這句話，而他之后也的確給對方帶來了兩件東西，按照他朋友曾經(jīng)的說法，這個約定已經(jīng)生效了――他必須給它帶來三樣它要的東西，然后它會回答他一個問題。
它要的第三樣?xùn)|西，是一個替它“站在這里”的人。
而這座橋只允許一個人走上來……
它是要他明天自己走到這里來替它，要他自己來送死。
如果他不來，就是違約，它就可以去找他，結(jié)果總不會發(fā)生改變。
或者他也可以騙一個人明天走上橋去做替身，這樣他或許能逃過一劫，但他也問不到想問的問題了，之前做的全部都白費。更關(guān)鍵的是，吳非不會做這樣的事，不要說現(xiàn)在關(guān)卡里的“原住民”在他眼里就是活生生的人，即使是在他車禍之前玩那些在現(xiàn)在看來很落后的二級文明初級游戲的時候，都從不會為了自身利益做損害npc利益的事情。
或許是天性使然，也或許是職業(yè)所致，他對一切虛擬造物都保持著情感和敬意。
即使內(nèi)心震蕩，吳非的頭腦依然飛速運轉(zhuǎn)著。這東西最后一樣要的東西是一個人替它留在這里，而他現(xiàn)在就在這里，為什么不要求他現(xiàn)在就這么做，而要等到他明天再來？
也許沒有什么原因，只是這東西篤定自己已經(jīng)逃不出其手掌心，所以惡意地要看他恐懼、絕望、掙扎、自投羅網(wǎng)或自尋死路；又或者，吳非想起袁三胖最初的時候給他講的那個怪談：怪談中，橋上的人要人每晚給他帶一樣?xùn)|西來。所以會不會是怪談本身存在對這東西的束縛，它并不能超脫怪談本身的限定？比如“三件東西換一個答案”這條限制，就不會被它換成其他的條件？
明天會是很兇險的一晚。
“我明天會再過來的�！眳欠菓�(yīng)諾道，一點點后退地離開。這次那東西一直正對著看著他，目送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那種惡意的感覺卻始終縈繞著他，揮之不去。
他說他會再過來，卻沒說自己會替對方留下來。
ASX1314直播間里，則是哭聲一片：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非非為什么不能當(dāng)個吃瓜群眾，為什么要去和那東西硬杠，這兩個晚上嚇死我了嚶嚶嚶�！�
“我也是，做了兩天噩夢了，昨天晚上嚇醒了之后就沒敢睡，去討論區(qū)刷到天亮……今天還要上班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