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連先生都沒辦法治嗎?”
葉青士搖頭,他雖然醫(yī)術(shù)不錯,卻也不是神仙轉(zhuǎn)世,頂天能把人治得稍微好一些,若要與尋常人一般,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只是這小子聰慧,他便沒有把話說透。
樂玉娘只覺得難過,黎公子這般好的人,為什么老天爺不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呢。
“你在替他難過嗎?”葉青士吹干字跡,將方子做好標(biāo)記,才道,“那小子恐怕是不需要別人同情的。”
樂玉娘當(dāng)然明白這一點,可她想若他日黎公子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必會全力以赴。
就在樂玉娘收拾完心情,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她遇到了馬雄。
更準(zhǔn)確來講,是馬雄找到了她。
“石姑娘,你未免好狠的心,我家少爺為了你要蹲十年的牢房,你卻能做到安心養(yǎng)病、只字不問我家少主,少主的一番情意,終究是錯付了�!�
馬雄真情實感地為裴慕文感到不值,然而……樂玉娘養(yǎng)病期間,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而且她在山谷病情垂危時,也已經(jīng)非常明確地拒絕了裴公子。
“怎么可能?當(dāng)初裴公子不是說,包大人赦免了他的刑期嗎?”
馬雄于是將最新消息一股腦兒說了出來,臨了還說:“那不過是少主為了安你的心,說的托詞罷了�!�
要擱前段時間,愧疚感一準(zhǔn)將樂玉娘整個人湮沒,可……黎公子說,她連死都不怕,就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嗎?
“你若是心中還有我家少主,便隨我去見他�!�
樂玉娘猶豫再三,到底沒有拒絕。
“所以你猜,那姑娘跟那裴慕文說了什么?”白玉堂說著,竟跟茶樓的說書人似的,賣起了關(guān)子,可黎望顯然不是喜歡聽故事的茶客,連個眼風(fēng)都懶得給。
“沒什么興趣知道�!�
“你這人,真是沒勁!”五爺氣呼呼地喝了口冷茶,又不死心地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姑娘離開牢房后,五爺悄悄去看過那裴慕文,嘖嘖嘖,整個老了十歲的模樣�!�
“你同情他?”
“五爺我同情他?你在開什么玩笑,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連追個姑娘都不會,把祖宗基業(yè)都搭進(jìn)去了,我可聽說裴老莊主已經(jīng)領(lǐng)了個遠(yuǎn)房小子回去,恐怕是要另外培養(yǎng)繼承人的意思。”
黎望一聽,倒起了精神:“小生竟沒看出來,五爺你消息很靈通啊�!�
“那是,你還想知道什么,五爺保準(zhǔn)替你打聽出來�!�
“當(dāng)真什么都可以?”
“自然�!�
“那小生想知道怎么追姑娘�!�
五爺:“……黎知常,你在說什么屁話?!”
“方才五爺還批判那裴慕文連追個姑娘都不會,小生還以為五爺很會呢,畢竟五爺生得這般風(fēng)流倜儻,該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物啊�!�
白玉堂悄悄摸上了擱在一旁的大刀:“黎知常你給我站住,今日五爺?shù)牡恫灰娧�,就半個月不登你黎家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舉著四十米大刀:呔,吃五爺一刀!
PS:汪汪勸人太硬核,大家不要跟他學(xué)。
第40章
黃沙
白玉堂是個信守諾言的人,說半個月不登門,就半個月不上門。
當(dāng)然了,這段時間黎望也挺忙,至于忙什么,自然是忙著治病。葉青士所開第一階段藥浴的方子藥材全部采買完畢,經(jīng)過炮制和分揀,已經(jīng)運送進(jìn)了葉府。
黎望婉拒了黎母每日陪同的建議,開始了日日往返葉家的治病行程。
等第一階段的藥浴完畢,日子也進(jìn)入了臘月。
“母親,近日可有大哥的來信?不是說臘月里定會抵京嗎,這天氣再冷下去,汴京城恐是要下雪了。”
黎母望著外頭陰沉沉的天,臉上也有些擔(dān)憂:“沒有,派去碼頭路口的人都沒見到希聲,按理說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這個時間早該到了。”
黎望之所以大老遠(yuǎn)從江南跑到汴京城,為的就是替大堂哥黎錞送考,誰知道他都鄭州汴京打個來回了,大堂哥還沒入京。這開春三月就要會試了,難不成是路上又碰上什么談得來的知己好友了?
“你也別太擔(dān)心,希聲性子沉穩(wěn),少與人結(jié)怨,且他是舉子,即便是山盜攔路,至多也就劫個錢財,娘再派人去打聽打聽�!�
黎母這話音剛落下,外頭就有門房匆匆跑來送信,她一看落款,正是黎錞黎希聲。
“是希聲的字,瞧你急的,你來拆吧�!�
黎望確實有些擔(dān)心,畢竟大堂哥一介文弱書生,還不愛帶護(hù)衛(wèi),這世道江湖還是挺亂的,他怕的不是山匪盜賊,而是怕大堂哥卷進(jìn)什么江湖斗爭中。
不過等他拆開信一看,這心頭擔(dān)心的巨石總算是落了地。
“信上怎么說?”
黎望將信遞給母親,才道:“原本按照行程,大哥前日就該入京了,只是他途徑黃沙縣時,遇上了一位投契的朋友,原本不該耽擱的,但大哥聽說這位朋友家傳醫(yī)術(shù)了得,便想請來與兒子診治看看�!�
黎母也已經(jīng)把信看完:“希聲當(dāng)真是有心了,只是他這位朋友怎么就被被人誣陷下獄了?這黃沙縣令是何人,竟這般糊涂?”
這個問題,黎望還真回答不了,畢竟黃沙縣只是中原地區(qū)的一個小縣城,這還是他頭一次知道有這么個地方。
“不過黃沙距離汴京城也不遠(yuǎn)了,希聲信上說替這位朋友斡旋洗冤后,就會入京,你且等等吧,這藥浴剛泡完,若真有什么事,你爹也不是杵著好看的�!�
黎父剛從衙門下值回來,就聽到自家夫人在兒子面前埋汰他,便忍不住替自己叫屈:“夫人這說的什么話,為夫生得俊朗,難道還是個錯處不成?”
黎望給了親爹一個眼神,讓親爹自己體會。
真的,一把年紀(jì)了,還這么愛俏,嘖嘖嘖。
“又說渾話,希聲來信了,喏,你自個兒看吧,我去后廚看看,等會兒就能開飯了�!崩枘笇⑿偶嚼韪笐牙铮阃箢^去了。
黎父換下外頭的大氅,很快看完了信,見自己不爭氣的大兒子悠悠然然地喝著茶,便忍不住道:“瞧瞧你這坐沒坐相的樣子,等希聲回來,有你聽訓(xùn)的時候�!�
“大哥才不舍得訓(xùn)斥我呢,不過晴兒就難說了,最近都入冬了,他怎么還天天不著家啊?”黎望非常果斷就把親弟弟賣了。
“哼,準(zhǔn)是跟人約著跑城外去了�!崩韪柑崞鹦鹤泳蜌猓餍砸膊幌肓�,只將信擱在桌上,說起了另一樁事,“知常,你最近是不是又惹禍了?”
“爹,天地良心,最近兒子每日都在泡藥浴扎針,就算是想惹禍,也得有惹禍的時間吶�!崩柰X得自己很冤,最近連五爺都不登門了,他連八卦都沒的聽了。
黎父一想,也是這個理,這就納悶了:“你沒惹禍,怎么今日為父遇上包公時,包公還特意打聽你呢?”
黎望眼珠子一瞪,心里忽然有數(shù)了,可再怎么有數(shù),那也不能說出來。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知子莫若父,黎父一看,準(zhǔn)是又發(fā)生過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黎知常,你還有臉說晴兒,你老實同我講,你到底做過什么?”黎父只覺得頭又開始痛了,就這么個禍頭子真送進(jìn)國子監(jiān),不會鬧出什么大亂子來吧。
“真沒有,兒子就是前段時間救了個人,跟包公辦的案子有些關(guān)系�!�
黎父輕呵一聲,一副“為父信你個鬼”的表情:“若真是如此,包公何至于親自向為父打探你那點兒微薄的過往經(jīng)歷!”
……倒也沒必要這么拉踩親兒子吧。
“然后,稍微多說了兩句大實話。”
自己兒子這張嘴他還不知道嘛,妥妥的得罪人啊:“你就不能同你大哥學(xué)學(xué),緘默做事才是做學(xué)問的正確態(tài)度�!�
黎望痛快認(rèn)錯,但臉上寫的明顯就是“老子不改”。
黎父氣得晚上痛飲三碗下火湯,當(dāng)然湯還是大兒子熬的,頗讓他心里有那么一些不是滋味。哎,大兒子哪哪都不好,就是這一手廚藝,真是沒的挑。
看得黎母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父子倆可真是冤家啊。
第二日,正好是白五爺不登門的第十六日,黎望今日不用去葉府泡藥浴,索性就睡了個懶覺,一覺醒來將將吃了個早午飯,就看到五爺裹著一身寒涼打簾子外頭進(jìn)來。
“噢喲,今兒個吹的什么西北風(fēng)啊,五爺上次不是說要回松江府過年嗎?”
今日白玉堂沒有帶刀,畢竟這氣溫著實是涼,大刀扛著無用,索性就擱家里頭了:“你少陰陽怪氣,半個月沒見,你這臉色瞧著也沒多大變化啊。”
“哪那么快見效啊,這才開了個頭罷了,又不是仙藥�!崩柰f完,難得地好奇起來,“說起來小生一直有個好奇的事情,不知五爺可否答疑解惑啊�!�
“不能。”
黎望卻兀自道:“五爺你在京中,到底住哪兒��?前個兒家里做魚,小生都不知往哪里送口信,最后實在吃不完,只得讓南星送去開封府了�!�
“什么?竟有這等事!黎知常,你是不是故意的,還有那展昭,我昨日見他,他居然只字不提!可惡,五爺當(dāng)真是白交你們這些朋友了!”
白玉堂氣得又要摸大刀,摸空后才發(fā)現(xiàn)今日自己沒帶刀,氣得一掌拍在桌上:“不行!黎知常,你必須補五爺一頓,否則五爺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居然不是半個月不登門,五爺這半個月看來憋的很啊。
“那你先告訴小生你的住處唄。”
白玉堂氣不過,非要吃魚才肯說,好在后廚還真?zhèn)淞唆~,直到聞到蔥燒魚段的香氣,五爺這氣才消下去:“算你夠朋友,五爺就住在鼓樓大街,我哥早些年在京中置了宅,只是不大,就是個落腳的地方。”
這魚吃好,差不多也過了晌午,白玉堂這才說起正事。
“你可知,五爺我為何沒回松江府過年?”
黎望:“……”八成是跟展昭有關(guān),嘖嘖嘖,就為了一個名號,連家都不回了,五爺也是夠拼的。
“我哥說今年他不回家,所以我也懶得回了。剛巧,昨日我去開封府找展昭喝酒,你猜怎么著?”
黎望表示不想猜。
“他竟要去黃沙微服私訪哎,不穿官服不帶官印那種�!�
黎望聞言,卻是心中一動:“黃沙縣?”
“你竟知道這個地方?黎知常你可以啊,這么小的破縣你都知道,還是說你去過�。俊卑孜鍫斢行┖闷娴匕l(fā)問。
大堂哥滯留黃沙縣為好友奔忙,怎么展昭好端端要去微服私訪?難不成是跟大堂哥的好友有關(guān)?
黎望心中如此想,臉上卻不露聲色道:“所以,你是準(zhǔn)備跟展兄一道去?”
“有何不可,難道你不好奇展昭卸下官服的樣子嗎?”展昭在被賜御貓這個稱號前,可是和歐陽春齊名的南俠。
能一睹南俠風(fēng)采,白玉堂自然躍躍欲試。
不過黎知常這人跟他抬杠抬多了,五爺也不奢望對方能認(rèn)同他,剛要說句話圓過去,他竟聽得人開口:“說實話,小生也有些好奇�!�
不得了不得了,今天這黎知常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黎望:“……你這什么表情?!”何必這么作踐自己的俊臉呢。
“你才是好不好!你該不會,想跟我們一起去黃沙縣吧?”
黎望確實想去黃沙縣一趟看看,但他也不太想看到五爺?shù)靡獾谋砬�,故而只道:“什么你們,展兄答�?yīng)與你同去了嗎?”
白玉堂:那還真沒有。
“所以,五爺你缺個光明正大去黃沙縣的理由,對與不對?”黎望循循善誘道。
“難不成,你有?”
黎望坦然點頭:“自然,我大堂哥滯留黃沙縣,為他被冤入獄的朋友奔走翻案,小生放心不下,便想去看看。五爺覺得這個理由,夠嗎?”
“夠!不過這小小的黃沙縣出了這么多案子嗎?展昭似乎也是為了查什么案子,才會去黃沙縣的�!�
黎望直覺,這或許是同一樁案子,只是這案子能遞到開封府來,恐怕案情并不簡單。
然后兩日后的黃沙縣,展昭一身青衣,正擱街頭尋釁滋事地痞流氓,想要入那黃沙監(jiān)獄一探究竟。一切都很順利,只是……他假意不敵被衙差押走的模樣被白五爺和黎知常看了個明明白白�。�!
這兩人,怎么一起跑黃沙縣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展喵喵:喵喵喵?
第41章
冤情
白玉堂看得那叫一個瞳孔震驚,他指著展昭被押走的方向久久找不回聲音,等人群散去,他才低聲驚道:“是變天了嗎?方才那個二流子一樣的人,是南俠展昭嗎?”
黎望也有些不確定道:“……說不定,是展兄的孿生兄弟�!�
五爺聽罷,卻覺得有更好的解釋:“不,我覺得他是被你附身了!”這嘴巴這么毒,臉皮這么厚,非黎知常莫屬啊。
黎望:有被冒犯到,謝謝。
于是他正容道:“五爺你在說什么胡話,展兄他不過是權(quán)宜行事,稍微活潑了些。”
活潑這個詞,就用得很靈性。白玉堂一想,忍不住樂了,這江湖上傳聞南俠展昭,多是說其俠肝義膽,穩(wěn)重大方,卻不知這卸下官袍,竟也能如此逗趣。哎,只恨他畫技不佳,要不然畫下來傳與江湖同道一觀,這多好啊。
“我勸五爺最好不要這么做,展兄或許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
五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將想法說了出來,臉上便收了收笑意,不過眉眼依舊帶著難以掩飾的開心:“嘖,五爺是那種人嗎!只是有些驚嘆,他這身官袍太束縛天性了。”
黎望:“這句話,小生會原封不動轉(zhuǎn)達(dá)給展兄聽的�!�
“你敢!”
黃沙縣并不大,兩人自街頭吵了幾句嘴,南星就已經(jīng)將客棧安排好了,甚至還托店小二打聽鎮(zhèn)上最近出了什么案子,來了什么生人。
“少爺,縣里就兩家客棧,南星派人都去打探過了,沒有錞少爺?shù)南侣洹V劣诳h里最近出的大案,只有一樁�!�
這黃沙客棧的吃食粗獷,且又是冬日,葷菜冷得快,也沒有鮮蔬,白玉堂挑嘴得很,只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隨口問道:“什么樣的大案?”
“縣里有個屠戶,被毒死了。”
這年頭做屠戶風(fēng)險性這么高嗎,上一個屠戶還是孝子章洛,差點兒就被冤殺人砍頭了,這一個竟是被毒死了?
“屠戶啊,那跟你大堂哥的朋友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吧,書生應(yīng)很少與屠戶認(rèn)識�!�
五爺說完,南星就道:“聽說,下毒殺人的是比鄰而居的一個書生�!�
……這臉打得真是快,黎知常這人連書童都這么會損人,嘖。
“黎知常,你也不管管你家這書童�!�
黎望聳肩攤手,一臉小生愛莫能助的表情:“吃飯吧,吃完飯咱們?nèi)フ艺疫@屠戶與書生的家�!�
黃沙縣共有東西兩條大街貫穿,東大街住的多是富賈鄉(xiāng)紳,西大街則多為平頭百姓住所,這死者黃屠戶家就在兩條大街的交匯處,他家前面就是那位書生的家。
“這房子,看著好生氣派啊,就是久于修繕,看著陳舊了些�!卑子裉谜f完,幾個輕躍跳到后頭,就見到了掛著白帆的黃屠戶家門,唔,如他想象中的簡陋。
“如何?”
白玉堂輕嘖一聲,道:“就是此處了,要不要敲門?”
“敲�!�
只可惜這門敲了許久,都未見有人出來開門,問了遠(yuǎn)處的街坊鄰里才知道,這家書生下獄后,除了個瞎眼老仆就沒其他人了。
這么慘?五爺心中咋舌,卻聽得黎知常輕聲詢問:“那大嬸,你可見過外鄉(xiāng)書生來他家拜訪嗎?”
黎望和白玉堂生得都是一表人才,且打扮談吐都非常人,卻并不侍強凌弱,大嬸自然愿意相告:“是有個年輕的外鄉(xiāng)書生來張秀才府上拜訪,約莫還住了兩日,哎,張秀才是個好人吶,怎么就……糊涂啊�!�
“糊涂?難不成,這里頭還有什么內(nèi)情?”
這鄰里鄰居的,本就沒有什么秘密,只要一個人傳了謠言,基本過了晌午大家伙都知道了,大嬸猶豫了一下,才道:“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這黃屠戶啊今年四十整了,可他那媳婦霍秋娘才二十出頭,那模樣生得叫一個俏,黃家那老虔婆看得跟犯人似的,就怕她紅杏出墻偷人�!�
“可張秀才就住黃家前頭,張家從前那可是大戶人家,咱們黃沙最有錢的就屬張家了,只是現(xiàn)在敗落了些,那里頭房子造得叫一個好,站在二樓直接就能看見那黃家后院,這一來二去,兩人……公子你懂的�!�
黎望&白玉堂:……這么刺激的嗎?
“前些日子,那黃屠戶病了,說是什么肺部傷寒,找了張秀才看病�!�
黎望聽到此處,終于忍不住打斷:“這得了病不應(yīng)該看大夫嗎,怎么是找張秀才看病啊?”
大嬸一臉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公子有所不知,這張家從前是靠醫(yī)藥發(fā)家的,張秀才無心科舉,只靠家業(yè)在家讀書,閑來無事就會替街坊鄰里診治,醫(yī)術(shù)很好還不收錢�!�
“原來如此,所以……那黃屠戶是被張秀才治死的?”看來,這張秀才就是大堂哥想請來給他看病的那個人了。
大嬸卻又搖頭:“那倒不是,聽說都治好了,那黃老太婆還說要出去割二兩肉回來燒給兒子吃,還專門去藥店抓了什么固本培元的藥,然后回來一吃,人立刻就沒了�!�
好家伙,這聽著還挺合情合理,難不成真是奪妻殺夫?
告別大嬸,一行人回到了客棧。
白玉堂有些納悶:“你怎么不問問你那大堂哥去哪了?”
“左不過是在縣衙或者是去找人來救這張秀才了。”黎望說完,又道,“如果展昭此行是為了調(diào)查黃屠戶被殺一案,那就說明他方才那番舉動,是為了去牢里見那張秀才�!�
五爺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且等著吧,我這就去縣衙一探究竟�!币娎柚R惨酒饋�,他登時踩上窗欄道,“你那身子骨就歇著吧,這小地方的縣衙陰暗雜臭,還是五爺一個人去好了。”
說罷,就跳下窗戶,幾個騰躍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