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包公難道不想破案嗎?他當(dāng)然想,可是高侍郎和鐵振飛都是在京郊被害,紅花殺手出手果斷,并沒有留下太多證據(jù),打那之后,也沒再出手,此案竟有些讓人無從下手。
然而就在開封府遭遇瓶頸之事,展昭夜晚巡邏,竟在妓院打手手下救下了一名弱女子。這行走江湖,扶危濟貧,展昭這樣的事不知做過多少次,然而這次……卻非常特殊。
“什么?你說你救下的那個姑娘,長得與你早逝的未婚妻月娘生得一般無二?”公孫先生簡直驚了。
事實上,展昭打昨夜跟蹤完那姑娘到惜春院回來,一宿沒睡,倒不是還有什么情思,而是這等緊要關(guān)頭,偏偏出現(xiàn)了一個長得跟月娘極其相似的青樓女子,怎么想都覺得非�?梢�。
公孫先生一聽展護衛(wèi)的分析,心里當(dāng)即松了一口氣:“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展昭有些懵懵的。
“聽你這么分析,這顯然是為了引你上套。”公孫先生分析道,“這青樓里的姑娘,但凡能逃出來的,怎么可能會自愿回去。而若是自愿,又何必逃,她如此矛盾行事,必是有詐�!�
展昭深思片刻,才道:“既是如此,那這惜春院即便是龍?zhí)痘⒀�,我展某也得走一趟了。否則人家這戲臺都擺上了,我若是不去,豈非可惜!”
公孫先生有些擔(dān)心,道:“不必這般,明知是危險還要去,非君子之舉�!�
“不必,這京城武功比展某高的,一只手都數(shù)不出來,若是情勢不對,我肯定會立刻離開的�!闭拐寻矒岬�。
公孫先生一聽,也有道理,便讓展昭便宜行事。
展昭隔日就去了惜春院,也見到了那位同月娘相似的青樓頭牌白如夢姑娘,只是還沒說太久,就被相熟的恩客給叫走了。
如此來了兩回,展昭只覺得這惜春院非常古怪,但要說具體哪里,卻又說不上來。如此他不得已再次登門,然而這一次,他卻因好心中了招。
于是五爺辦完事回京聽到的第一個消息,竟是展昭好色貪花持劍殺人的驚悚案件。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一定是五爺回京的時辰不對!
第98章
陷害
“這怎么可能!你在開什么玩笑?”
白玉堂聽完卻是完全不信,展昭什么人他難道不知道嗎?貪花好色這四個字根本就跟展昭不搭邊:“快讓我見見展昭,他絕對是被人陷害的!”
趙虎是開封府除了展昭外,同白玉堂關(guān)系最好的人,聞言就道:“展護衛(wèi)現(xiàn)在被關(guān)押在牢中,你隨我來。”
剛好此時,黎望也急匆匆趕到開封府。
“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他剛想去黎府通知對方呢。
黎望心中擔(dān)憂,只道:“展昭殺人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開封府誰不知道黎家大郎聰慧過人,招呼一見,當(dāng)即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guī)Ф蝗ヒ娬棺o衛(wèi)吧。”
兩人應(yīng)了一聲,隨趙虎去了牢中,很快就見到了端坐牢中的展昭。
白玉堂見他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心里頭就來氣:“展昭,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不著急啊!你快說說,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昭聞言,很快睜開了眼睛站起來:“實不相瞞,展某這次是被人算計了�!�
“算計?這汴京城誰能算計到你頭上��?”況且還是因為女色,誰知道御貓展昭如同那柳下惠坐懷不亂啊。
展昭嘆了口氣,才道:“展某托大了,那秦樓楚館確實水深�!�
“你還真去青樓了?”五爺忍不住驚詫道。
展昭點了點頭,說起自己夜救妓女、其人肖似月娘的事情,又道自己三探惜春院:“那日我本已小心謹(jǐn)慎,但那白如夢幾番行為,都在模仿月娘,我知她必是故意為之,卻沒想到她竟失手將酒液潑到我身上,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為時已晚�!�
“等我再次醒來,地上倒著個著水紅色衣衫的侍女,她是惜春院老板娘古長玉的養(yǎng)女小紅,還未等我仔細(xì)查探,老板娘古長玉就和白如夢沖了進(jìn)來,那老板娘探都未探,就奪門而出,說我仗酒行兇。”
“后來安平縣縣令過來,還從我的袖中找到了一朵紅絲花�!�
白玉堂一聽,當(dāng)即就要提刀沖出去:“那老板娘必定不是個好的,待我去抓了她嚴(yán)刑拷問,諒她也不敢不說!”
黎望趕忙把人拉�。骸拔鍫斈愕鹊�,這事對方有備而來,你這般去,恐怕那老板娘又要上開封府告人了�!�
展昭也忙勸道:“沒錯,五爺你就聽黎兄的,這些人設(shè)計陷害于我,必定是有了完全的準(zhǔn)備,你草率前去,不僅毫無收獲,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么辦?”五爺氣得抱刀靠在一邊,忽然眼睛一亮,“展昭你方才不是說你是被藥倒的,是不是只要查出你中過迷藥,就能證明清白了?”
展昭還沒答呢,黎望就給五爺潑了盆冷水:“你這番手段,倘若是展昭初初被抓時,說不定還能見效,但現(xiàn)在,以展昭的內(nèi)力,那點兒藥性早就被化解了�!�
就算是葉老先生來,估計也查不出展昭曾經(jīng)中過什么迷藥。
與五爺?shù)年P(guān)注點不同,黎望更在意另一點:“展兄,那朵紅絲花是不是……”
“是,正是紅花殺手每次殺人時會留下的那朵紅絲花�!�
白玉堂卻聽得納悶:“什么紅花殺手?你們能解釋一下嗎?”
黎望隨口解釋了兩句,心里卻愈發(fā)疑惑,這背后之人,為什么要設(shè)計陷害展昭作紅花殺手?是展昭的仇人,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聽你們這么一說,這紅花殺手必是江湖人,展昭,你是不是曾經(jīng)得罪過什么人�。俊比绻墙�,他倒是可以去找人探查探查。
展昭搖了搖頭,他入公門已經(jīng)好幾年,少在江湖上走動,這乍然被問,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黎望見兩人把懷疑對象指向江湖人,立刻道:“我卻不這么覺得,江湖上尋仇結(jié)怨,手段往往單一,但是展昭這案子卻不同,先是殺了兩個朝廷命官,且并非貪官之輩,這就很違背江湖俠義,除非是那等窮兇極惡之人,否則鮮少有江湖人為了尋仇去殺好官的�!�
“再有,此人必定對展昭你知之甚深,我與五爺都不知展兄你曾有過未婚妻,甚至此人還知道你未婚妻生得如何模樣,又大海撈針找了個模樣相似的女子來誘你上當(dāng),還要伙同青樓演這么一出戲,如果他當(dāng)真與你有仇,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就該一劍刺死你,而不是把人送進(jìn)衙門,給包公替你洗清冤屈的機會�!�
白玉堂最是懂江湖規(guī)矩,一聽就忍不住點頭:“確實,他這番作為,不似江湖人,倒像是玩弄手段的陰險狡詐之輩。”
“沒錯,月娘因病早逝,見過她的人并不多,這人就像黎兄所說,恐怕真是與我有大仇,非要我身敗名裂不可。”
黎望卻覺得還是有些不對,這案子聽著像是對付展昭一人,但細(xì)細(xì)品味起來,卻是劍指開封府,畢竟展昭是開封府的一員,包公深知展昭品性,絕不會因此鍘了展昭,如果沒有證據(jù),那……結(jié)果可不妙啊。
“可惡,黎知常,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證明展昭的清白?”
黎望有些不確定道:“證據(jù)嘛,活人可以說謊,但死人絕對不會,五爺你不妨去探探那小紅的尸身現(xiàn)在何處,展昭是用劍的高手,即便他醉酒,劍傷也與他人有所不同�!�
“你說得不錯,我這就去探。”
待五爺離開,黎望斟酌了一下語氣,才道:“展兄你似有未盡之言?”
展昭確實心有疑惑,他自問看人極少出錯,那白如夢雖是煙花女子,卻并非心性歹毒之人,可她卻在公堂上堅定指認(rèn)他行兇,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明白了,我會去惜春院一探這白如夢�!�
展昭卻很不放心:“黎兄還是莫要去了,惜春院猶同那深譚一般,若是黎兄……”
黎望當(dāng)即擺了擺手:“展昭你是正派人,自然是正派人的探法,看你這樣子就沒怎么上過青樓,我嘛,自然有我的渠道�!�
展昭難得露出了一個疑惑臉,黎望卻擺了擺手揮別朋友,只道:“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
從開封府大獄里出來,黎望正準(zhǔn)備去找丁繼武問問汴京城秦樓楚館的消息,就被公孫先生堵了個正著。
“公孫先生,可是有要事?”
“恩,閑話不多說,包大人方才又請了白如夢過府相詢,黎公子可要旁聽?”
黎望一聽,自然不會拒絕,很快就到了花廳后頭的屏風(fēng)處。
沒一會兒,王朝馬漢就帶著白如夢進(jìn)來了,只是那老鴇古長玉跟得緊,竟非要跟來,連包公問白如夢的話,她也要代為回答,不讓白如夢開一句口。
包公責(zé)問她,她還口口聲聲說白如夢是她惜春院的頭牌,她必得一路陪著,不敢砸了金字招牌云云,若包公非要單獨詢問,她就死賴在開封府不走了。
……街上的潑皮無賴,都沒這位老鴇三分潑辣蠻纏。
包公無奈,只得留她下來,但這古長玉在場,白如夢更是神情懦弱,什么都說不出來,只道展昭殺人是確鑿無誤的事情。
黎望從前光聽說青樓女子慣會騙人,現(xiàn)在一看,果真如此。
等前頭的人散去,黎望才跟公孫先生出去面見包公。
包公臉帶疲憊,顯然應(yīng)付這蠻纏的老鴇非常吃力,他見黎望,便道:“此案,知常你怎么看?”
“展兄必不是殺人兇手�!�
包公當(dāng)然也知道這一點,只是想要證明這一點,卻很難。
“所以在這一點的前提下,我們倒推回去,展昭沒有說謊,那說謊的便另有其人。”黎望上前兩步,跟公孫先生借了紙筆寫下惜春院三個字,“從老板娘古長玉到白如夢,她倆口中的話,應(yīng)沒一句可信�!�
“但兩人,顯然是后者更好突破一些�!币姲c頭,黎望在紙上寫下白如夢的名字,并畫了個圈,“方才展昭同我講,白如夢是凌水人,因為三年前家鄉(xiāng)發(fā)了水災(zāi),所以逃難出來,路上父母病逝,她不得已在安平縣賣身葬父,因為帶著一個癡兒弟弟小飛,故此尋常人家不愿買她,所以不得不賣身青樓,以全孝道�!�
包公和公孫先生聽罷,都皺起了眉頭,公孫先生更是直言:“你覺得她在說謊?”
黎望點頭:“恩,而且我覺得這些都是假的,都是白如夢編來引展昭憐惜的�!�
……好家伙,好生犀利啊。
“你怎會這么覺得?”
黎望回道:“如果這番話是真的,她為了癡兒弟弟能賣身青樓,可她與展昭相遇當(dāng)晚,卻是半夜出逃被青樓護衛(wèi)追趕,而她被展昭救后,卻什么都不說自己又自愿回去了,這是其一�!�
“而其二,那古長玉一看就不是做虧本買賣的人,這白如夢看著年紀(jì)也不小了,三年前還帶著個傻子弟弟,她又是替人安葬父母,又是收容傻子在惜春院,您覺得她是這般好心善良的主顧嗎?”
……顯然不是,所以白如夢必定在說謊,這一番賣慘說辭,先是背井離鄉(xiāng),后又是父母亡故,最后還帶著個拖油瓶入青樓賣笑,簡直慘上加慘,無怪展昭心生憐惜。
包公聽罷,也覺有理,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好好查查這白如夢?”
黎望點頭卻又搖頭:“不,我還是覺得惜春院不會養(yǎng)廢人�!彼焓衷谛堈醒雽懴滦★w二字,“查查這小飛吧,白如夢既然說謊編造身世,必是這老板娘古長玉屬意,癡兒難以控制,就像葉老先生的孫兒葉紹裘,只要稍加引導(dǎo),就能問出破綻,大人不妨試探他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被仙人跳的展喵喵:太可怕了,簡直是盤絲洞!
第99章
發(fā)酵
“黎知常,不好了,那小紅的尸體不見了!”白玉堂以為只有好友在花廳,誰知道包公和公孫先生都在,他下意識收斂了一下動作,臉上卻還是難掩焦躁。
可惡,到底是哪個缺德鬼,竟連尸身都要盜!那義莊把守雖不是很嚴(yán),但尋常人想要盜走尸體還不驚動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說此案關(guān)系到開封府御貓的聲名,義莊的看守只會嚴(yán)不會松,即便是五爺,也很明白這盜走小紅尸身的人,絕對是會武的。
“什么,被害人的尸體不見了?”包公大怔,忙喚了王朝馬漢去查探,這才問白玉堂,“可有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什么蹊蹺?”
“其他并無,只有一只繡鞋遺落在現(xiàn)場,因不知是不是小紅的,所以我并沒有帶出來。”
……劫走了尸體卻遺落了一只繡鞋,是故意的?還是巧合?
見包公和公孫先生有事要商量,黎望忙拉著五爺離開,事實上他也有事想私下單獨跟五爺聊聊。
兩人出了開封府,黎望強拉著五爺上了馬車,這才道:“小紅尸體被盜,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五爺氣得直罵人:“他娘的,這些個陰溝里的臭蟲,打量五爺不敢拔刀是不是!現(xiàn)在尸體沒了,劍傷也看不到,你說怎么辦?”
“不急,這些人既然是沖著展昭來的,包公一日不處理展昭,那么他們絕對會再出手的�!崩柰p輕敲著矮幾的邊緣,敲了一會兒才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是人的算計,就不可能毫無破綻,五爺你要明白,越是巧妙的算計,越是變數(shù)大�!�
白玉堂還不知道好友的品性嘛,他立刻意識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查到什么了?”
五爺生性狂恣,向來是憑真性情行事,這次碰上展昭被栽贓,更是一點就炸,黎望看著明顯情緒焦躁的好友,默默從懷中掏出了三朵紅花。
“這是什么,難不成是那紅花殺手所留下的紅絲花?”五爺對女紅并不了解,但他伸手摸了摸這做紅花的紅綢,便知不是便宜貨。
“不錯,這是我方才向包公借來的證物,準(zhǔn)備去巽羽樓旁邊的織造坊問問這紅綢有個什么講究�!�
五爺一聽,立刻催促車夫快點趕車,不過離得本就不算太遠(yuǎn),很快他們就到了黎家織造坊。
黎望作為少東家,自然是有特權(quán)的,他找了織造坊資歷最深的繡娘相詢,這繡娘不愧是重金聘請的,稍稍一瞧,就道:“這紅絲花制得倒是巧妙,必是姑娘家的心思,不過這紅綢,汴京城能用的人家可太多了,臨街鋪子里都有這種紅綢,不過一般金貴人家用更好的紅鍛綢,稍一般的人家雖是買得起,不過大多不會買這種輕佻的紅。”
輕佻,一個微妙的字眼。
黎望便道:“那花樓的魁娘,可會用這種紅絲綢?”
這繡娘當(dāng)即就道:“少東家當(dāng)真是聰慧過人,這等紅絲綢,最大的客戶確實是秦樓楚館那些花娘子,故而織造坊這邊是不售賣的。不過有些人家辦婚事,手上銀錢緊張,也會買這種紅絲綢,不做整身衣服,只作絹花頭蓋,這紅花制得精巧,許是待嫁的姑娘家做的�!�
黎望謝過繡娘,這才帶著五爺去了旁邊的巽羽樓三樓。
私人包廂里,晏崇讓已經(jīng)帶著丁繼武到了小半炷香功夫了。
“你們可算來了,展兄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晏崇讓的臉上難掩擔(dān)心,展昭怎么好端端的會被控訴殺害老鴇養(yǎng)女啊。
“你們都聽說了?”白玉堂驚詫道,“這才多久啊,展昭在汴京城的名聲這般大嗎?”
黎望已經(jīng)坐下喝了一杯茶,就像五爺說的,這才多久啊,展昭在安平縣“犯案”,才移交開封府一日,消息居然傳得這么快,這背后要是沒有人在推波助瀾,他把頭擰下來給五爺當(dāng)球踢。
丁繼武是禮部尚書丁中的嫡幼子,去年做過些混事,被包公和親爹修理過一頓后,安生了不少,一度在國子監(jiān)努力讀書。不過他自覺不是讀書這塊料,很快就又松散起來,只是吃一塹長一智,他最近雖然也玩,卻比從前克制許多。
當(dāng)初是黎大郎救他性命,他自然是心中感激的,故而這次一接到口信,就直接過來了,對方問起惜春院,他也是知無不言。
這要是問其他的事,晏崇讓自幼長在汴京,絕對比丁繼武更了解,但若說煙花柳巷,那可就是丁繼武的強項了。
他雖然從不在外留宿,但跟紈绔衙內(nèi)們出去,總歸會有幾次去畫舫青樓,惜春院他自然也是去過的,只是安平縣離得遠(yuǎn),京中又不是漂亮的花娘,故此去得并不多。
“惜春院啊,他家老鴇倒是能說會道,但它家那花魁頭牌卻是年紀(jì)不輕,雖是長得不錯,聽說還會唱戲,但我們這些公子哥,還是更喜歡鮮嫩些的�!�
……可以,這才是他刻板印象中的紈绔子弟。
只是會唱戲?這可不是普通人家女子會的技能,由此可見這白如夢必定是編造了身世。
“聽說這次開封府展護衛(wèi)殺的是那老鴇身邊的養(yǎng)女,城西的李員外你們知道不,他家那位放蕩的大少爺據(jù)說看上過她這養(yǎng)女,不過那老鴇看得緊,沒讓李大公子得手,李大公子自覺被落了面子,便再也不去那惜春院了。”
晏崇讓聽了個囫圇,便問:“這么說來,這惜春院的古老板當(dāng)真是將被害人當(dāng)親女兒看待?”
這個問題,五爺就能回答,他雖然從不去煙花之地,卻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女子該待的地方,聞言就道:“那老鴇看著就精明自私得很,你聽她胡吹,倘若她真把那小紅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就該放了她當(dāng)良家子,我估計她捏著養(yǎng)女,多半是待價而沽,汴京城多少勛貴公子,那李員外聽都沒聽過,顯見沒什么權(quán)勢�!�
……聽聽,五爺難得有這么犀利的發(fā)言。
“當(dāng)不當(dāng)親女兒,人都已經(jīng)死了,討論這個問題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狈凑拐褯]殺人,那么狼人肯定是老鴇古長玉,畢竟他雖然沒看過包青天傳奇,但主角身邊的人怎么可能是壞的,黎望完全確信展昭的清白,“五爺,你可以試著跟蹤一下那老鴇古長玉�!�
“你覺得她背后還有人?”晏崇讓立刻意識到。
“不是覺得,是一定有人�!笨v觀整個案子,從與月娘相似的白如夢,到設(shè)計陷害展昭下獄,還有紅花殺手,一切都很微妙。
丁繼武聽得傻掉,他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大佬的思路,遂情不自禁地開口:“為什么?”這不就是普通的殺人案嗎?!
“一個普通的青樓老板娘,能知道展昭的已故未婚妻長什么樣,還找了個生得一般無二的女子來誘他,你覺得有多大可能?”還要請江湖高手截殺朝廷命官,又要控制輿論,如果古長玉一個人就能這么手眼通天,那她還當(dāng)什么青樓老板娘啊,直接女扮男裝考科舉做權(quán)臣得了。
所以在明知其人有問題的情況下,找五爺盯人是最好的選擇。
現(xiàn)在開封府展昭被關(guān),王朝馬漢他們雖然武功也不錯,但跟江湖頂尖高手相比還差著不少,黎望相信包公絕對會派人查古長玉,但這也不妨礙他請五爺去盯人。
“好,我會日夜盯緊她的�!�
見五爺點頭,黎望轉(zhuǎn)頭又看向丁繼武,語氣也溫和了一些:“丁小公子,雖是不請之愿,但可否請你和你的朋友們上惜春院消費一場?”
丁繼武:滿腦袋小問號.jpg
“放心,銀錢從小生這邊走賬,作為交換,你回來需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崩柰臼菧�(zhǔn)備自己和五爺親自走一趟的,但這一路思索過來,他就覺得找人去或許更好一些,畢竟他和開封府走得近不是秘密,若親自去惜春院,那古老板估計有所戒備,反而不美。
“不需要我去探查什么嗎?”丁繼武有些躍躍欲試道。
黎望搖頭:“如此反倒刻意,丁小公子只當(dāng)小生請你們吃花酒便是了�!�
丁繼武當(dāng)即拍著胸脯答應(yīng):“那感情好啊,黎公子你們是正派人,錢就不必出了,我請他們便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我去喊人,明日國子監(jiān)見�!�
說完,他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當(dāng)然也沒忘記找小二打包一份虎皮雞離開。
白玉堂在樓上看著丁繼武離開,臉上很有些不信任:“他一個紈绔子弟,當(dāng)真能查出什么來嗎?別不是只知道喝酒聊天了吧?”
“現(xiàn)在所知的情況太少,小紅尸體又不翼而飛,白如夢看著好突破,卻一口咬死了展昭,那古長玉更是蠻纏得很,展昭既然三番兩次上惜春院,便是這青樓有古怪,你我都不是青樓�?停チ艘参幢啬芸吹疆悩�,反倒是常去的客人,對這些應(yīng)更敏銳些。”
然而第二日,還沒等五爺查出什么,那高侍郎和鐵捕頭的家眷卻找上了開封府,喊著鬧著要紅花殺手殺人償命。
這兩家人找了不少人,輿論很快開始發(fā)酵,沒過多久,坊間就流傳起高侍郎曾經(jīng)同包公起過爭執(zhí)、而展昭作為御貓頗為嫉妒鐵捕頭的傳言,這傳言甚至很快流入了皇宮。
作者有話要說: 官家:果然又是關(guān)于包黑子的傳言,朕已經(jīng)習(xí)慣了。
PS:這個案子有改動。
第100章
輿論
黎望這日,難得很早就到了國子監(jiān)。
可惜丁繼武昨日與人宴飲達(dá)旦,差點兒沒趕上國子監(jiān)的早課。這倒不是他沉迷玩樂忘了黎望的拜托,而是惜春院的花娘實在無趣,他們勉強呆了大半個時辰,便掃興而歸。
這是丁繼武攢的局,玩的不盡興自然不能散,便又去了城中的畫舫,叫了天香樓唱曲兒的花娘,一唱便是半宿,如此才各回各家。
“黎大郎,你是不知道,從前還不覺得,昨日一去那惜春院,全是些……庸脂俗粉,難怪那白如夢那般年紀(jì)都能當(dāng)頭牌了,劣中選優(yōu),合該是她�!�
……這嘴,也未免過于毒了些。
黎望對此不好評價什么,只聽得丁繼武繼續(xù)說著:“我與朋友們一道進(jìn)去,大概是因為出了命案,惜春院都沒什么客人,我們一群紈绔只當(dāng)不知發(fā)生過什么,那老板娘也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水酒糕點是還行,就是這姑娘彈的曲兒不夠時興,年紀(jì)也都略大了些,應(yīng)付一般客商估計是沒什么問題,但……黎公子你們是清雅人,我們這些人,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