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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是影射,是直言�!崩柰е�,絲毫不怕五爺?shù)陌l(fā)怒,只道,“不得不說,公孫先生此計甚妙,五爺你在江湖上傳言一向亦正亦邪,最近的傳聞,還是因為你不滿展昭御貓的名頭,北上找他比斗,現(xiàn)在你出現(xiàn)在牢里,還給展昭送飯,那小飛必定會認為你要幫展昭脫罪�!�

    “不錯,然后呢?”

    “然后五爺你行事向來乖張得很,小飛既是江湖人,必定聽過你的傳言�!崩柰f完,反問了一句,“倘若五爺你從前得知展昭被冤下獄,還知道是誰出手,你會如何做?”

    “那自然是打上門去,把刀橫在那兇手的脖頸上,他若是說謊,我便一刀宰了他!”

    所以啊,五爺這行事太張狂,小飛又看到兩人故意泄露出來的密信內(nèi)容事關(guān)公主府,哪里還坐得住,必定今夜就要送信出去。

    而這計既然是公孫先生和包公設(shè)下的,這信絕對就能送到惜春院古長玉手里。而古長玉是真正去過公主府、知道底細的人,她看到小飛的信,要么是干脆狠心點找人殺了小飛以絕后患,要么就是找人進開封府出言穩(wěn)住小飛。

    五爺聽完黎知常的分析,忍不住輕嘖起來:“果然,你們玩智謀的,心都臟�!�

    說誰呢!公孫先生那叫足智多謀,唔,他也是。

    “不過,你覺得古長玉更傾向于哪種?”

    黎望本不想回答,但看五爺閃亮亮帶著求知欲的大眼睛,便道:“估計是后者吧,以小飛現(xiàn)在露出的馬腳,不足以讓他反口,而且在開封府大牢殺人,還是在展昭的眼皮子底下,你覺得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

    確實,這確實是一件極難完成的事情。

    五爺當即心領(lǐng)神會:“所以,你的意思是,小飛若當真送信出去,那么古長玉可能會派白如夢來探監(jiān)?”

    雖然他們都知道白如夢和小飛恐怕不是真姐弟,但明面上來講,小飛入獄,白如夢這個做姐姐的來探監(jiān),完全合情合理。

    “不錯,所以五爺你明日要是看到那白如夢到開封府探監(jiān),記得通知我一聲�!崩柰麩o奈道。

    “好呀,不過你怎么突然這么積極?這不像你!”

    黎望心想,這不是很明顯嗎?公孫先生如此設(shè)計小飛,這種計策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包公卻讓五爺來告訴他,不就是找他……免費打工嘛。

    他去還不行嘛,正好當日去惜春院他穿的衙差服,明日他還得借一身,正好把身份圓了,也更好問詢于那白如夢。

    “這哪里不像小生,小生在五爺心里,究竟是如何人?”

    五爺自然是張口就來:“那當然是躲閑比誰都能耐、做飯比斷案更積極的黎家大郎了。”

    ……絕交吧,真的,朋友再做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哈?這不是實話嗎?

    第105章

    天真

    雖然無情的黎知常說要跟他絕交一個月,但好心的五爺還是在第二日找人送信到國子監(jiān),告知某位正處于絕交期的黎姓朋友白如夢已到開封府探監(jiān)的消息。

    等黎望收到消息,裝病早退趕到開封府,剛好看到臉色難看的白如夢急匆匆從監(jiān)牢里出來。

    事實上,今日一早,古長玉就收到了小飛自牢中傳來的消息,因為送信艱難,所以古長玉收到的密信很短,只有公主府三個字。但只這三個字,就讓她臉色大變。

    跟公主府有聯(lián)絡(luò)這件事,只有她和白如夢知道,小飛只是一柄利器,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可現(xiàn)在,他在牢里傳出這樣的訊息,要么是開封府查到了什么,可是小飛在牢里,怎么可能會知道開封府查案的進度,包拯和公孫策可不是傻子,所以必定是這小飛知道著什么,送出這樣的訊息是為了要挾她救他出去。

    這可不好辦,古長玉思索再三,決定先讓白如夢去開封府,探探那小飛的口風。

    然而白如夢聽完,卻不愿意去探監(jiān)。

    “當時,夫人您也聽到了,那衙差那般奚落我,他明面上是說小飛的種種不堪,暗地里卻一句句都在說我有眼無珠,我如此再去,豈不是……”白如夢只覺得臊得慌。

    古長玉一聽,確實嘲諷一笑:“你倒是好面子,可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們當真是親姐弟嗎?”

    白如夢語塞,卻仍舊不愿。

    “我告訴你白如夢,此事你是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小飛現(xiàn)在就是你的親弟弟,他可是你們老白家最后一滴血脈,你這個做姐姐的怎么可能坐視親弟弟坐牢呢�!惫砰L玉語帶威脅地說完,又輕描淡寫道,“這世上,多的是為貼補弟弟娘家豁出性命的女子,你這般苦命,說不定去那展昭面前哭訴一番,他就認罪了呢,如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古長玉說完,自袖中拿出了一條已經(jīng)略有些褪色的五彩繩遞給白如夢,白如夢剛要伸手去抓,便抓了個空。

    “如夢,你去不去?”

    白如夢當即點頭如搗蒜,視線卻黏在那條五彩繩上:“我去,我今日就去!”

    “好孩子,只要你聽我的話,此案結(jié)束后,我便放你離開�!惫砰L玉滿意于白如夢的聽話,終于如施舍般將手里的五彩繩扔在對方身上。

    白如夢卻是如獲至寶一般,珍重地將五彩繩捏在手里。

    等古長玉離開許久,白如夢才將五彩繩收好,又換了身樸素的衣衫,畫了個楚楚動人的淡妝,才讓人備轎去了開封府。

    開封府上上下下都很相信展昭為人,自然就知道白如夢是在作偽證,雖然原則上不會有人對個女子出手,但冷待卻是有的。

    等她好不容易忍下羞恥心進了探監(jiān)的牢房,卻發(fā)現(xiàn)小飛的隔壁,居然關(guān)的是展昭。

    這就很尷尬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白如夢臉色白到嚇人。

    展昭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不是這般的遇見,她一定會對他動心,可是……沒有如果,為了更重要的人,她誰都可以舍棄。

    想到這里,白如夢硬下心腸不再看展昭,只走到一旁跟小飛敘話。

    小飛卻很受不了白如夢這種纏纏綿綿的眼神,忽然高聲道:“姐,你可終于來看我了,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原諒什么?那當然是演戲做全套,原諒他裝傻充楞讓她落入風塵的事情啊。

    尋常女子,只要腦子沒進水,多數(shù)只會當沒有這個弟弟,但白如夢是演戲,自然只能開口:“我不原諒你,又能如何呢?白家只有你我二人了,你是白家最后的血脈,我若是不管你,又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爹娘呢!”

    小飛于是動情道:“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等我出去后,就去賺錢贖你出來,然后一起回凌水,好不好?”

    呸,誰要一起回凌水,白如夢心里直膈應,臉上卻只能感動地點頭:“好,有你這句話,姐就是去跪死在公孫大人面前,也要替你求情�!�

    她忍著心里的惡心抱了一下小飛,順手將袖子里古老板給的信塞進小飛的衣襟里,然后迅速抽離,急欲奔出監(jiān)牢。

    卻沒想到她一動,隔壁就傳來了展昭的聲音:“白姑娘就沒有什么話要同我說嗎?”

    白如夢確實有千言萬語的對不起想跟對方說,可是小飛杵在一旁,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于是她只能裝作沒聽到,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卻沒想到剛一出去,就見到了那天抓走小飛、奚落于她的那個衙差。

    方才進來時她還非常幸運,以為這個衙差今日不當值,免于一番社死場面,卻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她剛要低頭離開,卻被人亮聲喊�。骸斑@不是白姑娘嗎?今日是來探你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親弟弟小飛的嗎?”

    這世上,怎么會有人說話這么一中聽呢!她好歹生得花容月貌,尋常男子見了她,多會笑臉相迎,便是她作偽證陷害展昭,展昭都沒有這么刻薄,此人為何這般針對于她!

    白如夢根本不想理會,蒙頭就要去找公孫先生,卻沒想到后面?zhèn)鱽砹思贝俚哪_步聲。她終于繃不住,轉(zhuǎn)頭要詰問兩聲,卻見一條陳舊的五彩繩舉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白姑娘你掉的東西嗎?”

    白如夢一把奪過,臉上的憤怒也壓了回去,干巴巴地說了謝謝。

    黎望任由人將五彩繩收回去,只道:“看來我撿到了這東西的份上,白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如夢戒備道:“我與你素不相識,請恕我拒絕�!�

    “哦,是嗎?”黎望并不意外對方的拒絕,只含笑道,“這五彩繩,看褪色程度,是去年端午節(jié)系上的吧,看長度是給小孩子辟邪用的,白姑娘這般珍惜,看來這小孩子對你而言非常重要�!�

    白如夢心下大驚,只倉促解釋道:“你看錯了,這是我自己的東西!”

    “白姑娘是當我傻子嗎?”黎望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試探道,“聽說宮里頭出來的大宮女,對女子有沒有生育過,一眼就能看穿,白姑娘可要一試?”

    這話,已是說得很無禮了,白姑娘卻反倒掣肘起來,她沒想到僅憑一條五彩繩,對方竟能想得這么深,這太可怕了:“你真的只是一個衙差嗎?”

    黎望并不回答對方的問題,只道:“所以,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如夢無法,只能答應下來。

    黎望便引著白如夢到了一個角落里,而角落靠院墻,院墻的另一邊,包公和公孫先生甚至是白玉堂都靜候在這里。

    “白姑娘不必害怕,此處是開封府,即便我惱恨你說假口供陷害展昭,我也不會因此殺你泄憤。”黎望輕飄飄地說著,卻讓白如夢更加害怕了,“我呢,說話比較直白,我觀姑娘并非陰險歹毒之人,卻為虎作倀,想必是受人脅迫,對嗎?”

    這是要命題,白如夢根本不敢回答。

    “此處又沒有其他人,我也不會逼迫你上公堂翻供,你只要告訴我事實,我就放你離開,怎么樣?”

    白如夢驚了,她已經(jīng)完全確信此人根本不是衙差了,這根本不是開封府行事的風格:“你究竟是誰!假扮衙差,是為了替展昭翻案嗎?”

    白如夢原以為對方不會承認,卻沒想到:“是,我并不是開封府的衙差,卻是展昭的好友,他一心為姑娘著想,你卻陷害于他,當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啊。”

    “不,我也不想的,我是不得已的!”大概因為黎望表明了身份,白如夢終于難以抑制地松口,眼淚也從她的眼角落了下來,“求求你放過我,我下輩子一定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展昭,是我辜負了他的信任,對不起!”

    她哭得動容,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卻無損她的美貌,甚至因為梨花帶雨,更加楚楚動人,少有男人受得住女子這般落淚。

    “我從前,光是聽說過煙花之地的女子慣會騙人,現(xiàn)在一見,竟果真如此。”見白如夢呼吸一窒,黎望才繼續(xù)道,“你這番話,跟展昭說或許有用,但實在沒必要同我說,你有難言之隱,這就是你害人的借口嗎?”

    “那在下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我也有難言之隱,我可以現(xiàn)在殺了你嗎?下輩子我再還你一命就是了�!�

    白如夢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般狠心的男人。

    “你看,你不愿意,你自己都不愿意的事情,卻要強加給展昭,展昭欠你的嗎?就因為你長得像他從前病逝的未婚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卑兹鐗糁挥X得羞恥,她是無可奈何的,這人為什么不信她!

    “誤會?什么誤會,姑娘能展開仔細說說嗎?”黎望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如夢想說是古老板要挾于她,可是……

    然而還沒等她糾結(jié)完,對方就又開口,這人怎么這么多話:

    “你是不是受那古長玉的脅迫?她拿住了你的把柄,跟你手上的五彩繩有關(guān)?你逼不得已同她合作,是嗎?”見白如夢驚訝出聲,黎望卻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白姑娘當真好天真的人啊,那小紅是古老板的養(yǎng)女,為了嫁禍展昭也能動手殺死,她這般心狠手辣的人,拿捏住了你的把柄,你寧可與虎謀皮,也不相信開封府的能力�!�

    “你現(xiàn)在還有用,等展昭一死,你沒了用處,你覺得古老板會放你離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墻另一邊的三人:妙啊~

    第106章

    犀利

    白如夢聽完,起先僅是怔楞,隨后就激動地反駁起來:“不!你騙我!你就是想讓我替展昭翻供!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改口的!”

    ……嘖,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說的就是這白如夢了。

    “你不要逼我,我沒辦法的,古老板抓了我的女兒蘭蘭,她才六歲,如果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救她,又有誰能救她!你難道要我為了展昭,放棄自己的女兒嗎?不可能的!”白如夢的情緒開始失控,“隨便你怎么說好了,我死后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所謂,我是一個母親,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為了蘭蘭,我只能對不起展昭了�!�

    白如夢捏著五彩繩哭得難以自抑,她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她的蘭蘭啊。

    黎望看著已經(jīng)陷入自我感動的白如夢,心里并沒有生起一絲一毫的感動,只待對方哭得差不多了,他才開口:“白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什么話?”

    黎望本來想說‘你的女兒蘭蘭是人,難道我朋友展昭就合該去死嗎’,但想到隔壁有包公和公孫先生在聽壁,立刻換了套說辭:“街邊賣炊餅的大爺都知道,有壞人綁架他的家人,要立刻報官,而不是孤身與壞人周旋。”

    “白姑娘,你的遭遇確實讓人心生同情,但苦難并不是你迫害展昭的理由,他是個忠義正直的好人,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扶危濟貧,你不能因為他善良就無所顧忌地利用他,如果這世上所有的母親都像你這樣,那么大宋就是有千百個展昭,千百個包青天,都抵不住這么消耗的,你說對嗎?”

    白如夢啞口無言,她也確實說不出任何的反駁之詞。

    “開封府向來急百姓之所急,包公鐵面無私,展昭武功高強,公孫先生智謀無雙,我覺得但凡換一個人,都會選擇相信開封府的能力,而不是將你女兒蘭蘭的性命交付給壞人,去賭壞人會不會兌現(xiàn)對你的承諾�!�

    黎望說完語氣平靜,但話語間卻充滿著十足的諷刺,畢竟如果話不難聽,根本叫不醒想睡之人:“說到底,你寧可相信古長玉有遵守諾言的優(yōu)良品德,也不相信開封府能替你救回女兒�!�

    “可是一旦報官,她會殺了蘭蘭的!”

    黎望卻不聽,他這人自我得很,說到底白如夢和她女兒關(guān)他什么事,若不是因為展昭,他才懶得在這里多費口舌:“可以你的演技,本該是有機會向展昭求助的,我不信展昭沒有向你伸出過援手。”

    白如夢果然陷入了沉默。

    “江湖上比展昭武功高強的人,不足五指之數(shù),他若想救一個人,便絕不是一件難事,你若當初求他,恐怕此刻已經(jīng)母女團聚。”

    白如夢卻不愿意相信,她和展昭的未婚妻生得那般像,要是一開始她就開口相求,說不定展昭轉(zhuǎn)頭就走,根本不會有移情作用。

    黎望多聰明的人啊,一眼就看穿白如夢在想什么:“白姑娘不會以為是因為你的容貌,展昭才出手相救的吧?”

    “……難道不是嗎?”

    白如夢這話,另一頭的五爺聽了,真的很想翻過院墻拔刀,就是包公和公孫先生,都很憤慨,展昭豈是那等人!這簡直是在侮辱展昭!

    好在,白如夢面前站著一位極會說話的黎望:“當然不是,白姑娘不會以為展昭三番兩次幫你,是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白姑娘只覺得羞窘極了。

    “抱歉,你參與陷害我的朋友還不思悔改,我真的很難對你口下留情,況且展昭都要因你丟了性命,白姑娘應該不介意我這個做朋友的罵你兩句吧?”黎望說完,又道,“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這般看輕展昭,他絕不是耽誤情愛之人,也絕不會將自己對已故之人的感情強加給另一個人,你太高看自己了,白姑娘�!�

    “他幫助你,僅僅是因為你需要幫助而已�!�

    替身文學?這四個字根本就跟展昭毫無瓜葛,請你不要越線碰瓷。

    五爺&包公&公孫先生:……舒暢了。

    怎么會?白如夢拒絕相信,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無私付出又不求回報之人?她不信。

    黎望見話說得差不多,再說下去恐怕要惹那位古老板生疑,便道:“言盡于此,看在展昭的面前,我不會殺你,你走吧�!�

    白如夢方才一心想走,現(xiàn)在可以走了,她的腳卻跟黏在地上了一樣,居然一動不動。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用拿話激我,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對不起。”

    說完,白如夢扭頭就走,然而還沒走出五步遠,后面就傳來男子清朗的聲音:“展昭的意愿我左右不了,開封府斷案的結(jié)果我也無法干預,但如果展昭死了,古老板屆時卸磨殺驢,我會挑個吉日去圍觀的�!�

    “因為那時候,你的女兒蘭蘭,就是被你的愚蠢害死的。”

    黎望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院墻邊,白如夢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分明已經(jīng)開春,她卻忽然冷得牙齒直打哆嗦,不可能的,古老板答應她的,絕對會把蘭蘭還給她的。

    白如夢拼命說服自己,可是……在內(nèi)心深處,她又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古老板真的會放她們離開嗎?

    就在白如夢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公孫先生拿著書,狀似無意地經(jīng)過,見她一人躲在墻角,驚疑道:“白姑娘?你怎會在此?”

    這表情,這動作,只能說開封府各個都是隱藏影帝。

    白如夢這才擦干臉上的淚痕,想起方才出牢房前對小飛說的話,噗通一聲跪下,開始替小飛求起情來。

    包公聽她仍舊執(zhí)迷不悟,便索性不再聽壁,帶著白玉堂和黎望回了前頭的廳堂。

    “白少俠,本府可否求你辦一件事?”

    白玉堂無有不應:“還請包大人吩咐�!�

    “算是請求,展護衛(wèi)如今身陷囹圄,此事本該是他做最妥當?shù)�,方才白少俠也聽到了,那白如夢之所以為古長玉辦事,乃是因為其女蘭蘭被抓,她雖未請托本府救人,但本府既是知道,便不會坐視不管,可否請白少俠去探一探這孩子現(xiàn)在何處?”

    “這個簡單,我立刻去查。”

    白玉堂說完,抱拳行了個禮,便轉(zhuǎn)身出了開封府。黎望很想跟五爺一道離開,但很顯然包公有另外的話想跟他說。

    “知常且慢,留步�!�

    包公一直非常欣賞黎知常,這小子有勇有謀不說,還進退有度,很懂得與人交際的分寸感,可是方才那一番對話,他卻聽出了不少的火氣。

    有對展昭的不值,也有對白如夢的憤慨,當然因為個人情緒偏向,這番話帶著極強的引導意向,若不是相信黎知常的品性,換任何一個人敢在他面前說這樣心理暗示的話,他都會嚴詞批評一頓。

    但即便不是批評,包拯也不希望這樣一根聰明的苗苗,總是這么踩線行事。

    “知常,本府當你是我的侄兒,有些話便直說了�!�

    黎望看到包公的神情,也有些料到自己方才說話確實有些過火,但他并不后悔說那番話:“您但說無妨�!�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能看出來,處在本府這個位置上,因為本府的一些行事,會有無數(shù)的人想攻訐本府,明里的暗里的,本府并非圓滑之輩,便是官家都說過本府有時行事過于剛愎自用,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包拯在外,向來以“鐵人”形象著稱,但卻是個再不過典型的性情中人了,對著看好的小輩,可以稱得上掏心掏肺。

    “本府第一次聽到你的事情,是祥符縣你替那如今的榜眼書生顏查散洗脫了殺人罪名,后來是葉神醫(yī)之子葉云殺人一案,直到駙馬陳世美一案,本府被案情所困,得你獻計破案,讓陳世美伏誅,本府便知你擁有接替本府官位的能力。”

    包公很明白,自己已經(jīng)不年輕了,官位越高,職責越大,可他已經(jīng)漸漸力不從心,大宋需要一個肅清吏治的青天大老爺,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

    如今官家推行新政,想要一改冗官的現(xiàn)狀,大宋朝廷雖有無數(shù)良才美玉,遠的不說,便是那晏公四子、新科榜眼顏查散,都堪為好官。

    但開封府尹這個職位,誰都能做,卻誰也不好做,他兼任這個位置十數(shù)年,黎知常是他見過最適合的接班人選,聰明而善謀,洞察人心,知世故卻又不世故,卻也有年輕人的意氣和沖勁。

    他忍不住想看到,這孩子真正成長起來的樣子。

    “你父親或許也跟你提過,接替他言官的位置,毋庸置疑,你的能力完全擔得起言官的指責……”

    黎望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瘋狂搖頭:“不不不,我爹從沒這么說過。”

    一臉正經(jīng)的包公:???

    “實不相瞞,我爹確實有意愿讓我入仕為官,但絕不是入督察院�!崩柰荒槦o奈地開口,“按我爹的原話,我這張嘴天天擱官家面前嘚吧嘚,保不準直接惹怒官家,怒氣一上頭,再不管什么不殺士大夫的原則,干脆就把我拖出去砍了�!�

    至于入職開封府?不要了吧,他這是富貴病,不能過度勞累的。

    作者有話要說:  黎爹爹還有十秒抵達挖角現(xiàn)場——

    第107章

    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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