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玉堂看了一眼好友,晃悠著手里的酒壇道:“黎知常,你不懂。哦對了,你那八寶飯的菜牌,做好了嗎?要是還沒,要不要五爺找人給雕塊大的?”
黎望:……
第181章
不忍
這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黎望就是想當(dāng)做聽不出來都很困難。
于是他忍不住拉長了語調(diào)道:“也不知道是誰哦,前幾天聽說晏四想要指明上八寶飯,差點(diǎn)兒不顧江湖俠義之道,對平頭百姓大打出手咯。”
五爺聞言,張嘴就來:“晏四算什么平頭百姓啊,他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你敢說你不嫉妒他的好運(yùn)?”
……倒也確實(shí)是有那么一點(diǎn)嫉妒的,黎望摸了摸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良心想。
“對吧,他如此行為,便是犯了眾怒,五爺不過是替人出手罷了。”白玉堂振振有詞道,“但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罷了,后來那簽王不是還給他了嘛�!�
五爺說完,忍不住將手里的酒壇擱到一邊,湊過去道:“那菜牌到底做完了沒有?”
黎望忍不住挑了挑眉道:“怎么,五爺是想幫忙掛上去嗎?”
“若你開口,也不是不行�!�
“……五爺你這立場變得可真夠快的,前段時間不還和那些食客一個鼻孔出氣嗎?”
五爺支著下巴,隨意地?cái)[了擺手:“從前是從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豈能同日而語!”
……五爺這性子,倒也挺善變的。
于是等黎晴下學(xué)回來,看到的便是自家二哥和白五爺大眼瞪小眼的場面。不過小滑頭眼里顯然沒有親哥,只有親親愛愛的白師傅。
“白師傅,你看我這馬步,是不是已經(jīng)非常穩(wěn)健了?”
白玉堂一看這架勢,就忍不住頭疼,不過等他仔細(xì)一看,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毅力呢:“倒是真有幾分模樣了,你二哥指點(diǎn)你了?”
“他才不會管我這些呢,若非如此,我豈能舍近求遠(yuǎn)啊�!崩枨缜那母嫘�,但很顯然他的小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五爺自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dāng)即就挑撥離間起來:“黎知常你看,你家弟弟可不得了,當(dāng)著你面就敢這么說,以后那不得上房揭瓦啊�!�
黎望倚在躺椅上,聞言乜了一眼兩人,才悠悠然道:“這不是挺好的嘛,還知道不能麻煩自家人,以后就是上房揭瓦,也必然是揭別人家的。”
白玉堂:……說不過你。
黎晴卻很是不服氣,道:“二哥,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咱家什么條件,何必做那梁山君子!我以后,可是要當(dāng)江湖大俠的人!”
得,這小子上個月還說要當(dāng)馬上將軍呢,這個月就江湖大俠了,可真是比五爺還要善變。
黎望便打趣道:“既是要當(dāng)江湖大俠,想來是不用買小馬駒了,若不將二哥與你那湊整的銀錢,還與我?”
“給我的就是我的了,江湖大俠縱橫江湖,那不得有一匹好馬相伴啊!”黎晴當(dāng)即馬步也不扎了,捂著荷包就是一個戰(zhàn)術(shù)后退。
黎望便指向五爺,道:“你看五爺,從來都是高來高去,你見過他騎馬嗎?”
黎晴語塞,五爺見之,忍不住揉揉小滑頭的腦袋,替人開口道:“小晴兒,你別聽你哥瞎說,五爺不騎馬,那是因?yàn)榫┏莾?nèi)城不能跑馬�!�
“二哥,你聽聽!”黎晴當(dāng)即跺腳道,“白師傅,那你有馬嗎?”
五爺當(dāng)即點(diǎn)頭:“當(dāng)然有,而且我大哥為了我出行方便,在關(guān)中還買了個馬場,若以后有機(jī)會,帶你去瞧瞧�!�
不愧是你,散財(cái)童子白五爺。
黎望忍不住驚嘆白家大哥寵弟弟的程度,而此刻的黎晴,卻已經(jīng)酸得腮幫子里都是口水了。
哎,這都是別人家的大哥啊,同樣是做弟弟的,他和白師傅差距真的好大哦。
“二哥,你不反思一下自己嗎?”
黎望此刻非常清醒,當(dāng)即指向自家老頭子的書房方向:“晴兒,若我反思,咱倆恐怕就都得吃掛落了�!�
黎晴:……也對,說不定還得雙雙跪進(jìn)祠堂。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老成地一嘆:“哎,我命定的小馬駒啊,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來我的身邊吶?”
這一詠三嘆的,跟唱詞似的,瞅著還挺可樂。
五爺有時候心腸是挺軟的,這會兒便道:“等你再大些,若要小馬駒,便去我家馬場自己挑,五爺不收你錢。”
怎么說呢,黎晴聽到,就差當(dāng)場換個親哥了。
“白師傅,你人真好!今晚,留下來吃飯吧,我剛剛?cè)N房看了,今日吃羊肉煲,還有豆腐三鮮,這豆腐是我二哥親手做的,與外頭的完全不同,那魚丸豆腐湯,別提有多鮮了!”
什么叫做胳膊肘往外拐,這便是了。
黎望見兩人好成這般,也不生氣,反正這小馬駒能不能進(jìn)府,還得老頭子點(diǎn)頭,他可不做這惡人。
晚飯后,五爺愜意地倚在廊下喝消食茶,這會兒正是秋日里,雖然夜晚有些涼,但對他這樣的習(xí)武之人來講,正是適宜的時候。
黎望就克制許多了,他坐在堂內(nèi),身上還披了斗篷,雖說他如今身體好了許多,再過兩日第二階段的藥浴一停,如果冬日不生病,便能暫緩一段時間的藥浴和針灸,等來年春日,再進(jìn)行第三階段的治療。
“你這及冠后的日子,好像同從前也沒太大區(qū)別嘛?”
黎望輕嗯了一聲,反問道:“五爺不是長小生一歲,當(dāng)初五爺及冠后,難不成就有大變化?”
“倒也沒啥變化,就是我大哥給銀錢時,愈發(fā)大方了。”甚至及冠的時候,還送了他不少恒產(chǎn),反正只要他不揮金如土,這輩子都夠花了。
黎望忽然很想見見白家大哥,就這慣的,五爺只長歪這一點(diǎn)點(diǎn),恐怕已經(jīng)是自我控制極佳了。
“你在說五爺壞話�!�
“沒有�!�
“你每次否認(rèn)得這么快,就絕對有!”
……倒也沒必要這么敏銳。
于是黎望頭鐵道:“五爺若說有,不如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這開封府辦案還要憑證據(jù)說話呢�!�
這人的鬼道理,怎么就這么多?白玉堂當(dāng)即轉(zhuǎn)移話題,“說起開封府,展昭他們居然還沒從中牟縣回來,那啞女的身份難不成另有蹊蹺?”
“你問小生,小生去問誰?那女子的面小生都沒見過,五爺你這是沒話找話吧?”
然而第二天,展昭帶著個老婦回京,直接印證了五爺猜測的正確性。
當(dāng)時黎望正擱葉府藥浴針灸呢,聽到這消息,忍不住沖葉老先生吐槽道:“五爺這嘴,當(dāng)真是開了光了,天橋下若沒有五爺?shù)臄傋�,小生都覺得天橋式微了�!�
葉青士:……你們能當(dāng)朋友,也是八百年修來的福分。
“手放好,說什么話呢,老頭子聽不懂,仔細(xì)歪了針�!�
黎望難得吃憋,等他泡好藥浴出來,卻見展昭五爺都在葉府花廳坐著,對面一個老婦和一個清麗女子抱頭哭泣,樂玉娘則在旁邊軟語勸著。
“黎知常,你怎么一點(diǎn)兒也不好奇?”五爺悄聲問。
“小生若是好奇,展兄便會替小生解惑嗎?”黎望看向展昭,見他眉間帶著些許疲憊,衣服上也都是塵土,便知是急行趕路回來的。
展昭聞言,還真簡單說了一番自己在中牟縣遇上的這樁殺嫂案。
“三月前,因西夏與大宋形勢緊張,朝廷確有征兵,但如今西夏向我大宋俯首稱臣,想必不出多久,多出來的征兵便可以回到家中了�!边@點(diǎn),黎望聽狄青提起過,人畢竟當(dāng)過平西主帥,如今供職于樞密院,這方面消息是很靈通的。
“依你所言,楊家長子楊興祖習(xí)文,卻能被征兵,可見身上并無功名,武力也非出眾,朝廷養(yǎng)兵馬耗資巨大,若是遣回鄉(xiāng),如他這般條件,應(yīng)該是最早的一批人�!�
黎望說完,又加了一句:“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這位公子,你說這話,可是真的?”
不知幾時,那名老婦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她聽黎望分析,眼中滿含希冀道:“我兒興祖,真的能回來嗎?”
楊氏心里非常高興,現(xiàn)下春香未死,只要回到中牟縣就能洗清小兒子的殺人嫌疑,再等興祖回來,楊家的生活便能一如往常了。
“楊老夫人,您先坐下,軍中之事不好多加猜測,還請您見諒�!闭拐颜酒饋�,非常體面地替黎兄擋了一下,才道,“老夫人,您可確認(rèn)這是你的兒媳婦王春香?”
“老身當(dāng)然確信。”說罷,她轉(zhuǎn)身走到啞女身邊,輕聲道,“春香,你可認(rèn)我是你婆母?”
啞女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承認(rèn)了自己是王春香。
楊氏見此,當(dāng)即問:“展護(hù)衛(wèi),你看她點(diǎn)頭了,老身何時能帶她回中牟縣替我那小兒子洗清嫌疑��?”
展昭便看向樂玉娘,樂玉娘猶豫一番,才道:“老夫人,這位夫人驚懼過度,懷相也算不上好,此時并不宜趕路。”
“��?”楊氏一驚,轉(zhuǎn)而道,“可是春香自有孕一來,一直身體康健,怎么可能會懷相不好呢?”
樂玉娘也不惱,仔細(xì)敘述了一遍王春香的身體狀況,與一年前相比,此刻的她落落大方、口齒伶俐,說話雖然輕緩,卻很能令人信服。
“那該怎么辦?春香若不回去,怎么替謝祖洗清嫌疑�。俊睏钍象@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想了想,便對兒媳道,“春香,你能忍一忍嗎?京城到中牟縣不遠(yuǎn)的,娘雇最好的馬車帶你回去,好不好?”
第182章
迷惑
好家伙,這話誰聽了不得驚掉下巴啊,什么叫做忍一忍?這是能忍的事情嗎?
五爺慣來不是個能忍的主,當(dāng)即便直白道:“老太婆,你兒子的命是命,你兒媳婦的命便不是命了嗎?”
楊氏也明白自己是在勉強(qiáng)人,可是謝祖的命不能不救啊,于是她哭著道:“春香,娘求求你,你再不回去,那顧縣令就要斬了謝祖了,謝祖他明明沒有殺人,你忍心叫他白白去送死嗎?”
王春香不能說話,她張口啊了兩聲,雖未言語,聲音里卻充滿了彷徨與不安。她下意識地后退,只覺得此刻的婆母變得陌生異常,這看著她的目光,簡直是要吸她血一般。
樂玉娘見此,當(dāng)即扶過王春香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輕聲道:“別急,若你不想去,沒人能逼你去�!�
王春香聞言,下意識縮到樂姑娘懷里,她確實(shí)……不想去。
興祖出征未歸,至今生死未卜,她肚子里或許是興祖唯一的血脈,她實(shí)在不想冒任何的危險。王春香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可婆母何嘗不自私呢,明明當(dāng)初征召令下來,小叔謝祖主動提出去邊關(guān),婆母卻以死相逼,非要夫君去那荒野之地。
如今事到臨頭,婆母卻依舊只顧謝祖安危,半點(diǎn)兒不念及夫君之事。
王春香的心里,不可謂是不怨懟的。這份怨懟既是對婆母的偏袒私心,更是對小叔楊謝祖的不作為。
“春香,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楊氏苦苦哀求,但很顯然她這份殷切只感動了自己,在場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無語。
正是此時,一把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夫人舐犢情深,小生佩服。但這位夫人懷有身孕,此番猶豫,亦是為腹中孩兒,與老夫人是情同一處的�!�
都是為自己孩子作打算,實(shí)在分不得什么高低貴賤。
“老夫人與其在這里勉強(qiáng)兒媳回鄉(xiāng),傷了婆媳感情,還不如去求求包大人,帶你小兒子入京受審,這中牟縣距離京城并不遠(yuǎn),想來你那小兒子未有身孕,是經(jīng)得住舟車勞頓之苦的�!�
楊氏愣住了,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刺得慌。
“放心,包公為官公正無私,必不會讓一個清白之人枉送性命的,他既在中牟縣,便不會叫你小兒子殞命,你兒媳王春香在京中被毒啞虜劫,此案還未開堂,按照開封府的規(guī)矩,楊謝祖與本案有關(guān),必須要到堂受審�!�
展昭聞言,也當(dāng)即道:“不錯,還請楊老夫人寬心,王春香未死的消息,展某已經(jīng)著人送去中牟縣,包大人必會秉公執(zhí)法。”
再有,開封府還從未有過為了證明嫌犯清白,叫個懷相不穩(wěn)的孕婦趕路回鄉(xiāng)的,即便王春香松口,展昭也不會讓兩人如此做的。
楊氏聞言,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她雖然很想讓謝祖盡快出獄,但……也只好這樣了。
展昭見楊老夫人不再勉強(qiáng)王春香,便立刻回開封府找人送信去中牟縣。
至于黎望和五爺,兩人顯然也無意再待下去,很快便也離開了葉府。
見這三位龍章鳳姿的公子都走了,楊氏才想起自己剛才的荒唐發(fā)言,與兒媳婦道歉起來,只是王春香精神頭并不如何好,也不愿聽婆母說那些廢話,便想回隔壁躺下修養(yǎng)。
樂玉娘見此,便道:“老夫人,春香現(xiàn)下是雙身子,已到了喝藥的時間�!�
“喝藥?喝什么藥?藥錢貴嗎?”楊氏緊張道。
方才為了小兒子的命,張口就是雇最好的馬車,現(xiàn)在卻猶豫幾個藥錢,樂玉娘再好的性子不過,此刻也忍不住冷了臉:“安胎藥,春香她身體是不錯,但有孕以來一直過度憂思,還繁重勞累,此番被虜劫,又驚又懼,還險境還生,又被下了這等說不得話的啞藥,若是不喝藥,你難不成叫她硬挨嗎?”
楊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只得看著這小妮子帶著兒媳婦離開。
她左右無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
開封府距離中牟縣確實(shí)不遠(yuǎn),若是快馬趕路,一日便能到達(dá)。
所以隔日上午,包公便收到了來自展昭的信件。
“公孫先生,以為如何?”
公孫先生看完信,也是忍不住一嘆:“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如此湊巧之事,只是王春香既然還活著,那女尸的身份,究竟是誰?”
如此這楊謝祖殺嫂的嫌疑是洗脫了,可那女尸死在黑風(fēng)山,身上穿的是王春香的衣物,兇器也是那柄楊謝祖所有的腰刀,可見此案還是與他有關(guān)。
“無妨,此事回京之后,細(xì)問那王春香便是�!�
公孫先生便猶豫道:“可那王春香如今不能言語,又無法書寫,如何細(xì)問?”
包公:……忘了這茬了。
這行兇之人武功高強(qiáng),還如此細(xì)致,恐怕不好對付,包公細(xì)想一番,便將書信收起,道:“走,去見清和�!�
而此時的顧清和,卻非常慌亂,原本這案子若能在縣中了結(jié),便沒有任何差池�?啥鲙熞粊�,他縱使有潑天的本事,恐也瞞不過恩師的耳目。
“何師爺,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何師爺是看著顧清和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固執(zhí),楊家與其更是血仇,他很明白顧清和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但他還是開口勸道:“清和,以后總歸還有機(jī)會的,你家如今就只有你一人了,不要做傻事,包大人為官公正無私,是不會偏袒任何一人的�!�
“何伯,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爹,我娘,我弟弟,他們的冤魂日日都纏在我的身邊,我必要那楊謝祖替我爹娘償命!”
顧清和說罷,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何師爺見此,也是老淚連連。
冤孽啊,這都是冤孽。
“清和,你該走出來了,你爹的死是楊仲康犯下的錯,不是他兒子,楊家已有一子上了戰(zhàn)場,你又何必如此執(zhí)迷不悟呢。”
顧清和卻依舊痛苦地哭泣,他已經(jīng)被仇恨吞噬,不見鮮血,他是不會罷休的。
正是此時,衙差來報,說是包大人過來了。
顧清和聽罷,當(dāng)即收拾好形容去見恩師,隨后就聽到了如此噩耗。
王春香竟然真的沒死!
“清和,你怎么這么驚訝?”包公故作不知地問道。
顧清和來不及收斂神情,只得低頭道:“學(xué)生只是沒想到,那王姚氏身為王春香的母親,居然也能認(rèn)錯女兒�!�
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啊。
包公便道:“那王春香嫁人后,鮮少回娘家,王姚氏亦操持家務(wù),母女少見,又悲傷過度,難免會認(rèn)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清和你覺得呢?”
“這……那王春香幾時回中牟縣上堂辯白?”
包公看著自己的學(xué)生,忽然道:“清和,你是個忠直之人,本府自問不會看錯,此案你以證據(jù)論斷,并沒有任何錯處,只是王春香未死,她卻在京中被人毒啞虜劫,楊謝祖與此案有關(guān),若本府要在開封府提審楊謝祖,你怎么說?”
顧清和心中很想拒絕,但他也明白恩師既然開口,就不會給他拒絕的機(jī)會,于是他道:“一切由大人做主�!�
包公見此,神色當(dāng)即一舒:“如此,午時過后,本府便要帶楊謝祖去開封府受審�!�
顧清和便道:“恩師,可否容學(xué)生一道陪同?”
這楊家到底是怎么得罪清和的,竟這般情況了,還要跟進(jìn)案情?
“清和,你有些讓本府失望了。”
顧清和對包公非常尊敬,聞言便跪下道:“學(xué)生惶恐。”
“那王春香既然還活著,那女尸的身份便另有其人,你既知案情,卻半點(diǎn)不做理會,作為中牟縣父母官,你此刻究竟在想什么?”包公痛惜地開口。
這秋日的天,顧清和卻是滿頭大汗,他一則是心里內(nèi)疚,覺得對不起恩師的教導(dǎo),二來又因那楊謝祖逃脫罪罰,心中不忿,兩相拉扯,只覺得心里揪得慌。
“學(xué)生錯了,多謝恩師教導(dǎo)�!�
包公神色莫名,只把人扶起來道:“清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八個字,本府希望你謹(jǐn)記。”
顧清和卻是心如惶惶,總覺得在恩師眼里,他的一切行為都無所遁形。
難道,他真的要放過楊謝祖嗎?
不,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于是顧清和一邊吩咐人去黑風(fēng)山周圍尋找與女尸相符的失蹤女子及其頭顱,一邊則翻看案卷,看到女尸的案情介紹,立刻意識到:“何師爺,你說這女尸與那王春香,是否有關(guān)?”
何師爺早已細(xì)細(xì)翻過這本案卷,當(dāng)即便道:“或許兇手殺害此人,便是為了假造王春香已經(jīng)被殺的表象�!�
這邏輯,是說得通的,想來包大人也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