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可惜這是兒子自己選的房間,二老幫他將行李拿過來,又盯著他購買那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確定他生活沒問題后才離開這里。
宋兼語的獨立生活就這樣開始了,他將屬于自己的銀行卡還有手機余額都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跟以前需要在快遞店打工時的自己不同,如今他的賬戶內有十幾萬的存款。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存出來的,宋兼語一次了一年的房租,又去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地攤上,一口氣買了十枚噪音最大的鬧鐘。
回到家后,他依次測試了一下鬧鐘的音量,當三個鬧鐘同時響起時他聽到了隔壁的踢墻聲,當六個鬧鐘同時響起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十枚鬧鐘被他調整在同一個時間響起,門外剛才那道不耐煩敲門聲已經(jīng)變成了踢門。
坐在沙發(fā)上的人依次將鬧鐘一個個關閉,撈起一旁新買的菜刀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
門外正站著被鬧鐘吵到的鄰居,對方一臉暴躁的站在門外等房門一打開,正要開口罵人時,瞥見宋兼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還有他手里提著的菜、刀,粗話到了嘴邊立馬變軟了,“大哥,你動靜小一點,這公寓隔音都不太好�!�
“剛才在測試鬧鐘,還有事情嗎?”宋兼語問。
鄰居果斷搖頭后退,“沒問題了!你的鬧鐘正夠響亮的!我喜歡!”
房門關上,宋兼語面不改色將菜、刀隨手放在一旁的鞋架上,回到室內坐在
椅子上,鋪開紙去用鉛筆畫江旬跟863真兇的模樣。
他怕對方太久沒出現(xiàn),現(xiàn)在不記牢一點,以后等人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人給忘得一干二凈。
初學畫畫的人,幾個小時后望著自己的失敗作品,只好將電腦打開找了一個線上繪畫教學付了錢,準備從今以后每天都上網(wǎng)課來學習。
三天后的一個中午,宋兼語躺在自己的公寓內睡午覺,外面一個驚雷將他吵醒。
睜開眼睛的人先熟練的看了一眼頭頂上方織滿蜘蛛網(wǎng)的天花板,用余光打量著四周圍。
瞧見這里不止自己一個人,旁邊還坐著倆三名正在打牌的成年男性。
宋兼語坐起身,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幾個人,順勢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他竟然認識熟悉。
這里是那一家他用來藏匿手機跟信件的廢棄電影院,當初為了藏匿那些東西他將電影院的各處都搜索過幾次,因此對這里相當熟悉。
“老郭醒了,你都睡半天了正好你來打牌,兄弟我也去睡一會。”
其中一名打牌的人,瞧見那邊醒過來坐著沒動的宋兼語,揚聲叫他。
宋兼語站起身來走向對方,這人將自己剛才坐的廢棄油桶位置讓出來,“來來來,這錢老郭也拿著,干死他們!”
他值得是小方桌旁邊的倆個成年男人。
二人聽到這種狠話,洗牌的那人頭頂發(fā)黃,叼著香煙不屑的白了宋兼語一眼,“老郭的牌技,再給他三年也不可能會贏我,要睡你就快點睡,少在這里打擾我們打牌�!�
“瑪?shù)拢瑒偛炮A我六百塊錢現(xiàn)在就要趕我走,你們可真不是兄弟�!�
讓位的人,罵罵咧咧走遠了。
洗牌的人開始發(fā)牌,宋兼語弄不清他們在這里的原因,也沒有隨便開口打聽。
想著剛才這幫人說老郭的牌技很爛,接下來打牌過程中他就故意錯了好幾把,將之前走的那人給自己的零錢全都輸光。
“不打了!老郭的牌技太爛!”
一直洗牌的人,煩了這種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的打牌游戲,站起來一腳將牌面掀翻往廠房的后方走去,“我去瀟灑瀟灑一會回來。”
宋兼語不知道老郭原本的性格是什么,為了假裝自然些,他只好蹲在地上將那副被一腳踢翻的紙牌一張張的全部撿起來。
另外一名打牌的青年,坐著沒動彈,點燃香煙瞇著眼睛看著蹲在地上撿牌的老郭,廠房后面很快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黃良雕揚起脖子向后,沖著那一處的人扯開嗓子,“你他瑪?shù)膭屿o小點!要是把警察招來破壞了咱們的計劃,我第一個先弄死你,再弄死那個女人!”
遠處的哭聲當場變小了很多。
宋兼語將地上的紙牌一張不剩的全部撿起,又扶起那張摔倒的桌子,把紙牌放在上面后他看向遠處倒塌的大門,回頭跟油桶上坐著的青年解釋,“我出去走走,這里太悶了�!�
“去吧,別走遠一會老大就該回來了�!�
“我就到門口撒尿就回�!�
宋兼語解釋后,若無其事的往那處倒塌的大門方向走去,走動中一直用余光打量著四周圍。
這家電影院前段時間他才來過,當時從拐角一樓臺階直接上的二樓,這幫人現(xiàn)在占據(jù)的就是電影院的售票大廳一樓。
他出了一樓倒塌的大門,站在那里順著綠植往角落里看過去。
通往二樓的臺階就在那個位置,他藏起來的手機跟現(xiàn)金也放在二樓的廣播室內。
正在考慮要不要現(xiàn)在去二樓拿手機的人,聽到一輛摩托車的聲音從而至近。
很快一輛黑色的摩托馱著倆名穿著外賣服的人,走進了廢棄電影院。
;其中一人進來后,將腦袋上的頭盔拿下,狐疑的看一眼站在門口沒動靜的宋兼語,“老郭站在這里做什么,當門神啊�!�
說話間,一只頭盔拋過來。
宋兼語假裝手忙腳亂的接住黑色頭盔,支支吾吾的指著身后的大廳,“在辦事,我不想聽�!�
“我艸,那小子一天到晚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說話的人狠狠呸了一身,越過宋兼語就往電影院大廳走去。
另外一名青年將摩托車停好,也拿下頭上的頭盔扔進宋兼語懷中,撩起那一頭只有三寸不到的頭發(fā),“老郭你都這么大年齡了還沒玩過女人,你不會是不行吧?”
說完,對方嬉笑著飛速抬手,用力捏了一把宋兼語的,“這玩意再不用都快廢掉了呦�!�
宋兼語被那一手捏的臉色變形,懷抱著兩只頭盔支支吾吾的沒說話。
好在這人沒有多談的意思,打趣完就進了門。
他走后,宋兼語忍著疼站直身體,也跟著轉身往售票大廳走去。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那邊通向二樓的隱秘臺階。
空曠無人的售票大廳內,之前睡覺的那名青年也被人叫醒。
現(xiàn)在加上宋兼語,站在小方桌跟前的人一共有六名。
這里沒鏡子,宋兼語看不出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大,但是眼前的五個人從面相上看過去,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的年齡,最大的估計有三十五左右。
六個人,還有遠處角落里剛才傳來的女人動靜,暫時不確定那里是一個人還是數(shù)人。
就在宋兼語猜測這幫人是什么目的時,一個沉重的東西沖著他門面扔過來,宋兼語下意識揚手將東西接住。
“老郭你去,讓那邊的人安靜點,告訴她要是再鬧下去,等我們拿到錢就撕票�!�
宋兼語低頭,看著手心里接住的八寶粥罐頭點點頭,“我去說。”
他拿著罐頭往電影廠后方走過去,繞過那快堆砌到天花板的椅子群,終于看到了后方剛才發(fā)出聲音的人長什么樣子。
一名穿著雪白色寬松連衣裙的長發(fā)女人,抱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坐在地上,一張臉被人打的又紅又腫。
宋兼語蹲下身靠近對方時,對方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眼淚汪汪的注視著他,“求你不要……”
宋兼語沒吭聲,略過她全是青紫指印的小腿,打開手里的八寶粥罐頭蓋子,遞到她的跟前看向四周圍。
這里后面就是電影廠的廁所,跟遠處那五個人相隔著大概五十米的距離。
趙娟拿起罐頭狼吞虎咽起來,她已經(jīng)被人綁架過來兩天,除了昨天吃了一個罐頭之外滴水未進。
宋兼語趁著她吃飯的功夫,走進洗手間內仰頭看著上方的塑料天花板,那里有一個小型的通風口。
根據(jù)剛才他在外面看到的建筑形狀,這洗手間的上方就應該是他藏東西的廣播室。
“老郭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說這個?”黃良雕端著手里剛泡好的泡面,上來就給他后腦勺一個巴掌,將一旁地上扔的卷紙?zhí)叩剿_下,“這么大一卷紙你瞎�。 �
不瞎的宋兼語彎腰撿起那卷紙,老實巴交的解釋,“我剛才沒看到�!�
“行了快點去!”
另外一個人懶得再聽他在這里說這里,擺擺手讓他快滾。
宋兼語抱著那卷紙滾了,重新回到那個女人所在的位置,他進了對方身后的洗手間,將門關上選了一個隔間,站在馬桶上小心翼翼伸長雙手去推頭頂上方的通風口。
第163章
一更
幾十年沒有人居住過的電影廠,連老鼠都不愿意光臨這種地方。
宋兼語站在馬桶邊緣,挪開通風口的網(wǎng)罩,探頭往內看去,上方是可以容納一名稍瘦一點的人鉆進去的大小。
雙手抓著邊緣的人,用力一撐爬了進去。
“咚!”
陳舊的通風口被重力壓迫發(fā)出一聲悶響。
宋兼語屏住呼吸趴在通風口里沒動。
外面地上的趙娟也聽到了那一聲響,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被關閉的廁所門,將身體蜷縮成團也沒有動。
通風口內,宋兼語豎耳聽了一會確定沒有人過來后,雙手抵地,匍匐前進順著通風管道一路爬到了二樓。
推開廣播室上空的通風口后,跳下去的人將室內角落里的皮椅子放倒,拿出一部備用的手機關掉所有的聲音提示后,放在懷里又從通風口爬了進去。
等他人剛從通風口爬出來,手機塞在貼身靠內的口袋內。
門外洗手間那扇搖搖欲墜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老郭?老郭你人呢?掉進去了啊�!�
說話的人往里頭幽暗的隔間走來。
宋兼語假裝提褲子,將門推開走了出來看向來人,“我便秘。”
“艸!快點出來�!�
來人嫌棄的掉頭就走。
宋兼語跟在對方身后慢吞吞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五人團體當中,一群人都在打牌,宋兼語也加入進去,打了三把就因為技術太爛被人趕到一旁。
頂著老郭身體的人,被驅趕出來后就安靜無比的走到不遠處的廢棄油桶跟前,找了一個擋風的角落蹲坐了下去。
側面可以看到不遠處打牌的五個人,一只手抵著太陽穴假裝睡覺的人,另一只手將那臺山寨手機從口袋內掏出來,打開屏幕后給刀疤先發(fā)了一條短信。
“去查一下這幾天晉江市有沒有什么女性,或者孕婦遭受綁架的消息發(fā)給我,別打電話過來�!�
刀疤接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在哄一名灰頭土臉的小女孩。
“這是叔叔給你買的娃哈哈,樂樂不要動,讓姐姐幫你把臉擦干凈后給媽媽看好不好�!�
從公安局出來的肖月,正用濕紙巾給小孩擦臉,耳邊聽著刀疤那哄人的聲音,嫌棄的要死,“你別老圍在這里說個不停,我跟她說就行了!”
肖月出來后,家也不回每天就住在刀疤的隔壁,聽說他要一家新公司后更是跑過去應聘想要打雜。
只是刀疤一直沒決定要不要她留下,今天聽說刀疤要來孤兒院,肖月就連忙跟上了他。
到了這里才知道他一直讓人找一名叫做樂樂的小女孩,正在這家孤兒院內。
才四五歲的小孩因為母親殺了她父親的緣故,成為了一名無人領養(yǎng)的孤兒,在福利院內樂樂的過去讓很多想要領養(yǎng)的家庭退卻。
也有很多人怕她的身上也有跟她母親一樣的瘋病,所以福利院內其他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接近。
“你來你來,我去看一下手機。”
刀疤將口袋里響的手機打開,瞧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打開一看,立馬給自己的小弟打
電話,“老二去查查,最近這一周內晉江市內有沒有什么非法綁架之類的新聞,或者女性孕婦失蹤之內的,給你半個小時查清楚了!”
說完把電話掛斷的人,轉身走向那邊正在肖月安撫的下的樂樂。
刀疤將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拿下來,走到這名擦干凈臉的孩童跟前,好聲好氣道,“樂樂笑一個好不好,叔叔給你拍一張照片給你媽媽,咱們笑起來讓媽媽也看了高興好嗎?”
父親死亡,母親坐牢的經(jīng)歷讓這名才四五歲的小孩過早的成熟,懷中抱著刀疤今天來之前在路邊買的洋娃娃,聽到刀疤說要把照片給媽媽看之后,用力將嘴角揚起對著鏡頭露出一張僵硬的笑容。
“樂樂真乖,叔叔明天去看望過媽媽后,最遲下周就來看望你�!�
刀疤從口袋內拿出那張新公司的名片遞給對方,“這是叔叔的名片,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這個電話找叔叔,知道嗎?”
樂樂一手抱著洋娃娃,一手握著那張寫著路過二字的白色名片,用力點頭“記住了,謝謝叔叔�!�
“真乖,樂樂再見�!�
刀疤帶著肖月去福利院見了院長,將提前準備好的五萬塊錢放在院長辦公桌上,“那孩子暫時不用讓她被人領養(yǎng)走,這錢是她吃喝拉撒所有的費用,以后有關她的事情直接聯(lián)系我就好。”
院長看著桌子上那五萬塊錢,一臉狐疑的將他上下打量一遍,“你是那孩子的親戚?”
“不是親戚,我就是心軟見不得小孩受苦,院長你受累點以后還麻煩你多照顧那個孩子�!�
“這話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照顧的,樂樂進來后其實我們也給她打扮清理過,可是她在看過了幾次領養(yǎng)家庭后就總是把自己搞的臟兮兮的,福利院里的小孩那么多可是義工少,她故意不配合我們工作,我們也不能強行讓一個孩子去改變�!备@旱闹茉洪L也是孤兒,當年她就是從這家福利院走出去又回來。
其實心底明白樂樂為什么拒絕干凈,她心底還想著自己的媽媽,因此不愿意跟領養(yǎng)家庭離開這里,將自己弄的臟兮兮的模樣就不會再有人看中她。
刀疤跟院長聊完才帶著肖月回公司。
新公司開在東城石井路的小巷內,兩間門面房,上一個店主是開廣告設計公司,將店鋪轉讓的時候連同那些辦公桌椅也都留了下來。
刀疤讓小弟將墻面上激勵人的語錄全部撕下來,重新刷了一層大白油,又將門口的招牌換成一張黑底白紙的新招牌。
“路過”兩個字,就刻在上面。
還在實習中的張偉律師過來時,不經(jīng)意間在遠處看到那塊黑白配的招牌,嚴重懷疑這里是KTV轉行搞非、法的新?lián)c。
老二最近一邊接手KTV的生意,一邊帶著人幫刀疤查他口中各式各樣奇怪的人。
有那種幸福的一家三口,也有那種殺了老公的妻子,還有工地打工的單身漢。
總之任憑他的小腦袋瓜子怎么想,也想不懂老大這個新公司到底做什么樣的業(yè)務。
等刀疤帶著肖月剛進店的時候,張偉已經(jīng)將手中那一沓打印出來的資料抽選出幾張來,遞給進門的刀疤,“近期警方通報內,只有這三張符合你的要求。”
老二接電話的時候根本沒避開他,等人將那些最近收集的資料打印出來時,張偉已經(jīng)提前看了一遍晉江近期內的所有案件。
刀疤將張偉挑出來的三張都用手機拍攝了一遍,然后發(fā)給那個陌生號碼。
&nbs
p;做完這個舉動后,他抬頭看著整個店面內的人,全都安靜無聲的注視著他。
“干啥?看我臉上開花啊!”
三人集體搖頭,視線移動到他手中那臺黑白水墨屏手機上,“老大,你交代的事情我們給你辦理了,接下來呢?接下來我們干什么?”
這是一個好問題,刀疤捏著下巴望著店內僅有的三名員工。
一名還沒轉正的法律顧問,一名還沒成年的少女,一名需要管理KTV的老二。
最近他們要忙的事情還挺多,真老大給他的名單還有那么一長串的沒去處理。
人手卻只有眼前歪瓜裂棗三枚。
刀疤捏著下巴數(shù)秒后,終于下定決定大手一揮,“搞招聘!咱們以后要專門找一個人盯著晉江市,乃至全國每個月發(fā)生的大小案件,還要找一個電腦高手,另外老二你也不能總是往我這里跑,去店內先拉兩個機靈的過來給我打下手�!�
“老大放心,我馬上就去給你找最聰明的小弟!”
老二領到任務,興高采烈走了。
新公司內就剩下倆個人,張偉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呢?”
刀疤將脖子上還掛著的相機扔給他,“這是那樂樂小朋友的照片,你打印出來后去一趟晉江市女子監(jiān)獄,想辦法見到她媽,把這照片給那個叫做華雅琪的女人�!�
“還有我!刀疤哥哥還有我!”
肖月舉手,表示自己也要工作。
對這名才十幾歲但是不愿意上學的小孩,刀疤頭很大,正經(jīng)老大又不在他沒辦法處理好肖月,只好指著公司內的那些桌椅,“你先找塊抹布,將這里都給我打掃干凈了。”
廢棄電影廠內,宋兼語收到了刀疤放過來的三張照片,依次看過去卻沒找到一個跟那邊地上的孕婦相似。
就在他想要再發(fā)短信詢問刀疤時,遠處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打牌的五人當場停了下來,宋兼語從油桶后方抬頭看向那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