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鑷子重新伸進肉里夾取卡在肉里的子彈,男人并沒有將毛巾塞進嘴里,而是握在手里,牙齒緊咬,眉頭緊蹙的閉著眼睛。
周沁夏都覺得這跟酷刑沒什么區(qū)別。
偏偏男人一聲不吭。
她壓力反而驟增,偏偏站在側邊,并不方便她觀察傷口情況和子彈位置。
滑了兩次沒夾出來后,男人伸手拉住了她,將她拉到了雙腿岔開的正中間,為了方便她站,男人整個身體往下滑了滑。
周沁夏只需要彎下腰就能看到傷口全貌。
只是姿勢……更詭異了。
但形勢嚴峻,謝瑾年已經不知道流血流了多久,那嘴唇蒼白的和墻上刮得大白差不多了,周沁夏也沒心情再想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速戰(zhàn)速決開始取子彈,止血一氣呵成。
謝瑾年目光灼灼的盯著身上的人,莫名其妙的,連痛感都仿佛減少了許多。
或許是緊張,或許是害怕,女人額頭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順著流暢白皙的臉頰往下淌。
在白熾燈下,一種獨特的性感,魅力幾乎讓謝瑾年心猛地一空。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或許是注意到了他算不上禮貌的目光,也或許是報他那一吻之仇,女人突然將整瓶的酒精往他傷口上沖倒。
“嘶!”
謝瑾年猛地回神,看著女人眼里的揶揄與狡黠,再次挪不開眼。
報復夠了后,周沁夏用紗布把傷口給男人纏好,拍了拍手后直起身子:“好了,傷口兩周內不能碰水�!�
“你救了我兩次�!�
謝瑾年看著女人收拾著帶血的器具和紗布時,早已經將周沁夏和整個房子掃了一遍。
對傷口處理手法嫻熟,應該是個護士或醫(yī)生。
廉價出租房,那是個護士或者剛來不久的實習醫(yī)生可能性較大。
房間里沒有男性物品,單身,華國人,看著大概28歲左右。
如果周沁夏早知道謝瑾年把她的年齡想低了好幾歲,一定高興的不會再拿酒精故意報復他了。
不過現在,她還是心有不滿的。
“倒是不用謝我,非要謝的話……”給她頒個錦旗。
再一想,現在在Y國,跟國內不一樣。
周沁夏蔫了下來:“算了,不用謝�!�
“你,也是華國人?”
“算吧。”
其實不是,他只有爺爺是華國人,父親是混血,母親是外國人,基因隔輩遺傳,生下的他反而長得更像華國人居多。
實際上,他連華裔都算不上。
但現在或許是為了想和她顯得更親近些,他說“算吧�!�
周沁夏只是客套,根本沒心思詳問,只是略略點頭:“那你……”
她想問他什么時候走。
他反而先開了口:“怎么稱呼?”
周沁夏很官方的開口:“周沁夏,沁夏的沁,沁夏的夏�!�
“很好聽。”
“你也不賴,話說你名字挺耳熟,不過一時半會我還真想不起來�!�
周沁夏說著說著就將問人什么時候走的事兒給忘了。
后來看到男人行動不便,更不好意思問了。
“我下碗面你吃嗎?”
她幾乎已經默認他是混血華裔了。
見男人點點頭,周沁夏去下了碗清湯面。
其實剛來Y國的時候,她是做過一次豬油小面的。
后來發(fā)現這里的豬都不閹割放血,她自己辛苦熬了半天做的豬油都是騷的。
第一次下廚,她連鍋帶盆都給扔了。
時隔良久,這已經是用Y國調料改良過無數版的清湯小面了,很接近國內的味道。
周沁夏突然想到,這面當初還是為了做給林司深吃才學會的。
她不由得嘲弄的微微搖搖頭。
謝瑾年卻好似看透了她的心似的:“在想另一個人?”
周沁夏一愣,突然想起,從來到Y國到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想到過林司深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