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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這可真是“書生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徐雅言被氣得倒仰,好半天吐不出話。她那婢女沖上前就要嗆聲,卻見這潑皮舉起拳頭揮了揮,一副要打架的模樣,只得悻悻閉嘴。她們均為女子,怎好與一名男子當街廝打,傳出去丟死個人!

    最終還是店家看不過眼,拿起雞毛撣子斥道,“哪兒來的無賴,跑到店里騷擾我的客人。滾,趕緊給我滾!”

    關素衣沖徐二小姐齜了齜牙,這才拉著忽納爾飛快跑出去,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心頭滿滿都是陽光與雨露,只覺通體舒暢,神清氣爽。原來頂著別人的臉龐做放?蕩不羈的事,竟是這般痛快!難怪有一句話叫做“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堅持行善千難萬難,學壞卻只在朝夕之間。

    圣元帝側頭凝視她神采飛揚的臉龐,自己也跟著笑了。在徐雅言看來,這小郎定是面目可憎;然而對他來說,世上再沒有比夫人更可愛的女子。端莊也好,狡黠也罷,甚至連她耍無賴的模樣,都能深深打動他的心,叫他著迷不已。

    二人哈哈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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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誰誰

    作者: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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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出老遠,在一處餛飩攤前停步。

    “餓了,去吃點東西?”關素衣用大拇指比了比。

    “走�!笔ピ叟拇蛩绨�。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叉開雙腿坐在矮凳上,異口同聲地道,“老板,來兩碗餛飩�!�

    “好嘞,客官稍等,小的馬上就來�!崩习逍ξ貞Z,不過片刻就端上兩碗冒著熱氣,瓢著蔥花的餛飩。

    關素衣夾起一個餛飩吹了吹,然后塞進嘴里細嚼,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今天真快活,說是兩輩子以來最快活的一天也不為過。她干了很多曾經(jīng)想干卻不能干的事。她爆了粗口,若叫祖父聽見定會勃然大怒繼而施展家法,但她一點也不后悔,反倒意猶未盡。

    換了一張臉皮,丟掉所謂的“仁義道德”,原來她也可以過得這般肆意。她感覺自己仿佛推開了一扇極其危險的大門,亦或者滑入了某個望不見底的深淵,倘若放任下去,必會令心鏡蒙塵。

    不行!只玩這一次就夠了,人不能無限制的放縱自己,否則必會墮落。她暗暗告誡自己,滿心歡悅瞬間消散,但是對上大碗喝湯,大口吃餛飩的忽納爾,又重新快活起來。這人怕是不知道自己跟誰跑了一路,又跟誰一起吃的路邊攤吧?日后當面告訴他,非得叫他露出不敢置信又挫敗不已的表情。

    這樣想著,她以拳抵唇,竊笑起來,卻聽身旁那人不緊不慢地道,“夫人,您今天玩得可高興?”

    ☆、第122章

    你贏

    關素衣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其中關竅,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質問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離開布莊后不過兩刻鐘,我就認出了夫人�!笔ピ坌σ鉂鉂獾剞D頭看她。

    這么快就認出自己,卻假裝不知,虧自己還跑到他跟前挑釁,平白當了一回跳梁小丑!關素衣面上不顯,心底已是電閃雷鳴,怒濤洶涌。什么勝負輸贏并不重要?被忽納爾擺了一道之后,她發(fā)現(xiàn)那很重要,極其重要!

    “你憑借什么認出我的?我改了面容、身高、嗓音、膚色,我敢肯定就算我爹娘在這兒,也沒法將我指出來�!彼ㄒ页銎凭`并加以彌補,否則必會幾天幾夜睡不著覺。這人著實可惡,竟耍了她一路!

    圣元帝知道她那愛較真的臭毛病,也不賣什么關子,指著自己鼻尖坦誠道,“若換個人,今天真要被您難住。但您別忘了,我是被狼群養(yǎng)大的,我除了耳目之力遠超常人,嗅覺更是絕頂敏銳。您身上的味道已深深鐫刻在我腦海中,自是一聞便知。”

    他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陶醉。

    關素衣被他輕浮而又得意的模樣激得怒氣勃發(fā),面上卻絲毫也沒顯露,吹了吹碗里的熱湯,徐徐道,“原來如此。要對付你變臉不夠,還得改變氣味。只這一個破綻嗎?沒有別的?”

    “沒了,夫人的易容術比那苗人還厲害,竟已偽裝到嗓音�!笔ピ壅嫘膶嵰獾刭潎@。

    “這沒什么。以前我與祖父在外游歷時曾遇見過一個靠腹語之術行騙的道婆。她能不張嘴,卻同時發(fā)出五六種不同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把她請去作法的民眾被她騙得傾家蕩產(chǎn)也不生疑,我祖父戳穿她,竟被當?shù)厝藝饋泶蛄艘活D。我實在氣不過,回去以后琢磨了好幾月,這才學會了變嗓與腹語之術,心想定要找那道婆斗上一斗,分個高低輸贏,卻沒料她因斂財太過,被盜匪劫掠斬殺了。”

    關素衣目光放空,追憶往事。她走過許多路,見過許多人,原以為自己才華蓋世,前途光明,卻原來終究斗不過人心,勝不了權勢。這輩子她依然不愿妥協(xié),卻懂得了能屈能伸的道理。

    圣元帝定定看她,不難想象夫人又氣又惱卻堅決不肯認輸?shù)哪印_@樣的她格外叫他心疼,更愛到骨子里。

    “說起來,那苗人制作面具的法子只兩種,一是直接剝?nèi)e人的臉皮;二是割掉某人腹部一塊皮,用石灰水溶解血肉后蒙在活人臉上,將其五官拓印下來。夫人上次拿走的面具就是按照葉蓁的臉型拓印的,這張卻是取了誰的五官?我仔細看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人皮?”往事并不美妙,他刻意轉移話題。

    這張自然不是人皮,而是熬過的豬皮膠加上樹脂調和而成,其五官是她隨便雕刻的一個模子,往里澆灌冷卻,剝下便成。她日后想扮作誰只需重新雕刻一個模子,壓根不用殺人,更不用剝皮。

    而且更妙的是,這種膠與脂的混合體泡過熱水后很容易變軟,覆在臉上隨便捏一捏也能即刻變出一張新臉,但保持的時間不太長,不過兩個時辰就會起皺,令人一眼堪破。

    其中玄機,關素衣絕對不會告訴忽納爾,他又沒有得不到答案就睡不著覺的毛病。這樣想著,她吃掉最后一個餛飩,忽然湊得極近,直勾勾地望進對方眼底。

    夫人放大的臉龐近在咫尺,雖然五官平凡無奇,肌膚粗糙蠟黃,看上去沒有半點可取之處,氣味卻十分誘人。作為一只半獸,圣元帝辨識心上人更多是依靠嗅覺,而非視覺,所以他心跳加速了,呼吸停滯了,一股熱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繼而全朝小腹涌去。

    “想知道這是什么皮嗎?”他聽見夫人一字一句詢問,嗓音不再是粗嘎的少年嗓音,而是獨屬于她的,帶著繾綣媚意的甜蜜語調。

    “想,想知道�!笔ピ酆眍^發(fā)干,心里更有一團火在燒,以至于殘冬未過,額頭卻冒了一層細密汗珠。

    假面還未撕掉,現(xiàn)在的關素衣還是那個刁鉆�;臒o賴。她咧開嘴笑了,目中滿是閃亮的惡意,“想知道?但我偏不告訴你!”話落踢開矮凳飛快跑走,頭也不回地擺手,“今天的餛飩你請!”

    圣元帝立刻就想去追,卻被攤主攔住,焦急道,“哎哎哎,客官哪里去?您還沒給銅錢呢!”

    “少不了你的!”他探手去摸腰間,然后面色大窘――放銀兩的荷包不見了!何時丟的?憑他的武功,不可能身上少了東西都沒發(fā)現(xiàn)!

    攤主已然意識到什么,越發(fā)拽緊他不肯放手,嘴里嚷嚷著“吃白食,抓去見官”等語,引得路人圍攏過來看熱鬧,丟盡了臉面。最終還是潛伏在四周的暗衛(wèi)走出來,替焦頭爛額的主子交了四塊銅板,了結了這場紛爭。

    掃去滿身狼狽后,二人走到僻靜的角落交談。

    “主子,夫人忽然靠近您說話,以致您亂了方寸。便是在那時,她拿走了您腰間的荷包,然后跑了。我等不敢冒犯,只得放她離去。”暗衛(wèi)一身平民打扮,面容也普普通通,見之即忘。這種長相最適合隱匿,所以圣元帝才會說夫人的面具做得漂亮。

    “原來如此,夫人真是叫朕頭疼!”他裝模作樣地按揉眉心,仿佛非常苦惱,嘴角卻翹得老高,眼底亦滿是笑意。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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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誰誰

    作者: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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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都能覺出他的驕傲與快活。

    另一名暗衛(wèi)飛快繞進小巷,雙手捧著一個荷包,“啟稟主子,夫人雇了一輛馬車回帝師府去了,把這荷包掛在車尾。屬下怕別人偷走,只好趁機拿了回來�!�

    圣元帝眉頭皺了皺,似有不快,打開荷包往里一看,卻又容色大霽。只見里面放著一張紙條,上書一行小字――今天終究是我贏了。

    沒錯,是你贏了!在朕愛上你的那一刻你就贏了。他小心翼翼地疊好紙條,放入荷包,先是掛在腰間,覺得不妥又收入袖袋,還是覺得不夠保險,干脆揣進懷里。

    “走吧,回宮�!币痪湓挶懔畎敌l(wèi)盡皆隱匿,他獨自走出巷口,哼著不知從哪兒聽來的小調,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

    關素衣在馬車里卸了面具,掀開車簾時驚得車夫目瞪口呆,卻沒敢多問,只當自己記錯了。

    早已等在門口的金子連忙上前迎接,“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快些進去,免得被趙望舒撞見。他在這里等了您一整天,非說要見您一面,幸虧剛才感覺餓了,跑去找東西吃,否則定會纏上來。”

    “他來找我干什么?”關素衣明媚的心情蒙上一層陰霾。

    “他讓您回去給葉蓁做個見證,說那天的確是您安排她與葉采女見了一面。奴婢問他為什么,他打死也不愿多說,嘴巴可真緊�!�

    “為了他娘的名聲,嘴巴能不緊嗎?他雖然耳根子軟,沖動、魯莽、敏感多思,卻有一點是好的,孝順,且是愚孝,若非被逼至絕境,定不會懷疑自己的親人。對他來說,再多的付出,再厚重的感情,都比不上血緣的羈絆。血緣是他辨認好壞的準則,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就先淺了一層。”

    “那小姐您對他的好豈不是喂了狗?”金子眉毛倒豎,義憤填膺。

    “順手施為罷了。”關素衣壓根沒把趙望舒放在心上,故而也不會產(chǎn)生失落、惱怒等情緒。只要她手里有足夠的吃食,哪怕是一條野狗走過去,她也會扔幾塊骨頭,更何況是人?但也只是扔一塊骨頭而已,不會更多。

    二人前腳入了帝師府,趙望舒后腳就到,邊走邊擦嘴角的油漬,顯得十分倉促。然而錯過終究是錯過,等到日落西山也沒能等到人,門房又拒絕予以通報,他只能垂頭喪氣地回轉。

    “找素衣去了?她愿意見你嗎?”老夫人躺在榻上假寐。

    “不愿。但是我真的看見大姨母了。她在宮里呢,娘親怎么可能是她!您和爹爹都糊涂了!”趙望舒語氣中暗含一絲怨恨。

    老夫人冷笑起來,“你爹說放著你別管,我還怪他不分輕重,但現(xiàn)在我總算明白了,我們再怎么管你也沒用,你是個榆木腦袋,不開竅的。罷了,你既覺得葉蓁無辜,你就跟她過去吧。來人,送大少爺回東府!”

    趙望舒悔恨交加,想留下解釋些什么,卻被仆役推搡至東府,關了隔門。他徘徊片刻,終是前往蓬萊苑探望娘親,見她癱瘓在床,奄奄一息,立刻掉下淚來,“爹爹被關素衣灌了迷?魂?藥,辨不清好壞了!姐姐也不愿理我,只在西府待著。娘親,東府里只有我倆了,日后可該怎么辦?兒子想替您找解藥,可爹爹說全扔了。他好狠的心!”

    葉蓁目中搖曳著兩團幽冥之火,厲聲訓斥,“哭什么!只要你有了出息,當了人上人,何需向他們討要解藥?你若想把我救出去,就得用功讀書,考取功名,位極人臣!我把你從那農(nóng)家私塾里帶回來,又重新延請呂翁,為的不正是你的前程?開春就要舉行魏國第一次科舉,你定然不能懈怠,娘日后全靠你了。你立起來,娘就能活;你立不住,娘唯有一死!”

    趙望舒抹掉眼淚,重重點頭。

    ☆、第123章

    露餡

    未央宮外,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負手而立,目視遠方。她穿著一件九黎族華服,長及臀部的烏發(fā)編織成許多小辮,其間點綴著五色寶珠,在橘紅夕陽地映照下顯得光彩奪目。聽見身后傳來翅膀扇動的聲音,她轉頭回望,露出一張艷麗非凡而又英氣勃勃的臉龐,眸光流轉,媚?態(tài)橫生。

    “鷯哥?”她挑高眉梢,輕笑道,“忽納爾還跟以前一樣,總喜歡把小動物養(yǎng)在身邊。”

    白福追著鷯哥跑出來,看見女子,慌忙行禮,“奴才見過盤婕妤。天色不早,婕妤娘娘便先回去吧,陛下如今還在批閱奏折,怕是要忙到月上梢頭才有空閑。”

    盤婕妤名喚盤朵蘭,乃九黎族十大貴姓之一,家世非常顯赫,往年曾跟隨長公主南征北戰(zhàn),立下軍功無數(shù)。建國之后圣元帝本想封她一個女將軍,命其鎮(zhèn)守一方,卻被她斷然拒絕,反而要求入宮為妃。礙于長公主與盤氏家族的顏面,圣元帝并未拒絕,冊立她為女圣,后來葉蓁失勢,又擢升為婕妤,如今代為統(tǒng)攝六宮。

    說是統(tǒng)攝,權利卻還是捏在白福手里,她只負責管束后宮嬪妃,叫她們安分守己也就罷了。所幸她乃行伍出身,并不耐煩打理俗務,反倒對整頓紀律、調?教閑散人員頗有心得,很快就在后宮樹立起說一不二的威信。如今連太后的長樂宮也要聽她統(tǒng)轄,是位不能得罪的硬派人物。

    當然這只是對未央宮以外的人而言,譬如眼前的白福,對她的態(tài)度就并不熱絡,反倒有幾分敷衍。

    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禁苦笑道,“白總管何必誆騙本宮?本宮雖是長公主麾下,也曾助皇上打過幾場苦戰(zhàn),同袍過一段歲月,對他的了解不會比你少。他此時在不在未央宮,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還有這鷯哥也知。”

    她攤開掌心,上面竟躺著幾粒粟米,引得鷯哥立即飛過去啄食,被她輕輕捂住翅膀。

    “咦?你怎將它的尖喙綁起來了?”見鷯哥只是輕啄,粟米卻一粒未少,盤朵蘭細細一看才發(fā)覺鷯哥的嘴上套著一根黑繩。她想也不想地拆開,放它痛快啄食,引得白福冷汗頻冒,心焦如焚,恨不得撲上去將鷯哥搶回來。

    “夫人嫁朕,夫人嫁朕,夫人嫁……”后面幾句話全被白福灑落一地的金黃谷米堵回肚子里,嘟嘟嘟,嘟嘟嘟,殿外唯余鷯哥認真啄食的聲音。

    “夫人?哪位夫人?皇上果然要立后了嗎?”盤朵蘭臉上并無異色,心里卻翻攪著驚濤駭浪。她不是傻瓜,不會猜不透這幾個字的含義�;噬吓率怯行纳先肆耍仪笕⒁庠甘謴娏�,否則不會對著一只鷯哥不停念叨,叫它無意中學會了這句話。但這也不對,哪有未嫁之女便口稱夫人的?

    當她越想越深時,一名高大男子徐徐從殿內(nèi)走出,看也不看她,只沖鷯哥招手。鷯哥立刻舍棄谷米,飛到他肩上站定,用尖喙啄了啄他耳邊的頭發(fā)。

    “臣妾見過陛下。”盤朵蘭無暇多想,立即行禮,還未起身就見男子又走回內(nèi)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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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誰誰

    作者: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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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一句話都懶得與她多說。終究還是不一樣了,想當年他們信馬由韁,共看夕陽;又曾并肩作戰(zhàn),出生入死。若不是太后為了離間盤氏家族與陛下的關系,將陛下的身世告知于她,她不會對他避如蛇蝎,更不會鬧到如今這個難以挽回的地步。

    陛下顯然已對她冷了心,尤其在得知當年真?相后,恐怕更不會原諒她的愚昧與輕鄙。她怎能那樣蠢?怎能查也不查就深信不疑?如今他的身世已非罪孽,反而成了天下人贊頌的傳奇,將來必會流芳千古,被后人所知。

    他哪里是妖魔鬼怪?分明是真龍?zhí)熳�,得天庇佑!曾�?jīng)認為他不會留下子嗣,更坐不穩(wěn)皇位的九黎族貴姓,如今終于著急了,紛紛在朝中上表,要求他趕緊冊立皇后,誕下皇子。

    盤朵蘭本就對陛下余情未了,得了族中吩咐便積極行動起來,試圖修復二者關系。但情況似乎比她預想得還糟糕,陛下心里已經(jīng)有人了,對方究竟是誰?她一面思索一面在殿前徘徊,許久不見陛下傳召,這才不甘不愿地離去。

    殿內(nèi),圣元帝正在給小猴子清理傷口,原本桀驁不馴的小家伙,此時卻乖乖蹲在案幾上,哪怕疼得齜牙也不敢胡亂動彈。鷯哥歪著腦袋看它,不時啄啄它小手,小腳,長尾巴,黑豆一般的眼里全是好奇。

    白福一面調和藥粉一面低聲回稟,“陛下,您剛離宮,盤婕妤就來了,等了您大半日,奴才怎么勸都不愿走�!�

    圣元帝對盤朵蘭原本頗有好感,她說想入宮,意思就是要做他的女人。他當時歲數(shù)也大了,怎么著也得有人伺候,便順勢答應下來。哪料入宮當天,太后請她赴了一次宴,她就對他退避三舍,每每見他還會流露出痛苦而又恐懼的表情。

    打那以后,他對宮里這些女人就再無半分念想。她們愛怎樣便怎樣,想老死也是她們自己的選擇,與旁人有何干系?然而現(xiàn)在,身世逆轉之后,她們竟又接二連三地撲上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作態(tài)未免太過丑陋,叫他多看一眼都覺厭煩。

    “她愛等就讓她等。不拘她一個,往后誰來都一樣,不準踏入未央宮半步�!笔ピ勐龑⑺幏蹫⒃谛『镒觽谏希娝皇侵ㄖń袉�,不敢動彈,于是夸贊道,“你這性子倒是挺剛強,不錯。這是你兄弟,名喚小哥兒,日后你叫大郎,明白嗎?”

    聽見主人喚自己名諱,鷯哥跳到他肩膀上,啄了啄他耳朵。

    小猴子像是聽懂了,沖圣元帝咧嘴。

    白福莞爾,末了憂心忡忡地道,“陛下,方才盤婕妤聽見小哥兒的話了,您看……”

    “無礙,夫人很快就會嫁給朕,聽見又能如何?”他拿起一粒谷米,誘哄道,“這句話必須好好學,學好了賞你果子吃。夫人嫁朕,夫人嫁朕……”

    鷯哥從他左邊肩膀蹦?Q到右邊肩膀,把這句話說得極為順溜。

    ----

    徐雅言懷揣著一個小布包回到家中,就見母親正在打掃屋檐下的枯枝敗葉,由于衣衫單薄,手指凍得通紅,骨節(jié)部位已長出膿包,隱隱有潰爛的跡象。家中唯二的老仆正在后廚做飯,僅憑氣味就能判斷出今日的菜色十分簡陋,怕又是稀粥與咸菜。

    “言兒,拿到銀子沒有?”徐廣志的夫人林氏急忙迎上來,眼底滿是希冀。

    徐雅言心中一痛,忙從布包里掏出兩錠銀子遞過去,“拿到了,足有二十兩,我花了五兩給爹爹購置了文房四寶。最近他在著書,這些東西消耗得快。這個月我多抄兩本書,下月就能給爹爹和大哥添置幾套新衣裳,叫他們出門應酬的時候不至于墮了顏面�!�

    “一月兩本已經(jīng)夠辛苦了,別再抄了,免得熬壞眼睛。你今年十八,原該論嫁,可咱家這光景,真是……”林氏把銀兩鎖進錢匣,嘆息道,“也不知你爹爹怎么想的,原本能依附景郡王,謀一個好差事,最后反倒請辭歸家,專心著書。如今咱們都快揭不開鍋了,全靠你一個人撐著。你姐姐遠嫁太原,聽說過得也不好,常被夫家嫌棄咱們門第低微,是個拖累。你年紀大了,耽誤不起,我心里愁得跟什么似的,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林氏捏著帕子一角,輕輕擦淚,不過一年光景,兩鬢就生了許多白發(fā)。

    徐雅言倒是挺想得開,安慰道,“娘您不用替女兒操心,只要爹爹大作得成,宣揚開來,必會名滿魏國,重塑聲望。女兒屆時再議婚,必然比現(xiàn)在風光千倍萬倍。”

    林氏忐忑道,“你給娘說句實話,你爹爹這回真能翻身?就憑一本書?”

    “爹爹寫的不是普通文章,而是將儒學典籍一一匯總、注釋、解析。如今科舉在即,有多少人請得起鴻儒為師?又有多少人出得起一月幾兩銀子的束???絕大多數(shù)學子拿到四書五經(jīng)卻無人幫忙解惑,全靠個人理解而已,上了考場焉能不憷?爹爹這套書一出,必被當世學子奉為寶典,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風靡魏國,摘得‘天下師’之譽�!�

    “天下師?這么厲害?”林氏雙目圓睜,心情激蕩。

    “那是自然。帝師算什么?天下師才堪配爹爹之才�!毙煅叛阅恐袧M是傲然。

    “哈哈哈,最懂爹爹的非言兒莫屬!”徐廣志拿著一卷書冊走進內(nèi)堂,身后跟著嫡長子,同樣捧著厚厚一沓文稿。他在主位坐定,拍案道,“拿一壇好酒來,我今日定要暢飲一番�!�

    “看來爹爹的書稿已經(jīng)順利收尾了?”徐雅言大喜過望。

    “緊趕慢趕,總算在科舉之前完成,只需謄抄數(shù)份散播出去,便能飛快積累名望。我就不信憑我徐廣志的大才,還不能在燕京權貴中擁有一席之地。之前是我想岔了,皇上信奉霸權,獨斷朝綱,若要在他麾下出頭,不能依附任何勢力,只能當純臣。那么我就專心修書,用真才實學開辟一條通天之路。言兒的婚事不急,將來必有更好的選擇�!�

    林氏唯唯應諾,徐雅言則興奮道,“爹爹只管將手稿交予我,我便是不眠不休也給您謄抄出來!我與幾家書肆的掌柜皆很熟絡,請他們幫忙散播,速度定然極快�!�

    ☆、第124章

    別走

    關素衣在家里待了半月,這日終于準備啟程前往膠州。她起了個大早,也不洗漱穿衣,只坐在鏡子前面發(fā)呆。重生初時,她多想掉頭就回膠州,從此永不入京,然而現(xiàn)在愿望終于實現(xiàn)了,心底又堆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金子和明蘭大包小包地收拾東西,連窗戶上的紗簾都解下來打算帶走。

    忽然,一只鷯哥從敞開的窗戶縫鉆進來,飛落到銅鏡上,歪著腦袋看她,“夫人別走,夫人嫁朕!”它左跳跳,右跳跳,不斷重復這兩句話。

    明蘭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關緊窗戶,跑到外面查看,見四周并無閑雜人等出入,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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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誰誰

    作者: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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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拍打胸口,癱靠在門框上。這小東西冷不丁地跑出來,說這些外人絕不能聽的話,多鬧幾次怕是會把她的魂兒嚇丟。果然還得盡早離開燕京才是。

    “你一口一個‘朕’,就不怕別人把你當成‘亂臣賊子’給煮了?”關素衣沉悶的心情略微開朗,捏住鷯哥的尖嘴取笑。鷯哥蒲扇著翅膀,想用爪子抓撓,卻猶猶豫豫地放下,顯然接受過嚴格的訓練,斷不會傷她分毫。

    “罷了,這些話日后也無人會聽,讓你主子自娛自樂去吧�!标P素衣從荷包里掏出幾粒谷米,召喚道,“來吃東西。我再教你最后一句話,珍重,珍重……”

    鷯哥十分聰明,聽了幾遍就能重復,關素衣這才將它捧到窗外放飛,目光渙散地看著它消失在皇城方向。走的時候才發(fā)覺,留在京中的歲月并非全是壓抑與痛苦,也有陽光遍地,明媚春風;更有灑脫肆意,游蕩不羈,而此類記憶,偏偏都與忽納爾有關。

    所以即便心有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吧?

    關素衣不敢深想,飛快?意梁米約海?走到前廳拜別家人。用罷早膳,敞開府門,幾十名侍衛(wèi)護送著七輛車架,意欲前往膠州。來往路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都說高門貴女果然派頭十足,出個門竟有如此多的行李,怕是值錢的東西不在少數(shù)。

    然而誰又知道,車內(nèi)細軟只有幾包,其余皆裝載著書冊而已,對平頭百姓來說它們一錢不值,在關家人眼中卻堪比重寶。

    關老爺子捂著胸口念叨,“依依,你外祖家中藏書甚巨,為何還要把咱家的書帶走?這一來一回多麻煩?”

    “不麻煩,去的時候我只裝了七輛馬車,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會有十四輛,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祖父您大氣一點�!标P素衣眼角余光往街邊一掃,然后頓住。忽納爾果然來了,臉上蒙著一層□□,肩膀上站著一只鷯哥,正附在他耳邊說話。

    他察覺到她的視線,用口型無聲祈求,“別走�!�

    不走又該如何?難道真嫁入宮中?上次父親問她君子攝政當如何,這便是暗示她,哪怕皇上再情深義重,二人一旦結合,就會變成純粹的政治關系。而政治恰恰是最危險也最難以把握的。她是二嫁之身,本就名不正言順,地位注定比別的嬪妃矮一頭,又哪里能統(tǒng)攝六宮?

    況且她連管理趙府都覺得疲累,更不會沒頭沒腦地往刀山火海里跳。

    想罷,她收回視線登上馬車,卻聽車外有人急喊,“老太爺,膠州來信了,您先拆開看看,別是那邊出了什么變動�!�

    關老爺子拆開信封快速看完,不舍的表情立馬被歡喜取代,“快卸車!”他沖侍衛(wèi)擺手,“別走了,親家公、親家母已經(jīng)在來京的路上了。依依下來,與我回家�!�

    “怎么回事?”關素衣掀開車簾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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