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328章

    這一天白老頭休息，猴娃子不用去水牛館，上午他跟肖樹林一塊兒到文化廣場練武去了，肖樹林希望他能學(xué)一點武術(shù)防身，老周也是十分支持。

    不過這事倒也并不十分著急，現(xiàn)在就先讓他跟著比劃比劃，也沒正經(jīng)開始練。猴娃子的身體底子畢竟是差了些，別看他比其他差不多歲數(shù)的孩子力氣都大，動作也靈敏許多，但實際上發(fā)育得并不好，都是因為早年在山上和猴子們一起生活，營養(yǎng)方面沒跟上的關(guān)系。

    下午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沒啥事，就擱四合院這邊看人做水車，百合小隊的工作進行得還不錯，山上那片荒地都被他們整好了，施上肥料又種上百合，之后只需要注意澆水施肥除草除蟲。

    當(dāng)初老周給他們指的那塊坡地其實還不錯，挺適合百合生長，就是附近沒有泉眼，于是他們就打算自己做幾個小水車，從坡下的小溪里運水上去。

    “咱山上有的是泉眼，隨便找個水坑，拉條皮管子下來不就行了？”老周擱邊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啥名堂來，心道這城里來的小孩就是喜歡把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

    “山上的泉眼離那塊地都遠(yuǎn)著呢。”那些小孩一個個的頭也不抬。

    “再說那皮管子是不是有點污染環(huán)境��？”另外有個年輕人說道。

    “就一條皮管子，污染個屁環(huán)境啊，這叫現(xiàn)代工業(yè)給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帶來的便利。”老周不以為然。

    “我們就做水車。”那些小孩立場堅定。

    “離暑假結(jié)束還有一個多月呢，慢慢弄唄�！狈凑�剩下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他們這一群人，每天就給那些百合除除草澆澆水的，輕松得很。

    “你這個零件這么做不對，角度不對啊�！毙�樹林這時候?qū)σ粋�正在用木頭做水車零件的年輕人說道。

    “我看看。”

    “你這確實做錯了，這頭跟這頭，你看，這還有個九十度角，你得給它擰過去�！�

    “這個廢了，重新做吧。”

    一群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老周原本還想說別糟蹋木頭了，但是看看肖樹林也挺感興趣，于是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猴娃子蹲在一旁打了個哈欠，手里那捏著倆核桃，有一下沒一下地搓著。這家伙是個實用主義，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水車這東西到底有啥作用，所以興趣也不是很大。

    “咱到村子里逛逛去？”老周伸手拍了一下猴娃子的后背。

    “哦�！焙锿拮酉胍膊幌刖驼玖似饋怼�

    “我們要去村里，你去不去��？”老周又問肖樹林。

    “你們?nèi)グ�。”肖樹林�(jǐn)[擺手，示意他們自己去。肖樹林沒那么喜歡到大灣村去閑逛，相對來說，他還是呆在牛王莊上感覺更自在。

    于是老周父子就往村子那邊去了，作為農(nóng)村人，閑逛串門子也是他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事沒事到別人家去嘮嘮嗑，一來可以增進感情，二來可以獲取村子里的最新信息，三來還可以蹭吃蹭喝，何樂而不為啊。

    七月份的太陽曬得很，這會兒還不到下午三點鐘，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老周父子倆手牽手，打著哈欠往村子里走去。

    他倆還沒進村呢，就看到一些村民正各自在自家地頭上忙活著，老周父子倆沒啥事，就到那邊地頭上找人聊天去了。

    “今年的早稻熟得挺好啊？”老周問地頭上一個正在割稻子的莊稼漢。

    “這兩個月天氣好，稻子就熟得早�！蹦侨藢⑹掷锬且淮蟀训咀臃诺揭慌缘牡径焉希�直起腰��，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著對田邊這對父子倆說道。

    “這些稻米做成米線，那得賣不少錢吧？”老周笑嘻嘻說道。

    “還成吧，反正我們家也就那幾個人，一年到頭也就能做那么些米線。”這莊稼漢就是吳占芳的父親吳洪富了。

    “羅蒙啊，占芳她老姨說想吃牛王莊的西瓜，一會兒我上你那兒買幾個啊�！眳钦挤嫉哪赣H張春草這時候也停下手里的活兒，脫下頭上的斗笠斗笠拿在手上扇風(fēng)。

    這年頭大多數(shù)村民干活的時候都戴草帽，鎮(zhèn)上就有賣，幾塊錢一個，但也有一些村民習(xí)慣用斗笠的，這種斗笠是用竹篾和粽葉編的，頭頂尖尖的，有些人說戴斗笠比戴草帽感覺透氣些。

    “去唄，啥時候去都有�！迸Ｍ跚f上現(xiàn)在西瓜當(dāng)產(chǎn)，每天都摘好多呢，價格也比之前降了些。

    “猴娃子，來，這邊坐，一會兒你占芳阿姐就該送飯過來了，說是做了涼拌面，等一下你也跟著吃點�！睆埓翰菡伊藗�陰涼的地方坐下來歇息，又招呼猴娃子也過去坐。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們吃吧，我倆到村子里去逛逛�！绷_蒙連忙推辭說道。

    鄉(xiāng)下人農(nóng)忙的時候，早晨天一亮就下地了，早早的就吃過早飯，等到中午頭十點鐘十一點鐘的時候，肚子就很餓了，所以午飯也吃得早，吃過中午飯，擱家里稍微坐一坐，也不講究個午休什么的，還得繼續(xù)下地，兩三點鐘的時候，很多人家都要往地頭上送一頓，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那基本上也是天黑以后了。

    老周父子倆這時候剛好就趕上吳占芳要往地頭上送飯的時間了，這畢竟是送出來的飯，一般也不會太多，所以這個飯老周是不好意思蹭著吃的，再說他現(xiàn)在也不餓啊。

    “哎呦瞎客氣啥，坐坐，我家這個啥啥都好，就是話忒少，就知道埋頭干活，跟他一起在地頭上割幾天稻子，悶都悶死個人了。”張春草連連招呼他們父子倆。

    “他要是多割一點，你也能輕省點不是？”既然對方熱情招呼了，老周也不推辭，跟這兩口子在田邊的陰涼處坐了下來，拖鞋也被他踹到一旁，挽起褲腿把腳丫子踩在田邊的青草上，隨口跟他們說些農(nóng)事。

    “今年這天氣挺好，不旱不澇的�！�

    “其實旱點也不怕，就怕澇了，這一下雨，我們家的米線也就做不成了。”

    “搞個機器烘干嘛。”

    “機器還不得花錢買�。课壹艺挤颊f了，人家城里人就樂意要日曬的，機器烘出來的他們還不愛要�！�

    “這么大太陽，在地里頭干活也曬得慌�！�

    “曬點怕啥，咱種稻子的，一年到頭也沒下幾回地，就整地插秧和割稻子的時候辛苦幾天。”

    “除草不累��？”

    “嗨，那也沒幾天，這不是想多賺點錢嗎，地里頭養(yǎng)了泥鰍，就不好再打農(nóng)藥了。”

    “對了，這地里頭的泥鰍都撈了？”

    “前些天撈了些，沒撈干凈，地里頭種著稻子呢，想撈干凈了那是沒可能，就叫它們在泥底下躲著唄，等過陣子蓄上水，它們就該鉆出來了，照樣活蹦亂跳的�！�

    “猴娃子你看看啊，咱地里頭這一個洞一個洞的，那下邊就有泥鰍�！�

    “……”

    “不信你拿這個鐮刀挖挖看，挖回去叫你爸給你燉湯�！�

    “我不要燉湯�！�

    “不要燉湯那就炒著吃嘛�！�

    幾人坐在田邊上說了沒一會兒，吳占芳提個籃子就過來了，籃子里有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綠豆湯，還有一大茶缸拌面，面是早上的時候從鎮(zhèn)上買回來的新鮮面條，拌面的材料有韭菜有豆芽有香菇絲瘦肉絲，還可以看到一些蟶子肉，看著十分豐盛。

    “羅蒙啊，來來，你也吃一點，我們家最近就愛整這個拌面吃，大夏天的，吃點酸酸辣辣的，開胃。”張春草說著就給老周父子倆遞筷子。

    “嗨，你們吃你們吃，我們中午吃得晚，這會兒還不餓�！崩现芡妻o道。

    “還跟咱客氣咋的？來，猴娃子，吃拌面�！�

    “早知道我多拿兩副碗筷出來�！�

    “上那邊折兩根竹棍，一樣使�！�

    “這大熱天的，喝點綠豆湯就是舒服�！�

    “別喝太多，寒性�！�

    一番推讓之后，老周最終還是坐那兒跟他們一起吃了些拌面，又喝了些綠豆湯，碗筷不夠用，吳占芳她爸到旁邊去折了幾根竹枝過來，他跟他媳婦一人打了一碗拌面，用竹枝劃拉著吃，老周和猴娃子倆人就抱著那個用來裝拌面的大茶缸，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還挺香。

    “咋樣，猴娃子，我家的拌面好吃吧？”吳占芳問猴娃子道。

    “好吃�！焙锿拮踊卮鹫f。

    她們家的這個拌面跟侯胖子做出來的東西口味不一樣，跟鎮(zhèn)上那些店里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味道，但也是很好吃的。

    “那你一會兒就跟我們回家嘛，天天做這個拌面給你吃�！眳钦挤纪嫘Φ馈�

    “……”猴娃子抓著筷子的小手頓在空中，怎么吃一點拌面而已，后果竟然這么嚴(yán)重？還得跟她回家？

    “吃你的�！崩现茌p拍了他兒子的腦瓜兒一下，笑道：“想要娃兒自個兒生去唄，打我兒子的主意干啥？你跟那個羅明輝咋回事，咋到現(xiàn)在還沒動靜？”

    “說他干啥？”一說到羅明輝，吳占芳就有點蔫蔫的。

    “又吵架了唄�！彼�老娘張春草來了一��。

    “為啥嘛？”老周問她。

    “吵就吵了唄�！眳钦挤硷@然不想說這一茬。

    “誰知道為啥，好的時候好得跟什么似的，一吵起來，恨不得一鋤頭鋤了他�！彼�爸也這么說。

    “我哪有�。俊眳钦挤挤裾J(rèn)道。

    “反正看著挺嚇人，我說你再這么下去，將來誰敢要啊？我要是吳明輝我也不要你。”她老娘說道。

    “誰稀得他？了不起啊？”吳占芳擰脖子道。

    “你看看你，又這樣，知道的曉得你原來就這脾氣，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賺幾個錢就瞧不起人了，以后讓別人咋看你？”她老娘繼續(xù)教訓(xùn)。

    “賺幾個錢咋的，咱賺的也是辛苦錢，又不是天上掉餡餅，為這我還得夾著尾巴做人咋滴？”吳占芳顯然不愛聽這些話。

    “這尾巴該夾就得夾啊�！崩现苄Φ�。

    “你學(xué)學(xué)人家羅蒙�！彼�爸就說了。

    “哎呀我學(xué)不來啦�！眳钦挤紵┰瓴灰�，從城里回來的年輕人，要重新面對村子里的這些家長里短，有時候難免也會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

    “話說，你們這稻子割完了，就該接著種晚稻了吧？”羅蒙這時候給他們換了一個話題。

    “可不，這一茬剛割完，下一茬就要接著給種上�！睆埓翰菡f道。

    “反正今年時間也有富余，歇個三五天的也不打緊。”吳占芳這是有些心疼自家老爹老娘了，她說要下地幫忙她爹娘又不答應(yīng)，說她本來就長得不白靜，再要跟著干農(nóng)活，那以后可就更黑了。

    “這地里頭的泥鰍還有不少吧？”羅蒙又問。

    “你看田里頭那一個一個的小孔，有孔的那下邊都有泥鰍�！眳钦挤贾钢�田里那一個個筷子頭粗細(xì)的小孔對羅蒙解釋道。

    “你當(dāng)人羅蒙不知道呢？”張春草笑了起來。

    “這幾天要是不著急種地，找那些城里人過來挖泥鰍唄，還能增加點收入�！绷_蒙給他們提了一個建議，這不是放暑假嘛，也有不少附近的城里人帶自己小孩上水牛鎮(zhèn)玩，挖泥鰍什么的，那些小孩八成會喜歡。

    “那我晚一點打印幾張廣告紙貼鎮(zhèn)上試試？”吳占芳也覺得這主意挺好，到時候客人來了，一人給發(fā)一把鋤頭讓他們自個兒找地方挖去就成了，這錢來得挺容易。

    “等地里頭的泥鰍被挖得差不多了，你家這幾塊地也該被翻過一遍了。”老周笑瞇瞇道。

    第329章

    騙猴

    雖然猴娃子說了自己要去醫(yī)館，但是在之后的幾天，老周每天都早早地去醫(yī)館接人，白老頭倒也沒多大意見，畢竟孩子還是太小了嘛，現(xiàn)在真正也學(xué)不了多少東西，就是一個耳聞目濡的過程。

    每天下午三點鐘左右把猴娃子接回來，也沒啥事，父子倆就村里村外地閑逛，東家長西家短地聽村子里的人說說閑話，順便也蹭了不少吃食。

    這一天村子里有人烙糯米餅，把和好的糯米粉捏成巴掌大的餅狀，放到鍋里煎到兩面微黃，出鍋后撒上一些白糖，吃起來又甜又香又糯，老周父子倆一人吃了一個，還都有些意猶未盡。

    不過糯米這東西不好消化，再吃晚飯就該吃不下了，于是老周就沒讓猴娃子多吃，自己也沒多吃，走的時候倒是沒空手，給肖樹林也捎帶一個。

    大灣村的村民們對于老周父子倆最近經(jīng)常在村子里閑逛蹭吃的行為，也是十分歡迎的，因為在現(xiàn)在的村子里，沒哪戶人家是不愿意跟老周親近的。

    也有那頑固的，看羅蒙和肖樹林兩個男人一起過日子不順眼的，但是在牛王面前，他們也就什么話都沒有了。你看人家牛王都沒意見，你還有啥意見？

    另外卜一卦有意散發(fā)的言論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鎮(zhèn)上也有不少人都認(rèn)為羅蒙這小子之所以娶了個男媳婦，就是因為老天爺認(rèn)為他占的好處太多了，在這方面有意要虧待他呢。瞧他整天還樂呵那勁，倒是半點沒覺得自己吃了虧，唉……反正不管怎么說，他們這片地方上的人確實是跟著沾了光的，這時候要是再去說三道四的，那還有良心沒有，要臉不要？

    當(dāng)然也有一些人對于這種說法表示不以為然的，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性向問題嘛，這年頭在大城市里，同性戀已經(jīng)能夠被很多人所接受了。

    肖老大也對這種說法很是不以為然，他的理由是：“你們說誰是誰媳婦呢？就憑羅蒙那小身板？”

    牛王莊上。

    老周和猴娃子一進四合院，花花和三毛就圍了上來，猴娃子去醫(yī)館不方便帶它們，這兩只最近就閑得很，整天在四合院這邊泡著，吃得那身形又肥了一圈。

    老周把那個糯米餅遞給肖樹林，那兩只就往肖樹林跟前湊，肖樹林先是自己咬了一口，然后扯了兩小塊丟出去，那兩只跳起來接了，三毛挺喜歡吃甜食，咬了兩口就咽下去了，舔著嘴明顯是意猶未盡的樣子，花花那貨咬了兩口就給吐出來丟地上了，一抬頭，看到肖樹林正一邊咬著餅一邊看著它，那貨咧咧嘴，一臉不情愿地把那塊餅叼起來，慢慢往食堂那邊走去，那邊有個泔水桶。

    食堂里，侯胖子這時候正領(lǐng)著幾個人做晚飯，看到那只大猞猁嘴里叼著個什么東西往泔水桶里面丟，也是見怪不怪了。

    猞猁這東西其實是很野性的，但是奈何肖樹林武力值忒高，每次反抗，最終都必然會以慘敗收場，所以說，與其負(fù)隅頑抗，還不如乖乖聽話來得輕松愉快。

    院子里，肖樹林三口兩口啃完了那塊餅，又開始搗鼓他手上的那一塊木頭，最近他一直跟那幾個負(fù)責(zé)種百合的年輕人一起折騰這個水車，一群人整得可認(rèn)真了，這事老周從一開始就沒參與，這時候也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從前還沒跟肖樹林在一塊兒的時候，他覺得無論這個人在做什么，自己只要在一旁看著就特滿足，現(xiàn)在嘛，看著看著，老周就感覺有些失落了，人家這時候一心都撲在水車上，根本連看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哎，王畫家下山來了�。俊�

    “瞧這胡子長得，這回上山忘帶剃須刀了咋的？”

    “哈哈，別說，還挺帥�！�

    “曬黑了�。　�

    “曬黑點好看，來來，合個影。”

    這時候，四合院外面?zhèn)鱽韼讉�年輕人玩笑的聲音，聽他們那話，是王曉晨從山上下來了，之前這王曉晨得了個什么獎，現(xiàn)在牛王莊上不少人都管他叫王畫家。

    王曉晨一路跟人說這話，一路就進了食堂，這會兒還沒到吃飯時間，但他的情況比較特殊，難得下一次山，侯胖子肯定會稍微照顧一下讓他提前開飯的，吃飽了也好趕在天黑前上山。

    老周左右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五點鐘，院子里的人都還各自干著自己手頭上的活計，猴娃子大約是有點困了，這會兒正趴在肖樹林肩頭上，耷拉著眼皮看他做木工。

    他起身往食堂走去，打算去跟王曉晨聊聊山上的事，每年采花行活動開始以后，山上的猴子們都不太消停。

    “這兩天山上咋樣了？”老周進了食堂，看到王曉晨果然坐在那里吃飯，侯胖子也端個飯碗坐在他對面正吃著。

    “前些天，葉千剛上山的時候鬧騰得厲害，這兩天好點�！蓖鯐猿垦巯驴诶锏娘埐耍�說道。

    “都不肯好好放羊吧？”看王曉晨被曬的這個膚色大概就能猜到，最近山上的那些羊大概都是他自己在放。

    “能咋辦呢，山上那么多人呢，隨便給一點，都夠那些猴子吃的了。”王曉晨無奈道。那些猴子有的吃了，就不用再從他們這里掙口糧了，自然就不肯再好好干活。

    “得好好整治整治了�！敝�前老周一直都是用新鮮東西引誘，讓那些猴子就算是在不差糧食的季節(jié)也能繼續(xù)放羊，不過這也不是個辦法，時間長了，猴子們的胃口就越來越大，再說現(xiàn)在那些猴子見的好東西多了，也就沒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好在今年刺玫花的花期也快過了，最近每天都有人離開，但是老周卻并沒有放新的名額出去，繼續(xù)讓人上山，所以山上的人也是一天天在減少，等山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猴群們就該回歸原來的放羊掙口糧的日子了，但是明年開春以后，問題還是會再次回來。

    “咋整治呢？也不能跟它們講道理�！焙钆肿影橇艘豢诿罪�，不以為然道，讓猴子幫忙放羊，這事在他看來本身就不靠譜，會出問題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

    “誰要跟它們講道理了。”老周伸手從碟子里拈了一片胡蘿卜丟進嘴里，笑道。

    “那你打算咋整？”侯胖子問他。

    “坑它們一回，叫它們長長記性�！崩现苷f道。

    “……”侯胖子捧著飯碗看著老周，目光中透著畏懼，這丫真不是個厚道人啊，連猴子都坑？

    “都是為它們好�！边@群猴子放羊給自己掙口糧挺好的，要是不肯好好放羊的話，以后它們又要以什么為生？老周肯定是不會白養(yǎng)一群猴子的。

    最后，就在這個食堂里，老周這樣那樣地給王曉晨講述了一下自己的計劃，這個計劃的實施，還需要王曉晨的配合才行。

    當(dāng)天晚上，老周給馬從戎和段嘉樹分別打了電話，問他們說活羊要不要，那兩邊都說有多少要多少，于是老周就放心了，第二天領(lǐng)著幾個人上山，繞過猴群，挑了一批差不多可以出欄的山羊趕到山下，這些羊一下山就被裝車運走了。

    然后傍晚時分，老周和肖樹林親自趕著水牛上山給猴子們送口糧，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普通的菜包子，這玩意兒猴子們現(xiàn)在也有點吃膩味了，一看他們送的是這個，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爬樹的爬樹，抓虱子的抓虱子。

    “怎么我們的羊變得這么少？”在發(fā)放口糧之前，老周看了看山羊的數(shù)量，然后大聲問王曉晨道。

    “有變少嗎？”王曉晨一臉迷糊的表情。

    “哎呀！少了一大半��！你們這是怎么放羊的？”老周用右手的手背拍著自己左手的手掌，用十分夸張的模樣大聲說道。

    “1，2，3，4……”肖樹林也在一旁裝模作樣伸著手指數(shù)怎么樣，具體少了多少只？”老周問肖樹林道。

    “好像少了快有一半啊�！毙�樹林也是一臉沉重的表情��

    “哎呀！我的羊啊�。�！”老周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大聲嚎叫。

    “……15，16，17……”肖樹林還是伸個手指在那里數(shù)吱吱……”猴子們被這一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它們大約也明白，是山羊的數(shù)量變少了，一個個也學(xué)著肖樹林那樣，伸個手指在那里數(shù)數(shù)。

    數(shù)數(shù)它們是數(shù)不清的，但是數(shù)量變少了它們基本上還是知道的，以前的山羊多大一群啊，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么小一群了，至于那些山羊是什么時候沒掉的，猴子們貌似都不太清楚，它們最近都不太關(guān)心山羊的事情。

    大聲叫喊了一通之后，老周終于“接受”了自家山羊數(shù)量變少的事實，垂頭喪氣地留下猴子們的口糧，和肖樹林一起離開了。

    “我的羊就只剩下一半了，所以口糧也只能給你們一半�！彪x開前，老周是這么對王曉晨說的。

    “可是，一半的話，根本不夠吃��！”王曉晨苦著臉說道。

    “那我不管，什么時候我的羊群多起來了，你們的口糧才能多起來。”老周就這么蠻不講理地把一半的包子又運下山去了。

    “這法兒管用嗎？”下山的路上，肖樹林還有些興奮的樣子，顯然是很中意老周想出來的這個騙猴的把戲。

    “這才剛開始呢，往后咱沒事就不給它們加餐了，就只有在山羊出欄的時候才給加餐�！边@時間一長，在猴子們的印象中，就會變成是它們在用山羊換吃的，山羊就仿佛是它們自己的財產(chǎn)，對于自己的財產(chǎn)，無論是人還是猴子，一般都會看得比較牢的。

    “再過一陣子，山上的野果就多了�！边@些猴子，餓反正是餓不死的。

    “實在不行，還有葉千那邊呢，稍微還能放點水�！甭犝f現(xiàn)在山上的猴群怕葉千怕得厲害。

    那丫忒損，之前因為有一只猴子挑釁，他就把那只猴子趕到一棵大樹上，周圍沒別的樹，方圓十米內(nèi)就那一棵，那猴兒上樹，葉千也上樹，踩著下面的樹杈，一下一下的猛搖上面的樹枝，把那只猴子嚇得夠嗆。

    還有猴子跑去鱉池那邊，把那些鱉仔當(dāng)玩具折騰，然后就被葉千用彈弓給打了個滿頭包。這些都還是輕的，這家伙甚至還當(dāng)著猴群的面，手刃了幾條活蛇，那殺氣騰騰的模樣，看得這些猴子們后來在山上碰到他都繞道走，鱉池那一帶更是再也不去了。

    話說在猴群這邊，老周他們走了以后，就是猴群們的晚餐時間了，對于今天的包子少了一半的事情，它們基本上也都沒當(dāng)一回事，因為肚子根本就不餓嘛，那些菜包子也是連吃帶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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