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盛牧辭好笑,不輕不重“嗯”一聲。
他靠在那兒光看她了,頭發(fā)和脖頸都還濕得很。宋黎抿抿嘴唇,低聲說:“你再擦擦�!�
“累了,不想動�!彼娌桓纳�,說著還半闔起了眼睛。
“……”
宋黎隱約想過他可能是故意的,但就是真應了那句關心則亂,后一瞬她便蓋上牛奶,抽出紙,探過身。
紙巾薄薄的,她的指腹壓上去,融著體溫,輕輕覆到他頸部,仔仔細細地幫他拭著水痕。
盛牧辭唇角若有似無地翹起一點弧度。
一遍擦過去,指尖無意滑到他凸起的喉結,宋黎微顫,他也不由地咽了下。
都說喉結男人的第二性征,那一剎那,宋黎清晰地感覺到了它的滾動。
宋黎臉忽熱,收回手,磨蹭著開口:“你……自己來吧�!�
“就不管我了?”盛牧辭嗓音比方才要略啞一點兒,低聲嘆氣:“我濕了還不是因為你。”
宋黎眼神含著絲狐疑,小聲怨道:“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他笑一聲:“不敢�!�
在宋黎瞪過來的時候,盛牧辭目不轉睛地凝著她,輕輕說:“只有私心�!�
暖氣還在呼呼吹著,宋黎心一軟,感覺呼吸都在那一瞬間被熱得融掉了。
她坐正回去,捏著半濕的紙巾,不說話。
盛牧辭抬起手臂,指尖勾住她一縷長發(fā):“和前男友還有聯(lián)系?”
“當然沒……”宋黎有感覺到他的動作,心在飛速地跳,想掩飾自己的害羞,微惱地嗔了他一句:“有什么好問的�!�
盛牧辭細細在看她下斂的側臉,嗓音輕慢慢地。
“怎么了,現(xiàn)男友吃個醋都不可以?”
第35章
.
獨享你
為心動買單。
那張濕紙巾在她指間被捏了又捏,
都搓出了不少紙渣,手心漉漉的,分不清是水的濕還是她緊張出的汗。
===第61節(jié)===
“現(xiàn)男友吃個醋都不可以?”
他語調慢慢拖著,
有點兒隨意,
又有點兒無忌的溫情,
這句話聽上去,
仿佛每個字都是理所當然的,就該是這樣。
宋黎手上的小動作一頓,
時空如按下暫停鍵,
呼吸停了,心跳也停了,
四肢都被他的聲音鉗制住,
動也不能動彈。
那天從超市回來后,
他們就處于一種戀人未滿的狀態(tài),
對于那句“你是我的誰”,他的回答是,“你說了算”。
可他是盛牧辭,不是平平無奇的普通男人。
宋黎怎么敢說了算。
昨夜失眠,
是宋黎在幾經(jīng)思忖,
究竟他是她的誰呢?能這樣拿捏著分寸,卻又不清不楚地相處。
這避而未談的疑問,
宋黎沒想到,
會在這一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得到了解答。
哪怕有著千萬種顧慮,
曾經(jīng)她也想過躲遠,但宋黎還是得承認,這個男人很讓她著迷。
身不由己的那種著迷。
她把臉側過去,
假裝看窗外,其實是不想給他看到自己嘴角上揚的痕跡。
“不說話,想什么呢?”他說著,勾纏她頭發(fā)的手指挑起那縷發(fā)絲,撩開,又極有耐心地,將她垂落的發(fā)一點點都掖到耳后。
耳朵被他指尖一碰,就直往心里癢。
宋黎只覺得人要燒起來了,受不住,只能攥住他作亂的手指,拉下來。
“別玩兒我頭發(fā)了……”她嗓子像是被燙軟了,聲音柔得不成樣子。
他卻漫不經(jīng)心地說:“它們耽誤我看你�!�
沒有人能對這樣的盛牧辭無動于衷,宋黎同樣不能。呼呼的暖風聲中,宋黎靜片刻:“為什么要看我?”
常青樹的影子倒映在車前窗,被風吹得窸窣擺晃,她輕輕開口,像是在做最后的求證。
盛牧辭拇指壓到她手背,緩緩摩挲,黑眸看住她:“還裝傻呢妹妹,是看不上我?”
他的意思,足夠明白了。
宋黎咬住一點下唇,眼睫半垂,聲低了很多:“……不行。”
盛牧辭眸光微動,剛想要問她那怎樣才行,便見這姑娘抬起一張白凈的小臉,眼里有女孩子的羞澀。
“你得……先追我�!彼卫铚芈暭氄Z,卻是一臉正經(jīng)。
四目相視半晌,盛牧辭突然笑了一下:“還要走流程�。肯胍獌x式感?”
宋黎也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什么樣的心理,可能是和靳時聞的那段在前,讓她潛意識里認為,這樣的開始是錯誤的,不能再隨隨便便就被牽著走了。
就算是稀里糊涂地談了一段,失敗了,宋黎這年紀的小姑娘,依舊對愛情抱有期待和幻想。
可他不收斂的目光,看得宋黎有些難以啟齒……
宋黎略窘迫地把手從他指間抽回來,不滿地望他一眼,稍微足了些聲勢:“我都沒被人追過,你追我一下怎么了?”
“忽悠誰呢?”盛牧辭懲罰似的,用空了的手輕一敲她頭:“都不說讀書的時候,你的好哥哥們還少了?”
“……”
見縫吃醋,他什么時候有的這本事。
真要說起來,那都是實話,靳時聞不用說,上學那會兒蘇棠年就像是個山霸王,不懷好意的男同學誰都不敢動宋黎的歪心思。
所以她是真沒被追過。
但某人似乎很質疑,考慮到他脾氣,宋黎還是柔聲解釋:“我只當他們是哥哥�!�
盛牧辭不咸不淡地“呵”一聲。
“……”他這樣怪瘆人的,宋黎無辜蹙眉:“本來就什么都沒有,你干嘛對他們意見這么大?”
他抱著胳膊靠在椅背,緘默頃刻,語氣平靜但夾雜著不爽:“你們一起泡溫泉了�!�
宋黎聽得愣住。
盛牧辭側了她一眼,又說:“還有說有笑,很開心?”
好一會兒,宋黎終于反應過來,他是指在南迦山那時候的事。
宋黎懵著一張臉,頓時無言以對。
他可真是記仇呀。
不過……她居然覺得還蠻可愛的。
宋黎在心里笑了下,故意讓他聽到自己的嘀咕:“小心眼�!�
“還怪起我了?是誰差別對待,聽都不聽就罵我流氓?”他重提舊事,似是要將過去的賬都從她身上討回來。
宋黎低頭清理殘留在指縫間的紙渣,幾不可聞地說:“……下次跟你去泡行了吧?”
盛牧辭眉梢輕挑,但裝沒聽見:“嗯?”
“只跟你……”宋黎聲音又低了。
只跟你。
再尋常不過的三個字,卻被她呢喃得纏綿悱惻,讓人抓心撓肝,恨不得立馬把車開去湯池。
盛牧辭舌頭抵了抵頰側,唇邊無聲泛開弧度,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也挺好哄的。
“什么時候?”他克制了想法。
宋黎抿著笑,輕輕拍落手上的紙渣:“看我心情吧�!�
很有故意吊著他的嫌疑,盛牧辭兩指掐住她臉頰捏了下:“玩兒我呢?”
“嗚……”宋黎吃痛打掉他手,捂住一邊臉瞪過去:“你這是追人的態(tài)度嗎?”
盛牧辭張了張嘴,話在喉嚨里卡了會兒,到最后只余下一聲束手無策的笑。
成吧,也不急于這一時。
那天回去后,他們都各自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服,一起待在溫暖的客廳。
宋黎煮了兩碗姜茶,原汁原味的,一人一碗。
男人通常沒辦法接受生姜的味道,尤其盛牧辭還是京市人,聞著味兒都直皺眉。
但宋黎不肯,非是要他喝完,說總比到時感冒了要好,又來來回回那幾句——
你追人就是這樣子的嗎?
現(xiàn)在就不聽我的了,以后還得了。
盛牧辭你今天不喝別想我再理你!
……
這大概是某人生平頭一回,被人死死捏住軟肋無法招架。盛牧辭深吸口氣,打心底里嫌棄,但還是一口悶了。
他遞回來一只空碗,宋黎這才開心了,獎勵似的,摸出口袋里一顆奶糖給他。
盛牧辭無時無刻不在使壞,翹著腿坐在沙發(fā)里,扶手邊的胳膊懶洋洋搭著。
宋黎挨著十四,坐地毯上,就在他腿邊。
他半晌不動,宋黎晃了晃手里的糖:“伸手�!�
盛牧辭垂眸瞧她一眼:“喂我�!�
“……”
剛剛被她逼著喝姜茶,他咽下最后一口時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宋黎還是很于心不忍的,于是也不想再計較他是不是在耍無賴。
撕開糖紙,捏出糖,直起身送到他面前。
盛牧辭眼底隱過笑意,脖頸往前微傾,張嘴含住了奶糖,看不出是有意無意,雙唇在她指尖若有若無地吮了下。
倏地一絲微電流鉆入肌膚,宋黎指尖一顫,驀地縮回手,抬起一雙羞憤的瀲瀲清眸。
那人卻滿眼無辜,舌尖卷著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宋黎提防著把手揣進口袋里,藏得很深,手指頭麻麻的,方才被他一吮的感覺怎么都揮之不去,心臟像雪碧,噼里啪啦。
本來還想問問,再過一周就是春節(jié)了,他會不會留在南宜呢,現(xiàn)在被他鬧得耳朵熱,宋黎難為情地出不了聲。
忽然,一只手在她腦后輕輕一拍。
宋黎抬起頭,對上盛牧辭那雙讓人探究不透的笑眸。
他說:“明天我回趟京市�!�
宋黎有幾秒的意外,但沒表露得太明顯,隨后她便若無其事:“去唄�!�
宋黎沒問他要做什么,也沒問他多久或是年前還回不回來。這時候回去估計就是不回了�?赡暌癸埦褪且患覉F聚的,她總不能因為不想一個人,自私地逼他留著。
盛牧辭等了會兒,見她不再說話了,問:“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
他問出這話的瞬間,宋黎心里有過一秒的猶豫。她靜靜的,最后低頭搖了搖。
那晚睡前,宋黎躺被窩里輾轉反側,不斷在想白天靳時聞的話。
——你是能做到為了他回京市?還是你覺得你們能有結果?
答案是。
暫時做不到,也沒想過結果。
宋黎當然明白盛牧辭不可能永遠留在南宜,盛家的根基在京市,他不過是有事纏身,一時離不開而已。
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未來像午夜里一艘遇不見燈塔的航船,一片海霧茫茫。
可她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心動買單。
翌日,剛吃過早飯,來接盛牧辭去機場的車就到了。他走時沒有行李,只帶了些必要的證件,輕便到宋黎感覺,他只是出門散個步而已。
盛牧辭離開后,宋黎坐在客廳發(fā)了將近五分鐘的呆。他一走,四周空空的,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心底蔓延而上的寂寥。
是在那一剎那間,宋黎萌生出念頭。
趁他不在,她想要去打個耳洞,再把那對粉鉆耳夾送到珠寶店改成耳釘。
宋黎和蘇棠年就約在市中心一家珠寶店見,蘇棠年到時,耳夾已經(jīng)改好了,宋黎就站在門口等。
===第62節(jié)===
起初珠寶店經(jīng)理還不愿意給宋黎改,說是這對粉鉆太貴重,比展示柜里所有鉆戒加起來都貴,生怕改壞了。但宋黎幾經(jīng)要求,不要他們負責,經(jīng)理這才應下來。
所幸改得很成功,只將底座的夾扣去掉,裝成純銀的釘,沒有破壞原造型。
年假臨近,前段時間蘇棠年也忙,因而兩人這么久沒約,她也沒起任何疑心。
但宋黎出門都有幾位魁梧的保鏢跟隨著,今天一見,她住在盛牧辭家的事很難再瞞住蘇棠年。
宋黎也沒要瞞著,原本就是想晚些再和她說的。
得知此事蘇棠的第一反應是,臥槽!
第二反應,崽崽你學壞了!你居然背著姐妹偷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