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在宿舍……”宋黎因心虛很小聲,告訴他自己在教授的生日宴上喝了點酒,不小心睡著了,忘記看手機。
對面靜默下來,良久都沒聲。
宋黎疑惑地看一眼屏幕,信號是正常的,她輕輕喚一聲:“盛牧辭?”
過了會兒,他淡淡地“嗯”了聲。
“真的醉了�!彼卫桀A(yù)感他在生氣,蹙了下鼻尖,喃喃:“……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
盛牧辭深吸口氣,低沉著聲:“我是不是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準喝酒?”
沒想到他氣的是這個,宋黎愣一瞬,支支吾吾:“說過……可他們都喝了,我拒絕好像不太好�!�
電話里男人厲聲說:“你到紐約是學(xué)習(xí)的,不是去交際的�!�
宋黎心一顫,鼻子接著一陣泛酸。
后一瞬,盛牧辭就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了,緩兩秒,他嘆息著說:“離得這么遠,你要出什么事我都不能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那是盛牧辭第一次這么兇她,宋黎很難不心生委屈,她人還在床邊坐著,眼眶澀澀的:“對不起……我以后不喝了,你別生氣……”
她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盛牧辭怔了下,意識到自己把人給罵哭了,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
他倏地柔了聲:“別哭啊�!�
宋黎那時沒完全酒醒,還有一點點醉意,聞言收不住,嗚地在電話里哭出了聲。
“乖,別哭別哭,”盛牧辭好聲好氣地開始哄:“我錯了,跟你道歉�!�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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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享你
吻我吧,就現(xiàn)在。
那天,
盛牧辭好哄歹哄,又是說再也不敢了,又是讓她隨便罵回來,
一直哄了一個多小時,
宋黎才抽抽噎噎著睡著。
也是一時情急,
話不過心,
惹哭了她。
當(dāng)時盛牧辭正在機場準備登機,在她電話始終打不通的第一時間,
他就讓助理訂了去往紐約最近的航班。
在美國,
賀家的勢力范圍無處不在,于是他還及時聯(lián)系到賀司嶼,
請他查找女朋友下落。
誰曉得這姑娘只是酒量太淺睡著了?
明明還在南宜時他就有講過不能喝酒,
去宴席之前也提醒了,
他能不生氣么。
京市機場的貴賓候機廳。
在盛牧辭結(jié)束通話后,
助理詢問他是否還要前往紐約,最近行程都很趕。
懸著的心落地,盛牧辭往沙發(fā)背一靠,望著繁復(fù)貴氣的水晶吊燈,
兀自陷入沉思。
……
宋黎剛睡著,
宿舍就響起門鈴聲。
是伊納過去開的門,她正在刷牙,
含著滿口乳白色的泡沫,
門一開,看到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男人外貌衣著都很端正,
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問道:“打擾了,請問宋黎小姐在嗎?”
見是帥哥,伊納一雙寶石藍的眼睛直放光。
“我是賀司嶼先生的私人助理,
”男人從外套內(nèi)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態(tài)度一絲不茍:“煩請配合,我們需要確認宋黎小姐的安全�!�
賀氏的掌權(quán)人……賀司嶼?
伊納聽得倒吸口氣,不小心一咽,牙膏全吞了:“她、她睡著了�!�
確定宋黎無事后,男人禮貌告辭離開。
翌日,宋黎一睡醒就被伊納堵在門口,質(zhì)問她和賀司嶼是何關(guān)系。
宋黎揉著蓬亂的頭發(fā),睡眼惺忪地看著她,茫然地說:“我不認識。”
這話伊納顯然不信,將昨晚賀司嶼的人找上門的事說了出來,要她老實交代,是不是大佬的女人,居然隱瞞這么久。
宋黎訝異一瞬,想到昨晚盛牧辭那么著急,心里大約有了猜測:“可能是我男朋友誤以為我出事了所以……他們比較熟�!�
伊納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問他男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天上午,在Mateo教授的指導(dǎo)下,宋黎和伊納分析完一整摞醫(yī)療數(shù)據(jù),餓到頭昏眼花。
中午走出研究院,她們準備到附近的商場吃頓好的補充能量。
伊納在抱怨再這樣學(xué)下去她起碼得折壽二十年的時候,宋黎接到了盛牧辭的電話。
雖然昨晚被他兇了一句,但他都是出于擔(dān)心,而且宋黎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畢竟事前答應(yīng)過的。
于是她在電話里溫溫順順,盛牧辭問,要去做什么呢,宋黎乖乖地說,準備和伊納一會兒去吃午飯。
盛牧辭帶著不同尋常的懶意,溫聲說:“站那兒別走了小阿黎�!�
沒懂他話,宋黎發(fā)出一聲疑惑。
電話那邊的人突然輕笑了聲:“再走就遠了�!�
盡管一時想不明白,但宋黎還是不由地放慢了腳步,懵懵問他是什么意思。
只聽他用幽邃的嗓音,緩緩說,回頭。
宋黎略怔,一下頓足,內(nèi)心深處忽有千絲萬縷的弦在顫動,又像是怕自己意會錯。
安靜三兩秒,她倏地回首。
馬路對面是一排紅綠色地道的美式建筑,半圓形拱門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越過川流不息的車輛和行人,宋黎一眼和他對上目光,他雙手抄兜,在車頭的大燈前懶懶靠著,遠遠望著她笑。
那一瞬間的心情,大驚大喜。宋黎從未想過那天能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和他重逢,可他就是出現(xiàn)了,那么猝不及防。
她喜出望外,立刻奔向?qū)γ妗?br />
===第95節(jié)===
頭一回覺得幾十米的距離都如此遙遠,宋黎奮力地奔跑過去,見他笑著張開雙臂,她整個人帶著沖力直撞進他懷里,被他穩(wěn)穩(wěn)抱住。
那時,他們已經(jīng)有半年多沒見了。
宋黎一剎那像只黏人的貓,臉蹭在他身前,透過衣服輕薄的面料感受著他的體溫,撒嬌似的叫他的名字:“盛牧辭……”
“嗯�!笔⒛赁o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
在他懷里膩了好一會兒,宋黎才抬起頭,語調(diào)軟軟的:“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盛牧辭看著她笑:“等你下課。”
一句話,惹得宋黎頓時紅了眼,環(huán)著他腰,臉仰著:“也不和我說,白白在外面等。”
盛牧辭眸低著,將她籠在目光里。
他撥開她鬢邊的碎發(fā),細細端詳自己許久未見的小女朋友,皮膚依舊瑩白滑膩,好像瘦了,頭發(fā)也長了些,穿著淺粉色的毛衣,他抱在懷里毛絨絨的。
“這不是昨晚惹哭你,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彼嫘χ�,一瞬不瞬地凝著面前的女孩子,想要好好看看她。
宋黎也是望著他,兩人都突然不說話了,眼對著眼,靜靜地瞧著彼此。
他忽然而至,一定是臨時過來的。
宋黎直覺他不能久留,輕輕開口問:“你待多久?”
“紐約的行程提前了�!笔⒛赁o瞧著她紅潤的嘴唇,很想親一親,但想到她還要在這里生活兩年多,被相識的同學(xué)老師看見,怕這姑娘日后難為情,于是打消了念頭。
他乘坐昨天那趟航班到分公司,事情處理完就得趕回京市,確實不能長時間留這里。
盛牧辭按住她的唇,指腹摩挲著:“只能再待兩小時�!�
聞言說不上失落,能有兩小時都是恩賜了。
宋黎想了想,加上午休時間,她差不多也有兩小時的空。
“嗯……”宋黎輕輕握上唇邊他的手指:“你等我一下�!�
宋黎給還在馬路那頭的伊納打了通電話,告訴她自己不能和她吃飯了,要陪男朋友。
那天中午,盛牧辭帶宋黎到餐廳,吃了她一直想嘗卻排不上隊的惠靈頓牛排。也許只是因為他在,讓宋黎感覺,那是她來到紐約后,吃到過最美味的一餐飯。
兩小時也做不了什么,飯后他們走到那條歐美風(fēng)情的街巷,在一大片染井吉野櫻花的粉白色世界里,牽著手散步。
宋黎抿唇笑,想著,真好呀,終于和他一起看到櫻花了。
他在,今天街上的情侶就多了一對。
“盛牧辭�!彼卫枥洳欢〕雎晢舅�
盛牧辭回眸,和她四目相對,她瞳仁里好似有清澈的湖水流動,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看著他,說:“吻我吧,就現(xiàn)在�!�
得到應(yīng)允的男人就像酣睡已久的雄獅驀地蘇醒,對視短瞬,盛牧辭幾乎沒有猶豫,握住她胳膊,將人一把托臀抱起,往身后的長椅一坐,面對面放她到自己腿上,緊緊摟住。
盛牧辭的熱息燙到她耳廓,聲音再抑不住地啞了:“小阿黎,你這樣,我走不了了�!�
“你剛剛……不就是想親嗎?”宋黎小聲,分開坐著,膝蓋抵在他身側(cè),眼神羞澀眼里卻又有笑意:“而且這里膩歪的小情侶這么多,也不差我們。”
盛牧辭凝著她,忽地笑了。
那一刻他有著猛烈的意識,喜歡上眼前的女孩子絕非偶然,也不是一時興起,喜歡她不缺理由,只要遇見了,怎么可能對她沒感覺。
盛牧辭再不遲疑,掌心扣住她后腦勺,去含她的下唇,女孩子久違的溫軟喚醒身體里的記憶,他毫不客氣地張開唇,去尋她的舌,指尖陷在她發(fā)里,梳著撫著。
宋黎摟著他脖頸,閉著眼睛在他的親吻間沉迷,努力跟上他吮舐的節(jié)奏。
公園里櫻花落了滿地,他們坐在長椅上熱烈纏.綿的時候,春天的風(fēng)一起,樹上的花瓣悠然飄落,帶出櫻吹雪的景象。
那天的盛牧辭,特別像破了戒律就再難守住什么清規(guī)的僧侶,親得深刻又用力,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走前,還壓她在車前蓋上親咬好半天。
再見到伊納時,宋黎嘴唇鮮紅,是被某人吮的,他還不節(jié)制地將她的下唇咬破了個小口子。
伊納見識多,一眼明了,直呼刺.激,一邊感慨高且?guī)涍重.欲的男朋友真是太讓人著迷了,一邊又笑說他都不憐香惜玉。
那天下午宋黎臉紅了老久。
伊納始終覺得小宋黎的男朋友不簡單,時不時追問,原本宋黎不打算說的,不想太招搖,沒承想幾天后,她被盛牧辭摁在車前蓋上吻的情景不知被誰拍到了。
就盛氏的名氣,“盛三與小女友在曼哈頓街頭熱吻”的詞條輕易便同時登上了。
于是,盛牧辭的戀情終于國內(nèi)外皆知了。
慶幸的是宋黎當(dāng)時被壓著,那幾張照片沒拍到她的臉,除卻半知情人士伊納,身邊沒人認出女方是她。
那天在宿舍,伊納震驚到失控,在沙發(fā)瘋狂搖晃宋黎的肩,吶喊,親愛的,你果然是大佬的女人��!
晚上和盛牧辭語音通話的時候,宋黎側(cè)躺在被窩里,手機握在耳邊,在昏暗的夜色里嬌嗔:“都賴你,人那么多還要親……”
他在那邊笑:“不是你先勾的我?”
宋黎事后不認賬:“……我才沒有�!�
剛睡醒,盛牧辭的聲音啞著,無端問了句:“寶寶,困不困?”
“不困。”宋黎沒察覺到他深意,自投羅網(wǎng)般地回答:“還能再聊會兒�!�
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也還在床上躺著,沙沙的嗓音帶著些曖.昧:“我想了�!�
“想什么?”宋黎頭枕著,下意識問。
她單純的語氣惹得盛牧辭笑了聲,慢慢悠悠低著嗓,聲音經(jīng)由手機漫進她耳朵里:“想喘給你聽�!�
宋黎一秒鐘恍然大悟,臉倏地紅了,含羞帶怯地囁嚅著:“你……不要臉。”
“跟女朋友要什么臉?”他慢條斯理反問。
“……”
那晚,聽著電話里粗.沉而性感的聲音,宋黎面紅耳赤,屏著息,不敢呼出一絲氣。
偏偏那人還低啞著聲,要她說點兒羞恥的話,宋黎臉紅到雙頰像是燒著兩團火,拗不過他,埋在被窩里,咬著唇很小聲很小聲……
那之后好些天,宋黎和他煲電話粥都是細聲細語,還在那夜的臉紅心跳里不好意思著。
對面那人倒是滿足,笑得像只狐貍。
宋黎在紐約前兩年,他們稀稀疏疏的也算是見過幾回面,盡管盛牧辭都待不了很長時間。
最久的一回是其中一年的圣誕,他在紐約停留了整日,陪她過完了美國的新年。
那年她的圣誕禮物是好幾對價值千萬的亮鉆耳環(huán),宋黎很喜歡,但真心感覺太貴重不值得。
那夜宋黎站在一棵燈光閃爍的圣誕樹前,幽怨地看著他:“你怎么那么敗家呢,盡亂花錢�!�
盛牧辭伸手摸到她的耳洞,勾著薄唇說,這是為他打的,他得負責(zé),可不能委屈了它們。
后來漸漸地,宋黎的耳環(huán)都堆積成了小山。
有時盛牧辭會提前告訴宋黎,他什么時候有空過來,能待多少小時,有時也可能來得很突然。比如有回他出差到華盛頓,辦完事情還有空,臨時起意趕去紐約,就為了見她一面。
宋黎記得那時正值紐約最冷的月份,紐約的冬天要比京市冷得多,深冬的夜,將近十二點,她接到他的電話。
他說,我在你宿舍樓下,半小時后走。
幾分鐘后宋黎裹著圍巾跑出來。
空空如也的街區(qū),夜空中飄著細細碎碎的雪籽,他站在一盞路燈下,周身籠在一片橘光里,一開口,呵出團團白霧,對她笑。
宋黎奔過去和他相擁,感受到他一身的寒氣,忙解開圍巾往他脖頸上裹,一抬眼,看見他的嘴唇都凍得有些干裂了。
只一瞬她的眼眶就濡濕了。
“就半小時還大老遠地跑什么呀!”宋黎心疼地打了下他胳膊,又去握住他雙手,攏到掌心想搓熱,哽著聲:“穿這么少,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