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為何站在門外不進去?世子妃在里面做什么?”
這兩個回答讓春香糾結(jié)猶豫了半天。
最終,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只不過又把事情美化了一點點。
“少夫人的妹妹過來看她了,兩姐妹現(xiàn)在在里面聊天呢�!�
上一次宋紫舞在大街上詆毀宋清音時,魏璟焰也是在場的。
現(xiàn)在春香又說得好像兩姐妹在屋里友好交流。
魏璟焰怎么就這么不信呢?
“宋清音的妹妹,宋紫舞?”
春香咬著牙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屋里面又傳出宋紫舞瘋癲的吵鬧聲。
魏璟焰對著春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緩步上前,站在門外宋紫舞靜靜聽里面的動靜。
第四十五章
我本志不在此
讓春香沒想到的是,自家世子爺也會偷聽別人的墻角。
屋內(nèi)的爭吵還在繼續(xù)。
“從頭到尾都是你找的�!�
宋清音盯著宋紫舞的眼睛道。
后者很不服氣,她先是擺出怨毒的眼神,然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表情從凝重轉(zhuǎn)為輕松。
宋紫舞對宋清音嘲諷道,“你現(xiàn)在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你不會以為現(xiàn)在是好日子,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吧�!�
王府的情況宋紫舞再清楚不過了。
上輩子她雖是世子妃,可就因為不討魏璟焰喜歡,就處處被沈煙璃那個妓女壓一頭。
宋清音上輩子在劉家吃的苦,她宋紫舞這輩子吃了。
反過來想,她上輩子吃的苦,宋清音接下來也還要吃。
想到這,宋紫舞的內(nèi)心平衡了許多。
她緩緩踱步到宋清音身邊,低下頭在后者耳邊低語道。
“你應該知道沈煙璃吧,那可是魏璟焰的心上人,只要有她在,你就別想魏璟焰能喜歡你�!�
“以后等著你的也是地獄。”說到這句話時,宋紫舞一句一頓,就像是在發(fā)出什么樣的詛咒。
待屋內(nèi)重回安靜,宋清音突然嗤笑出聲,她抬袖用衣衫輕輕遮擋嘴巴。
看著有一種隱匿在典雅之后的瘋狂之感。
“有意義么?”宋清音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是正常的音量。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宋紫舞有點蒙,“你什么意思?”
宋清音繼續(xù)強調(diào),“我說喜歡不喜歡的有意義么?”
“我本就志不在此,與其困在這高墻宅院中,我寧愿去山中過閑云野鶴的日子�!�
“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魏璟焰喜歡誰,我只要能離開,能自由,什么都不關我的事兒�!彼吻逡粽f出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她不知道,這句話已經(jīng)完完全全落在了魏璟焰的耳中。
門外的男人嘴角輕挑,但神色中毫無笑意。
這女人一直以來竟然打得這個主意。
王府可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況且,這個女人還挺吸引他的,他暫時可沒打算放她走。
這一切都掌控在魏璟焰手里。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里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魏璟焰聽不下去了,他轉(zhuǎn)頭就走。
春香距離房門不近,也沒聽清屋里面說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魏璟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之后,表情就有點不好的樣子。
春香不自覺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不敢彰顯自己一點存在感。
就在她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面前這個低氣壓的閻王爺終于要走了。
春香如釋重負。
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魏璟焰又重新回頭。
“我今天過來的事兒,別讓那女人知道�!�
春香點頭如搗蒜般,有了世子爺?shù)奶匾饨淮�,她還哪里敢向世子妃透露分毫。
除非覺得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長了。
剩下春香一人之后,她重新貼著門框,在外面守著宋清音。
“閑云野鶴?你說得輕松,到時候沒錢,沒權(quán),任人欺負宰割,我看你怎么辦�!彼巫衔柚挥X得宋清音虛偽。
這世界上就沒有不愛這兩樣的人。
宋清音背對著桌子,她和宋紫舞已經(jīng)沒什么可聊的了。
本就是對立的仇人,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沒人說話,場面就冷了下來。
宋紫舞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她今天打探到了,宋清音和她一樣也是重生者。
如此一來她就沒必要繼續(xù)待在這兒了。
宋紫舞甩甩手轉(zhuǎn)身,一眼都不想再看宋清音這得意的樣子。
“你別高興得太早,風水輪流轉(zhuǎn),我就不信轉(zhuǎn)不到你倒霉的時候�!�
宋紫舞留下最后一句話,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突然一開,在門外聽墻角的春香差點摔個狗啃泥。
春香和出門的宋紫舞對視了一眼,兩者誰都瞧不上誰,皆是鼻孔朝天。
“春香,把劉夫人送出去�!蔽輧�(nèi)的宋清音高喊。
一時間春香還沒有反應過來,話中的劉夫人是誰。
看著宋紫舞那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她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位不就是劉夫人么?
只要宋紫舞不痛快,春香就笑得燦爛。
她也故意道,“是少夫人,奴婢這就把劉夫人送出府去,一定不會讓劉夫人在院子里迷路,晃來晃去白費力氣。”
宋紫舞自然能聽出來春香的陰陽怪氣。
她感覺在這多待一秒就是對她的懲罰。
她對王府的熟悉,不比這倆人加起來都熟。
上輩子,她可實實在在,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
宋紫舞腳步加快,有想把春香甩在身后的意思。
春香反應過來也抓緊趕上。
在旁人看來,這兩人就是你追我趕地在較勁兒。
回到前廳的魏璟焰,思緒依舊沉浸在宋清音剛才的話語中。
他坐在書桌旁,單手拿著書,侍衛(wèi)旭風在一旁候著。
不知過了多久,旭風實在忍不下去了,他終于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
“少爺,你今日是怎么了,這一頁,你最起碼已經(jīng)看了半個時辰了,是有什么問題么?”
被提醒后,魏璟焰反應過來,他掩飾性地輕輕咳了一下。
“無事�!�
隨后魏璟焰有意識集中注意,書又被翻了兩頁之后,他的思緒又飛了。
又是半個小時之后,旭風不好意思出口提醒了,他學著自家少爺?shù)哪�,也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旭風實在是怕,萬一又惹少爺不高興,他下下下個月的工錢也要被扣了。
魏璟焰輕瞟了一下旭風,后者眼神躲躲閃閃。
終于魏璟焰像是妥協(xié)了一般,他先是嘆了一口氣,后又扔下手中的書,仰靠在椅子上。
魏璟焰此時的視線角度,一抬眼就能看見,在一旁老老實實站著的旭風的右耳下。
他盯著一個角度,但眼神渙散,顯然依舊在出神中。
但這可苦了旭風了,被主子的視線凝視著,就如同被推上斷頭臺的犯人,他一動都不敢動。
他覺得最近的少爺好像時不時就會奇怪一下。
這是以前從未發(fā)生過的。
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在“罰站”的時刻,他已經(jīng)把所有可疑的都想了個遍。
最終也沒得出什么結(jié)論。
第四十六章花月樓的頭牌
就在旭風被魏璟焰盯的心里發(fā)毛的時候,他的少爺好像終于要放過他了。
魏璟焰開口,“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我兒時被救的事兒么?”
旭風借機挪了挪站位,能使他和他少爺面對面,否則這被狼盯著身后的感覺真不好受。
魏璟焰自然是不知道旭風心里的那點小九九。
“記得,屬下當然記得了,只要是有關少爺?shù)氖聝�,旭風都記得一清二楚。”
旭風得意地說,臉上帶著一副求夸的表情。
魏璟焰點點頭,“不錯�!�
這兩個字讓旭風心中一樂,他從小就跟在魏璟焰身邊,自然知道,這兩個字的意義。
旭風在心里暗暗想到,“原來是這回事,讓他家少爺這段時間這么奇怪�!�
魏璟焰雙手抱胸,眼睛盯著前方,臉上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查,查這個人,我要知道這個人的一切消息�!�
“那人和我的年紀差不多�!�
魏璟焰仔細回憶著當時的細節(jié)。
那時他傷得太重,迷迷糊糊間,連那人的樣子都沒記住,只記住了那人手腕上好像有一個蝴蝶形狀的胎記。
“手上有一個蝴蝶形狀的胎記,大小如同指甲蓋一般�!�
魏璟焰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思考。
可遺憾的是,他最終也沒多想起些其他的。
“就這樣,線索不多,但此人對我十分重要,務必好好搜索,我多寬限你些時日。”
旭風拱手應了下來,表情嚴肅認真。
有任務在身的他,和沒任務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腿缤瑑蓚人一般。
“旭風領命,少爺放心�!�
魏璟焰擺擺手,“去吧。”
在上清山時,他在宋清音身上看到了當年那人的影子,自然而然認為這倆會是同一個人。
而現(xiàn)在想想也確實沒有十足的證據(jù)。
魏璟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再嚴謹一點比較好。
此時此刻,他迫切地想知道,當年那人到底是不是宋清音。
旭風出去后,就召集了所有此時并無任務在身的暗衛(wèi)。
這些暗衛(wèi)雖不如秘軍那般人數(shù)龐大,但每個人都是從地獄般的訓練中爬出來的。
這些年他們始終穿越在黑暗中,一人創(chuàng)造的價值可比千軍萬馬。
旭風和眾人一商量,皆認為世子爺給的信息太過稀少。
在萬千人海中尋找一個手腕處帶著蝴蝶胎記的女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更何況,蝴蝶胎記有很多種模樣,具體是何樣子,也不得而知。
有人提議,讓旭風找個畫師去見魏璟焰。
把蝴蝶胎記的樣子通過描述畫下來,如此一來便大大增加了找到此人的可能性。
最終,旭風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至于找哪個畫師,那必得是最有名氣,畫技最高超的。
京城中現(xiàn)成就有這樣一個人。
顧無走在街上,引起不少人的打量。
全因他披頭散發(fā),胡子修長,身上的白衣也寬大地拖在地上好長一截。
他妥妥一副邋遢的模樣,根本不會讓人聯(lián)想到此人會是京城第一有名的畫師。
而那些打量對于顧無來說,他已經(jīng)十分習慣了。
甚至還能和那些人打聲招呼。
其中不免有人認識他,也會和他寒暄兩句,問他上哪兒去。
顧無從走上這條街開始,就嘴角上揚,始終放不下來,越往后還有逐漸上升的趨勢。
路邊賣豬肉的大叔看見瘋瘋癲癲的顧無,大聲喊,“老弟這是又去哪兒啊?”
被問到關鍵點的顧無看著更開心了,他迫不及待地回答。
“最近來了點生意,手上有點小錢,準備去樂呵樂呵�!�
說著他的手還自覺在懷里摸了摸,確保銀兩都在。
似乎他只有摸到自己的錢時還會有底氣。
昨日,有個官府的人來找他,說要他幫忙畫一幅關于蝴蝶胎記的畫像。
就小小的一張圖,那人給的錢可不少,夠他在花月樓玩上好幾晚了。
今天上午,找他的人帶他去王府里見了世子爺。
顧無那時才知道,為何這次的酬金有這么多,幫大人物做事兒,油水撈的果然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