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僵僵地抱著小團(tuán)子,看看女兒,又看看阮玉妝,結(jié)巴了:
“像,像你。”
靈兒低頭聳肩,偷笑聲都要壓抑不住了。
阮玉妝揉揉額頭,怎么抱下女兒,傻了不成?
體諒他初為人父的心情,阮玉妝沒嘲笑他,反而跟他逗了一會兒小家伙,直到天色漸晚,讓奶娘帶下去哄睡了。
月光很盛,鋪在床前如同霜華一般。
褚鏡玄摟著她,眼睛亮亮地說,“叫文漪吧,有詩云,鏡沼清淺吹文漪。燦若文錦,清如漪淪,挺好的。”
這么順溜,到底是多早就想好了的,雖暗自腹誹,但阮玉妝沒有異議,表示同意了。
陛下讀的書,畢竟還是比她多的是吧。
他一說就停不下來了,“禮部和工部昨日上奏,要新建一座書院,不遠(yuǎn),就在京郊,我想著,女孩子知書達(dá)禮不是壞事,到了年紀(jì),就送她去讀書吧。不過住,還是得回宮里住。嗯,要多撥些人手護(hù)好才行,朕的公主可不能有閃失…對了,她的封地也先選著,沒有封地的公主將來是要受欺負(fù)的�!�
“哎…”阮玉妝來不及插嘴,褚鏡玄就說到更遠(yuǎn)的地方去了,“…等她及笄,可以開始選駙馬,不過不能太早地嫁了,多留身邊幾年陪陪你,嫁妝呢,也得隆重,十里紅妝是不夠的,朕的公主…”
“停停停,”阮玉妝打斷,“多遠(yuǎn)的事兒啊,陛下您想的也太多了�!�
“不遠(yuǎn),小孩子長得很快,”他認(rèn)真起來,看她的眼,“就像長梨,眨眼就那么大了。她也會的�!�
“好像也是…”阮玉妝不情不愿地點頭,見他又要開始,忙說:
“那,陛下不想努力努力,給公主添個兄弟姊妹什么的?”
壓低聲音顯得魅惑。
其實是阮玉妝自己有點想,但是又不能明示,不然顯得多饑渴呀。
誰知他半點沒被勾搭到,還在那絮絮叨叨。裝矜持可裝不下去了,阮玉妝一下子親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親完,褚鏡玄有點喘,翻身把她壓住,抓著她的手說,“別鬧。”
卻把她的衣帶解開了。
阮玉妝抱著他偷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她忘了這貨一沾腥就又專注又持久,
……
褚鏡玄身上的傷痕,阮玉妝給他找了許多藥來抹,淡是淡了許多。
心口這個,卻祛除不了。
手指按上那個不規(guī)整的烙印,她心疼,又有些怨怪,“你那會兒都怎么想的啊,這么折騰自己�!�
他親吻她的手指,從內(nèi)側(cè)吻到手背,等她困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才低聲說,“我沒有辦法,如果不用這個,我可能撐不到你回來�!�
……
后來褚鏡玄信上了佛教,每年都往寺廟捐一大筆錢,據(jù)說那些錢,都是在東宮時積攢下來的。
至于為何要攢錢,只能說是未雨綢繆吧,如果那個時候他真的被廢了太子位,還能拿來打點一下關(guān)系,叫旁人不要為難于她。
阮玉妝不知道,只是笑他,哎,你以前不是不信佛么?
怎么現(xiàn)在上趕著給佛祖塞銀子啊。
他也笑笑不語。
怎么跟她說呢,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倘若世間真存在所謂的報應(yīng),他該怎么辦?
已經(jīng)不是孑然一人了。
當(dāng)一個人有了想要守護(hù)的,就會相信一些虛無的東西。
他要為他的妻女積福。
所以漫天的神佛,若你們真的存在,那么,一切罪孽由我承受,而賜她們神恩浩蕩。
第三十章
褚文漪是大衛(wèi)的公主。
她雖然是本朝唯一的公主,卻是個很普通的公主。
不敢說最美麗,因為她有個天天被天下才子們表白的母妃。
不敢說最高傲,因為再多的傲氣也毫無用功之處。
褚文漪的父親是陛下,母親是貴妃。
今年六歲的褚文漪,被奶娘牽到了太后宮里,太后剛剛禮完佛,眉宇間還有未散的香火氣,待她一向可溫柔了。
自己只需要甜甜地叫一聲,“皇祖母。”
就有大把大把的糖吃。
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糖了,聽說父皇小的時候也很愛吃呢!
然而,祖母慈眉善目的笑容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因為半個時辰以后,母妃就會來接她回去。
一見到母妃,皇祖母的臉立刻拉得老長老長,像一只鞋拔子,揮手就甩過去一堆經(jīng)書。
“抄不完別來哀家跟前晃!哀家見你一次,要短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