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昂吐出一口濁氣,徑直走出已降至一樓的電梯,將那樁悲劇留在身后。
良久,第一個打開電梯門的不幸兒,看到電梯間里橫躺著的發(fā)黑女尸,發(fā)出了震耳欲聾,刺破祖師天廈寧靜的尖叫聲。
來到街上的李昂隱沒于人群之中,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向前走著,直至殷市東大肛腸醫(yī)院南側街道拐角處。
他沒對王叢珊撒謊,他真的很想吃一碗來自肛腸醫(yī)院旁邊的肥腸店里的酸辣肥腸粉。
臉大的盆中紅薯粉晶瑩剔透,菜籽油與紅辣椒相映成輝,星星點點的榨菜末漂浮于紅油之上,最中央的肥腸堆得極高極高。
李昂一邊咀嚼著肥腸,一邊看著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首先,系統所發(fā)布的任務,不一定是戰(zhàn)斗類型,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推理解密。后續(xù)也有可能出現同時存在解密與戰(zhàn)斗元素的任務。
其次,有靈能反應并不意味著會出現靈體,一些靈體隨著時間流逝也有概率自行消散。
最后,如果說只要是非正常死亡事件,就有幾率能觸發(fā)任務的話,
那么殷市這座總人口達兩千余萬的國際大都會里潛在的任務數量,還在自己的想象之上。
李昂將酸辣湯一飲而盡,于意識中打開了物品欄里的任務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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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武裝
李昂眉頭皺起,看著物品欄里新開出的變臉面具。
這副面具呈橢圓形,表面弧度光滑無缺,兩側邊緣有圓環(huán)缺口,應該是拿來穿線固定的。
材質為木質,表面涂著漆黑如墨的顏料,能遮住包括下巴額頭在內的整張臉。
李昂付錢離開了肥腸粉絲店,回到家中開始測試變臉面具。
和貓眼不同,這件裝備在戴上時并不會消耗精神力,一旦面具內側接觸到臉部皮膚,面具外側的漆黑顏色就會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千奇百怪的各類圖案。
老虎,假面超人,兔耳萌妹,美猴王孫悟空,黃金馬桶圈,粉色毛絨女士拖鞋...
在玩了十幾分鐘之后,李昂終于確定,除了好玩和cospy外,變臉面具的特效1真的是沒有半點卵用。
雖然李昂還蠻喜歡cospy。
至于特效2,李昂下午特意去殷市某個正在進行中的漫展進行了測試。
測試結果頗為喜人,當選擇削弱存在感時,他只要站著一動不動,周圍的人就會主動將他無視。
就算是隨意走動,其他人也很難對自己產生印象——哪怕自己戴了個極為顯眼的面具。
而當選擇增強存在感時,無論李昂干什么——哪怕只站著不動,都會迅速被其他人注意到,并隨機產生“這個帶著面具的怪人好詭異”、“這里有怪人要不要去找警察”之類的印象。
至于面具的用法,也迅速被李昂開發(fā)出來。
比如暗殺,刺殺,潛伏,隱匿,竊聽,以及....光明正大地偷窺。
按照李昂的推測,變臉面具的強弱,恐怕與觀察者的感知屬性有關,感知屬性越高,則越能抵抗變臉面具的迷惑效果。
總之,能開出來有用的裝備就是好事兒,李昂將面具放回背包欄,繼續(xù)在殷市周邊尋找可以觸發(fā)的任務。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學校新調來了一名年輕貌美的女班主任之外,諸事平淡無奇,李昂也在淡定的等待中,受到了某寶快遞的信息。
“快遞已到殷市新東路,派件員張**正在為您派件�!�
對于萌新而言,購置物美價廉的裝備永遠是快速提升實力的最好方式,只要找準門路的話,花上一萬塊錢不到就能把自己武裝到牙齒。
李昂之前在某寶上購買的商品有實驗室的實驗器材、化學肥料、無縫鋼管、防彈衣、野營手斧...
這些商品分開來看的話沒有什么問題,但是當買家是同一個人的時候,就很容易被官方的互聯網大數據監(jiān)測系統注意,并標記,
因此李昂在購買的時候就用了不同的淘寶賬號,并將所有商品寄到殷市的不同地址。
雖然取快遞的時候,要租輛三輪車來回跑,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昂在自家客廳里快速拆完了所有包裹,開始動手進行小制作。
作為一名未經認證的野生天才,李昂自認自己的知識水平和行動力、執(zhí)行力、創(chuàng)造力都是頂尖的,
十一二歲時,同齡小朋友尚沉迷于用鞭炮炸屎、水炮炸魚,李昂就已經通過研讀蘇聯民兵手冊,熟練掌握了包括射擊動作、槍械保養(yǎng)、刺殺暗殺、地雷埋設、方位判定、距離測量、制造保存運輸易燃易爆品在內的步兵技術。
用鞭炮炸屎,遠不如用塞滿了鋼珠鐵片的易拉罐遙控炸彈炸屎來得爽。
十三四歲時,同齡小朋友尚沉迷于動畫片電視劇,李昂就已經通過翻閱蘇聯戰(zhàn)爭史詩資料,熟練掌握了包括火炮保養(yǎng)、炮兵兵力部署、協同動作、戰(zhàn)術指揮、火力配系、火力組織和運用在內的炮兵技術。
十五六歲時,同齡小朋友大多情竇初開,產生朦朦朧朧的青春幻想,李昂就已經通過開源互聯網,讀完了全套的美利堅陸軍條令出版物ADP、美利堅陸軍條令參考出版物ADRP、美利堅野戰(zhàn)條令、美利堅陸軍技術出版物、美利堅中央情報局從業(yè)人員能力培養(yǎng)手冊、情報局審訊手冊......
打得了叢林游擊,玩得了城市CQB(室內近距離戰(zhàn)斗),文可去關塔那摩審訊囚犯,武能去墨西哥勇斗毒梟。原子彈打蠟,核潛艇維修,拆洗導彈發(fā)動機,高空作業(yè)擦洗衛(wèi)星表面積灰,維修飛機后視鏡....
姓李名昂,是個人才。
互聯網是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先進強大的發(fā)明,它承載著人類從古至今絕大部分的智慧成果,就好像傳說當中的one
piece一樣,珍惜,可貴。
哲學,經濟,法律,教育,文學,藝術,歷史,數學物理化學工學農學醫(yī)學.....
所有的,一切的人類智慧,就在這張看不見摸不著的網絡之中。
更妙的是,它是開源的,開放的,不設門檻的。
任何人都能訪問其中,不會因為血統、祖籍、民族、文化等等差異而被拒之門外。
獲取知識從未像今天這樣簡單,只要有意志力與行動力,任何人都能借助互聯網所承載的知識,成為專業(yè)領域的精英。
只是絕大多數人沒那么做而已。
李昂站在滿是物件的客廳里,利用包括小型沖壓機在內的各類機床、從某寶上購置的鋼珠、鋼絲、鋼管等細碎鋼材,
耗費了十數個小時,制作出了快慢機、單發(fā)連發(fā)阻鐵、擊錘、機框、導氣活塞、槍管等零部件,并將這些零部件組合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把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
金屬彈夾自行制作,銅制子彈也是自己打造的,共計七十余發(fā)。
李昂端起以穩(wěn)定可靠著稱的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聞著那股濃郁的鋼鐵氣息,撇嘴說道:“還是手生了啊....”
巴巴羊邊境的村子里,一個三口人的父子家庭作坊,在兼顧農活的情況下一個月可生產二十余把卡拉什尼科夫,而他們所使用的器材還不如某寶貨色。
制作完了卡拉什尼科夫,李昂又加班加點,用鋼針、鋼珠、電燈泡、豬大腸、易拉罐、化學肥料等簡易材料,制作出了十幾枚易燃易爆危險品。
這些一聽可樂大小的易燃易爆危險品,其外側包裹著一捆又一捆透明膠布,一些指頭長的鋼釘從透明膠布里刺出來,猙獰又恐怖,
而且怎么看怎么丑,給人一種很不穩(wěn)定安全、隨時都會爆炸的感覺。
“土鱉不土,戰(zhàn)斗力五,越丑的武器越強大。”
李昂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穿戴起裝備。
頭戴鋼盔,臉戴面具,眼眶里塞著貓眼,身穿CQB防彈戰(zhàn)術背心與防刺戰(zhàn)術褲,腳踩橡膠戰(zhàn)術靴,靴子內側插著柄鋒利折刀。
背上背著塞滿了易燃易爆品的迷彩背包,腰間掛著強光手電、野營手斧,套著戰(zhàn)術手套的雙手端著一把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
此時的李昂已經全副武裝,結合李昂的心理素質、身體素質與戰(zhàn)斗素養(yǎng),總體戰(zhàn)斗力約等于十名同等裝備的墨西哥黑幫分子,或者二十名黑非洲童軍。
正當李昂欣賞著鏡子里自己的奇怪裝備的時候,耳畔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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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牌局
再睜眼時,李昂發(fā)現自己正盤腿坐在一座農作大會堂的地板上,手里拿著一把撲克牌,身前坐著三名穿著打扮相當樸素的村民。
與此同時,腦海里也流淌過任務的相關信息。
按照系統說明,劇本任務會將玩家投放至一個獨立的時空,玩家需要扮演某一角色,完成系統所發(fā)布的任務。
在此過程中,玩家可以穿著裝備,使用物品,釋放超凡力量,大部分離奇行為均不會引起土著居民的“困惑”,當然做得太過火了還是會引發(fā)麻煩。
而在此次任務中,李昂所扮演的是一位名為馮鐵錘的隱山村年輕村民。
隱山村位于大山深處,偏遠,貧窮,落后,閉塞,愚昧,一直是這座小山村的標簽。
外界高速發(fā)展,科技日新月異,閉塞的隱山村依舊保持著古井無波的沉寂,直至通往山外的道路鋪成,外面花花世界的信息洪流才終于沖垮阻礙,為隱山村帶來一絲生機。
但在一些中老年村民的記憶里,對饑荒的恐懼,對饑餓的畏懼,依舊栩栩如生,觸之可及。
任務簡報就此終結,李昂不緊不慢地審視起眼前這座農村大會堂。
建筑物的內部空間頗大,三角形的房頂全由圓木拼湊而成,有兩層樓高,地面鋪著滿是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地磚,
結合布滿裂痕的灰色墻壁,以及堆放在大會堂兩側、噴漆斑駁掉落的手工木椅,
可以推斷這座大會堂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歷史。
農村人民公社時期,這座大會堂是用來給生產大隊開會、進行公社化建設的場合,
而當農村公社不再適應時代之后,大會堂利用率也直線下跌,現在要么用來舉行競選村支書,要么用來給戲班唱戲,要么....就是像現在這樣,用來停尸....
大會堂最內側的左邊寫著崇學向善,右邊寫著務實守信,中間則是一片一人高的平臺,平臺上擺了一具黑灰色木質棺材。
此時正值夜晚,大會堂的大門打開著,可以看見夜空中點點繁星。
涼颼颼的夜風從大門外吹來,撩動了那盞從大會堂穹頂處垂下來的白熾燈,光影輪轉,將平臺上那具灰色棺材照得閃亮。
包括李昂在內的四名村民呈十字形坐在大會堂靠門位置的地板上,屁股下方墊著幾張老報紙,四人中央的報紙上則堆了一堆撲克牌。
“兩個10”
“兩個J”
“兩個K”
牌局在沉悶的氣氛中進行,四人打牌不是為了娛樂,而是為了熬過這與孤棺相伴的難捱夜晚。
坐在李昂正對面的村民馮鐵甲隨口說道:“馮鐵根那混球,老娘躺在這里,讓我們來守夜,自己卻帶著媳婦去縣城�!�
坐在李昂左前方的馮鐵以說道:“別這么說嘛,他不也是去縣城辦那什么《居民死亡殯喪證》嘛。”
“他辦個屁!”村民馮鐵甲冷笑道:“他老娘就是他自己害死的,他還有臉?”
村民馮鐵以與村民馮鐵柄臉色俱是一變,僵硬地掃了眼大會堂深處的那具棺材,低聲說道“別胡說!”
“胡說什么?我有說錯?”馮鐵甲漠然道:“他小時候,他娘可以說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全村都快去啃樹皮的時候也沒餓著他�!�
“結果他倒好,自從娶了那個媳婦,家里小洋房是蓋起來了,卻不肯掏錢給他娘治病�!�
“不就是癌癥么?治不起就不治了唄,領回家里好生照料也行啊,馮鐵根和他媳婦卻嫌照顧病重的老娘麻煩,把她關在后院牛棚里!還給牛棚上了鎖!”
“人心怎么能毒到這份上?他老娘被困在牛棚里沒人管,又沒吃又沒喝,最后是怎么死的?活活餓死的!”
“從牛棚里拖出來的時候,她嘴巴里還含著一大團棉花和一袋消化不了的方便面調料包!她沒了牙齒,餓極了想吃調料包,卻連外面的塑料袋也撕不開!”
說到這里,馮鐵甲氣的渾身發(fā)抖,馮鐵以和馮鐵柄也低沉著臉,不聲不響。
馮鐵根的行為,固然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遭受隱山村村民的指指點點,但對于人渣而言,臉面一直都可有可無。
背對著棺材方向的李昂若有所思,根據任務描述來看,要消滅的僵尸恐怕就是棺槨內那名被親生兒子餓死的老太太。
但是任務上也寫著需要消滅的是“僵尸”而不是“死尸”,這也就意味著必須得等到死尸蘇生才能滿足任務條件——如果過早動手,反而可能提前觸發(fā)詐尸或是其他糟糕后果。
在三位村民眼里,扮演普通村民的李昂穿著樸素衣物,而實際上他是全副武裝,隨時都能開展單兵作戰(zhàn)。
方才的爭辯,讓本就壓抑的大會堂更加沉寂,被村子委任前來守夜的四人,一輪又一輪地進行著牌局。
驀然,微不可查的“咔嚓”聲在大會堂中響起,與建筑物外夜風吹刮樹葉的聲音融為一體。
坐在李昂正對面的馮鐵甲正舉著兩張撲克剛要打下,臉色卻驟然變化,舉在半空中的撲克微微顫抖,眼眸中寫滿了慌亂。
在他的視線里,大會堂內側那具棺材的棺材蓋,正在緩緩開啟,一只遍布蒼白長毛的瘦削手臂,從木板下慢慢伸出,捏住了棺材蓋。
木材打造的棺材板頗為厚重,但在白毛手臂中,卻顯得輕如鴻毛。
白毛手臂緩慢僵硬而又平穩(wěn)輕巧地,將棺材蓋放在一旁的地面上,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寂靜得可怕。
寒流瞬間淌過馮鐵甲的脊背,他從喉嚨里發(fā)出“嗬嗬嗬”的不明聲響,望著前方,目呲欲裂。
早已發(fā)黑的老太太尸首,如同折斷的筷子一樣,在棺槨中慢慢地立了起來。
她的身軀上下都長滿了一指長的白毛,干癟空洞的眼眶,無神地盯著前方正在打牌的四人。
馮鐵甲如同觸電一般,倉惶失措地丟下撲克,說道:“我....我去外面上廁所,你們來么?”
“去外面干什么,怪冷的,找個桶解決一下唄�!瘪T鐵以不解地說道。四人呈十字形坐下,從他的位置,看不到死尸身上的變化。
“我怕黑!你們跟我一起來!”馮鐵甲低聲吼道。
馮鐵柄撇了撇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馮鐵甲咬了咬牙關,轉身跑出大會堂,向著村子里燈光閃爍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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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僵
少了一個人,那就只能斗地主。
李昂的牌技和千術都很強,當年陳刀仔他能用20塊贏到3700萬,李昂用20萬歡樂豆贏到500萬不是問題。
幾輪下來,其余兩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暗自嘀咕馮鐵錘今天手上是不是沾了狗屎之余,也有一股抑郁焦躁從心頭騰起。
馮鐵以將牌拍在手上,瞪著李昂說道:“十七張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殺我?!你今天能十七張牌把我秒了,我!當!場!就把這幅撲克牌吃掉�!�
李昂淡定自若地將手上所有紙牌丟到中間的報紙上,“炸彈”,“飛機�!�
十七張牌,完成秒殺。
馮鐵以死死盯著擺在報紙上的撲克牌,剛要發(fā)怒,卻聽到極其輕微的“咔嚓”聲。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遠處的大會堂平臺。
直直坐在棺材中的白毛尸體,正以一種詭異的緩慢速度,直挺挺地站立起來,
它跨步邁出低矮的棺材,輕輕一跳就跳下了平臺,悄然無聲地朝著打牌中的三人走來。
僵尸,集天地怨氣穢氣而生,以怨為力,以血為食。
按照《子不語》、《續(xù)子不語》、《閱微草堂筆記》等志怪集的說法,僵尸可分為紫僵、白僵、黑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乃至旱魃、犼。
紫僵是常人死尸,白僵黑僵則在體表長滿毛發(fā),能挺立而起,自由活動。
綠僵、毛僵,則行動敏捷,縱跳如飛,凡火不侵,甚至不畏陽光。
而更高等級的飛僵,則能施展法術,騰飛空中,夜行千里。
至于不化骨以及更高級的旱魃,就已經成為傳說中的妖魔,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眼前的白僵雖然只是低等僵尸,但也不是手無寸鐵的肉體凡胎能夠抗衡的——對于普通人而言,驟然接觸到鬼怪,恐懼到渾身僵硬才是常態(tài)。
白僵跳下平臺,緩步走來,整個過程都在寂靜無聲中進行,馮鐵以正欲尖叫,陡然想起剛才倉惶離去的同伴,臉色一變。
按照村里流傳的古怪說法,遇見詐尸的時候,活人不要大聲講話,最好連氣也不換,否則詐起的尸體聞到活人氣息,就會猛撲上來,將活人箍死掐死。
坐在馮鐵以對面的馮鐵柄看到同伴臉色變換,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同樣也看見了詐起的僵尸。
兩人平日關系不錯,此時怕的厲害,都不敢提醒背對著僵尸的李昂,只能把牌一丟,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跑去。
恐怕在二人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里,也是希望背對著白僵的李昂能作為肉盾,暫時抵擋一下詐起的僵尸吧.....
坐在最內側的李昂,目視著所有同伴悉數離開大會堂,不急不緩地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塵土,轉身看向那具僵尸。
這名被親生兒子活活餓死的可憐婦女,在死后依舊得不到安息。
她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白色長毛,那些細密蓬松的菌絲,從壽衣的縫隙里肆意蔓延出來,隨著空氣吹拂,輕輕蕩漾擺動。
白毛下方的皮膚呈鐵青色,緊縮的皮肉上布滿褶皺,如同蛇皮。
唯一沒有被白毛徹底覆蓋的臉上,眼眶空洞,表情猙獰恐怖,嘴巴大開里面卻沒有任何牙齒,只能看見蒼白的牙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