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引贊鬼魂猶不自知,繼續(xù)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尖利地高聲喊道:“新涼,也是個好呂涼,
恭喜他們喜結(jié)娘嚴,永絕同心!
讓我們卒福這dei新楞,
祝他們能同肛共苦,天殘地久,
看看吧!他們碾上洋葉著兩個字,辣就是信佛!”
儀式自然就此中斷,紅煞的怨氣幾乎要掀開紅蓋頭沖天而起,
而被幻術(shù)控制的引贊鬼魂,雖然身軀因為陰氣沖刷而飄忽不定,
但他的嘴巴卻一刻也不停歇,還在尖利地叫喊著,
“下面,讓我們翻銀新囊的父逡講發(fā)!大家鼓掌!”
鼓你馬喲鼓!
紅煞一巴掌拍飛了引贊鬼魂,一腳踏出,肉眼可見的陰氣如沖擊波一般掀飛了周圍濃霧。
“是!誰!”
紅蓋頭下,紅煞咬牙切齒地喊道:“給!我!站出來!”
周遭濃霧被吹散殆盡,躲在街邊角落的王叢珊等人,也看到了站在祭壇后方、穿著新郎官服飾的李昂。
正當(dāng)王叢珊等人震驚不已的時候,紅煞也發(fā)現(xiàn)了敵人跡象。
那是一道縹緲如煙的黑色人影,正蹲在遠處某座大廈高處的落地玻璃窗上,與地面成九十度夾角。
這人影看似在以裝逼造型登場,其實還是李昂制造出的虛假幻象,
在遠處還好,一旦接近立馬就會被紅煞所看穿。
自以為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紅煞冷哼一聲,腳尖一蹬地面,身形如離弦之箭向遠方躥出。
而柴大小姐也在面甲上,看到了李昂投射給她的字幕提示,當(dāng)即躬下身去,一掌拍在地上,將濃霧重新聚集,
籠罩在這附近,遮掩掉李昂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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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骨槍
濃霧彌漫籠罩,趁著眾人視覺被阻擋的間隙,李昂一把扯掉身上穿著的新郎服飾,將其收進背包欄,
再趁機換上帶兜帽的黑色夜行衣,蓋上非洲豹造型的變臉面具,戴上入耳式耳機。
他腳尖輕點地面,身形向后退去的同時,在原地重新制造出一個新郎李昂的幻象。
這幻象相當(dāng)真實,連他臉上驚恐慌張的表情都惟妙惟肖。
李昂通知柴大小姐護住幻象,防止幻象遭受攻擊而崩潰消失,
自己則快速追上紅煞腳步。
遠處,向著高樓大廈奔襲而去的紅煞,突然發(fā)現(xiàn)玻璃墻壁上的那道黑色幻影消失不見,
而她自己身后則傳來一陣如芒在背的不祥刺痛。
她急急轉(zhuǎn)身,雙爪揮出,堪堪擋住直刺向她頭顱的長槍。
那長槍足有一丈高,槍身由金屬材質(zhì)打造,齊眉粗細,堅不可錯。
槍尖則為三棱透甲錐,白骨打造,鋒銳無比。
這件武器,是李昂花了1000游戲幣,將與白骨脊椎投入鍛造熔爐打造而成,
雖然只是稀有品質(zhì),但勝在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結(jié)實堅固,特效強力且冷卻時間較短,能跟波紋氣功很好地搭配在一起。
“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李昂的耳機里,響著民族管弦樂合奏曲《闖將令》,這首曲子以高亢嗩吶領(lǐng)奏,氣勢豪邁,層層推進,磅礴恢弘。
在發(fā)動技能之后,《闖將令》能增強李昂第一道攻擊的攻擊強度,
并在接下來的三十秒內(nèi),賦予他提升移動速度的遞減增益buff。
BGM技能搭配腎上腺素爆發(fā),讓李昂的爆發(fā)速度還在紅煞之上。
他一挑槍尖,撩起紅煞利爪,同時激發(fā)三棱骨尖槍的特效,
一節(jié)節(jié)白骨脊椎從金屬槍桿里疾射而出,推動骨質(zhì)槍尖直沖云霄,
再以極快速度,似毒蛇一般向下俯沖,直朝紅煞頭頂襲去。
這一擊快如雷霆,就算紅煞也有些避之不及,
她的脊背如同骨折般向后彎曲,整個身形倉促地來了一記戰(zhàn)術(shù)后仰,勉強避開鋒銳槍尖的頭顱穿刺。
饒是如此,附著有澎湃波紋能量的槍刃,依舊刺穿了她的紅袍領(lǐng)口,刺進鎖骨,留下一個深邃的空洞創(chuàng)口。
陡遭重創(chuàng),紅煞忍不住痛呼出聲,紅蓋頭飄蕩飛揚,露出小半個蒼白下巴,與因疼痛而扭曲歪斜的皓齒紅唇。
剛才還準備和紅煞結(jié)拜天地的李昂,此刻充分發(fā)揮渣男本質(zhì),
一抖槍桿,收回槍尖,
欺身而上,手中長槍得理不饒人,
攔、拿、滑、扎、撩、挑、絞、砸,
一槍一槍將紅煞逼得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
紅煞周身被飽含波紋能量的槍尖扎得遍體鱗傷,她回身一爪格擋長槍,有些悲憤地喊道:“你是誰?!
為什么追我不放?”
頂著非洲豹子面具的李昂壓低聲音,幽幽說道:“我要,急支糖漿。”
“??”
雖然看不見紅煞的具體表情,但大致可以猜到她此刻絕對很懵比,“什么?”
“我要急支糖漿�!�
李昂長槍拄著地面,伸出一只手,“給我急支糖漿�!�
紅煞喉頭鼓動,“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
錚——
李昂猛地橫置長槍,白骨脊椎推動槍尖蔓延出數(shù)米距離,一動不動剛好懸停在紅煞的蓋頭前,對準了她的額頭。
“不給急支糖漿,”
非洲豹子面具男,用冰冷的語氣平靜說道:“那就給我達克寧水皰型手足股殺菌止癢腳臭腳氣膏藥。”
紅煞有些崩潰,“...那又是什么�!�
“治腳氣。”
李昂一本正經(jīng)地冷漠說道:“我在網(wǎng)上和噴子罵了起來,我一腳踹過去踢中了他很臭的嘴巴,導(dǎo)致我的腳也開始變臭。
昨天我踩到了一條毒蛇,被它咬了一口,送到醫(yī)院搶救八個小時,毒蛇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所以,我要達克寧水皰型手足股殺菌止癢腳臭腳氣膏藥�!�
紅煞感覺自己有些窒息,“...”
看到對方沉默的樣子,李昂很不爽地晃動了一下三棱骨尖槍,“要么給我腳氣膏藥,要么給我急支糖漿,
不然就去死。”
這特么...到底誰是反派?
命喪黃泉的危機近在眼前,只覺天雷滾滾的紅煞只好勉強一笑,“我身上沒有您要的東西,不過那里的人有�!�
她伸手一指遠處那些人群,打起精神強笑著說道:“我?guī)^去取,怎么樣?”
“可以�!�
李昂冷冷說了一聲,手上長槍隨意一揮,電射般朝紅煞的兩側(cè)肩膀腳踝各扎了一下。
波紋能量對于鬼魂而言,好比熱湯之于冰雪,先天屬性的壓制效果太強太強。
紅煞的肩膀腳踝頓時出現(xiàn)四道圓錐形的深邃創(chuàng)傷,透過創(chuàng)口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翻騰滾動的陰氣。
波紋能量好似跗骨之蛆,不斷蠶食周遭陰氣,消耗著紅煞底蘊。
這傷勢實在過于嚴重,就算對于厲鬼而言,也要花上數(shù)年時間才能緩慢愈合。
紅煞慘叫一聲,向前傾倒。
眼看即將癱軟倒地,紅煞臉上表情雖然痛苦萬分,內(nèi)心卻狂喜不已。
只要接觸地面,她就可以將身形虛化,鉆入地底。
屆時就算這豹子面具男想要掘地三尺,她也早就逃了出去。
紅煞卻不知,李昂家里養(yǎng)了只好吃懶做的柴大小姐,這貨借著鬼魂不用睡覺的先天優(yōu)勢,成天玩手機、電腦、平板、游戲機,
玩得天昏地暗,醉生夢死。
為了不讓她再墮落下去,李昂嚴格制定了日程表,規(guī)定每天玩多長時間的電子設(shè)備,并將手機、平板與游戲機統(tǒng)統(tǒng)鎖進了保險箱。
而柴大小姐則與李昂斗智斗勇,趁著后者晚上睡覺的時候,
虛化形體,把頭和手鉆進保險箱,身子沉入地板,瑟縮著繼續(xù)玩手機。
對于厲鬼,李昂早已見怪不怪,長槍朝前方斜斜一掃,鋒銳槍尖正好攔在紅煞與地面之間、
“想去哪?”
李昂冷笑一聲,長槍一挑,貫穿紅煞真紅大袖的衣服后領(lǐng),將她猛地抬到半空之中。
“再跑?三秒之內(nèi)鯊了你,”
李昂冷笑著威脅道:“知道不,晦氣都給你揚了!”
“...”
身心俱疲的紅煞回過頭去,有些認命地慘然一笑,任由李昂抬著她回到原來的儀式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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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舊識
儀式現(xiàn)場,濃霧稍稍散去,
站在李昂幻象身前的危月燕將雙手交叉置于身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神游天外。
站她旁邊的衛(wèi)凌嵐,自背包欄里取出一把特事局發(fā)放的、開過光的制式消音手槍,警惕地看著前方眾鬼。
剛才儀式發(fā)生意外,紅煞被一道身份不明的黑影引走——那黑影大概率是此次合作任務(wù)里,一直沒有露面過的第三名玩家。
衛(wèi)凌嵐不清楚那名玩家為什么一直隱匿行蹤、又為什么要在此刻出現(xiàn),
但按理來說,現(xiàn)在就是她與危月燕出手的最好時機。
趁著紅煞不在,她們完全可以先襲殺前方眾鬼,取回龍熱機關(guān)式大劍,對剩下敵人進行清剿。
唯一的隱患...就是白煞隊伍里,那副一直沒有動靜的棺材。
衛(wèi)凌嵐微不可查地看了眼閉目凝神的危月燕,暗暗想道,莫不是這位隊友看出了什么異常...
正當(dāng)局勢僵持之際,一陣腳步聲自濃霧中響起。
衛(wèi)凌嵐先看到飄在半空中的紅煞破霧而出,四肢癱軟,自然垂落,造型猙獰而又恐怖。
緊接著,她就看見挑著紅煞后頸衣領(lǐng)的長槍,與手握三棱骨尖槍的獵豹面具男子。
紅煞白煞群鬼大驚失色,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能言語,
“嘶——”
衛(wèi)凌嵐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她眼里幾乎不可戰(zhàn)勝的紅煞,竟然被輕輕松松地打殘打廢。
這名獵豹面具男子,到底是誰?!
李昂緩步踏來,同時在危月燕的面甲下方投射字幕,讓她做出掩護,裝作認識自己的樣子。
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此次合作任務(wù)里的第三名玩家,自然要跟李日升或者李昂完全撇清關(guān)系,
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設(shè)置一個馬甲,使其特征與玩家李日升截然不同。
一直在閉目凝神的危月燕當(dāng)即睜開雙眼,心領(lǐng)神會,給了李昂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
朝著李昂冷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想不到竟然是你,
影徒窟,十三魔主,愚錚�。 �
影徒窟?!
衛(wèi)凌嵐心中驚訝不已,這又是一個她聞所未聞的神秘組織,而且從危月燕的態(tài)度來看,雙方竟然還是舊識?
李昂心中吐槽柴大小姐的中二病又突然發(fā)作,嘴上卻沙啞低沉地說道:“是我又如何?”
“你還有臉說?!”
危月燕飽含怒氣地呵斥道:“愚錚骸你這個無情無恥無義無下限的渣男!”
???
不光是李昂有些懵比,連衛(wèi)凌嵐也驚了一跳,感情這兩位不僅是舊識,還有過什么不可告人的過往。
“我...”
李昂平穩(wěn)心神,剛要開口,就被危月燕無情打斷,“夠了!別再和我說什么山盟海誓、�?菔癄,別再和我說什么至死不渝,相濡以沫。
愚錚骸你以為我還是當(dāng)年那個懵懂無知、天真可愛的小女生嗎?
當(dāng)你試圖對我妹妹出手的那一瞬間,你已經(jīng)永遠失去了我!失去了我們曾經(jīng)許諾過的美好!
我們,回不去了...”
“...”
李昂有些窒息,他看著危月燕臉上入木三分的傷痛與恨意,沉默片刻,
在衛(wèi)凌嵐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目光中,幽幽說道:“危月燕你到底要瘋到什么時候,
你有精神分裂你不知道么?
你妹妹就是你,你就是你姐姐!”
危月燕同樣情緒激動,“呸,你才瘋了!
成天拿著根槍矛,逮著人就問他有沒有急支糖漿或者腳氣膏藥,
我妹妹沒有跟你,真是明智的選擇!”
兩人遙相對峙,周身深邃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令一旁的衛(wèi)凌嵐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而被三棱骨尖槍掛在半空中的紅煞,心緒也很是復(fù)雜,
一方面她既希望這兩人打起來,
一方面又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開打之前被一矛帶走小命。
危月燕杏眉倒豎,盯了李昂好一陣子,才冷哼一聲,將目光挪開,轉(zhuǎn)向那具一直沉寂不動的白煞棺槨。
看到兩人這幅糾葛不清的樣子,衛(wèi)凌嵐立刻在腦海里腦補出了故事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