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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章

    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參加過誰的生日了。

    提著禮物盒出門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夕陽開始迫近地平線的時候。

    鐘意之前只在電話里隨口告訴她,晚上八點能到就行,沒什么規(guī)矩。

    可林幼寧是一個時間觀念過剩的人,無論做什么都只會早到不會遲到——前幾天因為跟鐘意打語音電話而遲到的研討會除外。

    她按照鐘意發(fā)到微信上的地址搭公交過去,中途轉(zhuǎn)了一趟車,又步行了十五分鐘左右,視野中終于出現(xiàn)了鐘意跟她描述過的,那座紅漆屋頂圓形拱窗的花園別墅。

    林幼寧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八點還差半個小時。

    于是又在外面磨蹭了一會兒,等覺得跟他之前講好的時間貼近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走進(jìn)去。

    穿過一大片花園,她走到別墅的雕花鐵門門外,伸手摁了一下旁邊的門鈴。

    沒多久就有人從里面開了門,林幼寧不知道是誰,但還是對著對講機說了聲“謝謝”,然后推門走進(jìn)去。

    別墅房間里已經(jīng)被人裝飾成了非常隆重并且非常適合來慶祝的模樣,林幼寧的視線掃過墻上用五顏六色的氣球扎出來的“Happy

    birthday”的字樣,覺得鐘意的姑姑愿意花費時間去做這樣的事情,的確很愛他。

    房間兩側(cè)整整齊齊排列著長方形的餐桌,鋪滿白色桌布,上面琳瑯滿目地擺放著各類食物點心和酒水,林幼寧看到許許多多她不認(rèn)識的人,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

    她霎時有種自己來錯地方了的感覺,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情不自禁拿出手機,想給鐘意打個電話。

    不遠(yuǎn)處,一位穿著旗袍姿態(tài)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手上端著紅酒杯,施施然朝她走過來:“你好,是林小姐吧?”

    林幼寧放下手機,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點點頭。

    “我是鐘意的姑姑�!�

    鐘晴對她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笑,“鐘意剛剛跟朋友打鬧,不小心把紅酒潑到襯衫上了,所以我讓他上樓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林幼寧了然地點點頭,停了停,還是忍不住問:“阿姨,您怎么知道我是——”

    她下半句還沒說出口,鐘晴就已經(jīng)猜到了她想問什么,笑吟吟道:“他上樓之前特意叮囑我,如果待會兒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來了,就讓我來招呼你�!�

    林幼寧被她太過真心的贊美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心想自己也沒那么漂亮。

    不過有鐘晴站在這里陪她聊天,剛進(jìn)門的那種不適感慢慢消失了。

    兩個人聊了會兒家常,鐘晴便稍微靠過來一點,眨了眨眼睛,露出點不符合她這個年紀(jì)的狡黠:“幼寧,你偷偷告訴我,鐘意是不是喜歡你?”

    林幼寧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看在鐘晴眼里,就是再明顯不過的默認(rèn)。

    面上浮起笑意,鐘晴又朝她走近幾步,從上到下不住地打量她,好像在打量一件櫥窗里的待售商品:“你是個好孩子,又漂亮又溫柔,還大他幾歲,能教他許多東西,我瞧著真是很合適�!�

    說到這里,她不太明顯地嘆了口氣,“鐘意這孩子從小就不聽話,讓他往東就偏要往西,我們都頭疼得很,又不能拿他怎么樣。要是以后能跟你在一起,我也能放心些了�!�

    林幼寧覺得她想得實在是太遠(yuǎn)了,于是開口:“阿姨,我跟鐘意只是朋友。”

    “現(xiàn)在是朋友,以后可不一定�!辩娗缰划�(dāng)她是害羞了,彎著嘴唇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紅酒。

    大概是因為沒有生育過的原因,盡管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鐘晴的神態(tài)舉止看起來仍然像是一個小姑娘。

    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林幼寧偷偷打量著她,想了想,也跟著從桌面上拿起一杯雞尾酒,喝了一小口。

    她酒量不好,但是不能看著鐘意的姑姑一個人喝酒,畢竟是長輩。

    聊天的間隙,她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打鬧,于是隨意地扭過頭去。

    沒想到,衣香鬢影里,忽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顧霏霏為什么會在這里。

    林幼寧只驚訝了一瞬,轉(zhuǎn)念便想,顧霏霏在華人圈子里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奇怪。

    奇怪的只有她而已。

    腦海里莫名其妙又回響起顧霏霏那句嘲諷她的話——

    “不是穿上自以為跟別人一樣的衣服,就能夠融進(jìn)別人的圈子的”。

    大概是看她發(fā)呆太久,鐘晴善意地叫了幾遍她的名字,直到她回神,才有些抱歉地說:“鐘意跟我說了,你跟其他人不太熟,可能會有些拘謹(jǐn),是我剛剛拉著你說太多了�!�

    “不是,沒有,我也很想跟您一起聊天�!�

    林幼寧很自然地開口解釋,又聽到鐘晴說,“要不你去樓上找他吧?他這會兒應(yīng)該收拾好了,要是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林幼寧原本是不想上樓的,因為覺得不太合適。

    可是她一方面非常不想看到顧霏霏,也怕對方不分場合地羞辱她,鬧得不愉快;另外一方面想到今天是鐘意的生日,怎么也要當(dāng)著壽星的面,親口對他說一聲“生日快樂”才行。

    于是還是點點頭,對鐘晴道了聲謝,轉(zhuǎn)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林幼寧一路踩著實木樓梯上了三樓,腳上的高跟鞋陷進(jìn)鋪在走廊的羊絨地毯,一步一步,悄無聲息。

    鐘晴告訴他,鐘意的房間在三樓左手邊的最后一間。

    她順著方向慢慢往走廊左手邊走,四周靜悄悄的,旁邊的紗窗半敞著,偶爾能夠聽見外面的風(fēng)聲。

    林幼寧終于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

    她停下腳步,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fā),又看了眼手里提著的禮物盒,鼓起勇氣,伸手敲門。

    手背貼上冰涼的門框,還沒來得及敲下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微敞的門縫里,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門沒有關(guān)死,留了一道細(xì)細(xì)的門縫。

    漆黑的夜里,她的手有些僵硬地收回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敲。

    因為,借著泄露進(jìn)來的微弱月光,林幼寧看到門里的鐘意背對著她,赤裸著上半身,吊兒郎當(dāng)?shù)乇P腿坐在床上。而他面前,跪坐著一個面容模糊的纖瘦女孩。

    從林幼寧的角度來看,女孩身上不著片縷,毫不在意地露出大片白皙細(xì)膩的皮膚,而她的手指正曖昧地扯著鐘意長褲的拉鏈,口中輕聲問:“我們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林幼寧說不出來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只覺得手腳冰涼麻木,一時間連轉(zhuǎn)身離開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忘記了。

    少頃,她聽到鐘意淡淡的,毫無起伏的聲音:“還要我再說多少遍?”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女孩睜大了眼睛,像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人說變心就變心了,不能接受只有她對這段感情耿耿于懷,上半身急切地朝他靠過來,額頭貼著他的小腹,不由分說地解開了他長褲的拉鏈。

    冰涼的金屬聲音在寂靜房間里響起來,明明很輕,聽在林幼寧耳朵里,卻像是什么一下子炸開了,震得她耳朵疼。

    她看到女孩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去,慢慢靠近了那個地方。

    大腦一片空白,她好像忽然失聲了,做不出任何反應(yīng),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門里馬上就要糾纏到一起的人影。

    就在女孩的嘴唇馬上就要貼上去的時候——

    林幼寧從門縫里看到鐘意伸出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把她推開了。

    林幼寧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

    像一下子如釋重負(fù),又像是跌入了更深的海里。

    “別做這些無聊的事了�!�

    靜悄悄的房間里,鐘意偏過臉去,眉頭微微皺著,然后用林幼寧從來沒有聽過的厭煩語氣說,“你這幅樣子,我硬不起來�!�

    第6章

    女孩的神色一下子變了,仿佛鐘意剛才說過的所有傷人的話加起來,都不如這一句讓她心碎。

    鐘意推她的動作明明很輕,她卻像是失了魂似的跌坐在地上,很久都沒起來。

    好像過了很短,又好像很長的一段時間,林幼寧看到鐘意慢慢站起來,溶溶月色映出他背后一對展翅欲飛的蝴蝶骨,是一種清絕的美。

    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林幼寧怕被發(fā)現(xiàn),腳尖無意識動了動,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保持著一個動作站了太久,現(xiàn)在腿麻得動不了了。

    鐘意仍然背對著她,像是對她的窺視全然不知,俯下身來,指尖勾起散落一地的長裙肩帶,遞到女孩面前:“把衣服穿上,從我房間出去�!�

    “鐘意�!�

    女孩終于抬起頭看著他,一雙原本靈動的眼睛沒了神采,聲音很輕,像是下一秒就要碎在空氣里,“你以前那副喜歡我的樣子,都是裝的吧�!�

    鐘意不答,像是等她太久,沒了耐心,干脆自己伸出手,把繁瑣的長裙往她身上套。

    他給女孩穿衣服的樣子看上去很熟練,漂亮的手指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不斷游走,很快就把亂七八糟的幾根肩帶整理好。

    這條紅色長裙的肩帶設(shè)計得很復(fù)雜,是前后十字交叉式的。

    林幼寧忍不住想,換了她去穿,恐怕都要費一番力氣。

    替她穿好裙子之后,鐘意伸手握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抱起來。

    女孩腳尖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搖搖晃晃地站穩(wěn),感受著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幾乎是下意識地踮起腳尖,湊過去想親他。

    鐘意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已經(jīng)不耐煩到了極點:“鬧夠了沒有?”

    像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女孩愣了愣,靠著他慢慢站直了身體,沒有再亂動。

    鐘意便皺著眉幫她把后背的蝴蝶結(jié)也系好了,而后毫無留戀地松開手,語氣平靜:“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關(guān)上。”

    覺得自己這趟來得實在太不湊巧,林幼寧努力邁開腳步,試圖不發(fā)出聲音,悄悄離開這里。

    越緊張就越容易出錯,轉(zhuǎn)身的時候,腿麻得實在受不了,她想靠在墻壁上緩一緩,結(jié)果手上提著的禮物盒不小心擦過墻面,發(fā)出刺啦一聲響。

    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林幼寧渾身僵硬,片刻后才轉(zhuǎn)回來,一抬頭就看到門里的鐘意,正靜靜站著,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

    而他身邊站著的纖弱女孩,好像比他們更加難堪,像是完全沒預(yù)料到這里竟然會有人似的,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氣氛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最后還是鐘意先開口:“你先出去吧�!�

    他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是盯著林幼寧在看的,話卻是在對旁邊的人說。

    這次女孩沒有任何猶豫,像是覺得丟臉至極,低著頭快速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身后傳來她細(xì)微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最后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眼下的場景尷尬至極,林幼寧實在是站不住,于是也跟著往后挪了一步:“……我也先下樓了,你回去穿衣服吧。”

    “姐姐……”

    下一刻,手腕卻被人從身后握住,鐘意用了點力氣,她一時不察,身體微微后仰,被他抱進(jìn)懷里。

    光滑的皮膚隔著薄薄的布料貼在她后背,林幼寧甚至能夠聽到他悶悶的心跳聲。

    鐘意就這么從背后緊緊環(huán)抱著她,良久,像在示弱似的,俯下身來,把下巴埋進(jìn)她的頸窩里,小聲說:“別走。”

    林幼寧試了幾下,大概是男女力量太過懸殊,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一毫都掙脫不了,于是安靜下來,就這么被他抱著,一言不發(fā)。

    耳邊聽到他小心翼翼的聲音:“你生氣了嗎?”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干脆保持沉默。

    鐘意便低聲下氣地對她解釋:“我們什么都沒做,我乖乖地一個人在里面洗澡,等你來給我過生日,是她偷溜進(jìn)來的。”

    “姐姐,我喜歡的是你,你知道的。”

    看她始終不愿意說話,鐘意像是很受傷似的,用可憐兮兮的語氣這么說著,下巴磨蹭著她的頸窩,過了會兒,忽然毫無征兆地張開嘴,咬住她的耳垂。

    渾身像是過電似的,林幼寧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幾乎是無意識地開始掙扎,鐘意卻不肯放她走。

    耳朵上像是著了火,從里到外紅透了,林幼寧有一個瞬間以為自己在發(fā)高燒,身體軟成了一灘水,只能不斷往他懷里靠。

    像是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鐘意的嘴唇慢慢移開,像只狗狗似的埋頭嗅她脖子的味道。

    “姐姐身上好香�!�

    ……

    兩個人就這么一路糾纏著進(jìn)了臥室,鐘意抱著她滾到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林幼寧睜開眼看著純白色的天花板,終于感到一陣恐慌。

    她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是沒有和男朋友有過親密接觸,除了床上的最后一步……其他能做的她都做過。

    可是,就算她再明白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她跟鐘意……算什么呢。

    意識混沌之際,她察覺到鐘意的手隔著薄薄的布料,有一搭沒一搭地?fù)崦骸敖憬悖憬裉旌闷��!?br />
    耳邊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摁下了重播鍵,一遍又一遍鉆進(jìn)她耳朵里,林幼寧感到一陣口干舌燥,只好阻止對方明晃晃的勾引:“你別說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鐘意會不會在這里把她——

    腦海里自動生成一幕幕糟糕至極的畫面,理智終于占了上風(fēng),林幼寧幾乎是用盡全力推開了他:“鐘意,你別這樣�!�

    男人察覺到她的抗拒,終于放開了她,不情不愿地起身,配合地后退幾步。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微弱的床頭燈,她坐在床邊,而鐘意面對著她,就站在距離陽臺幾步之遙的地方,被凜冽的月光照亮眉眼。

    林幼寧看到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漆黑的眼睛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極了洶涌海水。只等她放下防備,便漫上來,從頭到腳將她溺斃。

    觸電般的把眼睛移開,稍微往下,看到了他赤裸的上半身和形狀清晰分明的腹肌,再往下——

    林幼寧不敢再看了,耳邊卻聽到他委屈巴巴的聲音:“姐姐,我好難受……”

    像是知道她生氣了,鐘意從善如流地?fù)Q了一副她最抗拒不了的,天真純良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隔著一米不到的距離,握住了她搭在床沿上的手。

    手心里像是起了一團(tuán)火,把她燒得神志不清,林幼寧自覺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沒有辦法把手抽出來。

    鐘意慢慢靠過來,上半身的力量全部往她身上倒,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聲音微�。骸罢娴暮秒y受……姐姐,你摸摸我好不好?”

    兩個人靠得實在太近,林幼寧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是一種她辨認(rèn)不出,卻好聞到可以讓她失去理智的花香。

    ……

    林幼寧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幾乎是癱坐在床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像一朵孤零零懸在枝頭,被狂風(fēng)不斷侵襲的花。

    感受到她的緊張,鐘意放緩了動作,稍微俯下身來,很溫柔地吻在她發(fā)梢上,輕聲安慰:“沒事的,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

    ……

    他說很快,但是一點都不快。

    林幼寧就這么煎熬地呆在這間寂靜的房間里,耳邊聽著他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手被他抓得生疼,已經(jīng)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時間的流動此刻變得無比緩慢,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外頭突然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敲了幾下之后,就聽到鐘晴在外頭擔(dān)心地問:“鐘意,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好了沒有��?”

    鐘意半張臉都埋在她肩膀上,漂亮的眼睛微微閉著,像是很舒服又很不舒服的樣子,沒有理會。

    林幼寧全身上下都紅透了,實在是受不了,也跟著輕聲問了一句:“……你好了沒有啊。”

    幾乎就在她話語落下的一瞬間,鐘意忽然張開嘴,一口咬在她瑩白細(xì)滑的肩膀上。

    她吃痛,忍不住低低叫了一聲。

    這一口咬得實在不輕,她都要懷疑自己被咬出血來了,而始作俑者竟然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這才起身,懶洋洋地對門外說:“好了,幾分鐘就下去�!�

    鐘晴聞言嘆了口氣,像是拿他很沒有辦法的樣子,在門外答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一門之隔的臥室里,鐘意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仔仔細(xì)細(xì)把林幼寧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凈,又帶著她去浴室清洗了好幾遍,這才低下頭,吻了吻她泛紅的指尖。

    他的吻落下來,麻麻的,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癢。

    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林幼寧立刻把手收回來,非常戒備地藏在身后。

    她此時此刻簡直是有苦難言,心亂如麻。

    明明她只是想來送個禮物,再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誰知道竟然不小心撞見前女友找他求復(fù)合,又莫名其妙被他拽著……做了這么荒唐的事情。

    她能理解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有著強烈的生理需求。

    但是她不能理解自己這么大的人了,為什么會被一個小孩子三言兩語哄得沒了底線,任由他胡鬧。

    像是被她臉上幻燈片似的豐富表情逗笑了,鐘意抬眸看過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別這么純情啊,姐姐�!�

    他臉上是一貫的漫不經(jīng)心,仿佛剛剛那個滿臉渴望抱著她不放的人不是他。

    林幼寧忍不住想,或許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他心血來潮的一場惡作劇而已,她不能表現(xiàn)出一副真的被他捉弄到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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