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什么?”
“跟你上床,要多少錢�!�
“……”短暫怔愕的青年,扭頭看向聽完這一句,沒什么反應(yīng)的眾人,才臉色尷尬道,“不好意思,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同志�!�
“是不是無所謂�!�
“二十萬夠嗎?”知道這樣侮辱人,但這卻是他們慣使的把戲了。無往不利,只在江尹一身上折過戢。
“你朋友也太過分了!”
面對青年的斥訴,傅乘光倒是說了聲“抱歉”。但除了這聲抱歉之外,他再沒有任何表示。
姚詩承平常也沒這么急躁的,只他抱的期許太大,現(xiàn)在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你剛剛不是說喜歡我的車嗎?――送給你�!�
比起口頭上的幾十萬的概念,車反而使金錢有了具象化。
傅乘光在旁邊道,“他說的是真的,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
在傅乘光擔(dān)保的真實性下,青年已經(jīng)開始遲疑起來。姚詩承的耐性,也已經(jīng)耗到了盡頭,“給你三秒的時間考慮,你不想就算了。三――二――”
“去,去哪?”
姚詩承停下了倒數(shù),“就在這�!�
“在這嗎?”
這幅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跟江尹一已經(jīng)徹底區(qū)分開了。姚詩承本來因為相似外表生起的興趣,此刻不停下降,“嗯,在這�!�
“……”
也是知道這種事在人前的羞恥,青年看了離他最近的陸敖一眼――跟剛才的冷淡一樣,陸敖連頭都沒抬。其他幾人更是如此。像是這種事,對他們而言,再正常不過。
“去……去房間吧,別在這�!�
“又想要錢,又想要臉,是不是太貪心了?”姚詩承惡劣的本性,展露無遺。他們在江尹一面前,不那么高高在上,不過是因為江尹一對他們能給予的錢權(quán)不屑一顧罷了。
你越為錢卑躬屈膝,他們越要鄙夷踐踏。
皮帶被抽了出來,而后又親手褪下了褲子。
“脫完了,就跪在地上�!�
一次妥協(xié),一次奚落。
按他吩咐跪在沙發(fā)旁的青年,看著這絕不算私密的空間,口唇戰(zhàn)栗的從趴著的沙發(fā)上回過頭,“不會錄像吧?”
姚詩承‘哈’了一聲,然后按著他的頭,將他的臉按進(jìn)皮制沙發(fā)墊里,“不會的,你這張臉不上相�!�
“發(fā)泄一次就夠了,沒有回味第二遍的價值�!�
……
“啪!”
一桿下去,桌上碼好的球,立時骨碌碌的散開。
察覺到面前立了道人影,匍在桌面上的江尹一抬起頭。
“你明天不上課?”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戚景。
跟已經(jīng)入了社會的江尹一不同,他實打?qū)嵤且蠈W(xué)的。但他撒了個謊,“不上�!�
今晚做了那個夢之后,他實在睡不著,鬼使神差打了江尹一的電話,要了他的地址找了過來。
“周三就放假?你們這學(xué)上的可真輕松�!绷�(xí)慣夜生活的江尹一,抬起球桿。
煙霧繚繞的桌球室里,一眾游蕩的迷茫青年聚集在一起。
江尹一跟他們混在一起,像清醒著在墮落,又像是在揮霍的享樂。
“會打桌球嗎?”
“不會�!�
“那你來干嘛?”
是啊,他來干嘛呢。
“打完這把,帶你出去。”在江尹一眼里,目前的戚景,要比這些朋友來的重要。
戚景‘嗯’了一聲,在靠墻的座位上坐下。
俯下身的江尹一,一縷額發(fā)垂蕩下來,他正好在光源下,而他附近的所有人,面容都仿佛匿于煙霧。戚景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下。
他太想跟江尹一上第二次床了。想的簡直要發(fā)瘋――他沒發(fā)瘋,也不會在午夜兩點,來桌球室里找江尹一。
在他腦子里浮現(xiàn)著無數(shù)下流,骯臟的情境時,打完一把桌球的江尹一,丟開桿,跟旁邊幾個朋友說笑幾句,而后向他走了過來。
“給你瓶喝的。”
看到他走過來,才從那些臆想里清醒過來的戚景伸手去接,接到手,低下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是瓶奶昔。
他才不喝這種東西。
“走吧�!被蛟S是太晚了,江尹一眉間也點綴了些疲倦。在戚景起身時,他朋友間勾肩搭背似的,攬了一下他的肩頸,“這一堆人抽煙,你不覺得難聞啊?”
第125章
從樓上往樓下,有一截樓梯。
墻面上刻畫著許多涂鴉,江尹一和戚景的影子,從這些涂鴉上一掠而過。
外面是亮的,但不是月光,是從不遠(yuǎn)處燈火璀璨的高樓投過來的一點明。
“現(xiàn)在去哪?”
按了下車鑰匙,鷗翼車門展開。戚景扶了下車沿,問身后的江尹一。
停在卷閘門前的江尹一抬頭眺望著深藍(lán)色的夜幕,不知為何有些走神。
“是去玩,還是去吃點東西?”戚景耐心的問他。
收回視線的江尹一看他,“去吹吹風(fēng)吧�!蓖蝗粡母杏X不到時間流逝的玩樂場抽身出來,親見寧靜夜色與孤單的燈火,江尹一突然的就感覺到了一種疲憊。
“上車。”
江尹一走過來,拉開另一側(cè)車門坐了進(jìn)去。
戚景嫻熟的倒車,駛進(jìn)了開闊的大路上。
已經(jīng)感到困倦的江尹一,為了提振精神,點了根煙后,打開了車窗。
煙頭在夜風(fēng)中明滅。
江尹一吐息出一口氣,手指夾著煙,從車窗里伸了出去。開車的戚景,用眼角的余光看他。
疲倦下的江尹一,安靜的神色里透出一種似有若無的惆悵來――他之所以總是喜歡在熱鬧的玩樂場中游走,正是因為害怕會在夜晚襲來的孤獨感。之前感到孤獨時,他會去找阮賢,哪怕僅僅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也能讓他空洞的內(nèi)心,感到一點點的慰藉了。但現(xiàn)在不會,也不能了。
戚景看到江尹一的頭發(fā),被夜風(fēng)吹的凌亂,露出額頭的同時,他嘴巴里一縷一縷的煙霧,也向后飄蕩而去。
他這個有點脆弱的神情,實在令戚景……心癢。
在江尹一之前,他還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同時用性感與誘人來形容。性感是之前就覺得的,誘人是,嘗過他的味道之后。
因為道路開闊,燈光粲然,戚景可以正大光明的窺視著坐在副駕駛上的江尹一。
夜色織就成紗,披在江尹一的身上。
戚景從他平緩下來的呼吸里,感覺到他可能是睡著了。他又往前開了一會,靠路邊將車停了下來。
江尹一仰靠在座位上,眼睫垂覆。這樣不設(shè)防的模樣,令戚景鬼使神差從座位上起身向他傾靠過去。被風(fēng)吹的很淡的煙草味,在靠近到一定的距離后,鉆進(jìn)了戚景的鼻尖。
他有點想嘗試接吻的滋味。
嘴唇抿動,離覆上去只隔幾尺的時候,感到被陰影覆住的江尹一突然醒來。
“!”
戚景匆匆后撤,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后腦在車頂上撞了一下。悶悶的一聲響。他連喊痛都不敢,忍著坐回座位。
醒來的江尹一扶了一下額頭。剛才夾在他手指間的煙,早就掉在了路上,“我睡著了�!�
“你是不是困了?”戚景壓制著翻涌的情緒,表面波瀾不驚的問道。
“有點。太晚了現(xiàn)在。”
戚景抓著方向盤的手,因江尹一平靜的語氣慢慢松開――他沒有察覺。
“那回去睡覺吧。你現(xiàn)在在哪住?”
“公寓�!苯徽f,“在青浦區(qū)�!�
他車都開到外灘來了――去青浦,實在是有點遠(yuǎn)。況且,他在附近就有套房子。但他什么都沒說,找江尹一要了他現(xiàn)在的住址。
……
戚景開車送江尹一回了公寓。只送到后,他借口太困,想在他這睡一晚。
江尹一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戚景還怪高興的,停好車,就跟江尹一進(jìn)了公寓。
很小。沒比上一個住的地方大多少。
但戚景進(jìn)門后,看到一眼就可以望盡的房間里,就擺了一張床,心里躍出一種歡喜來。
小有小的好。
來到江尹一的家里,戚景雖然現(xiàn)在恨不得馬上與他同床共枕,但一點尿意,還是讓他先摸去了衛(wèi)生間。
江尹一以為他要去洗漱,提醒道,“毛巾和一次性洗漱用具都在柜子里�!�
戚景應(yīng)了一聲,關(guān)上了浴室門。
他本打算方便完就出去――他今晚已經(jīng)洗過澡了,絕對不臟,但當(dāng)他在狹窄浴室里拉開拉鏈時,偶然一瞥,看到江尹一換下后,還沒來得及拿去洗的衣服。
就丟在盆子里。
是條白色的內(nèi)褲。盆子里沒水,內(nèi)褲前面卻有些濡濕的樣子。再加上旁邊沒有別的衣服,戚景猜測,可能是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遺?精換下來的。
戚景翻撿起來,里面的精斑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心里清楚,即使今晚住在江尹一這里,跟他睡同一張床,大概率也不會發(fā)生別的――江尹一可不會像夢里那樣任他擺布。他如果想強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江尹一打掉幾顆牙。
但他真的很想……
拉開拉鏈,用手里濡濕的內(nèi)褲,包裹上去。布料的的感覺一般般,但他想著衣服是被江尹一穿在身上的,也還是硬了。
密閉的衛(wèi)生間里,他的呼吸與心跳聲,被他自己覺察。
他覺得這聲音大的有些夸張,但他又停不下來。
脫下衣服,將花灑擰開,在嘩啦啦的流水的遮掩下,戚景像是進(jìn)入江尹一的身體那樣動起了腰。吸滿熱水的內(nèi)褲包裹著他,每一次頂進(jìn)去,熱水從他指縫里擠出來,滴落到地上,就讓他生出更荒唐更下流的臆想。
“好多水……”
牙關(guān)猛地咬緊,
“江尹一。”
第126章
戚景是叫來電鈴聲吵醒的。
因為手機不在手邊,響了好一會,他被吵的受不了了才跌跌撞撞爬起來,從丟在床尾的外套里把響個不停的手機翻出來。
電話是閔舒行打來的,還有一串未接來電。
戚景倒回床上,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權(quán)律的聲音,“你媽打電話打到我這了,問你在哪――你今天沒來,沒請假嗎?”
“睡過了�!�
“真行�!�
“幫我說一下�!�
“知道了�!�
掛了電話,戚景也沒看未接來電,繼續(xù)倒頭就睡。只他眼睛剛閉了一會,想起了什么,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來找江尹一了。
還住在他這。
但現(xiàn)在江尹一已經(jīng)不在了。
戚景又把手機翻出來,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了。
按著沉悶的額頭坐起來,穿上鞋,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江尹一不在。戚景給江尹一打電話,問他在哪。
江尹一說,“在工作。”
戚景還真不知道,他從白家離職后,現(xiàn)在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一點也不了解江尹一。
“你是才睡醒嗎?”江尹一跟戚景這種,靠著家里就可以衣食無憂的富二代不同。即使他睡的再晚,仍能在一個固定的時間段醒來。
“嗯�!逼菥半m然也愛玩,但到底顧及著家里,不敢太過。所以現(xiàn)在醒來,頭悶的厲害。
“起來吃點東西吧�!�
“公寓下面就是商業(yè)街�!�
戚景沒什么胃口,“你什么時候回來?”
江尹一已經(jīng)到工作時間了,回來當(dāng)然是半夜了。戚景從他沉默里,也明白了過來,“你把地址發(fā)我,我來找你�!�
江尹一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別來。”
“為什么?”
“我說了在工作�!彪m然江尹一比戚景大不了幾歲,但他社會閱歷可比戚景豐富的多。一個沒有學(xué)歷,沒有人脈的人,的確能從混的圈子里賺到錢,但如果賺的多的話,這錢就不會太干凈。
給白露做保鏢,大概是他干的最干凈的活兒了。
戚景聽到江尹一的背景音里,有人叫了一聲‘哥’,江尹一應(yīng)了一聲,然后電話就掛了。
……
一片廣闊的草坪。
一道人影坐在馬背上,勒著韁繩,驅(qū)使著駿馬跨過了面前設(shè)置的路障。在馬場來回踱了兩圈之后,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馬場的馴馬師,讓他牽回馬舍之后,將戴在頭上的護(hù)具解了下來。
正是傅乘光。
他回到武漢,那才真真是蛟龍歸海。
“那個混混認(rèn)了�!�
聽到司機兼副手的男人這么說,傅乘光倒是沒覺得什么意外,“認(rèn)了啊�!�
他離開上海時,那么篤定江尹一跑不了多久,不就是抓到了江尹一的‘幫兇’嗎。不,應(yīng)該說是江尹一的好兄弟――如果不是好兄弟,江尹一就不會找他幫這個忙了。
只不過江尹一的圈子,真的有點大。他身邊太多那種出社會早,講義氣不講法律的人。傅乘光看不上他的那些圈子,所以查起來費了一番功夫。
說起來,還是要怪那個‘幫兇’手下的嘴巴不夠嚴(yán)。把‘毆打幾個富二代’當(dāng)成了可以夸耀的事,跟別人炫耀。
順藤摸瓜,那個叫夏摯的,就出現(xiàn)在了傅乘光的眼前。
“讓那邊撤訴,把他保釋出來。”這世上,能嚇到人的,無非就是失去自由,失去命這兩種。這種無業(yè)的,在社會上游蕩,靠灰產(chǎn)賺錢的人,對付起來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