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汪夢醒沒有回答,走過去在沙發(fā)上坐下。
——果然見過了。
站在原地片刻后,眼中閃掠過一抹癲狂喜意的景爍跟了過去,"他為什么帶你來上海,又為什么告訴你江尹一的下落,你心里應該也很清楚。"
汪夢醒確實清楚,他們?nèi)ψ永餂]有傻的,只是精明的太多,顯得年齡閱歷都不足的他十分容易被把控,他說,"我知道他是利用我。"仰頭看著景爍的汪夢醒將頭往肩側(cè)歪了歪,"但是告訴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和從前他們想要就能得到江尹一不同,現(xiàn)在看他一眼都成了奢侈,更別說面前的景爍還被江尹一搞到鋃鐺入獄過。
景爍太想見江尹一了,想馬上見到他了,想的簡直要發(fā)瘋了,看著反問他的汪夢醒,他嘴唇神經(jīng)質(zhì)的往上掀了一下,"我今晚就能讓你得到他。"
"你不想嗎?"
怎么可能不想,但是得到之后呢,他們在武漢都已經(jīng)被江尹一搞到那么狼狽了。那是一朵叫他們每個人都念念不忘又卻都被留了傷口,不敢再碰的食人花。
景爍道,"我不會讓他知道是你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先教你單邊拳的穿透力以及連接能力。"穿著無袖背心的教練,一面指導一面擺正姿勢,"看好我怎么出拳。"立式的沙包隨著他快速送出的拳頭前后搖晃起來。
邵斯煬聽課似的一臉認真。
倚在一旁看他學拳擊的江尹一,見他在教練的指導下很快掌握出拳的技巧,有幾分贊許的挑了挑眉。
"腳下不要移位,要定住,這樣才有種蹬勁,好,再來。"
看著邵斯煬明顯氣力不繼仍咬牙堅持,江尹一有了絲詫異,不過雖然不知道邵斯煬是因為什么原因這么練,強身健體總歸不是壞事。
"嗡。"
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江尹一看到是徐途發(fā)來的消息,約他過去玩一會,也是今天的確沒事,又推脫他邀約多回,江尹一站直身體就準備過去赴約。
"碰碰碰!"把沙包當成高嘉宇招呼的邵斯煬,在一頓發(fā)泄似的轟拳后脫力癱倒在了地上。在他大口大口喘息時,一道影子從他頭頂籠罩下來。
"我有事要先走了。"也是知道他和徐途不對付,江尹一沒提徐途。
邵斯煬扶著地面坐起來,他戴著紅色的止汗發(fā)帶,一張年輕漂亮的臉,因為出汗泛著一種紅潤的潮意。
他拿手指把已經(jīng)被他汗浸濕的發(fā)帶勾掉,就這么散著頭發(fā)眼巴巴的看著站在他跟前的江尹一。
江尹一看出他的不滿,蹲下身來,"練完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嗯?"
邵斯煬纏人知道適可而止,見江尹一這么說就答應了。
離開拳擊館的江尹一在路邊回了徐途電話,問他在哪,徐途給了地址之余,掐著嗓子說自己最近鼻炎犯了,讓他別帶狗來,掉毛,江尹一哪養(yǎng)狗啊,一聽就聽明白他在說邵斯煬了,彎腰坐進車里時笑回了句,"不帶他。"
……
碳焙的鐵觀音,被倒在茶則里輕輕篩動。江尹一對喝茶沒什么興趣,只一瞥目光就落回了徐途身上,"你約我來,就是喝個茶?"
"那不能。"徐途穿了件桑蠶絲的立領襯衫,領子上一顆玉珠做的雙魚盤扣,盤扣上的銀鏈一高一低的垂墜在胸前,愈發(fā)顯出種高雅勁兒。
江尹一看著他泡茶,等著他的后話。
"還有個生意介紹給你。"徐途一面泡茶一面講。生意是好生意,徐匯區(qū)一棟商務大廈掛售,售價1.4億,這棟商務大廈雖然地理位置不錯,但實用面積確實不算大,1.4億的高價夠叫很多人望而卻步了,但徐途卻有確切消息,有個知名企業(yè)下半年要落地徐匯區(qū),這棟商務大廈正是他們的不二之選。按徐途的說法,1.4億這么倒一手,最起碼能賺兩千五百萬。
在思索的江尹一接過徐途推過來的茶酒喝了一口。茶葉與金酒的味道,混合了居然莫名的好喝。
"這1.4億我可以幫你拿,到時候企業(yè)落地,我可以派人去幫你談。"徐途對江尹一是真沒藏私,他是個生意人,最知道消息的價值,而這條他給江尹一的消息最少價值兩千五百萬。
"你完全可以自己吃下吧。"徐途肯告訴他這個,江尹一也挺吃驚的,他們在一起玩歸玩,這么大的利益他沒必要讓出來。
"給你看看我對你的誠意,喜歡啊,愛啊什么的,不能只是嘴上說說吧。"徐途低頭喝了一口茶酒后,見到江尹一見底的杯子,說,"味道不錯吧?茶跟酒是我的特調(diào),能喝到這個配方的人可不多。"因為物質(zhì)充盈,他們?nèi)ψ永锒纪壅{(diào)這些的,各人有各人喜好的味道。他們喜歡的,差不多就是他們這個人秉性的反映了。
被岔開話題的江尹一看了看呈淡褐色的茶水,皺了下眉后,舒展開笑道,"很奇妙,但感覺還不錯。"
"那就再喝一杯。"接過江尹一的空杯,重新為他調(diào)制好后,徐途道,"至于這個生意,我就當你委托給我做了。"Hd
江尹一雖然覺得錢只是工具,但送上來的工具,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
徐途也沒有提好處什么的,江尹一性格太鮮明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只要自己鋪墊的夠多,他一次動容,愿意叫自己攀附上去,他就一定能緊緊的絞纏住他,讓他再也忘不了。至于已經(jīng)離開上海的屈續(xù)胤,既然他已經(jīng)將自己視作情敵了,自己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屈續(xù)胤放不下的姿態(tài)他放的下,屈續(xù)胤有的耐心他也有,就看誰更甚一籌了。
……
喝完茶,徐途送江尹一出來了,他拉開自己那輛黑色歐陸的車門,對江尹一道,"我送你。"
"我開車了。"江尹一繞行到在停在門口的一眾超跑豪車中有些格格不入的奧迪S4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在將車窗升起來前,他向徐途抬了下手,"走了。"
徐途目送他離開后才開著車駛離。
在兩人都離開后,停在其中車窗緊閉的一輛白色的雷克薩斯也緩緩退了出來。車窗在駛上道路前沉下來一半,露出一只夾著已經(jīng)快吸完的煙的手和一張青年的側(cè)臉。
車里坐的自然就是景爍和汪夢醒,在景爍從那里得到江尹一的下落后,已經(jīng)跟隨了他兩天了。江尹一在上海過的風光順意,圍著他的人一批接一批,和在武漢時幾乎什么區(qū)別。
他果然到哪都過的好�?珊徒幌啾�,他們這幫人一個個可真夠垂頭喪氣的,就好像他自己明明被江尹一弄進了監(jiān)獄,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他人生中最落拓痛苦的三個月,可他對這個人的情感,反而變的更滾燙和復雜了。
已經(jīng)差不多摸清江尹一常去的幾個地方的景爍已經(jīng)有了主意。他從前和江尹一的關系最好,他知道他全部的喜好,也已經(jīng)想到了怎么樣再抓他一次。
他不是個耐心的人,但如果獵物是江尹一的話,這么久的頹喪,這幾天的妒忌,一點點的恨,和迷戀交織一起噴薄出來,組成了一種叫他極度興奮的情感。
他反復咀嚼這種情感,反復因為這種情感顫栗,覺得他甚至比他從前一直渴求的母愛更迷人。他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前者,他迫切的需要另一份感情來填滿他。
這次一定會比初夜更爽的。
毫不掩飾自己笑容的景爍,笑起來仍有幾分從前的陽光之感,只他的喉結(jié)伴隨氣喘上下滾動,又隱隱透出種癲狂勁兒。
煙蒂丟在地上,車窗再度升了上去。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過來了,江哥。"上午給江尹一打過電話的男人已經(jīng)等候他多時,現(xiàn)在見他進來,摘掉沾滿機油的手套隨手塞進工具箱后就迫不及待的引著他往里面走去,"看看,給你改的怎么樣。"
黑色的杜卡迪V4,外觀改了蠻多,更換了透明離合,升級成了特米排氣,后搖臂與機蓋也都換成了碳纖維,看著比原來更多了幾分裸露的機械美感。
"這是又改裝進去了一輛V4的價值。"男人玩笑一般的說道。
江尹一很喜歡,抬手從冰涼的機蓋撫觸到了拉桿。
"對了,昨天還送來了一輛——就這輛我在這車行呆了六七年,可就只見過一次。"
聽他這么說,江尹一也來了興趣,"什么車?"
"龐巴迪F3。"男人說著往旁邊走了幾步,將蓋著的車衣接了下來。
這車國內(nèi)是真的少見,玩機車的多,但玩龐巴迪這種倒三輪車型機車的不多。男人將示廓燈跟前大燈都打開給他看了一下,在廠房偏暗的環(huán)境下,橙色的示廓燈在寬闊的前車身下宛若一雙棕熊之眼。
"真得是不差錢才能玩這車。"在男人還在感嘆時,江尹一已經(jīng)上前近觀起來。他看到江尹一的神色,問了聲,"江哥,你也對這車有興趣?"
江尹一可太有興趣了。他在武漢時就特迷號稱公路車的龐巴迪,只那時候他知道阮賢過的不好,手里一直留著筆錢,后來各種事情接二連三,這事漸漸就被他拋到腦后了。多巧,今天在這看到了。
"他也就做了個涂裝,你要喜歡就在這試駕兩圈。"男人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在他接電話時,江尹一又蹲下看了看三缸的發(fā)動機。
男人掛了電話后,吞吞吐吐道,"江哥,車主說,說他馬上就過來。"他是真感覺到江尹一喜歡,但他只是改車的,車主不來無所謂,現(xiàn)在人家馬上要來,他肯定沒法給江尹一行這個方便。
也是之前喜歡過一段時間,見到了江尹一就沒那么容易放棄,他從地上站起來道,"那等車主過來。"
約摸二十分鐘后,一個高壯的男人進了廠房,好友向江尹一使了個眼色,示意那就是車主之后,迎上去和對方聊起了涂裝事宜。
江尹一對喜歡的事物一向主動爭取,他在男人驗視車的涂裝時主動上前道,"龐巴迪F3,國內(nèi)很少見到。"認識這車的一般都玩車,男人聞言看向他,"這個牌子知道的都少。"
"這車我喜歡很久了,特別酷,能讓我試駕一次嗎?"江尹一開門見山道。
男人上下掃視他,"你也玩車?"
"那輛是我的。"江尹一示意了一下旁邊那輛杜卡迪V4。
男人看了一眼,大概是喜歡機車帶來的共同點,他對江尹一態(tài)度一下子熱絡起來,"試駕沒問題,但我這車地盤低,在這邊兒的路上跑可提現(xiàn)不出性能來。我找個路段,咱們換車飚一把?"
"行。"
"那走吧。"男人說罷跨上機車。
江尹一上車跟了上去,市區(qū)減速帶多,跑不出速度來,跟之前和權(quán)律他們玩賽車一樣,男人帶他去了少人又寬闊的盤山公路。在路邊停了車的男人,等他過來后道,"你這車剛改裝吧?換車了你不一定跑的過。"
"玩玩。"
男人怪喜歡他這態(tài)度,一笑,"好,玩玩。"他下了車走到江尹一車旁,江尹一在這時接到電話,和他示意一下后下了車接起了電話。
邵斯煬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哥,你還沒回來嗎?"
"跟人玩一會,估計得遲兩個小時。"
也是江尹一給了具體時間,邵斯煬也沒說什么,"回來了我們?nèi)コ燥垺@幾天練太過了,肌肉痛死了。"
江尹一輕輕笑了一聲,"好。"他掛了電話,將手機收到口袋跨上了龐巴迪,在啟動之前,男人叫了他,"誒,肉包鐵,在這路段跑你這半盔不行,還是要戴全盔更安全。"
"我車上還有一個備用頭盔,你先戴著。"
江尹一聞言更換了頭盔。
盤山公路,路段寬敞,因為位置偏除了些玩兒賽車的很少有誰過來這。江尹一也是第一回駕駛這種異形車,花了一些功夫上手,但六速變速箱的匹配,使得加速能力和平穩(wěn)能力都非常優(yōu)秀,也是后續(xù)開始提速,看到了領先在前的男人,察覺他追上來了男人回頭向他比了個問候的動作,便又在一陣轟鳴聲中拉開了距離。江尹一也是叫他這個挑釁的動作激起了好勝心,將速度提的更快。
疾速運動提供的腎上腺素,讓江尹一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只隨著他愈來愈進入狀態(tài),將兩輛車的距離逐漸拉近時,率先他一步?jīng)_出隧道的男人卻在一輛橫停在道路中間的白色雷克薩斯前停了下來。
江尹一起先以為他停車是因為這輛車擋路,但道路寬闊,這輛車即使停在中間也根本不足以阻擋他們,而男人這時也回過頭,搖晃手臂示意他停下。
緩緩減速的江尹一在男人面前停了下來,"怎么了?"
"已經(jīng)十分鐘。"
江尹一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就在這時,雷克薩斯的車門打開,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走了下來,青年穿著件略有些透感的膚色冰絲襯衫,繞頸的飄帶如衣服垂墜感十足的面料一樣垂落下來,他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戴在里面的珍珠和虎眼石拼接的項鏈。下車后,他就這么插著口袋,背靠在車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尹一。
景爍?
在這里見到他,一下叫江尹一意識到自己今天遇到這輛心儀已久的龐巴迪不是湊巧。
他不敢這么來找自己,一定是——意識到自己在全盔下的呼吸快的有些不正常,江尹一連忙摘下頭盔砸在了地上。隨著頭盔落地,一些白色的粉末也抖落了出來。
已經(jīng)尾隨了江尹一幾天的景爍,此刻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看著江尹一見到自己時那變幻的神色和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癥結(jié)將頭盔擲落在地,很是燦爛的一笑,"你喜歡什么,我都記得。"
"真是好久不見了,尹一。"他胸前的飄帶被風吹的微微擺動起來,定在江尹一身上而顯現(xiàn)出熠熠神采的眼,使得他臉上的笑容更是陽光至極。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也是在魚龍混雜的夜場里混跡久了,意識到自己吸入了粉塵藥物后,尚還有意識的江尹一控制呼吸的同時,視線向下掃向位于車后方的水杯支架。
那里面有一瓶水。
粉塵類的迷藥基本都有很嚴重的副作用,景爍從前不在乎,這次卻連劑量跟時間都控制了,這也是江尹一現(xiàn)有意識的原因。在他看到江尹一脫力似的趴倒在車身上后,他便馬上站直身體向江尹一走來。
手夠到水瓶,卻因為是旋擰式的水壺,一時拉不出來的江尹一,看到向他走近的景爍,虛抬了下手臂,壓在了啟停鍵上。
因為沒拔鑰匙,處在巡航模式下的機車猛地向前撞去。
"碰!"
因為避讓的太過倉促甚至跌倒在了地上的景爍,聽著這一聲撞響,回頭看著原本橫停在道路中間的雷克薩斯因為被機車撞到車尾原地傾斜了六十度,在大睜著眼心有余悸的兩聲氣喘后,他一面從地上爬起,一面笑——
"江尹一,你他媽是真想撞死我啊。"他的語氣好像那只是朋友之間的一場玩笑。
因為穩(wěn)定前懸掛的結(jié)構(gòu),握緊車把的江尹一在這一撞中安然無恙,等到藥效上來,眩暈感才讓他松開了車把。
……
急促喘息在皮革坐墊上洇出了些微的濕痕,壓在江尹一身上將他雙臂反剪到背后的景爍,用反背帶上的皮帶,從上到下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將他的手臂固定好。
因為劑量小,江尹一意識不會喪失太久,此刻壓在江尹一身上綁縛他的景爍,有如給一頭隨時會醒來的猛獸上鐐銬似的顫栗和興奮。等到將手腕上的最后一環(huán)束縛的皮帶扣緊,景爍才終于松了口氣,將頭依戀的埋在了江尹一的背脊上。
他太想這個人了。
現(xiàn)在只這么抱著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得到過的他的那顆空虛的心,都仿佛有了一種飽脹的滿感。他太需要這種滿感了。
被壓在身下的江尹一急促的呼吸漸漸被控制住,他半睜開的失焦瞳孔,也隨著呼吸逐漸均勻而被耷拉下來的眼皮蓋住,知道藥效馬上就要過了的景爍為他將眼罩戴上。
“……”
短短幾分鐘后就逐步清醒過來的江尹一感受到了身上壓著他的人,他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雙臂從上到下被固定的連挪動一下都做不到。
景爍低低的笑聲從他耳畔灌了進來,"東莨菪堿,用多了會影響神經(jīng),所以我只用了很小的劑量。"
"很小,很小,只讓你意識不清了一刻鐘。"
江尹一的領口皺的不成樣子,他趴在座位上,被黑色眼罩覆蓋下的臉部還泛著吸食藥物導致的潮紅。
景爍將手伸進他的脖頸,托在他下頜的位置將臉轉(zhuǎn)過來。
"尹一,我真的每天都很想你。"
"你報復也報復夠了吧,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真的。"他那語氣幾可憐,幾情真諾。
江尹一知道他神經(jīng)質(zhì)的很,明明設計了自己,現(xiàn)在還擺這幅臉,實在沒心情理他。
微微發(fā)燙的呼吸還一直噴在他的脖頸,景爍卻沒有再說話,良久沉默沒有等到江尹一的回應后,他才又開口,"求你了,我們好好談一談——之前我們就玩的那么好,以后會更好的。"
開車的汪夢醒往后看了過來,景爍沒有看他,就這么俯首在江尹一肩上,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淚砸了下來。
"我真的意識到我不能沒有你了。"
江尹一卻在這時幾分譏誚的開口,"你媽不要你了?"也是真玩的好過,江尹一對景爍的秉性十分了解。隨著景爍這幾句姿態(tài)一句比一句低的話,他意識到一直只有在他媽面前才會扮的這么乖的景爍,好像正在用那種方式哄著自己。
"……"
"怎么,她知道你是個神經(jīng)病了?"
"……"
剛剛還大顆大顆滴下來的眼淚,好像突然凝結(jié)在了低垂的眼睫上。壓在江尹一肩膀上的景爍明明還是那副可憐相,嘴唇卻突兀的往上扯出一個笑弧。
"我是真的愛你,真的想要討好你,為什么——為什么。"這兩聲仿佛蘊含著天大的不解。
"你這么愛你媽,這么討好她,她愛你嗎?"
景爍牙關猛地磕碰幾下,發(fā)出一陣顫栗音,他用手撐著座椅,將身體支撐起來后,將背對著他,被他壓在身下的江尹一翻了過來。
江尹一一側(cè)臉頰上還沾著剛剛砸下來的眼淚,只這眼淚顯然半點都沒有打動他。
"是啊,她不愛我。"景爍很是坦然的承認之后,盯著江尹一俯下身,"所以我來求你愛我了。"
"我知道我不如那個上海男人,我可以不跟他爭。"
"我只是,只是——"掛在他眼睫上剛剛沒有滴下來的眼淚砸了下來,正落到江尹一的臉頰上。江尹一側(cè)了下臉,讓那滴眼淚滑下去。
"我不需要你愛我。"
處在壓制的上位,卻叫江尹一輕飄飄幾句話逼的處在發(fā)瘋的邊緣,他的聲音開始變輕,癔癥似的,"嗯,我知道。"按在座位上的手指收緊,在皮制的座椅上抓出深深的印痕,景爍仰起頭俯視江尹一,眼中最后一滴眼淚沿著臉頰慢慢滑了下來,"那你就繼續(xù)恨我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因為雙臂被緊緊的縛在身后,景爍的唇舌落下來時,江尹一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支起腿,頂胯想將壓在身上的景爍的掀下去。
用身體的重量壓制江尹一的景爍,手抓住他膝蓋,將他腿掰開的同時,另一只手抓住江尹一的衣服往上拉,等到露出一截腰線后,他就用掌心貼著皮膚往上摸去。
"還記得被我插嗎?"
"當時整根整根的吃進去,拔出來后射進去的精液噴一腿的樣子,不會都忘了吧?"已經(jīng)摸到江尹一胸口的景爍拉長了語調(diào),叫他,"江主任。"
江尹一仿若未聞,壓在背后的手腕悄悄轉(zhuǎn)動起來。
他的冷漠叫景爍更加情緒不穩(wěn)起來,抓著他的胸,隔著衣服低頭去吸,他起先吸的時候會注意去看江尹一的表情,后來動了情,跟吸奶似的輕哼著吮了起來。
江尹一衣服被他吮濕后,布料雖然不透,翹起的乳尖卻在濡濕的布料上凸顯出來。
"這邊也想吸。"喃喃一聲后,景爍換了一邊繼續(xù)吸了起來。被他嘴巴放開的乳尖,被鉆進衣服里的手揉了起來。
柔韌的皮革勒的江尹一手腕生痛,在背后轉(zhuǎn)了一圈試圖掙開的江尹一不得不將手轉(zhuǎn)了回去。
"我會乖的,你說什么我都會聽,尹一,求你讓我愛你吧。"
景爍這幅樣子江尹一也見過,跟他們玩的最開心時,他媽一通電話打過來,上一秒還笑的肆無忌憚的青年,馬上擺出一副乖相,哪怕對面再斥責他,他也仍是討好的盡數(shù)答應。
只現(xiàn)在這個討好的對象變成了他。
有些男人好像一輩子都長不大,永遠要叼著女人的奶頭才能活下去。現(xiàn)在埋在他胸口,一邊求自己可以讓他愛,一面吸舔他的景爍不就是這樣嗎。
"求你了。"
這種畸形的依戀令江尹一十分不舒服,尤其是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