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就是想試試這個玉璋護盾多么結(jié)實，哈哈哈，帝君，對不住，對不住�！�

    摩拉克斯扶額，他打定主意，以后若非必要，還是盡量不要讓白鷙與歸終獨處了。

    他還真怕這兩個不省心的家伙哪天打出真火，決個你死我活的。

    要是真有這么一天，摩拉克斯感覺自己，未來神生無望，舉目望去，未來一片灰暗。

    “你倆消停一會兒，正事還沒商量完。”

    說到正事，白鷙也是坐好，等著歸終能說出個什么一二。

    只見歸終舉起小拳頭，放到嘴前哼哼兩聲，這才開口：

    “堵不如疏的道理，我曾聽聞一位老者對我講過這樣的道理�！�

    “治國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我說的可對呀，小白？”

    白鷙詫異的看了一眼歸終，沒想到正經(jīng)起來的塵王大人這么靠譜，真是長見識了。

    第80章

    阿大的歸宿，傳道受業(yè)解惑也

    可能是白鷙的眼神太過于露骨，露骨到，眼中的驚訝已經(jīng)戳到了歸終的眼里，讓她覺得，此時的白鷙的眼神，是那么的的失禮。

    “對，就是這個道理�！�

    “一昧的壓制反而會引起更為強烈的反擊，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死亡。”

    摩拉克斯點點頭，白鷙所說，雖沒有直白的道出事關(guān)阿大的措施，但其中含義他還是聽懂了的。

    “那按你的意思，是讓阿大的長輩去引導(dǎo)他，讓他去做些別的事情，讓他轉(zhuǎn)移注意力，別總是想著上戰(zhàn)場？”

    白鷙搖搖頭，光是引導(dǎo)太不穩(wěn)健了，誰也不知道，阿大會在什么時候下定決心，拋兒棄女的前往戰(zhàn)場。

    凡人的一年兩年，對于他們這些長生種來說，太過于短暫了，短暫到他們一個恍惚，便是一代人的更替。

    “帝君，我可只說了堵不如疏，至于疏不如引，哼哼。”

    白鷙無視了對面那個怒目圓睜的家伙，繼續(xù)說道：

    “對于當下的阿大來說，引導(dǎo)的決定性因素，遠遠比不上長輩的請求。”

    “但是......聽白鷙你講，阿大好像沒有長輩了吧。”

    談及此事，摩拉克斯那巖石所做，堅不可摧的內(nèi)心也是陣陣的刺痛。

    百代人的忠誠與獻身，自己竟然毫無察覺，要不是白鷙提及，可能自己早已忘卻了，忘卻了那些從天衡山跟隨自己到此的人們。

    白鷙聽到帝君的話，猛地從桌上抬起了頭，不解的說道：

    “啊？誰說的，帝君你不就是阿大他最大的長輩了么？”

    摩拉克斯嘴角的苦澀仿佛在這一瞬間濃厚起來，濃到，他不自覺的抿了抿嘴角，都能在舌尖察覺到的苦澀。

    “我......我還稱是阿大的長輩么？哪里有我這樣，子子孫孫御敵于外，以身殉國，全然不顧家族存續(xù)。而自己卻安然的享受這一切的長輩啊�！�

    歸終此時也不復(fù)剛才的鬧騰，而是靜靜的走到摩拉克斯的身邊，將他丹霞漸變發(fā)色的頭摟緊懷中，安撫這個黯然神傷的脆弱的神。

    “帝君，你知道今天阿大曾對我說過什么么？”

    白鷙無視了歸終豎在嘴邊，示意他安靜的手勢。

    “就在白日時，他因為我的錯誤，而向我躬身道歉�！�

    “他還跟說，在他們這些離民的心中，仙家們一定是沒錯的�！�

    “從小，他們便被長輩們教導(dǎo)，現(xiàn)在離民們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是仙家們舍生忘死，用鮮血與生命換來的�！�

    “比起贈與自己一條生命的父母，仙家們不僅給了阿大他一人生命，這歸離集數(shù)十萬人的生命，乃至于萬萬千千，祖祖代代的生命，都是仙家們舍生忘死換來的�！�

    “仙家是沒有錯的，是不能出錯的。非要決出誰出錯的話，也只能是他們這些朝生暮死的凡人�！�

    摩拉克斯此時沒有推開歸終，而是將頭蒙在歸終懷中，悶悶的說：

    “阿大......當真這樣說過？”

    白鷙信誓旦旦的承認了，雖然有些出入，但大體上，都是阿大說的不錯。

    他就不信，帝君能將他這段話完完整整的說與阿大聽。

    就算說了，阿大那個平時呆呆愣愣的腦子，也反應(yīng)不過來，他說的話被自己改過。

    所以，此時的白鷙問心無愧。

    “那便由我去說，不過.....該拿什么結(jié)果去轉(zhuǎn)移阿大的注意力，白鷙你可有好的對策？”

    白鷙扶額，合著我真是來這里給帝君你當智囊，當軍師的是吧，怎么什么都要我打主意？

    但事關(guān)阿大一家的幸福，白鷙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打算已久的想法。

    “老師�！�

    “老師？”

    白鷙點點頭，雖然帝君看不見，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既然阿大家，差不多兩代人都犧牲了，那我想，歸離集如今的醫(yī)師們，也已經(jīng)是陷入了青黃不接的狀況�！�

    “而聽阿大一家所言，這附近，應(yīng)該光剩下些老弱婦孺了�！�

    “正好，讓阿大辦個學(xué)堂，免費教這些孩子們關(guān)于草藥，救治的知識，順便讓這些成天擔心丈夫的婦女們也去學(xué)堂幫忙，讓她們在忙碌中，走出擔驚受怕�！�

    “那.....阿大，可行么？”

    白鷙回想起阿大家那令人汗顏的半人高藥經(jīng)，又想起阿大提起藥經(jīng)時那神采飛揚，不復(fù)笨拙的模樣，信誓旦旦的答應(yīng)道：

    “我相信阿大，他一定能成為一個好老師的�！�

    “如此......便好�！�

    隨著摩拉克斯話音落下，在場三人都松了口氣，心中大石頭終于是落地了。

    聽到歸終的呼氣聲，白鷙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與帝君都心系阿大的生死存亡，此時計劃已成，松口氣是正常的，歸終你松什么氣��？

    但迫于歸終懷里帝君的面子，白鷙還是沒膽子說出這個話，只是灰溜溜的逃離了這里，只剩下相互依偎的兩神。

    目送白鷙的身影消失，歸終這才空出只手，摸了摸被發(fā)絲掩蓋，白鷙未曾見的通紅的臉頰。

    真是的，帝君在自己懷中還說話，那噴出的熱氣都將自己的胸口弄濕了。

    可惜的是，在歸終懷中安神的摩拉克斯，卻遺憾的未曾見到這勾魂攝魄的動人一幕。

    “這下子，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了，希望阿大可以打消去前線的念頭�！�

    一切塵埃落定后，白鷙無事一身輕的走在街道上，雙手交叉讓在腦后，主打一個愜意。

    “今天的夜空好漂亮，也不知道師姐和師父在干什么？”

    白鷙仰頭看著群星璀璨的夜空，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距離他重獲肉身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在外邊過夜，說實話，身邊沒了那個嘰嘰喳喳，鬧騰的身影，他還真有點不習(xí)慣。

    “決定了，明天起早去找帝君安排阿大，然后就開始學(xué)武，學(xué)完趕緊回家。”

    白鷙心頭一震，打定了主意，不在歸離集久住。

    雖然這歸離集繁華又熱鬧，但終究，這萬家燈火沒有一盞屬于白鷙，他在這歸離集，能感受到的，只有萬物沉寂后，從心頭冒出來的落寞。

    不知覺間，白鷙已經(jīng)走到了阿大家的大門口，與外出查看仙家是否回來的刻寧，撞了個正著。

    第81章

    驚喜的刻寧，相貌堂堂的阿大

    “嗯？刻寧，你這是.......？”

    白鷙遠遠的，便瞧見了那個在藥廬門下等候自己的身影，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刻寧疑惑的歪了歪頭，她記得沒錯的話，仙家外出走的不是這個方向吧。

    “我只是出來看看，仙家你回來了沒有�！�

    “對了，仙家，你這是繞了歸離集一個圈么？怎么從這邊過來的�！�

    面對刻寧有些期待的目光，白鷙微微一笑，又點頭肯定了刻寧的想法。

    “正如你所想，阿大他，以后怕是想出去都難嘍�！�

    留下這句話后，白鷙便繞過了刻寧，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中，獨留刻寧一人，站立在藥廬門前。

    刻寧聽到白鷙的話，一時間還沒什么反應(yīng)，等到白鷙人影都消失后，這才轉(zhuǎn)過彎來。

    這才明白了，白鷙仙家大半夜為何要出去走走，又為何從另一個方向走回來。

    “噗嗤~真是的，仙家你還害羞，竟然不當著我的面去見帝君，白白讓我失落�！�

    雖然刻寧嘴上不饒人，說著對白鷙的埋怨，但說著說著聲音便落了下去。

    刻寧此時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是捂著嘴，盡量的不發(fā)出聲，以免驚擾到熟睡的鄰居。

    眼中的清淚更是像泄洪一般，止不住的洶涌而出。

    “謝謝，謝謝......”

    皓月當空，被月光染成乳白色，清冷無人的街道上，只有一位身形姣好的婦人，蹲在地上說著感謝的話。

    那細微而哽咽的道謝，也隨著夜間的風，飄進了白鷙的耳中。

    白鷙透過小窗，靜靜的注視著藥廬之外的刻寧，他放心不下，雖說刻寧武藝驚人，身體素質(zhì)也是遠超常人。

    但她畢竟懷有身孕，如今在大喜大悲之下，很可能會出現(xiàn)暈厥的跡象。

    要真到了那時候，白鷙也不會顧忌什么男女之別，畢竟人命關(guān)天。

    好在，刻寧很快就收拾好情緒，緩緩站起身來，對著白鷙房間的方向輕輕躬身，表達感謝。

    她雖然不知道白鷙就在窗邊注視著她，但她心中被填滿的幸福與感激情誼，還是讓她忍不住的向仙家表達謝意。

    片刻后，感覺夜間的風大了些，身上已經(jīng)開始泛起涼意，刻寧這才搓搓手，走進了藥廬。

    聽到藥廬門關(guān)閉的嘎吱聲，白鷙這才躺到床上，心滿意足，再無顧慮的放松下來。

    “我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白鷙凝視著房頂，考慮自己與帝君的話，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思考良久后，感覺到困意襲來，白鷙這才閉上了雙眼。

    ......

    另一邊，刻寧躡手躡腳的走回房間，看到還在熟睡中，嘴上念叨著什么的阿大，心中的不現(xiàn)實感才逐漸消退。

    她拉過座椅，緩緩坐到了床邊，那因為練武而顯得粗糙的素手，伸到阿大那咧嘴傻笑的臉上。

    “你這呆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福氣，竟然讓仙家夜中為你去見帝也沒感覺你平時做了什么好事呀，怎么會讓帝君這么眷顧你，這下好了，帝君都不想讓你犧牲，你就乖乖留下來，陪我們娘倆吧�！�

    說著說著，刻寧的淚又有止不住的感覺，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那春水蕩漾的眼眸中，全是對往后生活的向往。

    她拉了拉身下的座椅，離著阿大又近了些。

    臉龐靠在了阿大因為呼吸而上下浮動的胸膛，靜靜的，聽著相公那有力的，充滿生機的心跳，俏臉之上，滿是安心與幸福。

    一夜無話......

    “��？帝君召見我？”

    剛醒來的阿大一臉懵，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質(zhì)問自家娘子，腦海里還不停的回想著刻寧的那句話。

    帝君要見我？帝君要見我.......，帝君要見我�。�！

    刻寧沒好氣的伸出手，掐了掐阿大那因為驚喜若狂而不協(xié)調(diào)的臉頰。

    “是，是，是，你沒聽錯，帝君要見你�！�

    “快起床吧，吃點東西，別去了帝君所居到時候失禮�！�

    阿大呆滯的應(yīng)和，然后就僵硬著身軀，任憑刻寧一陣子梳妝打扮，這才走出了房間。

    “噗�。�！”

    阿大一進大廳，便見到早就坐在位置上，品嘗早餐的仙家噴出了嘴中的食物。

    “不是，阿大，你怎么還濃妝艷抹的？”

    “�。俊�

    見阿大也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白鷙隨手招來一面冰鏡，遞到了阿大的手上。

    “嘶~，仙家，這鏡中的，真是我？”

    白鷙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瞄了瞄阿大，這才點點頭，拍了拍阿大的肩頭。

    “我承認，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阿大你打扮一番，還是挺入眼的。”

    看著冰鏡中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倒影，白鷙這才相信了刻寧嘴中，年輕時候阿大是歸離集有名的俊后生的話。

    “長得真不錯呀，阿大，這么一看我都有些心動了�！�

    阿大連忙退后幾步，面色驚恐的瞅著這個說出了一些虎狼之詞的仙家。

    “仙家，你.......”

    白鷙沒好氣的捶了阿大一下，這才說道：

    “開玩笑你都聽不出來，白瞎了你這一副好皮囊�！�

    阿大擦了擦額頭上不停溢出的汗，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開玩笑好啊，開玩笑好啊，不然阿大真的無法直視這個自己一直都懷有敬佩之情的仙家。

    “別欣賞自己的美貌了，快來吃飯，吃完我還得帶你去見帝君呢�！�

    “啊，仙家你也去？”

    白鷙回到座位上，繼續(xù)吃著自己還沒吃完的肉餅。

    “是啊，我一會兒找帝君也有事�！�

    阿大點點頭，悶不做聲的低頭吃飯。

    “你也別瞎想，帝君找你肯定是好事，放寬心，放寬心�！�

    這時的阿大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對著白鷙問道：

    “仙家，不會是你讓帝君召見我的吧？”

    聽到阿大的疑問，白鷙抬頭，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番阿大。

    今天的阿大怎么了，開竅了？不然憑他的腦子怎么可能想的到，是我半夜去見的帝君。

    但白鷙還是決定否認阿大的想法，說到底，他這個外人不好摻和帝君家里的事。

    “你想多了，我只是帝君的弟子的弟子，可沒這么大的面子，讓帝君聽我的�！�

    聽到白鷙否認的話，阿大這才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畢竟這事也太巧了，自己昨天夜里剛跟仙家說完，自己要去戰(zhàn)場做隨軍醫(yī)師，這第二天帝君就著急見我。

    總感覺......這事里透露著一股子蹊蹺。

    害，自己肯定是想差了，自己可沒這么大的臉面，能讓仙家為自己一頓操心。

    如此想的阿大放下了腦中一劃而過的靈感，開始著急的，啃食早餐。

    第8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