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猴哥,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關(guān)鍵時刻還是保護(hù)自己更重要�!标愄砣滩蛔袼�。
“聽你這么說我就更放心了�!焙镒用媛缎牢俊K粵]有看錯,彼得一世是個好人。
陳添不再解釋了,他怕后期猴子知道真相,
打擊太大,所以還是低調(diào)一點(diǎn)。兩人繼續(xù)往前走,碰到的人倒不都是來追殺甜酒販賣的,而是想來看看雪霧深處到底有什么。
托他們的福,陳添對《墮落石碑》這個任務(wù)的了解也越多。他猜測要在雪霧中觸發(fā)點(diǎn)什么,還是得做任務(wù)才行。
“猴哥,你接任務(wù)了沒?”陳添問。
此時一行人正坐下休整,在雪原上點(diǎn)燃篝火取暖,不僅可以防止雪怪攻擊,還可以恢復(fù)生命值和魔力值,雖然恢復(fù)得緩慢,但也聊勝于無。陳添和猴子坐在一塊兒,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跟同伴坐在一起。
“我接了啊,不過這個任務(wù)不適合我�!焙镒又毖�。
“為什么?”陳添問。
“我沒有音樂細(xì)胞啊,它到后面要你去找那卷失傳的樂譜,就壁畫上吟游詩人最后送給小孩的那一卷。系統(tǒng)就給了一段大概十秒的純音樂,說這就是那卷樂譜彈奏出來的樣子,讓我去找,我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關(guān)上音頻就忘,哼出來的也都是跑調(diào)的。”猴子道。
陳添心說巧了么,他也一樣,遂安慰道:“討論區(qū)肯定會有人扒出正確的曲譜吧?”
猴子不以為意,“五線譜不都長得一樣?”
這就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了。猴子的任務(wù)進(jìn)度算是所有玩家里比較快的,是以音頻還沒有傳播開來,但陳添想,塞壬之歌說不定已經(jīng)破解了。
這肯定也難不倒geous和十四。
等等。
這兩位……陳添忽然想到一件事,在線下活動前,十四在geous面前掉馬了,所以他們有段時間一直在一塊兒玩游戲。聽十四說,geous在帶她找一份失傳的曲譜。
失傳?曲譜?
這不是巧了么!
陳添立刻給十四發(fā)信息,也就是在這時,前方的雪霧里傳來了打斗聲,以及依稀可見的魔法的光芒。眾所周知雪霧里到處彌漫著魔法元素,任何一個魔法甩出去,都有可能引發(fā)一場魔法風(fēng)暴。恰如蝴蝶的翅膀。
見狀,所有人都急忙站了起來,上前打探。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所有人都齊刷刷停下了步伐,抱臂觀戰(zhàn)——禍水正被圍攻,圍攻他的除了黑殺、無雙,還有賞金同盟以及其他公會的人。
賞金同盟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了加百列被庸俗紳士的成員殺死的消息,跟黑殺暫時結(jié)盟也不奇怪。
回歸惡人身份的禍水,展現(xiàn)出的實(shí)力要比以前強(qiáng)得多。他的隊友也個個都不是善茬,即便是身處包圍圈,依舊不露頹勢。
確切來說,庸俗紳士的人,什么惡戰(zhàn)沒打過?他們慣會絕地反擊,也善于利用環(huán)境。
“不好!退!”猴子看出了什么,拉住陳添火速后退。
其余人比他們慢了一步,但也沒停留。陳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只見禍水的法杖上綻放出耀眼光芒,竟然在雪霧里直接開大了!
猶如龍卷風(fēng)般的魔法風(fēng)暴,于剎那間席卷而來。來不及跑出施法范圍的紛紛被波及到,暴虐的魔法元素差點(diǎn)把他們打成了篩子,狂風(fēng)又將他們卷至半空,再落地時,半邊身子都是冰凍狀態(tài),差點(diǎn)連治療藥劑都掏不出來。
猴子也是召喚師,眼見來不及逃了,法杖一揚(yáng),一頭雪原魔狼從虛空中躍出,將兩人背上,瞬移至安全地帶。
陳添一邊柔弱地喊著“好險”,一邊偷偷觀察著戰(zhàn)局。魔法風(fēng)暴中,黑殺都不得不暫避鋒芒,但陳添分明看到有個身影逆風(fēng)而上,悄無聲息地從禍水的一個同伴身上摸走了什么亮晶晶的東西。
那熟悉的手法,不是無雙又是誰?
那亮晶晶的東西又是什么?
陳添心念微動,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來了段無聲的“b-box”。而幾乎就在他捂住嘴的剎那,雪霧里看不見的某處,傳來驚呼:“有人偷東西!”
“亮晶晶的!”
“什么東西�。 �
那聲音太大了,風(fēng)聲都沒有把它蓋住,以至于猴子完全沒注意到后面陳添的小動作。其實(shí)那聲音來自骷髏貝貝,剛才陳添偷偷把它召喚出來鑿冰,而后就一直讓它暗中跟著,現(xiàn)在正好又派上了用場。
無雙偷東西的行為被人點(diǎn)破,禍水登時色變,原本想跑的,這下不跑了,從懷里甩出一個道具,直奔黑殺和無雙。
“轟——”地動山搖。
無雙本就因?yàn)閺?qiáng)闖魔法風(fēng)暴,血量岌岌可危,這下子,血量直接見底。但他在變成尸體前,仍以極快的速度,將偷到的那個亮晶晶的東西向著黑殺甩出。
黑殺伸手接住,但他卻不跑。
cp都躺尸了,他能跑嗎?
盛怒的盜賊開啟閃現(xiàn),身影化作流光出現(xiàn)在禍水身邊,以盜賊的百級大招,一刀刺向禍水背心。禍水的隊友急忙給他套盾,但賞金獵人也不是吃素的,趁他出手,迅速將其干倒。
禍水靠著隊友的這一個護(hù)盾茍住了最后幾點(diǎn)血,但也因此變成了光桿司令。
他和黑殺的視線在漫天雪霧中相撞,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戰(zhàn)意。可就在黑殺要跟他決一死戰(zhàn)時,禍水卻忽然消失了。
消失前的那一秒,黑殺甚至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經(jīng)典反派微笑,意為:我還會回來的。
“嘖。”黑殺深感麻煩,手里攥著的那戰(zhàn)利品,也覺得不香了。他回頭去找無雙的尸體,打算用復(fù)活藥劑先將他復(fù)活,以免被人守尸,可一回頭——
尸體呢?
我cp呢?!
黑殺急得四處尋找,可是哪里都沒有,尸體不可能自己走掉,那就只能是被人偷走了?誰會偷一具尸體?
甜酒販賣。
黑殺沒有證據(jù),但他就是篤定,肯定是甜酒販賣干的。
“甜酒販賣!你給我出來!”
“你把無雙弄哪兒去了?!”
“你出來我保證不殺你�!�
陳添看著黑殺扭曲的笑臉,拍拍胸口,跟他猴哥說:“他看起來好可怕啊,我們要不要先走,萬一他找不到甜酒販賣就來找我們麻煩呢?”
猴子摸著下巴,“唔……黑殺倒真有可能干得出這種事,那我們就先走吧。”
陳添不能讓猴子發(fā)現(xiàn)他也是個召喚師,否則身份就暴露了,所以他給貝貝下的指令都是非常簡單,不易被察覺的,譬如——把無雙的尸體拖走,丟到剛才的冰層下邊去。
讓無雙跟加百列做個伴吧,黃泉路上不孤單。
不過他也不能再繼續(xù)用彼得一世的馬甲裝下去了,黑殺肯定會懷疑到在場這些玩家身上去的,那么來歷經(jīng)不起推敲的彼得一世,鐵定會暴露。
這時候就必須祭出那一個古老但有用的招式——下線遁。
陳添跟猴子依依惜別,下了線,卻發(fā)現(xiàn)殷綏還在游戲里。他沒打擾他,覺得有點(diǎn)肚子餓了,就去把冰箱里切好的果盤拿出來,一邊吃水果,一邊等著殷綏下線。
他沒等多久,因?yàn)橐蠼棔r刻關(guān)注著他的動態(tài),看到好友列表里他的ID變灰了,便也很快下線。只是他剛把游戲頭盔摘下來,就看到了盤腿坐在對面沙發(fā)上,懷里抱著碩大的玻璃碗,嘴巴鼓得像倉鼠,還在往嘴里塞的陳添。
四目相對,陳添一秒變兇狠,“里嗚嗚氣啊里惹!”
嘴里塞滿影響了他的發(fā)揮,但他相信這是對愛情的考驗(yàn),如果殷綏不能猜出他的意思,今天的明天就會長在他的墳頭。
殷綏保持鎮(zhèn)定,一邊把游戲頭盔放下,一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問:“明天吃什么?”
陳添握著叉,“&%……#@%!”
殷綏伸手抽了一張紙巾,“吃水煮魚嗎?”
陳添:“*#@%?#!”
殷綏走到他面前,稍稍蹲下,幫他擦掉嘴角的漬,繼續(xù)說:“再來一盤回鍋肉和清炒河蝦,也吃點(diǎn)蔬菜吧。香椿吃嗎?”
陳添氣得臉紅,但還是乖乖地坐在那兒讓他擦,嘴里的咽下去了,吐出一個沒骨氣的:“吃�!�
殷綏這才道:“我跟真宙和月桂船長在商量墮落石碑的事情,不是故意不去救你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聽懂我在說什么了,不懂裝懂,一肚子壞水。
陳添拿起一個塞進(jìn)他嘴里,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了。
殷綏三兩口把咽下去,把剛才跟真宙他們聊的內(nèi)容都說了一遍,成功把陳添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游戲上去。不過一會兒,陳添就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地躺在殷綏腿上了,一邊往嘴里塞,一邊說:“那無雙從禍水隊友那兒偷的那個亮晶晶的東西,就是神格咯?”
“應(yīng)該是。”殷綏道。
“這東西怎么被神靈搞的越來越?jīng)]有逼格了�!标愄硪荒樝訔墸昂孟袷遣耸袌雠l(fā)的�!�
“那你想要嗎?”
“要�!�
作為一個商人,陳添從不嫌棄任何貨物,只要能賣錢。只是這玩意兒帶來的麻煩也是肉眼可見的,性價比不高。
“還是算了,先看看行情。萬一神格越來越多、越來越廉價呢,那些神靈一看就是不會做生意的,別到時候虧本了�!标愄斫锝镉嬢^,鼻頭一皺,心里的算盤一打,就是一出生意經(jīng)。
“那糧食要嗎?”殷綏又問。
“要!”陳添提到這個就興奮了,立刻問殷綏他有多少存糧,得到一個大致的數(shù)字后,開心得尾巴都要翹起來。這么多糧食,別說賣出去能賺多少錢了,就是攥在手里也是件開心事。這就像中國人無論走到哪里都酷愛種地一樣,糧食這種東西,誰會嫌多?
想著想著,陳添又想起樂譜的事情了。剛才被黑殺和禍水的打斗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沒來得及問十四,這會兒想起來,在群里問了一嘴,得到一個好壞參半的答案。
十四和geous拿到的樂曲殘卷,確實(shí)出自那位壁畫上的吟游詩人,卻不是壁畫上提到的那一卷。
孤島環(huán)游:看來我離天選之子,還是有點(diǎn)差距啊。
驚鴻:但是你們拿到的殘卷應(yīng)該也算是線索吧?
孤島環(huán)游:對。這人連落款都沒有,但殘卷和石碑的壁畫上,都留有同樣的印記。
孤島環(huán)游:就是這個,小小的,重瓣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
呵呵:西西里特大陸有上千種花。
驚鴻……
幾人聊著聊著,又聊到了silver的懸賞。十四語氣激動地描述著交易行的盛況,自覺對隊友的愛情又有了深刻而充分的了解。
孤島環(huán)游:
孤島環(huán)游:
孤島環(huán)游:
可陳添疑惑不已,什么懸賞?為什么感動?他頓感不妙,連忙去討論區(qū)逛了一圈,這才知道在他逃亡的這段時間里,西西里特又發(fā)生了什么。
看完之后,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好、多、錢、啊。
第146章
雪霧深處
陳添特別心痛,
無以言表。
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悲傷得都無法流出眼淚。哪怕殷綏保證這些錢以后都會賺回來,哪怕陳添也知道會賺錢的人一定要學(xué)會花錢這個道理,
可陳添就是摳��!
他以前每次看到影視劇里有什么一擲千金打臉的情節(jié),
雖然知道那一刻的感覺肯定很爽,可總會忍不住感嘆——
真的好多錢��!
仇人只是丟了一時的臉面,可我失去的是實(shí)打?qū)嵉慕疱X!
陳添也知道以自己的這種性格,
這輩子都賺不了什么大錢,
就好比他繼承了遺產(chǎn)也不會去做投資,只會放在銀行吃利息。
但這利息,也是他憑本事攢的呀,
別人休想從我手里拿走一分。
殷綏發(fā)現(xiàn)這次是真的哄不過來了,
他雖然沒有被趕去書房,但陳添在床中央用抱枕隔了一條三八線出來,嚴(yán)肅道:“在我沒有原諒你之前你要是擅自跨過來,哼……”
那一道冷哼,
就像是愛格打了個噴嚏,
龍息沒打著人,
卻把自己摔了個屁股蹲。
好氣啊。
好氣啊。
十分鐘就睡著了。
殷綏特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確定以及肯定他真的是睡著了,一時無言。只不過他可能做夢還在做有關(guān)于金幣的夢,眉頭蹙著,
看起來不大開心的樣子。
又過兩分鐘,床上的抱枕被他一腳踢到了床下,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他不會是在夢里打我吧?
殷綏忍不住挑眉,正要給他掖被角,陳添又翻個身,
滾到他身邊來了。陳添的睡相實(shí)在說不上好,有時你看他四仰八叉地把腳翹在殷綏身上,像個小霸王;有時又嚴(yán)肅得像教導(dǎo)主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訓(xùn)話。
今晚的陳添走的大概是霸王路線,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攻城掠寨。可睡著的陳添也好哄,把人抱進(jìn)懷里,輕輕拍背,過一會兒他就軟乎下來了,可以乖個大半晚。
早上五點(diǎn),陳添眼睛瞪得像銅鈴。
好氣啊。
他醒過來了,昨晚睡前沒撒完的氣又續(xù)上了。念著殷綏還要出門工作,他沒鬧他,起身洗漱,氣勢洶洶地上游戲。
凌晨五點(diǎn)多的西西里特可沒什么人,雪霧深處,只有彼得一世干勁滿滿的身影,這里挖一個坑,那里布置一個小陷阱,他要把所有人——
一網(wǎng)打盡。
都去死吧。
陳添一邊在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咒,一邊挖坑,殊不知在現(xiàn)實(shí)里,殷綏就倚在墻壁上看他。搖搖頭,他又轉(zhuǎn)身去廚房里了,開火做早飯,順便把午餐也給陳添安排上,否則這懶貨,不是煮泡面就是煮速凍餛飩,要么就是點(diǎn)外賣。
在殷綏這個廚子看來,這已經(jīng)不是健不健康的問題了,是太過單調(diào)。
挖完坑,下線,也才七點(diǎn)多。陳添假裝無事發(fā)生地坐到桌前吃早餐,順便賴掉了今天的晨跑,他覺得去游戲里挖坑也算是運(yùn)動了。
等到送走了殷綏,他又立刻爬上游戲,一看——嘿,冰河里漂過來一具尸體。
是哪位小朋友一大早就來送死呢?
陳添用法杖把他撥過來,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賞金同盟的一個玩家。見過,但不熟,于是又嫌棄地把人家戳開,給他敬了個禮,一路好走。
至于他的死因?
陳添挖的坑只是普通的坑,玩家掉進(jìn)去根本不會死,但會沾染上一種特殊的汁液。這汁液能引來雪怪,讓自己無形中成為這片雪原上最香噴噴的崽。
甜酒販賣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彼得一世挖的坑,雪怪宰的人,跟甜酒販賣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這么想著,陳添終于氣順了不少,開開心心地下線去。
下線,再上線。
碰到別的玩家,當(dāng)一回演員,再收獲一具尸體,又開開心心地下線去。
如此反復(fù),陳添一天上線下線八百回,橘子汽水就看到他的ID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明明滅滅,仿佛在跳disco。
橘子汽水:你到底在干嘛?
甜酒販賣:為西西里特的和平做貢獻(xiàn)。
甜酒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