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十三章
兩人僵持了很久，最后又是彭羿柏敗下陣來，他蹲下來，一個一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藥，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一會兒我給你講這些藥都怎么吃�！�
他用手蹭掉自己的眼淚，站起來，“抱歉，我又失態(tài)了�！�
冉祺歡現(xiàn)在不能受到驚嚇，彭羿柏想到了冉祺歡的病，眼眶就又紅了，他悄悄擦眼淚，想讓冉祺歡留下來：“你先在我這里住著吧，等眼睛情況轉(zhuǎn)好再說之后的事情。”
冉祺歡聽出來彭羿柏的聲音哽咽，他攥緊手，指尖陷進掌心，被分成兩半的靈魂在不斷拉扯。
突然，他說：“我想喝生姜水�！�
冬天已經(jīng)過去，天氣漸漸回暖，冉祺歡又總是待在家里不出門，其實不用喝生姜水驅(qū)寒的。
想喝生姜水無非有另一種含義，還想在一起。
彭羿柏猛然看向冉祺歡，冉祺歡一直以來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讓他覺得無比疲憊，或許今天冉祺歡說想在一起，明天就又狠心地把他推開。
他說：“冉祺歡，我累了。”
這一句話讓靠在墻邊的青年像被結(jié)結(jié)實實揍了一拳，又慌又疼，他憑著感覺去抓彭羿柏的手。
彭羿柏側(cè)了側(cè)身子，閃開了。
這一躲讓冉祺歡徹底慌了，他沖著人影叫：“彭哥…”
彭羿柏克制著不去碰冉祺歡，站在一邊，看著驚慌失措的青年，問：“那天你說不喜歡了，是真的不喜歡了嗎？”
冉祺歡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顫抖。
這怎么回答，這沒辦法回答。
他總不能告訴彭羿柏，我還喜歡你，但是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不想耽誤你。
這樣的回答對彭羿柏太不公平，彭羿柏知道他還喜歡，就一定不會放手。
但彭羿柏不能一輩子都圍著他轉(zhuǎn)，彭羿柏不能跟一個瞎子在一起。
那要是回答不喜歡呢。
可冉祺歡就是喜歡，他不會撒謊，也不想撒謊，他可以自己騙自己說不喜歡，但面對彭羿柏當(dāng)面的質(zhì)問，他沒辦法說不喜歡。
“喜歡……”
喜歡，好喜歡。
這兩個字剛說出口，冉祺歡就被一股力氣向前一拉，跌進了彭羿柏懷里。
客廳里一陣寂靜，只有兩人急促的喘息。
彭羿柏把藥放好，抱起冉祺歡走到臥室將人扔到床上，“眼睛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
冉祺歡雙手撐著坐起來，一時間沒有做出反應(yīng)。
彭羿柏脫掉外套，“你不想說可以，那我問你，如果我眼睛瞎了，你會離開我嗎？”
他坐到床上捧起他的臉，才發(fā)現(xiàn)那張小臉已經(jīng)哭濕了。
冉祺歡眨著失焦的眼睛，淚珠一串串往下落，“不一樣，這不一樣……彭哥�！�
“我怎么告訴你啊，我該怎么跟你說呢，我說我是個不好養(yǎng)的病秧子，我是個瞎子，你別和我在一起了，你怎么可能聽我的話呢�！�
青年哭得厲害，眼眶紅了一圈，顯得那雙無神的眼睛更可憐了。
他用手胡亂抹掉眼淚，抹一下，新的眼淚又往下滑一下，無論怎么擦都擦不掉。
“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做人不能這么自私。”他從彭羿柏懷里坐直，一只手貼在彭羿柏的臉上，撫摸他的眉眼，“你應(yīng)該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我身邊。”
“你應(yīng)該自私點，”彭羿柏抓住冉祺歡的手腕，臉貼在那溫暖的掌心，重復(fù)了一遍，“你對我就該這么自私�！�
他親了親那溫軟的掌心，“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離開你。如果我瞎了，我知道你也不會離開我。這些你都應(yīng)該想明白的�！�
冉祺歡搖頭，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黏在濕乎乎的臉上，“你會和我一樣，選擇主動離開�！�
“你倒是把我想得真好�！�
彭羿柏發(fā)泄似的一口咬在冉祺歡的手上，疼得冉祺歡輕叫一聲，他松口，那里留下了淡淡的齒痕。
冉祺歡含著淚水，反問他：“不是嗎？”
彭羿柏握著冉祺歡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把那纖細的手腕捏碎，他細細地啄著自己咬出來的齒痕，抬眉望著冉祺歡，“長大了，想的多了，還學(xué)會頂嘴了�！�
彭羿柏開始解襯衫衣扣，露出半片精壯的胸膛，他握著冉祺歡的手放在心口，“這次你主動？”
他身強體壯，身上的溫度自然比常年手腳冰涼的病秧子冉祺歡高，冉祺歡摸著那片滾燙的肌膚，蜷起手指。
“我、我看不見……”
彭羿柏輕笑，“我說過了，看不見你可以做很多事情。”
本來用來安慰冉祺歡的話用到了這里，多了份曖昧不清的意味。
第十四章
彭羿柏在這種時候很兇，冉祺歡恰好是個軟柿子，因為心懷內(nèi)疚，所以生不起氣，任由彭羿柏翻來覆去地對他。
這之后眼睛出奇地好了許多，冉祺歡都要懷疑彭羿柏才是正在能治好他的“藥”。
他不知道自己眼睛是怎么回事，彭羿柏沒告訴他，只跟他說：“小毛病，按時吃藥，很快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