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電話能借我用一下嗎？”
張磊面露茫然，“��？”
原森說：“電話，借我一下�！�
張磊把電話遞過去，思維才開始運轉，“你要給陸施寧打電話嗎？”
原森保持微笑，食指在唇邊抵了下。
張磊一個激靈，想把手機拿回來卻為時已晚。
陸施寧很快就接通電話：“你現在進化到白天也需要覓食了嗎？”
原森點了點桌子，“小鹿。”
電話那邊靜了片刻，然后說：“你把張磊綁架了嗎？”
對面的張磊也聽到這句了，盡管知道陸施寧看不見，還是恨不得瘋狂眨眼示意。
原森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沒有�！�
“那他的手機……”
“干嘛不接我電話？”原森打斷他。
“剛才在忙……”
“工作找到了嗎？”
“……”
原森看著對面張磊的反應，“找沒找到都不和我說，干嘛瞞著我？”
陸施寧轉移話題：“張磊還活著嗎？”
“我在問你話�！痹穆曇袈牪怀鋈魏巫兓�，但陸施寧就是知道他生氣了�！跋然卮鹞业膯栴}�！�
可陸施寧還沒回答，原森便說：“還是當面談吧，我去你家找你，今天周末你總不能不在家了吧？”
“……嗯�！标懯⿲幷f，“還是我去找你吧�！表槺憬饩纫幌聫埨凇�
陸施寧到達目的地發(fā)現是家甜品店，張磊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原森一人坐在窗邊的位置。玻璃映出男人的身影，原森長相惹眼，一眼就望得見。
陸施寧慢吞吞走進去，慢吞吞坐在原森對面，開口第一句：“張磊人呢？”
原森輕輕咂嘴。
“走了�！�
陸施寧“噢”了一聲。
“干嘛見我這么不耐煩，見他就這么迫不及待？”原森問。
陸施寧內心毫無波瀾，嘴巴里說出自己都不信的話：“他比較老實，你別欺負他吧�！�
然后他又問：“這是什么？”說著拿起那根擺在桌上的紅鏈條，發(fā)現是條狗繩。
“給他的見面禮，他家不是養(yǎng)狗嗎？”原森回答，“剛才他走得太急忘了拿走�！�
陸施寧一哽，“他家養(yǎng)的是博美，這個都可以套人了……”
原森撐著下巴，“你倒是挺了解�！�
陸施寧抿住唇。
他面前擺了一杯咖啡，原森面前也有一杯，但是都沒動過，都好好擺在那里，看樣子已經涼掉很久了。
原森的咖啡里沒有加糖和牛奶。他和蘇蕓樂應該有很合得來的地方，不然也不會在一起三年。
這么想著陸施寧別開眼看向窗外。熱氣騰騰的天，來往的人群，街角有賣氣球的老人，以前最受小孩子歡迎的玩具，現在沒一個人為它駐足。
很多東西都會隨時間變化。
人也是。
陸施寧說：“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原森不滿：“是我先把你叫出來的�！�
“噢�！�
“……什么問題？”
“你和蕓樂姐真的半年前就分開了嗎？”
原森露出荒謬且不解的表情，“之前不就說過了嗎，你就問這個？”
陸施寧直接說：“前幾天她找過我，說你們是吵架冷靜期�！�
原森皺眉，最先想到要問的竟然是：“她找你做什么？”
陸施寧：“到底誰說的才是對的？可以統(tǒng)一一下嗎？”
“你別管她�！痹謫�，“她還和你說別的什么了嗎？”
陸施寧眼睛一眨不眨，“你很排斥趙圣楠�！�
“沒有�！痹f。
陸施寧歪了歪腦袋。
原森咂嘴。
“沒到排斥那一步……我只是不喜歡她拿趙圣楠試探我�！�
陸施寧：“哦？”
原森瞅著他，“小鹿，你是八卦精嗎？”
“說說看�！�
原森嘆了口氣，“不太想說，能不說嗎？”
陸施寧說：“可以，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
“又是這句�！痹聊蹋罱K還是開口，“她之前一直認為我是同性戀�！�
陸施寧靜了一下，觀察原森的表情然后才說：“懂了�！�
“你懂什么了？”原森看向他。
“你不是，她怕你是，她試探你，你受不了試探……”陸施寧越說越說不下去，適時住了嘴。
原森倒是很冷靜，看著陸施寧說：“她懷疑咱倆在一起過�！�
陸施寧整個人都靜下來。
原森很滿意地笑起來，“怎么這個表情，不是你問的嗎？”
“沒有�！标懯⿲幝掏袒卮穑爸皇菦]想到你會拿這個開玩笑。”
原森語氣輕淡的，“嗯，沒那么在意了�！�
果然人是會變的。
陸施寧再次肯定這句話，回答：“是嗎那就好�！�
蘇蕓樂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溫柔只是她的一部分性格，但她樂于把這面展現。她講到的所有事情都不夠客觀。但談戀愛要什么客觀，想要挽留一個人時更加不用。
陸施寧不清楚她那日講的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前半部分或許是故意說給他聽，后面是想在他這里得到一個答案。
可惜蘇蕓樂的算盤打錯了，陸施寧永遠不可能說出口。
正好這時原森說：“你問完了，是不是該換我了？”
陸施寧“唔”了一聲，“不是很想聽，可以不講嗎？”
原森瞥他一眼，“你覺得呢？”
陸施寧：“可以的�！�
可惜原森沒有聽他的，自顧自開口：“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當然是故意不接的。
“為什么不理我？”
也是故意不理，表現冷淡的。
“至少給我個理由，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理由是我喜歡你，是你最排斥的那類人。
——你猜我會這么和你說嗎？
陸施寧心里生出一種無力感，可他又明白原森從來都是這樣。從小到大，從兩個人相遇到重逢，原森還和以前一樣毫無保留地待他好，是他的要求變多了。
他變貪心了并為此感到一定程度上的痛苦，所以才逃跑，任憑手機屏幕亮起又暗下。
你什么時候才能又一次地拋下我。
這一回我一定不會再怨了。
陸施寧抬起頭，發(fā)現原森正在等待他的回答。好像他不說，他就要執(zhí)著這個答案一輩子。
怎么逃跑也是錯，怎么逃都逃不掉？
陸施寧心里忽然有股無名火，如果不發(fā)泄出來自己就會瘋掉，幾乎是報復性地脫口而出：“因為我有病！”
原森被他的語氣震懾到，表情一蒙，下意識講：“什么？”
陸施寧的火氣瞬間被澆滅一半，把身子靠在沙發(fā)上。沙發(fā)一點都不軟，沒有他家的沙發(fā)軟，那是他自己挑的，特意選靠起來最舒服的。
現在想回家了。
陸施寧低頭垂下眼，那副頹喪的樣子好像真的得病了，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
原森忽然慌了，完全丟掉智商，往前湊去，拽住陸施寧的手腕，一臉緊張：“你有什么病，你跟我說，哥給你治�！�
陸施寧：“……”
明天繼續(xù)更——
第35章
還欠一頓飯
原森這幅沒腦子的模樣看上去實在太好笑了，陸施寧都忍不住發(fā)笑。
原森一見他笑便知道自己被耍了，怏怏松開手，“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也是在說正經�！标懯⿲幓卮�，又聲音很輕的重復一遍，“我有病�！�
原森蹙起眉。
陸施寧抬眼，“那就當我在開玩笑好了�！�
原森：“你說話有個準嗎？”
陸施寧說：“這次是準的�！�
“我最近確實比較忙，在找工作，面試怕出差錯，手機一直是靜音模式�！标懯⿲幪匾獍咽謾C點開給原森看，模樣像是哄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等過了這陣就好了。”
原森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再一次問：“那工作找到了嗎？”
他接受了。這份敷衍的回應。
“還沒有，還在等消息�！�
“實在不行我……”
陸施寧打斷原森后面要說的話，“我只是在等消息，沒有說找不到。”
“嗯……”原森看他，“那在哪里？”
“什么？”
“還能是什么？你工作的地方�！�
陸施寧停頓一下，“現在還不確定通沒通過面試，等真的有消息再和你講�！�
原森這才滿意一點，“到時候請你吃飯�！�
陸施寧突然想起：“我好像還欠你一頓飯�！�
“原來你還記得？”
“不如就今天吧。”陸施寧看向對面的原森，“我請你吃飯。”
距離晚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原森拉著陸施寧去看電影。這一回陸施寧沒有表現出抗拒，甚至還給自己買了橙汁和爆米花。
“少喝飲料。”進影廳前原森說了一句。
陸施寧當著原森的面“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不咸不淡飄出一句：“你管我�！�
原森幫他拿著爆米花，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便說：“你別吃了�！�
陸施寧沒有爭搶，自顧自找到座位坐下，不出一會兒原森也跟著坐過來。
小時候看電影是很奢侈的事，他們縣城里的小影院還可以憑學生證領一張半價的票。陸施寧上初中時有一部很想看的電影，攢錢攢了兩個禮拜，終于有底氣拉著原森去看�？煽h城的電影院排片時間都很短，沒什么人看下線的更早。等他攢夠錢，電影早就下線了。
原森當時和他一塊坐在影院的門檻上，“早點跟我說，我不就帶你來了嗎？哥又不是沒錢。”
陸施寧頗為郁悶地講：“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原森問完起身了，往影院里面走。
有人要進來，陸施寧往旁邊挪了挪地兒，等原森拿著爆米花回來，他抬起頭認真講：“是我想看又不是你�！�
原森把爆米花往他跟前遞，“那我還不是跟你來了？”
“對啊，你是陪我來的，這個錢得我出�！标懯⿲幉唤�，執(zhí)著于把這件事說清楚。
原森把爆米花塞他嘴里，“小鹿，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死腦筋？”
陸施寧邊嚼爆米花邊皺眉，“就應該是我……”
“等你攢夠錢電影也不播了�！痹眯討粦凰男�，“買爆米花就夠票錢的一半了�！�
陸施寧：“我沒讓你買，你自己買了硬塞給我的�！�
原森笑，伸手掐小孩兒的臉，“那我不是給你買的？”
“我沒要求你……哎，疼�！标懯⿲幷f完原森便松手了。
倆人坐了一會兒，陸施寧說：“再給我一點�！�
“什么？”原森明知故問。
“吃的�！�
原森把爆米花遞給他，“喝什么嗎？”
“汽水，菠蘿味�！�
原森思考幾秒，“還是喝礦泉水吧，少喝點飲料�！�
陸施寧又不吭聲了。
原森戳戳他，“喝，還是不喝？”
“你掏錢就喝�！�
“這回怎么不計較了？”
陸施寧轉過頭，笑得乖巧，“你不是我哥嗎？”
原森微微瞇了下眼，還是認命起身給小孩買水，一瓶礦泉水一瓶北冰洋，拿給陸施寧時還是講：“少喝碳酸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