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就連兩旁的野花野草也傳來格外清新的香味。
駕駛牛車的大爺還在興致勃勃地跟她絮叨著:“小煙啊,有兩月都沒看到你回來過了,只是每次你娘收到你寄來的錢都要繞著村子炫耀一通。”
“這不,今天是特意趕來參加你弟的喜事的吧?”
“王大爺,那可不是寄給劉繡玲的,是寄給我爸和奶奶的�!痹谱R斜斜倚在板車扶手上,又笑了笑,聲音婉轉(zhuǎn)又親切:
“而且我也沒收到什么我弟要辦喜事的消息,她劉繡玲壓根就沒想讓我知道。”
“瞧你這話說的,寄給你爸不就是寄給你媽�!�
“而且這么大的事她哪能不讓你知道……”
也許是意識到說到這丫頭不高興的點了,王大爺連忙心虛地止住了話頭。
畢竟全村誰不知道這丫頭是個瘋丫頭,就拿前兩年何家修新房來說,那房子裝修得比鎮(zhèn)上大戶人家的都不得差,讓村里某些人羨慕得紅了眼。
結(jié)果這丫頭回來看到那劉繡玲房間裝修得比她的房間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當(dāng)即拿著大砍刀把劉繡玲的房門給砍了,還把她房里的裝飾物全給砸了。
引得全村都過來看熱鬧。
“你一年到頭都回不來幾趟,要裝修那么好干啥?”劉繡玲哭天搶地的。
這丫頭卻穿著一身旗袍,笑得得體又溫柔,漂亮得讓那些年輕小伙子眼睛都看直了。
“那好,我出去單過吧,自己修一棟房子,把奶奶給接過去�!�
“你休想!”劉繡玲氣得半死,還覺得是她胡攪蠻纏:“得得得,我給你修!”
到底是后來的娘,但劉家村誰不知道如今她何家吃好的喝好的靠的都是這有出息的丫頭,修房子的錢也全都是她給出的。
后來那陣子劉繡玲還到處碎嘴子罵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一個舞女,怕是不知道別人怎么編排她的,把我們家的臉都給丟光了!”
罵完她轉(zhuǎn)頭又到處給她物色有錢的主想給她說媒,逼得這丫頭滿村子見人就說她喜歡女人。
哪有女人喜歡女人的。
王大爺嘆了口氣,抽在牛屁股上,希望快點趕回村里。
云識則百無聊賴地微微打開自己的小皮箱,朝里面拿了條像琉璃一般閃著彩光的玻璃手串戴到手腕上。
算起來,即使沒有前兩次世界的記憶,但她直覺這次任務(wù)是最輕松又簡單的,起碼反派這么好些年了黑化值都才到60%。
說起反派嚴(yán)輕姝,她是隔壁嚴(yán)家村里一對普通夫妻的獨女,說普通又不普通,男人愛賭博酗酒,女人碎嘴又愛說別人的不是,這點和劉繡玲如出一轍,偏偏卻還是個欺軟怕硬的,在男人那里受了氣,就在小孩身上發(fā)泄。
反派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為了生存只能忍下去。
也就變成了一副溫順維諾的模樣,可越發(fā)長大就越發(fā)顯得水靈漂亮,于是嚴(yán)家夫妻在她十四歲時就開始到處給她說媒。
說是說媒,其實是談彩禮,兩夫妻覺得自家丫頭那么漂亮,可不能低價給將就了,這一耽擱,就一直等到了她十七歲。
這下兩夫妻又焦急起來,恰好劉繡玲見這丫頭漂亮又能干,便狠狠心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給兒子做童養(yǎng)媳。
可原劇情中,買反派的錢,其實就是賣女兒的錢。
劉家村的外來戶何復(fù)強一家本來生活得安穩(wěn)幸福,有個本是落魄小姐被教書先生教過幾年懂道理的娘,還有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可何子煙出生沒幾年,她娘就因為身體太差而去了。
再過幾年,何復(fù)強娶了對他窮追猛打的劉繡玲,生了兒子后就更加無法無天。
奶奶覺得何子煙聰慧,想送她去讀書,可劉繡玲不干,一哭二鬧三上吊攪黃了這事,又終于在何子煙十四歲時以高價將她賣給了地主家做十五姨太。
何復(fù)強生性善良又唯唯諾諾,一開始并不知情,一見女兒似乎一整天都沒回來過了這才發(fā)現(xiàn)了蹊蹺,他和劉繡玲鬧過一陣,曾想過和她離婚把女兒接回來,但苦于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而且在婚姻方面十分執(zhí)著,覺得一旦娶了就不能離,本人又十分好面子,最終只能作罷。
剩下日夜為孫女長唉短嘆的奶奶,沒過幾年就因為憂思太重而去了。
何子程十歲那年,反派十七歲。
劉繡玲拿著賣何子煙的錢將反派買回來做童養(yǎng)媳,還大辦特辦。
從此,何家夫婦加上一個反派,日夜辛勞供何子程讀書,何子程也不負(fù)希望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學(xué)。
可接觸到了新式教育,也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大商行老板的女兒,倆人一見鐘情,慢慢地成為了男女朋友,何子程也從此跟著女主輾轉(zhuǎn)于大城市的花花世界中,荒廢了學(xué)業(yè),卻即使這樣也靠著女主的癡情成功和她喜結(jié)良緣,入贅了女主家,后來成功掌管了大商行。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劉繡玲聽聞兒子要和有錢人家女兒結(jié)婚的事,單方面毫不留情地將反派給休了,還把她趕出了家門,倒打一耙說她偷漢子。
反派只有這么多年來自己偷偷攢下的一點錢,因為性格原因和越發(fā)出眾的容貌,村里的男人女人都不信她,流言蜚語漸漸充斥在她的耳朵里。
更甚者有不少村里的二流子想拉她去‘談心’。
她東躲西藏,她的爸媽找來,卻無意間聽到他們本意是還想把她找回去挑個人家收彩禮。
最終,她將自己刻意扮丑,逃離了這個地方,她想找何子程問個清楚,千辛萬苦甚至一路幾度差點被人拐賣。
到達大城市的那一天,何子程的婚禮甚至盛大到報紙都有報,她徒步走到婚禮現(xiàn)場,被人堵在門外,朝布置唯美的草坪上望去,就看到西裝革履的何子程挽著一身潔白婚紗的女子,聽到那幸福又清亮的女聲。
她說:“何子程,你是我的英雄,今后也將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多么可笑!那一刻,反派絕望地笑了,仿佛這世上再沒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她傳統(tǒng),保守,多年來一直聽別人的話,說熬出頭就好了,她為這個家付出了所有,劉繡玲成天吃喝玩樂,而她卻要下地干活,公公腿摔傷的那段日子,更是一人撐起了整個家。
這么多年來,即使她什么也沒做,也會被同村的人鄙夷嫌棄。
“看她那狐媚子樣,男人看她眼珠子都不帶轉(zhuǎn)的�!�
“我看吶,子程還沒長大,她卻不知道耐不住寂寞背地里找了多少男人了�!�
……
每當(dāng)聽到這樣的言論,劉繡玲都會打她。
就像現(xiàn)在,她被劉繡玲發(fā)現(xiàn)了,找了兩個男人將她拖進小巷之中,準(zhǔn)備讓她永遠都說不出話來。
但在那之前,兩個男人還在討論誰先來享受一把。
衣服逐漸被撕碎,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反派抽出了包袱里的刀。
誰也不知道一個女人在何種情形下會殺掉兩個男人。
她的眼睛被血色暈染,她瘋了,走出小巷后見人就砍。
她是被趕來的巡邏隊一槍打死的。
……
至于何子煙,自從被賣給地主后就沒回去過,她是被打暈了直接送過去的,醒來時看到一旁肥碩的地主,從此后變成了一具空殼,唯有奶奶還讓她掛念,可地主不讓她出院子大門,怕她逃跑,她只能終日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聽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更是讓她失去了生的希望,最后大好年華就此香消玉殞。
云識想,何子煙給她提的條件說了一大堆漂亮話,其實也只是想讓她逃脫原本的命運,不要讓奶奶郁郁寡歡而亡。
她在劇情中的作用只是讓劉繡玲得到一大筆讓兒子娶媳婦兒的錢。
所以只要是最終讓劉繡玲得到那筆錢的走向,就可以不顧劇情。
十四歲覺醒之后,云識拿著奶奶給她的錢,在劉繡玲動手之前只身去到了最繁華的大城市啟華市,也就是女主所在的地方。
她選擇了去當(dāng)時來錢最快的地方,啟華市各種名流出沒的舞廳霓虹閣當(dāng)舞女,并且靠著口才和婉轉(zhuǎn)的歌喉一舉當(dāng)紅。
接著便每月給家里寄去大筆的錢。
她知道,劉繡玲視錢如命,若讓她體會一番錦衣玉食的生活,再失去所有,才是最痛苦的。
至于何復(fù)強和男女主,這個世界只有男主是仙者的轉(zhuǎn)世,她順其自然就行。
……
才剛剛到達村口,就聽到了鑼鼓喧天的喜慶聲音,云識下了板車后順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一隊迎親隊伍繞過稻田,正朝著村口緩緩而來。
“嘿,真是巧~”
“小煙啊,你也快回家準(zhǔn)備準(zhǔn)備迎著。”王大爺這樣說著,連忙去停牛車了。
她確實是要迎著。
云識挪開視線,提著箱子往村里走,卻停在了自家門口那條路的盡頭,一臉冷漠地站在路中間。
很快,鑼鼓聲越來越近,一隊迎親隊伍轉(zhuǎn)過彎來,還沿路放著鞭炮,為首的高頭大馬上,她的弟弟何子程身穿紅色長袍馬褂,斜斜戴著一朵大紅花,他的身后跟著一頂紅色轎子。
愛看熱鬧的鄉(xiāng)親們也都跟在迎親隊伍的兩側(cè)喜笑顏開地聊天,不時起哄著。
有小孩蹦蹦跳跳地取笑他。
“何子程娶媳婦兒嘍~”
“何子程娶媳婦兒嘍~”
……
何子程臭著一張臉,卻又在抬頭看到不遠處熟悉的身影時雙眼一亮,大叫了一聲:“姐!”
“你回來了!”
劉繡玲本是瞧著何子程還太小才陪同迎親的,聽著鄰居的恭維笑得正開心呢,被這兩聲炸得頓時一驚,更是在朝前看去看到那個提著箱子亭亭玉立站在路中間的女人時,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整個迎親的隊伍有著短暫的停頓,又立刻調(diào)整過來,繼續(xù)吹吹打打地走向何家,可前方的女人一直站在路中間,完全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快回去!”劉繡玲終于忍不住了,沖上去拉她,卻沒成想她握住她手臂的一瞬間,云識就微微皺起眉頭,冷著臉推了她一把。
這一推始料未及,劉繡玲被她猛地推到地上,都蒙了。
迎親隊伍也成功停了下來,在場瞬間鴉雀無聲,都看著這方。
于是云識便走向何子程,在棕馬旁停下,又放下箱子,微微伸高手作勢要抱何子程下來,沖他笑著道:“子程乖,謝謝你替姐姐走了一段路,現(xiàn)在姐回來了,你下來吧�!�
何子程雖然不太懂她的意思,但也乖乖伸出了手。
只是后面趕上來的劉繡玲看她似乎是想破壞這門親事,瞬間繃不住自己脾氣地伸手拉了她一把,大聲叱道:“什么走了一段路,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回來就作什么妖!”
“想干什么?”云識甩開她的手,笑了笑,眼中卻冷地嚇人:“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干什么呢?尤其是辦這場親事的錢哪來的?”
劉繡玲不過三十出頭,因為常年不怎么做事卻挺會吃所以微微發(fā)福,倒是生了一雙杏眼,里頭瞳仁時常轉(zhuǎn)動。
就比如此時,她目光猶疑閃爍,但昂頭挺胸地回她:“我自己的兒子結(jié)婚,當(dāng)然是自己平時省吃儉用省來的錢!”
“這馬的租金不菲吧,還有這八抬大轎兩村人的酒席,而且難道對方心甘情愿不收彩禮讓女兒嫁給個十歲的小娃娃?”
云識語氣不善,接著道:“行,這些我都當(dāng)你是從我平常給家里寄的錢里省出來的,那你將我?guī)讉月前寄給奶奶讓她先幫我存著娶媳婦兒的五百銀元還給我,我立刻就離開!”
“你說什么混賬話,你寄給媽的銀元當(dāng)然是在媽那里,找我要什么!而且你一個丫頭娶什么媳婦,簡直就是丟了我們家的臉!”
劉繡玲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她就罵。
云識敢這么說,當(dāng)然是有依仗的,這邊的敲鑼打鼓聲動靜這么大,卻忽然再沒了聲響,等在家里的何復(fù)強早就扶著老人家出來查看了。
此時她微微一笑,側(cè)過身子朝著不遠處被扶著走過來的老人家大聲問了句:“奶,我寄給你的五百銀元在你那里嗎?”
“哎呀!是我家煙煙!”得虧云識這幾年拿回的好些補品,老人家身子骨越發(fā)硬朗起來,此時第一反應(yīng)就是瞇著眼睛看前方,又一邊往前跑一邊伸手打旁邊的何復(fù)強:“你怎么不早說看到煙煙了!我眼睛不好看不太到�。 �
“我這也是才看到啊娘,剛專心扶你去了�!焙螐�(fù)強連忙跟上她,又看到她跑了兩步停下來,忽然朝著前方大聲喊:“煙煙啊,我沒收到你寄給我的什么錢啊。”
她又問何復(fù)強,何復(fù)強也搖搖頭。
周圍看好戲的鄉(xiāng)親們有些發(fā)出抽氣的聲音,不光是為了兒媳婦吞掉孫女寄給奶奶的錢,更是為了那龐大的數(shù)目。
云識這才戲謔地看向劉繡玲,懶得和她再掰扯,再次伸手去抱何子程,邊道:“我也懶得和你吵了,辦這場婚事下來多余的錢我也不要了,就當(dāng)你這是為我辦的親事,不管你是幫我迎的哪家的女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天就娶了她�!�
聽到她最后的話,劉繡玲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腦中炸了開來,彼時云識已將何子程抱下來了,還搶了他身上的紅花給自己戴上,提起箱子利落地踩蹬上馬。
她急急忙忙地伸手一扯,卻只扯掉她手腕上的一串珠子,霎時間,細線一斷,圓滾滾的珠子傾散而下。
“哎呀�!痹谱R驚呼:“這可是古董琉璃�。 �
琉璃!
一瞬間,被氣得臉色發(fā)紅的劉繡玲頓時一驚,連忙下意識蹲下身去撿,就連一旁的一些鄉(xiāng)親也紛紛蹲下身來,打著幫撿的旗號,試圖混走幾個。
只是馬蹄忽然一揚,嚇得她們紛紛躲了開來。
……
因為動靜太大,嚴(yán)輕姝一直靜靜聽著外面的對話。
她感到訝異,傳聞中一個月能賺幾百銀元,在大城市瀟灑自由的何家大女兒,竟然要將她娶回家。
一個女人要娶她?只是說笑吧?
她這樣想著,微微掀開轎簾,又掀開了一點蓋頭,恰巧看到女人勒起馬繩,馬蹄高高揚起,黑靴黑褲,上衣是白色的,她不懂是什么衣服,卻格外時髦,不像平常女人們穿的臃腫外衣,能顯出纖細身段。
一頭烏黑卷發(fā),又忽然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過頭來,發(fā)上斜斜戴著一頂藍色的紗帽,藍紗只恰恰將左邊細眉籠罩在內(nèi)。
四目相對,女人一雙微彎的狐貍眼,紅唇勾起,笑起來眼波流轉(zhuǎn)間能勾魂攝魄。
“鑼鼓響起來,到了何家加一倍工錢�!彼曇敉褶D(zhuǎn)動聽,對視似乎只是一瞬間,便又看向前方駕著馬緩緩前行。
直到響亮的鑼鼓聲再次響起,嚴(yán)輕姝忽然一愣,反應(yīng)過來自己發(fā)呆了,彼時心跳微微加快,臉上也有些發(fā)熱。
轎子搖搖晃晃地繼續(xù)前行,她局促不安地坐回去,卻思緒發(fā)散地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
真的好美。
她從未見過這么美的女人。
……
云識路過何復(fù)強的時候,還聽到他不解的聲音。
“煙煙,你怎么把你弟給換下來了,成何體統(tǒng),快下來�!�
想必是沒聽到剛剛她們的對話,等會兒還有得鬧。
“奶,我等你,你快來�!彼龥]理會,只對著老人家這樣說了句,又一路前行,隔了老遠還聽到劉繡玲哭天搶地的聲音。
直到隊伍到達何家大門,也許是因為兩倍工資,鑼鼓聲格外賣力,她翻身下馬,又快步走到轎子前,掀開轎簾,朝著里頭婚服紅蓋頭坐得端端正正的新娘子輕聲道了句:“姑娘,你出來吧。”
嚴(yán)輕姝一愣,然后緩緩站起身,扶著轎壁往前走,卻沒走幾步便被一股力道扯住了衣袖。
“我扶你�!�
那女人說著,接著輕輕扯著她的衣袖將她往外引。
她惴惴不安地往外走,感覺走出了轎子,有陽光照進蓋頭,又聽到她的聲音:“抬腳�!�
她下意識抬腳,卻又因為懵懵的,腳抬得太低,到底被拌了一下。
還好云識反應(yīng)及時,連忙扶住她的胳膊,又一手扶住了她的腰。
手握到的地方是柔軟的,云識第一次有些慌張,連忙將她扶正松了手,又抬手將她快要掉了的蓋頭蓋好。
嚴(yán)輕姝聞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淡淡香味,像是某種花香,聞起來有些醉人。
她不明白她為什么反應(yīng)那么大,都是女子,就如她同樣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娶女人一樣。
她牽著她的袖子一路將她引到了何家大門里,進門到大廳還有一段院子,從這里走過去,兩邊是差不多已備好的酒席。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外面被鑼鼓聲遮掩住的指指點點聲。
云識又將她引到大廳前,這才微微低頭湊到她的蓋頭旁,輕聲道:“我去換身衣服,很快就回來。”
反派沒有反應(yīng),她卻連忙跑進去了。
很快換了一身紅色旗袍后,出來的時候大廳外尤為熱鬧。
劉繡玲正推著何子程想讓他和反派進大廳拜堂,一旁站著何復(fù)強和奶奶,還尷尬地笑著和一旁的親朋好友解釋道:“我就說小煙是鬧著玩的……”
豈料何子程卻奮力掙扎著她的手,還身子朝后倒似乎不想進大廳,吵吵著:“這是姐姐的媳婦兒!”
“從小到大姐姐什么東西都讓給我,還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我不能搶她媳婦兒!”
這番童稚之言,乍一聽讓周圍的鄉(xiāng)親皆有些覺得好笑,更讓劉繡玲惱火起來。
“真是不爭氣!”她正要動手采取更強制的措施,不料手腕忽然被人捏住又扯開。
巨大的力道讓她罵了一聲,接著沖甩開她的云識怒道:“好你個何子煙,你難不成還真打算娶個女人,你別忘了你也是個女人!”
“不光我不同意,你問問你爸你奶奶他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