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那是一個從未有人見過的法訣,指法相當(dāng)復(fù)雜,一呼一吸間,至少有近百種變換,令人目不暇接。
最后,她掐訣的動作停了,眼睛驟然睜開,爆出一陣金光。
所有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們面前的空間,似乎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撕裂空間,果然是藏鋒期的大能才能擁有的能力。
面前空間的裂縫越來越大,虛無的光點一閃而過。
而后,溫瑩的光澤從空間裂縫中浮現(xiàn)。
祁念一這才知道,原來九霄天梯,存在于另一個空間之中。
僅僅一道裂縫而已,她也感受到了這個空間之中充盈的靈氣。
確實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花溪尊者轉(zhuǎn)身,肅穆道:“九霄天梯即日開啟,三十日后關(guān)閉,天梯之上,所有斗爭,生死不論�!�
她眼神掃向十五個神子預(yù)備役:“至于你們的第二輪考驗,要闖到九霄天梯四十層以上,待滿二十天,若有一條沒有達到,都算作考驗失敗�!�
“愿爾等都能有所進益�!�
近萬人齊齊陸續(xù)進入九霄天梯的場景,非常壯觀。
祁念一揮別上官熙,和搖光一道走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進入時,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玄衣不改,衣帶當(dāng)風(fēng),沒有再戴面具,走在她前方不遠的地方,進入空間裂縫后就消失不見了。
祁念一更懷疑了。
她和那人交手過。
對方至少是千秋歲的修為。
比星海北都要強。
九霄天梯對他的修為應(yīng)該起不到更進一步的作用了。
他進這里做什么?
搖光低聲喚回了祁念一對那玄衣男子的注意。
“前十層收著點,別太過火。人太多了,要將第一層清到只剩九十九人,穩(wěn)定住局勢,還需要一段時間。”
將近萬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少年游修士。
他們應(yīng)該會成為最先落敗,離開九霄天梯的人。
余下者,金丹境又占了大半。
搖光自信道:“這么多人,若光論境界,我應(yīng)該是最高的。要論戰(zhàn)力嘛,可能也就遜色于你,你我二人齊心協(xié)力,定能闖到大師尊面前。”
祁念一用天眼掃了一下,沒好意思打擊她。
且不論那個千秋歲的玄衣男子,光她看到的和搖光同為元嬰境巔峰的,至少就還有兩人。
兩人剛踏進九霄天梯的空間之中,就有人被拎著扔了過來,直接摔到祁念一腳邊,一溜煙從空間裂縫中滾了出去。
宋之航和冉灼都默契地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
祁念一解開纏繞在手腕上的長劍。
照孤光發(fā)出了清亮的嗡鳴。
可惜了,非白此時還未醒。
不然,真想讓他看看。
她如何用照孤光,力克萬人。
第91章
向上攀登
人實在太多,稍有不慎就會被擠到人群中,完全看不見。
祁念一左右看了看,疾聲道:“宋道友,給我們一人一張符,用來辨認(rèn)身份。”
宋之航也想到了這個辦法,他右手指縫中夾著四章符同時引燃,手勢如刀一揮,符紙燃著幽藍的火焰,貼在了他們一行人的右手臂上。
緊接著他又連忙給自己貼了一張符,然后迅速道:“將自己的神念注入符紙中�!�
四人照做,很快,就感覺到神念之中,出現(xiàn)了另外四個光點。
是宋之航用符給他們做的標(biāo)記。
每一個符修都有自己獨特的符標(biāo),哪怕是這種混戰(zhàn),只要用這樣的方式進行標(biāo)記,就絕不會認(rèn)錯。
驚濤拍岸的劍式太適合現(xiàn)在的場合,劍式如驚濤,將他們面前擁堵的人分開,強勢劈出一片空地,這時,被遠遠隔開的凌晗才終于得以和他們聚到一起。
照孤光柔軟的劍鋒如靈蛇一般,每一次舞動都能同時卷起數(shù)十人。
祁念一并沒有讓他們重傷,而是借著劍勢將他們送出了空間裂縫之中,直接把他們推出九霄天梯。
搖光看著她的動作,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清場。
他們五個人湊到一起之后,絕對是這九霄天梯第一層中,當(dāng)之無愧的頂尖戰(zhàn)力。
凌晗以靈力為引線,凌空繪出一個陣盤,將他們五人全都囊括在其中。
陣盤中同時卷起白霧和冰霜,白霧阻礙視線,冰霜削減速度。
被他納入陣中之人,完全成了祁念一的活靶子。
她足尖輕點,飛身直上,虹光步開到了極致,連那一點零星的紫光都看不見了。
眾人只覺得她直接消失在了眼前,然后奇跡般地,五米半徑陣盤范圍內(nèi),被陣盤上的冰霜滯住腳步的人,一個一個被踢了出去。
她速度奇快,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她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個又一個人影從空間裂縫中掉出去。
很快,他們跟前的場地就被清理出來了。
片刻時間,被祁念一扔出去的少說也有數(shù)百人。
搖光也加入了清場行動之中。
玄水從她指尖流淌,很快化為幽暗的巨浪,狠狠拍在他們周圍的其他人身上,浪頭過境,寸草不生。
九霄天梯第一層的空間非常狹窄,一次性容納了這么多人,擠得水泄不通,堵得大家甚至連天梯內(nèi)是什么樣子都沒有看清,只覺得周圍四處都是人。
打斗聲四起,有不少人抽空看過來,暗暗吸氣。
這兩個女人,打得也太猛了吧?
看著這一幕,宋之航和冉灼對視一眼,想起來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涉蘭山那天,他們也是這樣被這兩個女人踢下山的。
毫不留情。
其他修為較高的人,看到了他們的戰(zhàn)術(shù),也領(lǐng)會到了,開始模仿起來。
不求完勝,只求快。
以最快的速度將人扔出九霄天梯,越多越好。
這樣,就能為他們爭取更多,在九霄天梯里修煉的時間。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感受到,靈氣如此充盈的地方。
不僅是他們,祁念一的感覺是最強烈的。
南境的靈氣比起境外本就已經(jīng)強烈不少了。
這九霄天梯之中,僅僅第一層,靈氣就已經(jīng)是南境的兩倍。
她用天眼看見此處空間中的靈氣流動路線,是從下往上的。
下層的靈氣最為稀薄,是因為靈氣幾乎盡數(shù)涌入了上層。
難以想象,六十層,七十二層,乃至九十九層,會有怎樣濃郁的靈氣修煉場所。
至于先前搖光所說的天梯之中對于身體的壓力,她暫時還沒感覺到。
可能因為還在第一層的緣故。
一群元嬰境修士聯(lián)手起來的效果是很可怕的。
就像祁念一預(yù)料的一樣,占據(jù)半數(shù)的少年游修士,是最先被淘汰出去的人。
第一層的人在肉眼可見的減少。
清場清到不那么擁堵,至少人可以自由走動之后,祁念一才能徹底看見九霄天梯第一層的環(huán)境是怎樣的。
第一層以地磚的顏色為界,分成兩個區(qū)域。
一邊黑一邊白,他們所在的,是一個黑白兩色的圓形平臺,黑色地磚中有一個白色的原型地墊比其他地方稍微高出一些,白色地磚處同樣,中間有一塊黑色的地點。
這第一層看上去,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陰陽魚。
雖然稱之為天梯,但他們并沒有看到可以通往上層的階梯,就好像被困在這一方面空間之中了一樣。
清完少年游之后,就輪到了小重山之間的爭斗。
其中金丹境之間的斗爭尤為激烈。
他們是在場之中,修為稍低,但人數(shù)卻又是最多的一群。
混戰(zhàn)到這個程度,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想要去惹幾個比較顯眼的元嬰境修士了。
于是他們突然感覺到自己不僅身邊空了下來,還閑了不少。
見狀,有不少元嬰境修士偷偷坐到了空地去躲閑。
祁念一看見,陰陽魚中黑白兩個魚眼處的靈氣是最濃郁的。
元嬰境修士躲了閑,金丹境修士打成一片,祁念一眼神淡掃了下,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打坐調(diào)息,而是再次提劍進入戰(zhàn)局。
搖光愣了下,拉住她:“場中元嬰境修士應(yīng)該不過百,我們的戰(zhàn)斗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只用等守門人出現(xiàn)即可,你不用再動手了�!�
祁念一平靜地看著她,伸手指著金丹境那邊的一片混戰(zhàn),淡聲道:“他們境界相仿者甚多,按照這個斗法形勢進行下去,要何時才能打完?”
搖光一時語塞。
祁念一給出了答案:“數(shù)千人,同境界之間的對決要徹底分出勝負,至少也需要五天,這還是快的情況�!�
聽她這么說,搖光也反應(yīng)了過來。
祁念一眼眸微垂:“我們進九霄天梯,為的是這三十天,在一個能提高修煉速度的寶地修行,而不是來看金丹境修士斗法的�!�
“我們最缺的,是時間。”
她話音剛落,就有另一幫元嬰境修士加入到了戰(zhàn)局。
祁念一持劍,和宗斐擦肩而過,眼神落到他的手上。
他也拿著一把劍。
兩人眼神相擦,淡漠中夾雜著深意。
宋之航一道聚靈符貼在凌晗的后背,凌晗感覺到?jīng)坝慷鴣淼撵`力支援,地面的陣盤又?jǐn)U大不少。
冉灼終于出手。
他沒有用陌刀,而是直接出火。
他指尖繚繞著他那種奇異的火,溫度很低,就連出現(xiàn)時都不曾為這方空間帶來多少溫暖。
但在這黑白二色的空間之中,明亮的火焰平添一抹亮色。
火焰沿著他手的動作擴散開,搖光收了玄水,改用法術(shù)。
明亮的火焰順著冉灼的手心蕩開,火光圍繞他們五個人,燃成一片火海。
其他的元嬰境修士各自有余力抵抗,但修為稍微遜色的金丹境修士不敵,被這熊熊烈火逼出了九霄天梯。
剛才坐在一旁看好戲的元嬰境修士也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加入了戰(zhàn)斗。
祁念一時不時能聽見有人低聲咒罵:“總感覺在欺凌弱小�!�
但沒辦法,神殿的規(guī)定就是這么殘酷。
清場終于結(jié)束。
祁念一眼神一掃,在心中簡單計較一番,確定了在場人數(shù)正好停在了九十九人。
元嬰境以上的修士加起來只有不到六十人,余下還有四十多個在同境界中戰(zhàn)力相當(dāng)強橫的金丹境修士,獲得了九霄天梯第一層的入場券。
人數(shù)一少,就顯得第一層空曠了起來。
打了一場架,一群陌生人熟稔不少。
搖光環(huán)視一周,低聲道:“果然,神子預(yù)備役,不可能有人在第一層就落敗的�!�
十五個神子預(yù)備役,一個不落,都在這里。
不僅如此,祁念一又看到了那個玄衣男子。
他兩手空空,什么武器都沒有拿,也沒有參與到戰(zhàn)斗中,而是找了個空曠的角落偷閑。
旁人看不穿他的修為,就只會覺得他一定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前輩,不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去招惹這種人,哪怕是少有的幾個沒有眼力的,也被他用掌風(fēng)掃了出去。
如此一來,他倒成了剛才那一番混戰(zhàn)之中,最閑的一個。
玄衣男子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或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那算不上偽裝的偽裝已經(jīng)被祁念一識破,他一副初次見面的樣子對祁念一微微頷首。
他生的英俊而凌厲,眉眼尤其鋒銳,只是被他眼底沉穩(wěn)如山的笑容淡化。
曾經(jīng)有不少人對祁念一說過,她的氣質(zhì),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絕世神兵,一往無前,無堅不摧。
如果說她是鋒芒畢露的劍,那眼前這個玄衣男子,就是收斂起全部鋒芒,溫潤而內(nèi)斂的劍。
他們二人,正應(yīng)了化神境前后兩個階段。
出鞘,藏鋒。
但收斂鋒芒并不意味著軟和好欺負,相反,應(yīng)該是返璞歸真,剛?cè)岵?br />
從他們初次交手時,他的那一掌就能感受到。
但——
祁念一和他對上視線,看到他和善的笑意,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一副不愿搭理的樣子。
上次輸給他就算了。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
但她輸?shù)哪敲赐蝗�,那么丟人。更過分的是,對方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她至今都不知白羽的下落。
現(xiàn)在還裝模作樣的在她面前晃悠,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鬧心。
但她想起了什么,又回過頭瞥了對方一眼。
玄衣男子莫名其妙地看著祁念一剛對他擺出冷臉,卻又轉(zhuǎn)過身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眼,再滿臉復(fù)雜地移開了視線。
玄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