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數(shù)學(xué)老師改試卷很快，又點了幾個學(xué)生的名，讓他們把試卷交上來給他看看。
他改完后，就把試卷發(fā)下去，直接講評。
“你們可以自己拿紅筆批改。”數(shù)學(xué)老師說，“我直接開始講題了�！�
“學(xué)霸，多少分？”郝欣晴問沈言寧，她伸長脖子看，“哇塞！滿分！羨慕了！”
這聲音不算小，大家都聽到了。
這試卷并不難，基礎(chǔ)扎實就能拿高分，但想拿滿分并不容易。
因為數(shù)學(xué)老師把考試時間縮短了，留了時間講試卷。
下課鈴響了，數(shù)學(xué)老師拖堂了幾分鐘，把選擇題說完。
他講題速度嗖嗖的，這題以前講過，略過。
那題隨便分析幾下，就把ABC三個選項排除，答案選D。
基礎(chǔ)不行的，一下子跟不上節(jié)奏。
下課，班主任難得沒拖堂。
大部分學(xué)生撒歡似的跑去食堂吃飯，班長唐拓恒拿著試卷就來找沈言寧：“最后一道題，我哪里錯了？”
“你和我去吃飯�！苯獏栂掳鸵惶ВZ氣霸道地對沈言寧說。
唐拓恒僵了僵，怎么覺得姜厲今天在針對我？
“班長，你看看我的試卷想想吧�！鄙蜓詫幒闷獾卣f，“如果想不明白，下午我們再聊。姜厲感冒了要吃藥，有的藥得飯后吃，不能耽誤了吃藥的時間�！�
“哦……有病是要吃藥。”唐拓恒點頭表示明白。
他拿了沈言寧的滿分試卷，就如獲至寶，回自己的位置研究去了。
姜厲懷疑唐拓恒在罵自己。
“走吧，姜厲�！鄙蜓詫幮Σ[瞇地對姜厲說，“藥帶了吧？”
“沒帶。”姜厲冷酷臉。
沈言寧善解人意道：“忘帶了嗎？我聽說你也走讀，那我們?nèi)ナ程玫臅r候，再買一份�！�
“帶了�！苯獏柋锴卣f。
沈言寧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姜厲這個幼稚鬼。
姜厲：……
笑什么笑？
有什么好笑的？
62學(xué)霸×學(xué)渣3
看到沈言寧和姜厲走在一起，路上的學(xué)生紛紛側(cè)目。
他們不認識沈言寧，但都知道姜厲。
姜厲人長得好看，家里又有錢，打架還特厲害。
“姜厲，我們是好朋友了吧？”沈言寧喜滋滋地說。
“不是�！�
“��？我們還不是朋友嗎？”沈言寧疑惑又失落，“那你為什么要讓我和你一起吃飯？”
“討厭排隊，你幫我排隊買飯�！苯獏柊扬埧ńo沈言寧，表情冷漠，這架勢有點像校霸欺負乖學(xué)生。
沈言寧表情溫軟：“好啊，我?guī)湍阗I，你感冒了，去占座休息就好�！�
你給老子等著！
以后老子讓你往東，你敢往西，就讓你跪榴蓮！
姜厲看沈言寧軟得和小綿羊一樣，抿了抿唇。
還說打架厲害，肯定是因為被欺負了，才轉(zhuǎn)學(xué)。
一點反抗意識都沒有。
“你幫我買飯，以后誰欺負你，就告訴我�！�
“沒有人能欺負我�！�
姜厲白了沈言寧一眼，叫你排隊幫買飯，還不是欺負？
傻！
兩人一起走進了食堂，食堂里人很多，人聲嘈雜。
沈言寧問：“姜厲，你想吃什么？”
“都行�！苯獏枎缀鯖]來食堂吃過飯，他是走讀生，有出校的綠卡。
他不用像其他學(xué)生那樣，還得避開監(jiān)控接外賣，直接大搖大擺走出去吃就行。
“好吧，我?guī)湍泓c清淡的菜，你感冒了要吃清淡的�！�
沈言寧看準各個窗口有什么菜后，選了一個窗口打飯。
他來得晚一些，前面還有二十多個人，排著長長的隊伍，看得人頭疼。
姜厲坐在位置上，看沈言寧拎著兩個餐盤綴在隊伍的最后，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本來他的對面坐了個同學(xué)，那同學(xué)感覺姜厲隨時有可能起來揍人，三分鐘就把飯菜吃完，鼓著腮幫子跑出去。
姜厲掃了眼隊伍前頭，看到排在第三的那個同學(xué)是他們班的。
他找到班級群，給對方發(fā)了語音聊天。
杜南看到姜厲找自己，嚇得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他緊張兮兮地接了：“姜……姜厲……”
“你和新同學(xué)換個位置，一百夠嗎？”
杜南往后看，見到了隊伍末尾的沈言寧。
沈言寧長得好看，在人群中過于醒目，杜南看一眼就能找到他。
“不……不用，我和他換�！倍拍线@時也看到了姜厲，在嘈雜的食堂內(nèi)，姜厲像是一座孤島，無人靠近。
看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不敢要姜厲的錢，怕被打。
“新同學(xué)！沈言寧！”杜南朝著沈言寧招手。
“你叫我？”沈言寧沒認出杜南。
他剛來，還沒認全人。
但對方認識他，兩人應(yīng)該是同班同學(xué)。
“我忽然肚子疼，想回宿舍上廁所，你來我這里排吧！”杜南捂著肚子，努力裝出自己快憋不住的表情。
沈言寧走向杜南，一看就知道是裝的。
零零！是不是姜厲又口是心非了？
系統(tǒng)看到姜厲發(fā)了紅包給杜南。
“再見！”杜南把位置讓給沈言寧后，就跑了。
其他人很羨慕沈言寧，從隊伍末尾，直接跑到了前頭。
插隊雖然叫人不喜，但沈言寧是頂替杜南的位置，看見的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沈言寧點了兩份截然不同的飯菜，給自己點的菜有香有辣，給姜厲點的菜很清淡。
“你不會是吃這一份吧？”打菜的阿姨問沈言寧。
沈言寧笑得燦爛：“這一份給我同學(xué)，他生病了不能吃口味過重的東西�！�
“這么關(guān)心同學(xué)��！來，你們都多吃點，長身體呢�！贝虿税⒁炭瓷蜓詫幮Φ糜懴�，不但沒有抖勺，還直接挖了一大勺菜給沈言寧。
沈言寧捧著兩份餐盤，去找姜厲。
身后傳來一個男生嬉皮笑臉的聲音：“阿姨，我也長身體，您怎么給他多，給我少？”
“不少了！”阿姨回答。
沈言寧：“當(dāng)然是因為我長得好，這就是顏值高的好處�！�
沈言寧將兩份餐盤擺好。
姜厲比較了一下兩份菜色，沈言寧那邊的色香味俱全，他的菜寡淡得可以，不是白菜，就是豆腐。
“生病要忌口，姜厲同學(xué)，不要像小孩子那樣任性�！鄙蜓詫巼烂C地說。
姜厲沒說話，低頭吃飯。
沈言寧問：“你知不知道我們班有個戴黑框眼鏡，眼角有一顆黑痣的同學(xué)？”
“你問他干什么？”
他知道沈言寧說的多半是杜南，他不清楚杜南的眼角有沒有黑痣，但他對沈言寧連人家眼角長痣都知道很不滿。
觀察那么仔細做什么？又不是相親！
沈言寧說：“你沒看到嗎？他剛剛肚子疼，把前排的位置讓給我了，不然我可能還得再等十來分鐘�！�
姜厲：……
我花錢買的位置，我能不知道？
不能說，憋屈！
“不知道他肚子還疼不疼，看著好像挺難受。就是不清楚具體是什么原因，沒辦法幫他買藥�！�
“你怎么見個人生病，就想幫人買藥？”姜厲把筷子一放，筷子落在餐盤上發(fā)出了清亮的響聲。
上輩子在居委會任職嗎？
什么閑事都管！
沈言寧除了會夸他，還會夸班長。
會給他買藥，還會給杜南買藥。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告訴他，沈言寧活得像個中央空調(diào)，誰都暖。
這種人人都擁有的東西，他不稀罕！
沈言寧懵懵地問：“不對嗎？”
姜厲看到他澄澈的杏眼中，映照出自己的表情，像是一頭發(fā)怒的獅子。
但沈言寧神情懵懂，什么都不知道。
姜厲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你別生氣，大家都是同學(xué)，我當(dāng)然要關(guān)心。”沈言寧說，“我并不是所有人都關(guān)心，而且也分人，比起同學(xué)，我肯定更關(guān)心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哦，還不是，你說我們不是朋友，你也不給我畫畫……”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索性不說了。
低下頭悶悶地吃飯。
一口鍋砸在姜厲腦袋上，明明白白的告訴姜厲，他現(xiàn)在沒有得到更高級別的關(guān)愛，全然是咎由自取。
氣生不起來了，反而覺得沈言寧才是受委屈的那個。
到吃完飯，沈言寧都沒再說話。
姜厲獨來獨往慣了，不知道要和沈言寧聊什么話題。
兩人放下餐盤，走向宿舍。
姜厲在宿舍也有床位，但他從來沒去過。
他今天本沒打算去宿舍睡覺，稀里糊涂就和沈言寧從食堂走向宿舍。
沈言寧去舍管阿姨那里領(lǐng)取了床單被子等生活用品。
“你的生活用品也還沒領(lǐng)吧？一起領(lǐng)吧，還有這是鑰匙，你們都在101。”舍管阿姨認識姜厲，這個學(xué)生在學(xué)校很有名。
姜厲和沈言寧一起抱著生活用品，走進101。住101的學(xué)生看到姜厲也來了，很意外。
姜厲高一高二的時候也交了住宿費，卻沒住過，床位一直空著。
“同學(xué)，你肚子好了嗎？”沈言寧看到杜南欣喜地問。
杜南感受到姜厲的死亡凝視，說：“好……好多了！”
肚子一點都不疼，還拿了姜厲給的紅包點了外賣。
真香。
“那就好�！鄙蜓詫庨_始鋪床，套被子，吊蚊帳。
兩人的床鋪位置是上下鋪，姜厲看著上鋪沈言寧的動作，也學(xué)著他弄。
等沈言寧整理完床鋪，從上鋪下來，就見姜厲冷著臉站在床邊盯著蚊帳看。
“你是不是把蚊帳弄反了？換一邊？”沈言寧看姜厲的蚊帳沒開口，顯然是將靠墻那一邊，放在了外面，很不方便進出。
“不用，能進去�！苯獏栂崎_了蚊帳，坐進去玩手機。
沈言寧：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坐在椅子上，打開了手機開始刷題。
“我還以為學(xué)霸也玩手機……沒想到你……用手機學(xué)習(xí)……”杜南扯了扯嘴角，好學(xué)生已經(jīng)勤奮到這個地步了，顯得他好廢，好懶，一點都不努力。
沈言寧說：“有時候我也會玩手機，我看宿舍門口貼了值日表，我和姜厲要值日嗎？”
他們倆情況特殊，多數(shù)時候只在學(xué)校睡午覺，并不過夜。
但宿舍每天早上都要檢查衛(wèi)生，宿舍值日每天早上都要有人做。
“不用了吧�！�
“是啊，你們就睡個午覺而已�！�
舍友們都悄悄看了眼姜厲，他們哪敢讓姜厲值日？
“姜厲，你還沒吃藥呢�！鄙蜓詫幩⒘藥椎李}后，去掀姜厲的蚊帳，“快出來吃藥。”
這怎么那么像賢妻良母？大家看沈言寧的表情微妙。
姜厲吃了藥，又回床上坐著玩手機。
下午放學(xué)，沈言寧和姜厲一起出了校門。
姜厲站在樹下，目送沈言寧上公交車。
沈言寧坐在窗邊，隔著窗戶和姜厲揮手再見，揮了許久。
直到姜厲也揮了揮手，沈言寧才笑著放下手。
公交車開走了。
一片葉子從姜厲眼前飄落，他伸手接住，抬眸看到繁茂的枝葉，葉片翠綠常青，看著不太容易脫落。
“要是十秒內(nèi)沒落第二片葉子，我就送一副你的畫像給你。”姜厲說。
…
姜厲默數(shù)到一的那一刻，恰好掉了第二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