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姜厲的手落在沈言寧的腰部，像是在觸碰燙手山芋。
他一時，沒能睡著。
尤其是沈言寧的睡姿不怎么老實，八爪魚似的纏著他，還自動往他懷里滾。
香甜的奶味，比酒還能醉人，姜厲僵著身體被沈言寧纏上。
姜厲以為自己肯定很難睡著，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臥槽！兩個人！”杜南回宿舍，看到床上兩人，驚得脫口而出。
有那么一瞬間，杜南還以為姜厲已經(jīng)雕到敢把女生帶回寢室了。
和杜南一起回來的唐拓恒，立即把門關(guān)上。
姜厲醒了，但他沒動。
“沈言寧的睡姿怎么那么纏人？”杜南仗著姜厲沒睜眼，盡情和唐拓恒吐槽，“這要是我女朋友那么黏人，我……”
姜厲睜開眼，黑沉沉的眼眸看著杜南。
眼神深沉得像是一道深淵，一百個杜南都填不滿。
“你女朋友怎樣？”姜厲壓低了聲音，剛睡醒，嗓音有點啞。
“我沒女朋友�！倍拍舷肫疬@個悲傷的事實，他只有寫不完的題。
沈言寧揉了揉眼睛，慢吞吞把自己的腿移開：“什么女朋友？”
“沒什么，還想睡就繼續(xù)睡。”姜厲說。
“不困了，餓了……好香啊�！鄙蜓詫幾鹕恚岬搅丝諝庵酗埐说南阄�。
唐拓恒笑著說：“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下課早，我們打了飯菜回來吃。老班讓我給你們倆帶，一起吃吧�！�
“班長你人真好，老班人也好�！鄙蜓詫幾鹕�。
姜厲看了眼沈言寧，這人什么毛病，天天給人發(fā)好人卡。
“你們怎么睡一塊兒了？”杜南面對沈言寧時，沒那么慫。
姜厲說：“我逼他的�！�
這話就很有歧義，杜南愣是從里面體會出了逼良為娼的味道。
“別聽姜厲開玩笑，昨晚我被我爸逼著玩游戲，太困了。姜厲怕我強撐著學習，就帶我回宿舍睡覺�！鄙蜓詫幮Σ[瞇地看著旁邊躺著的姜厲，“姜厲同學很體貼�！�
“我一個人睡得不夠盡興，缺伴，你想太多�！苯獏柊逯粡埬槪崎_蚊帳下了床，去了陽臺那邊。
沈言寧也跟著去陽臺。
姜厲在刷牙。
沈言寧也跟著他一起刷，兩人站在盥洗盆面前，拿著同款牙刷，同款小熊杯子。
姜厲看著鏡子里同款的牙刷和杯子，又見沈言寧嘴角有一點泡沫，眼里有淺淺的笑意。
唐拓恒上了個廁所后，出來洗手，見兩人排排站刷牙，道：“沈言寧，我們的杯子一模一樣�！�
他說完還指了指杯子。
“這可能就是緣分吧。”沈言寧說。
學校統(tǒng)一發(fā)的生活用具，大同小異，款式和顏色有些許差別，有的還一模一樣。
姜厲重重放下杯子，沈言寧和唐拓恒都看他，他若無其事地洗臉。
四個人坐在一塊兒吃午飯，唐拓恒和沈言寧提了今天老師說的內(nèi)容。
很快杜南加入進來，大家從知識點討論到題目，學習氛圍很濃厚。
“食不言。”姜厲冷冰冰的三個字一說出來，三人閉嘴了。
吃完飯，沈言寧問：“多少錢？”
“別客氣，下次你給我們帶飯就行�！碧仆睾阌幸夂蜕蜓詫幗缓�。
這種事情，你來我往，一來二去，關(guān)系就變好了。
姜厲擦了擦嘴，說：“明天我給你們帶早餐�！�
杜南看姜厲那張冷冰冰的俊臉，懷疑吃姜厲的早餐，自己會不會虛不受補上吐下瀉。
“我們繼續(xù)說剛剛那題�！碧仆睾阌珠_始聊學習。
沈言寧和唐拓恒聊題目，瞥了眼臭著一張臉的姜厲。
這下，某人可沒有食不言這種借口阻止他們聊了。
睡了一上午，午覺時間沈言寧沒打算繼續(xù)睡，他打算去教室學習。
但他出去的時候，姜厲坐在寢室沒動。
沈言寧沒叫姜厲，走了。
姜厲在椅子上坐了會兒，走去陽臺，再走回寢室時，把兩個漱口杯丟進垃圾桶。
“你丟漱口杯做什么？這是我的，還是沈言寧的？”唐拓恒問。
“掉地上臟了，沈言寧的。”姜厲抬眼看唐拓恒，瞳仁又黑又沉。
你們緣分盡了。
唐拓恒疑惑：“臟了不是可以洗嗎？又沒掉廁所�！�
“我去買新的。”姜厲說著，離開寢室。
唐拓恒撓撓頭，覺得莫名其妙。
這姜厲怎么渾身都是刺？
看得他有點冷。
“有錢真好，掉地上就不要了�！倍拍狭w慕極了，“就是這一掉掉兩個，好奇怪。”
唐拓恒隱約覺得自己觸摸到了什么，但他沒深想。
高三了，學習以外的其他事，大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言寧走到教學樓附近，聽到有人喊他。
他抬頭，看到班主任站在窗邊朝他招手：“沈言寧，來辦公室一下！”
沈言寧：……
無處不在的班主任。
現(xiàn)在的班主任都不用睡午覺的嗎？
班主任在數(shù)學組的大辦公室，其他老師應(yīng)該都回教師宿舍午休去了。
一眼看過去，只有他們班班主任還在。
沈言寧本想感慨班主任是不是為了他們操碎了心，才連午覺都不睡了，就看到班主任退出斗地主的游戲界面。
是他想太多。
“今天怎么回事？姜厲請假為什么帶上你？”班主任問。
“他可能覺得我不太舒服，就帶我回去休息�！�
“那他挺關(guān)心你�！卑嘀魅紊舷麓蛄可蜓詫�，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模樣俊。
他越看越喜歡。
知道沈言寧要轉(zhuǎn)過來，班主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了人。
這種好學生，哪個班不想要？
“姜厲外冷內(nèi)熱，他很好，還說明天給我們宿舍舍友帶早餐�！�
“姜厲還會做這種事？鬼上身？”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哦，我的意思是姜厲的性格比較內(nèi)斂，不太擅長和人相處。我看你和他處得挺好，要不……你試試看，能不能帶動他學習的積極性�！�
沈言寧問：“他為什么不學習？”
“你坐吧�！卑嘀魅纬读艘话岩巫咏o沈言寧坐，“他初中時，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他初中班主任是我的同學，說姜厲不學習挺可惜，初中總是年級第一。高中來我們學校，就什么都不學了，他不是不會，他是壓根不學。”
“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的私事，我不好多說�！卑嘀魅蔚�，“沈同學，你要是能帶得動，你就帶，帶不動就算了。從高一到高三，我經(jīng)常找姜厲談話，都沒用。老師知道這件事的難度，你實在做不到也沒關(guān)系。就……試試吧�！�
沈言寧揚起笑臉：“好啊，我試試�！�
這是特屬于年輕人的笑容，青春洋溢，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勃勃生機。
班主任關(guān)心地問了沈言寧一些個人問題，譬如有哪里不習慣，需不需要老師幫助，對位置有沒有要求。
沈言寧一一回答之后，才回教室看書刷題。
姜厲踩著上課鈴聲和物理老師一起走到教室門口。
物理老師笑問：“厲哥，你先進？”
班里的同學笑著起哄，物理老師是個教齡沒幾年的年輕老師，和學生打成一片，挺愛開玩笑。
“謝了�！苯獏柺┦┤蛔哌M教室，并未因為大家的吵鬧有任何不適。
那張冷臉，特別能鎮(zhèn)場子。
物理老師走到講臺上，用手示意大家安靜，學生們都還笑鬧個不停。
“別吵了�！苯獏栒f。
全班安靜了，落針可聞。
物理老師笑著說：“還是紀律委員說的話管用�！�
沈言寧：……
班主任是個人才，讓姜厲當紀律委員，物盡其用。
“我也沒想當學霸，要不你幫我？考試的時候你一掃，就能給我正確答案了。”沈言寧能躺贏，絕對不坐著贏。
系統(tǒng)000哪能讓沈言寧閑下來。
下午放學，姜厲陪著沈言寧一起出校門，在校門口的公交車站牌旁等車。
“姜厲，你要和我一起學習嗎？”沈言寧發(fā)出了學習邀請。
65學霸×學渣6
姜厲提醒：“車來了。”
沈言寧小跑著上了公交車，朝著他喊：“明天我等你答復！”
車上有不少穿一中校服的學生，一中就在他們學校上一個站點。
在沈言寧上公交車時，穿一中校服的某妹子正好下車，看到姜厲一喜，跑向姜厲。
“這羞澀的表情，她想干嘛？”沈言寧看著那妹子蹙眉。
一中并不是寄宿制，學生不住校。在車上還有好幾個一中的學生，幾個女生在沈言寧附近討論開了。
“那不是席靜姝嗎？她怎么跑姜厲旁邊去了？”
“她喜歡姜厲？”
“實不相瞞，我也喜歡姜厲那張臉，長得帥還有錢�！�
“校霸學渣，豪門少爺，一聽就是風云人物，想嫁。”
“席靜姝在對姜厲說話，不知道說什么……”
“哎呀，看不到了，不知道姜厲拒絕沒�！�
沈言寧回想席靜姝的長相，白白凈凈的一姑娘，還是黑長直，普普通通的藍白校服都無法封印她的顏值，一看就會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ā�
沈言寧：“零零，能不能給我看看姜厲他們那邊在干嘛？”
“刷過了�！鄙蜓詫幷f。
“來一張82年的試卷？”
人家喝82年的拉菲，他做82年的試卷，一聽就非常有學術(shù)氣息。
系統(tǒng)000懶得理他。
“我們一中的男生質(zhì)量真是不行，�；ㄟ�跑去人家學校表白�！�
“快進校園貼吧，學校有人在直播�！�
“快丟個傳送門給我，我要看。”
沈言寧悄悄拿出手機，開始搜直播貼。
一中那邊在直播席靜姝表白，他們學校應(yīng)該也會有好事者直播，或者直接搬帖。
旁邊的幾個女生，視線時不時掃沈言寧一眼。
“如果我不是那么帥，也不至于看個八卦貼，都要偷偷摸摸了�！鄙蜓詫帉ο到y(tǒng)000感慨。
“真正的帥哥從來不八卦！”沈言寧偶像包袱兩百斤重，等下車了才開始看直播貼。
直播貼的內(nèi)容詳實，從席靜姝站在姜厲身邊開始，就拍了照片。
席靜姝像一朵羞答答的玫瑰，對姜厲含羞帶怯地說了什么。
姜厲臉上沒什么表情。
然后，兩人就一起走了。
跟拍的人，還拍了一路，直到姜厲冷眼看過去威脅不要再跟，這直播貼才結(jié)束。
——不準跟拍，肯定是想做什么
——吻別？
——姜厲除了臉還有什么？學渣一個
——有臉有錢就夠了
——嚶嚶嚶一中的妹紙為什么要來搶我們學校的帥哥
“姜同學放學后的生活，還挺豐富多彩�！鄙蜓詫幇烟哟蟾趴赐辏樟耸謾C快步回家。
回到家，沈言寧嗅到了一股焦味，他連忙跑去廚房把火關(guān)了。
戴了防燙的手套掀開蓋子，沈言寧看到了里面的雞，湯快熬干了，雞焦了。
他要是回來再晚一些，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爸，你在哪兒？”沈言寧給沈父打了個電話。
“幫隔壁樓的岑阿姨修水管�！鄙蚋刚f，“我熬了雞湯，你可以嘗嘗，營養(yǎng)又好喝�！�
沈言寧知道這個岑阿姨，他得叫岑奶奶。
岑奶奶的兒子兒媳都在國外，沈父經(jīng)常幫老人家做事。
“爸，我建議你以后不要輕易進廚房，鍋都快被你煮穿了�！�
沈父驚詫：“我……我沒關(guān)火？”
“我剛關(guān)，今晚還是吃外賣吧。以后你別隨便進廚房，我想多活幾年�！鄙蜓詫幣鲁院诎盗侠恚才律蚋复中拇笠庹◤N房。
“整天吃外賣不健康……哎呀，又滋我一臉水。那一鍋雞湯你放著別管，玩游戲等我回來再聊。”沈父說。
在學校的時候，沈言寧已經(jīng)把作業(yè)做完了，中午沒睡覺把今天的學習計劃也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