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底哪兒覺得不適喵?”柯尋逼問。
牧懌然伸手輕輕捏他的后脖頸:“暫時先不說了,免得你炸毛�!�
柯尋:“……”
柯尋現(xiàn)在想炸毛也炸不起來,后脖頸是貓的死穴,他現(xiàn)在被大佬捏得骨酥筋軟一動不能動,連思維都很飄散,難以組織起來。
衛(wèi)東從對面收回目光,偏臉悄聲和身邊的朱浩文道:“得,看樣子人倆徹底成了,你說我以后是管大佬叫嫂子啊還是叫姐夫��?”
“有閑心琢磨這個,不如動動腦子趕緊找線索。”朱浩文冷淡地道。
“我們美工的腦子是用來想創(chuàng)意和思考構(gòu)圖的,不是用來找畫里的彩蛋的好么……”衛(wèi)東嘆了口氣,掏出自己得到的那支道具毛筆,用手撥了撥毛筆尖雪白的毛,“只有筆沒有顏料,這筆跟白廢了有什么兩樣?哪怕再多給我一盒墨呢,好歹我也能給你們展示一下我水墨畫的功底,起碼來一幅小雞吃米圖是沒問題的。”
邊說邊拿著干巴巴的筆在手指上轉(zhuǎn)了兩下,然后咦了一聲:“我怎么感覺我的手變難看了?”
朱浩文不想再理他,什么時候了,這二貨還有心思關(guān)心自己的手漂亮不漂亮。
衛(wèi)東卻好像把這一發(fā)現(xiàn)當(dāng)成了件大事,跳起身沖向?qū)γ娴目聦ぃ骸翱聝�!你看你看!你看看我的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說著把手伸到柯尋面前,被柯尋一把拍開。
衛(wèi)東:“……”
柯尋:“咳……不好意思,不知道為什喵,下意識地就拍出去了……來來,伸過來我看看你那纖纖玉手。”
無怪衛(wèi)東對自己的手如此敏感,畢竟從事的是靠手吃飯的行業(yè),不管是握畫筆還是握鼠標(biāo),這雙手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可以說是衛(wèi)東最熟悉的自己的身體部位了。
柯尋對著衛(wèi)東的手看了一陣,思索著道:“好像是有了點變化,有點兒……浮腫?”
“是吧!”衛(wèi)東搓著自己的手,“什么情況��?難道是進畫以后水土不服?”
“你問問秦哥。”柯尋說。
衛(wèi)東連忙又奔向秦賜:“秦哥秦哥,你看我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手腫起來了?”
秦賜拉過他的手看了看捏了捏,然后問他:“只有手這樣嗎?腳呢?”
衛(wèi)東連忙脫鞋扒掉襪子,扳起腳來仔細看了幾眼,大驚:“腳也腫了!什么情況!”
秦賜又在他腳上捏了捏,微微蹙眉:“這不是浮腫,沒有任何病理特征,非要形容一下的話,這就像是你在短時間內(nèi)驟然胖了一圈一樣,而且還不是虛胖,皮下的肉很瓷密�!�
“胖……?”衛(wèi)東一臉懵比,“我為什么會突然變胖?尼瑪——別人說自己是喝口水都變胖,我特么這是喘口氣兒都能變胖?”
“難道這就是這幅‘畫’對你產(chǎn)生的作用?”柯尋的聲音突然響在背后,嚇了衛(wèi)東一大跳。
“臥槽你什么時候站我身后的,走路怎么沒聲音啊,差點被你嚇?biāo)�!”衛(wèi)東捂著心口。
“……我就是正常走過來的喵。”柯尋擺手,“現(xiàn)在我和懌然,還有東子,身體都發(fā)生了變化,這一定是這幅畫的規(guī)則在作祟,秦哥,你身上有什么變化喵?”
秦賜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態(tài),搖了搖頭:“暫時好像沒有。”
“浩文兒,你喵?”柯尋轉(zhuǎn)頭問。
朱浩文坐在那兒,抬眼看著他,半晌平靜地說了一句:“我看不大清東西了,而且,似乎變成了全色盲,我眼前的一切都是灰白黑�!�
柯尋大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眉目微沉:“這個距離能看清我嗎?”
朱浩文垂了垂眼皮,然后抬眼:“能,只是不夠高清�!�
柯尋拍了拍他的肩,起身問向羅維和李雅晴:“你們倆呢喵?”
李雅晴驚恐搖頭,羅維看了看她,目光掩在眼鏡片后:“我也暫時沒有事�!�
“皮哥,你呢?”柯尋又問黃皮。
“……沒變化�!秉S皮沙啞著嗓音答了他一句。
“越來越混亂了喵,”柯尋撓了撓頭上的貓耳朵,“非但每個世界的畫風(fēng)不一樣,我們每個人得到的道具不是一類,現(xiàn)在就連畫的規(guī)則影響到的身體變化都各不相同,有要變貓的,有要發(fā)胖的,有變近視色盲的,有暫時沒變化的,還有不肯告訴我的,喵。”
說著睨了牧懌然一眼,神情十分傲嬌。
未等牧懌然開口,就聽見墻上某面門響,眾人連忙循聲看過去,見祁強正從那扇門內(nèi)邁進來,身后卻沒有和他同組的那兩人,也不見去那個世界找人的趙海翠和張利鋒。
“他們?nèi)四剡鳎俊笨聦査?br />
祁強嫌惡地看他一眼,看樣子是被他那聲“喵”給惡心到了,惡聲惡氣地回了一句:“關(guān)我個屁事!”
在這扇門關(guān)上之前,柯尋向著門內(nèi)的世界看了一眼,見門內(nèi)世界天色已黑,只能隱約看見白茫茫覆滿積雪的山野和樹林。
這個世界里還是冬天?
“你在門里看見什么了喵?”柯尋繼續(xù)問祁強。
“你他媽喵個XX�。 逼顝娙虩o可忍沖著柯尋破口大罵,手里握的劍刷地指向柯尋,恨不能一劍捅穿他喉嚨。
柯尋:“……懌然,你來問他,喵……咳�!�
牧懌然嘴都沒動,一個眼神過去,祁強就感受到了氣場,當(dāng)然,祁強不傻,這個時候只有配合這些人,才有可能盡快找到辦法離開畫。
“到處都是雪,”祁強收了手中的劍,陰沉著臉說道,“看著像是在山里,有林子,有山洞,還……”說到這兒猶豫了一下,臉上帶著有些蛋疼的神情,“還他媽的有只會說人話的猴子……”
眾人聞言不由相互一記對視,秦賜問他:“猴子和你們說了什么?”
“什么他媽也沒說!”祁強沒好氣,“那倆SB一見猴子會說人話,嚇得瞎幾把叫,轉(zhuǎn)頭就跑沒了!”
“別告訴我你把那猴子給宰了,喵�!笨聦っ鏌o表情地看著他。
以祁強這種人的性子,再加上手上有利器,說不定真能干出這種不計后果的事。
祁強沒吱聲,顯然就是默認了。
“……你可真不怕被反噬啊……”衛(wèi)東瞠目結(jié)舌。
“然后呢喵?”柯尋繼續(xù)問祁強。
“我就沿路回來了�!逼顝娎淅浯�。
“身上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秦賜問。
“沒有�!逼顝姷闪搜垡恢鳖靠粗男l(wèi)東,走了墻角,靠坐在那里休息。
“我覺得他好像哪里有點不一樣……”衛(wèi)東悄聲和柯尋道。
“哪里喵?”柯尋就問。
“我暫時說不出來……”衛(wèi)東用自己變胖了的手搓了搓臉,“也可能是我被剛才咱們討論的事給弄得疑神疑鬼了吧。”
“不,我相信你的專業(yè)技能,”柯尋卻說,“既然你覺得不對勁兒,那就肯定有問題。別急喵,穩(wěn)穩(wěn)神,你再好好觀察他一下喵�!�
“行吧喵,我再看看喵。”衛(wèi)東說。
柯尋:“……再學(xué)我說話我一爪子撓死你,喵!”
衛(wèi)東走到暗處繼續(xù)悄悄觀察閉眼養(yǎng)神的祁強,柯尋則回到牧懌然身邊,斜著眼睛睨著他:“還是不肯告訴我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變化是吧,喵?”
眾老成員聞言齊齊看向他:這貨膽兒肥了敢跟他苦苦追求中的男神如此說話?!傲嬌得一比啊。
牧懌然正倚著墻坐著,揚頜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淡淡道了一聲:“過來�!�
眾老成員就一臉臥槽地看著柯尋“喵嗚”一聲就趴到了牧大佬的大腿上,兩眼瞇成了彎月牙,胸腔里發(fā)出十分享受和滿意的嗚嚕聲……
時間漸入深夜,整個房間陷入一片趨近于深藍色的黑暗,只有墻壁和房頂上印的黃色的星星月亮圖案,在散發(fā)著夢幻般的螢光。
第136章
凈土11┃貓,鼠,和紙人。
“這個房間是圓形的,每隔一段距離有一扇門,喵,”柯尋沒骨頭似地軟在牧懌然的大腿上,懶洋洋地打量著墻上的六扇門,“但為什么每扇門之間的距離相隔不一樣呢喵,感覺這幅畫制作得也不太嚴謹工整了喵,幸好我不是強迫癥�;蛘�,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玄機喵?”
“也許有�!蹦翍坏哪抗饴湓谶@幾扇門上,似有所思,然而還沒等思出個所以然,就覺柯尋忽然伸出一根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
“懌然喵~”柯尋的聲音像貓一樣輕,“和我玩兒一會兒喵~”
“……”牧懌然低頭看他,“玩什么?”
柯尋翻了個身,肚皮向上地看著他:“舔舔我,喵~”
“…………”
“那我舔舔你,喵喵~”
“………………”
捏住因身體向貓異變而變得玩心格外重的柯尋企圖湊上來的臉,牧懌然目光掃了眼坐落在各個角落,暗挫挫往這邊看的吃瓜群眾,群眾們紛紛極其自然地挪開視線,演技個個兒精湛。
“柯尋,”牧懌然微微偏頭,將清沉性感的聲音輕輕送進柯尋的耳孔,“老實一點,我并不想在畫里調(diào)教你�!�
柯尋覺得這一刻自己整個人都喵了,“調(diào)教”這個詞兒從大佬嘴里說出來簡直太特喵帶感了有木有!
喵嗚,好想趕緊出畫。
柯尋翻身坐起,一雙眼睛在黑暗里閃閃發(fā)亮,提聲喝了一句:“大伙兒都別干坐著,抓緊時間想想線索,腦子都動起來喵!”
眾人:“……”這種在集中營里接受魔鬼特訓(xùn)的即視感是怎么回事……
柯尋起身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衛(wèi)東注意到這貨走的還是特么的貓步,然后停在了朱浩文的面前,頭上的貓耳朵一抖:“浩文兒,你得到的道具是一根貓胡子,為什么不把它帶在臉上喵?”
朱浩文面無表情:“為什么要帶臉上。”
柯尋:“……貓胡子不是長臉上的喵?”
朱浩文:“哪只貓臉上只長一根胡子?”
柯尋:“……你說得對�?�,所以,雖然你和我得到的都是和貓有關(guān)的道具,但這其中卻有區(qū)別,喵,我的道具戴上了會慢慢向貓演化,而你的道具則不需要佩帶,但卻會變得視力下降,并且變成了色盲,你說這是什么原因喵?跟貓胡子有什么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喵?”
朱浩文從兜里掏出那根貓胡須,不是他不肯把這根胡須帶在臉上,而是根本帶不上去,可見“畫”并不要求他佩帶這根胡須,只需要裝在身上就可以,那么這根胡須的作用是什么呢?讓他視力下降、變成色盲,和貓胡須又有什么內(nèi)在聯(lián)系?
貓并不是近視眼,也不是色盲,所以他并不是像柯尋一樣在向貓轉(zhuǎn)化,也不像是在被剝奪五感,如果這幅畫的規(guī)則如同牧懌然所推測的那樣,是在“殺死”所有入畫者做為人類的一切特征和屬性,那么,什么東西會是視力不好又色盲的呢?
不,不是“東西”,而應(yīng)該是動物,只有動物才存在“視力”和“色盲”的屬性。
除了人類以外,什么動物的視力不好,又是色盲,還會和貓胡須——或者說是和貓有關(guān)聯(lián)?
“浩文。”
朱浩文正思索間,忽然聽見牧懌然開口叫他,抬眼望過去,見這個人仿佛有所洞悉一般,抬手指向柯尋:“你怕他么?”
朱浩文一怔,這算是什么怪問題?自己為什么要怕柯尋?自己怕誰也不會怕他,哪怕他有一天會傷害他、殺死他,他也不會怕他。
朱浩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牧懌然卻不在意,只是轉(zhuǎn)而對柯尋招了下手,柯尋“喵嗚”一聲就躥到了跟前去,蹲在牧懌然面前,聽他附耳低低地吩咐了幾句,而后又“喵”地一聲表示明白了,隨即起身,邁著無聲無息地貓步,一步步向著朱浩文走了過來。
“你要干什么。”朱浩文仰頭盯著柯尋。
柯尋不說話,卻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甚至冷冷地盯著朱浩文,一步一步慢慢地逼近。
朱浩文忽然覺得一股寒意控制不住地從心底深處升了上來,讓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逃開柯尋的盯視。
——這是怎么回事?
才剛無比堅定地認為自己永遠不會怕他,怎么會突然產(chǎn)生這種難以自控的恐懼感?!
柯尋一步步走至面前,突然向著朱浩文一撲,朱浩文下意識地脫口叫了一聲,身子向著旁邊狼狽地一躲,卻沒能躲開,被柯尋兩手一伸摁在了地上,朱浩文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竟是一動也動不了,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怎么……”朱浩文發(fā)覺自己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不可能。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失態(tài)地叫出聲過,更不會被柯尋這樣的動作嚇到癱軟在地——一切反應(yīng)都像是被植進了骨子里的本能一樣,讓他根本無法克服。
柯尋放開朱浩文,站起身,臉上也是不可思議:“我有那么可怕喵?浩文兒你一定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朱浩文的聲音仍然殘存著一絲顫抖,看向那邊一臉沉肅地望著自己的牧懌然:“看來你已經(jīng)想到了原因�!�
牧懌然沉默了一下,緩聲開口:“老鼠通常視力不好,而且,是色盲。”
眾人聞言,一時也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朱浩文率先恢復(fù)了平靜,坐起身看了眼牧懌然,又看向大睜著眼睛仍然石化中的柯尋:“這么說,我正在向著老鼠轉(zhuǎn)化,所以對于天敵貓類有著天生的畏懼�!�
真是造化弄人,為什么偏偏柯尋是貓,為什么偏偏自己是鼠。
柯尋向后退了幾步,轉(zhuǎn)頭看向牧懌然:“也許還有別的動物視力也不好、也是色盲呢喵?而且,現(xiàn)在的老鼠怕貓的越來越少了吧,貓都越來越嬌氣了,有的貓見著鼠還嚇得亂跑呢喵……”
朱浩文看著柯尋毛茸茸的后腦勺,忽然笑了笑。
這個家伙,是在怕他變成貓后,吃了變成老鼠的他么?
“近視,色盲,怕貓,從以上三個已知特質(zhì)來看,浩文在向鼠轉(zhuǎn)化的可能性最大�!蹦翍皇冀K冷靜且理智,“畫與現(xiàn)實終究不同,老鼠怕貓,在這畫里也許就是絕對的規(guī)則�!�
柯尋聞言又向后退了數(shù)步,一直退到了朱浩文對面的墻根處,對著朱浩文道:“浩文兒你離我遠遠的,東子喵,浩文兒就交給你了,如果發(fā)現(xiàn)我對他有不軌之心,立刻把他拉走,別讓我看見喵�!�
朱浩文:“……”
衛(wèi)東:“當(dāng)著大佬的面你倒是敢有個不軌之心看看�!�
柯尋沒理這句,只是看向牧懌然:“為什么浩文兒的道具是貓胡須,人卻向著老鼠轉(zhuǎn)化喵?這是什么因果關(guān)系?”
牧懌然垂眸重新陷入思索,柯尋也沒打擾他,只是不敢再往朱浩文那邊去,就望向秦賜:“話說回來喵,這里面只有你們?nèi)诉M入那個二維剪紙世界后,身上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這又是什么道理?”
“也許是因為秦先生碰對了世界�!闭f話的是羅維。
柯尋“喵”了一聲:“按照我們剛才的連線分類,魚竿和二維剪紙世界被連在了一起,秦哥的道具是魚竿喵,這么說來,沒準(zhǔn)兒真的是因為進對了道具所屬的世界!但,你和小李又是為什么也沒有變化喵?”
羅維一時沒有吱聲,卻忽聽見牧懌然淡淡地問過來:“你剛才說的是‘秦先生’碰對了世界,而不是你們?nèi)齻碰對了世界——希望你能明白,任何一絲線索,都可能攸關(guān)性命,包括李雅晴的命,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任何隱瞞,一張拼圖,少掉其中的任何一塊都不算成功�!�
羅維聽罷,垂了垂眸,抬起眼來平靜地說道:“抱歉,我的確隱瞞了,只是不想讓雅晴為我擔(dān)心。事實上,我的身體也發(fā)生了異變�!�
李雅晴聞言大吃一驚,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羅維——你——”
羅維在她顫抖的手上輕輕摁了摁,仍舊平靜地對眾人道:“我發(fā)現(xiàn)我的身體……正在紙質(zhì)化�!�
此言一出,眾人都驚住了,一時無人說話,都震驚地看著他,并迅速地消化著他話中的意思。
“紙質(zhì)化……”衛(wèi)東喃喃著這三個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柯尋在羅維身上仔細看了幾眼,并沒有看出什么變化,于是問他:“有什么不適喵?”
羅維沉默了一下,緩緩地站起身。
這下所有人都沒有再吱聲,因為每一個人都聽見了羅維起身的過程中,身上發(fā)出的紙張摩擦般的聲響。
李雅晴痛哭起來。
將一個有血有肉有呼吸的人,活生生地變成一個紙人,這是怎樣一種令人心底生寒,慘無人道的虐殺方式?
在每個人都在為羅維即將面對的遭遇感到心驚肉跳的時候,牧懌然卻始終保持著冷靜和清醒,他問向泣不成聲的李雅晴:“你的身上,有變化么?”
李雅晴搖頭,半天說不成話,柯尋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別再哭了喵,羅維現(xiàn)在怕水,你這是替他擔(dān)心還是在害他喵?想救他就趕緊堅強起來,跟我們一起想辦法。懌然問你的話你現(xiàn)在盡量回答喵,時間不等人�!�
李雅晴聞言拼命抑制自己的哭聲和眼淚,努力地想了一陣,才抽泣著說道:“我身上沒有什么變化,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我得到的那只、那只鏨花銅盆,好、好像變大變沉了一些�!�
李雅晴的道具鏨花銅盆,原本約有一只小湯盆大小,進入門后世界時,李雅晴把它放進了隨身背的小背包里,放進去時,包里的空間還綽綽有余,眼下柯尋讓她把盆取出來,卻發(fā)現(xiàn)這盆已經(jīng)變大到了把背包撐得緊繃繃的大小。
第137章
凈土12┃牧大佬的知識盲區(qū)。
把鏨花銅盆拿出來放在地上,眾人湊過來仔細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除了盆變大以外,并沒有什么其他變化,柯尋不由思索:“這就有些奇怪了喵,為什么我們這些人都是身體發(fā)生了變化,而小李卻是道具發(fā)生了變化喵?”
說著勾手撓住了站在旁邊的牧懌然的前襟,喵喵嗚嗚地瞪著他:“你還不肯告訴我你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喵?是你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還是你的——喵槽!你道具讓你吃了,所以你也是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哪兒?是哪兒?快告訴喵!”
牧懌然伸手捏住了柯尋的后脖頸,把這只汪形大喵治得一動不能動后才淡淡地對其他人道:“現(xiàn)在來重新分一下組,天一亮就立刻分別進入相應(yīng)的世界,時間緊迫�!�
眾人屏聲靜氣,聽著他安排。
“衛(wèi)東,黃皮,祁強,進我們今天進過的清時期前古代世界,”牧懌然道,“秦醫(yī)生,仍然進二維剪紙世界,柯尋,進衛(wèi)東他們進過的擬人化動物世界,浩文,進祁強進過的有擬人化猴子的世界,羅維李雅晴,跟著我,剩下的兩個世界,我們選擇其一進入�!�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這樣安排的依據(jù)是什么?”羅維身上還有著濃濃的學(xué)生氣,凡事總要問個因果關(guān)系。
“目前的依據(jù),只是我個人的推測,”牧懌然淡淡地掃視眾人,“根據(jù)我們剛才用連線方式對道具和世界進行歸類的結(jié)果,唯一看上去比較配套的只有二維剪紙世界和魚竿,秦醫(yī)生他們在這個世界里身入漁村,魚竿又是秦醫(yī)生的道具,而我們這些人里又只有秦醫(yī)生一個人的身體和道具沒有任何變化,所以我暫時認為,秦醫(yī)生是唯一一個進對了世界的人�!�
羅維卻一指黃皮和祁強:“他們兩個不是也沒有變化嗎?”
牧懌然冷淡地道:“沒實說而已。”
沒說實話?眾人不由看向這兩人,衛(wèi)東眼最尖,率先驚了一聲,指著黃皮:“他也腫了!臉部線條比剛才圓滑了!”
黃皮的臉嚴格來說并沒有腫脹變胖,只是輪廓線條失去了原本的棱角,而再看向祁強,也是同樣的變化。
“所以你把他們?nèi)朔值搅送粋世界去�!绷_維這下明白了,衛(wèi)東,祁強,黃皮,這三人身上產(chǎn)生的變化是一樣的,手里所拿的道具又都很具古風(fēng),所以被牧懌然安排去了那個古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