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著我,依依!"他蹲下身,捧起她的臉,堅定道:"你說不毀就不毀,不要怕。"
一聲"依依",喚回了她的神智,她迷茫地抬眼。"真的?"
"真的。"他輕柔地?fù)硭霊选?quot;不必怕我。"
她怔怔然撫上他胸口,迷惘低吟。"不一樣......"
他的擁抱,是暖的,沒有冰冷血腥的氣息,她至今才發(fā)現(xiàn)。
原來,他們是不一樣的......
幾不可聞的呢喃,他聽見了。
誰呢?他和誰不一樣?
以住,她究竟遭遇過什么?又是什么樣的過去,造就她今日冷情的性子?
他曾疑惑,在何種情況下,會讓她受下這么重的傷?
問她,她只簡單回了句。"自戕。"
而后,就什么都不肯多說了,連真實姓名也拒絕吐露。
他相信她不會騙他,但,一個有著強(qiáng)烈生存意念的人,又怎會自戕?是誰逼得她必須傷害自己以求得解脫?
懷中的她逐漸平靜下來,鳳千襲輕緩地來回挲撫她的面頰,似憐惜,似勾挑,嘆息般地輕吐字句。"我以為你是什么都不怕的。"
她也以為自己早已擺脫那夢魘般的過往,然而,根深柢固的恐懼,早已深植。
感覺她又朝他更偎近了些,鳳千襲沒拒絕,黑眸融入一抹深思--
"往后害怕時,就來找我。"
就在發(fā)過那場驚天動地的脾氣之后的半個月,某日午后--
"少爺、少爺--"一名婢女行色匆匆地奔進(jìn)偏廳。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鳳千襲手執(zhí)書冊,斜倚臥榻,意態(tài)慵懶地枕靠在依鳳腿上,連眉也沒挑一下。
"呃……"婢女看了依鳳一眼,吞了吞口水,猶豫著該不該說。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少爺要她說的哦,要是……有什么事的話,她可不負(fù)責(zé)。
鼓起勇氣,婢女壯著膽子說道:"外頭……有個女人要見少爺,是秋月樓的姑娘。"
秋月樓?很好,是妓院。
"然后呢?"
"她手中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說是……說是……"她閉著眼,一口氣說道:"說是少爺?shù)墓侨狻?quot;
"我骨肉?!"這有趣了。
鳳千襲玩味地?fù)P唇。"帶她進(jìn)來。"
"是。"臨走前,婢女悄悄抬眼偷覷依鳳。
咦?她怎么沒反應(yīng)?少爺在外頭玩出私生子,人家都找上門要不認(rèn)祖歸宗了耶,她不生氣?她不緊張嗎?
沒一會兒,一名薄衫艷妝的女子被領(lǐng)了進(jìn)來。
"鳳、鳳公子--"
鳳千襲半坐起身,斜倚著依鳳,薄唇微啟,輕啜了口她遞到唇邊的確良參茶,這才緩緩地道:"我并不認(rèn)識你。"
那身俗艷妝扮,絕對沒人會懷疑她風(fēng)塵女子的身份,他品味還不至于這么低。
旁人該不會以為他有過的女人多得數(shù)不清,就會連自己有沒有碰過誰都弄不清吧?夸張到到連個素昧平生的人都敢抱著孩子來認(rèn)親?
"不、不、不,這孩子不是我的。"女子連忙澄清。
"哦?"
"是我的好姐妹,飄香。"
"秋月樓花魁?"他唇畔笑意更濃。
任誰都知道,他與秋月樓花魁"交情匪淺",是她唯一的入幕之賓,非凡艷福,羨煞多少男子。
"對對對!鳳公子回想起來了?"鐵錚錚的事實,總敕不掉了吧?
"是想起來了。她怎么了?"
"她昨兒夜里,上吊自盡了。孩子是你的,當(dāng)然要抱來給你。"開玩笑,她們一個個自己都養(yǎng)不飽了,怎么養(yǎng)孩子�。慨�(dāng)然是有多遠(yuǎn)就丟多遠(yuǎn)了。
"原來如此。"鳳千襲低斂眼眉,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依鳳偏頭看他,不明白他是喜是怒。
察覺她的凝視,鳳千襲挑眉笑睇她。"依鳳看這事兒我該怎么處理?"
"依鳳沒意見。"
"是嗎?"她當(dāng)然沒意見,她幾時有過意見呢?
鳳千襲悠然起身,接過孩子。"是個女娃娃呢!"他回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