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Oh
my……”
心未動，腳已遠(yuǎn)，謝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一腳朝坐在他床上背對著他的某人踹了過去?。
咣當(dāng)一聲?！盛著滿滿一大碗詭異“米線”的東西從竇晟架在床邊的小馬扎上撒了出去?，竇晟人從床上摔到地?上，一碗湯淋淋漓漓地?順著地?板蔓延，他以不可思議的敏捷往旁邊飛快挪了兩步，沒讓湯浸濕他的睡衣。
謝瀾心跳如雷，震撼道?：“干什么?呢你？！大半夜的！”
竇晟像是抻到了哪里，嘶哈地?從地?上搶救起了相機。
他對著相機，表情痛苦兩秒，又忽然狂笑起來。
邊笑邊咳嗽著說道?：“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喚醒華夏血脈成功，耗時1分19秒，各位我先關(guān)?機了，腳腕好痛。如果?你還喜歡這個視頻的話不要忘記給我轉(zhuǎn)發(fā)?評論多多彈幕，以及最重?要的是一鍵三連，我們下期再見?，拜拜~”
“………………”
謝瀾沉默地?掀開被子?。
今晚他和竇晟之間?必有一死。
作者有話要說：整個蛋舍雞飛狗跳。
懶蛋追著豆蛋：竟敢在我的小床上嗑瓜子，有能耐不要跑！
豆蛋悠閑地回過頭，倒退著跑：抓不著抓不著。
懶蛋氣喘吁吁：你再跑！再跑我們就分窩！
咦？
豆蛋一個急剎車。
分窩怎么行？它慌了：好嘛，讓你打一下好了。
輕輕的啊。它又忍不住補充：說好的給我很多蛋蛋愛呢，你好無情哦。
第46章
邀請
“小心腳下！”
竇晟掙扎著起身拍亮屋里的燈。光線驟亮，謝瀾下意識閉眼回避，腳只離地幾毫米，勉強剎住了車。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睜開眼，看向腳下的地板。
“……”
愿稱之為人間慘象。
一碗螺螄粉基本把床這一側(cè)的空地都灑了個遍，有湯有料，紅的黃的綠的黑的白的攪和在一起，令人嘆為觀止。
深夜吃播叫醒這類視頻在油管上也很常見，基本都是情侶或室友間做的，謝瀾之前也看過不少，但如此硬核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頭一回?見到，并有幸出演。
趴在枕邊的梧桐站了起來，粉嫩的鼻子快速嗅了嗅，貓身一僵。
而后，謝瀾清楚地看見它yue了一下，撲通一聲跳下床，貼墻邊迅速離開了這個恐怖的房間。
直到貓影消失，他才從懵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
竇晟就站在床前，一腳就能踹到的位置。
“竇晟��！”
謝瀾回?神即怒，一把薅向竇晟的衣服領(lǐng)子，“你?是不是非想要打一架！”
“唉唉！”竇晟被他薅了個猝不及防，驚叫道：“我沒站穩(wěn)！”
晚了。
謝瀾壓根沒想到他重心全在一只腳，這一拽，竇晟失去平衡直接朝床上?撲了下來，謝瀾被他迎面砸倒，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看見視野里竇晟的臉逐漸遮住頭頂刺眼的燈光，那道背著光的輪廓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嗵地一聲，兩人面對面砸在了床上?。
竇晟在半空中勉強和他錯開了一段距離，但謝瀾還是被壓在半邊身子底下，竇晟的胯骨狠狠地撞在他側(cè)腰上，硌得生疼。
他好像被砸懵了，半天都沒出聲。
某人的睡衣在他手臂上?摩擦，很軟和，這樣對比，就顯得硌在他腰上的胯骨格外硬邦邦，不僅硌得人疼，還讓人心底有些莫名的燥。除了胯骨，另一個突兀的是竇晟斜在他兩腿之間的一條腿，以及和他腳若即若離搭在一起的另一只腳。
某個不可破的距離又一次被猝不及防地打破了，離得太近，他甚至能聽見竇晟落在他耳邊的呼吸聲，聞到竇晟發(fā)絲間透出來的洗發(fā)水的薄荷味。
過了好半天，竇晟才抬手撐著床墊，斜壓著他的腿膝蓋微屈，跪姿把身體頂了起來。
竇晟起身后瘸著往旁邊挪了一步，咳了一聲，低聲道：“不好意思啊，我剛腳崴了一下，沒站穩(wěn)。”
屋里有種令人尷尬的沉寂。
過了好一會，謝瀾大腦才恢復(fù)工作。
“腳崴了？”他坐起來看向竇晟的腳腕，“沒事吧？”
竇晟搖了搖頭，“我腳沒事，你?胳膊沒事吧？”
“胳膊？”謝瀾下意識看向自己“重傷”的胳膊。
屋里安靜了一會，而后竇晟輕輕勾了勾唇角，謝瀾瞟見他的表情，嘴角也跟著動了下。
竇晟先笑出了聲，謝瀾無奈嘆氣，也跟著樂了兩聲。
“你?絕對是有病，趕緊去醫(yī)院看病，讓那個大夫把你?的腦袋包一包�！敝x瀾咬牙切齒，“還有，等著啊，這兩天睡覺小心一點�！�
竇晟唉了一聲，“我也沒想到能把你?嚇成這樣，你?先別動，我收拾一下地板。”
他說著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等他走了，謝瀾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坐在床上?開始放空。
薄薄的一層黑背心貼在皮膚上，剛才被竇晟胯骨硌著的地方還留著一絲異樣的感覺，有點麻，又有點燙。他趁竇晟不在，飛快掀開背心往腰上看了一眼。
——沒紅沒青，沒有任何異常，不知道那種奇怪的存在感是從何而來。
竇晟很快就回?來了，左手拎著拖布，右手拎著水桶，睡衣脫了，也只剩下一件和謝瀾一模一樣的黑背心。他一瘸一拐地過來，把水桶往地上咣當(dāng)一放，先用塑料袋套手把垃圾抓走，然后俯身開始拖地。
竇晟平時也算個大少爺，但干起活來一點都不拖沓。背心貼合著他的身材輪廓，右邊肩胛骨就在謝瀾眼前，連帶著肩臂上?的肌肉線條，隨著拖布的推拉而起起伏伏。
剛才兩人摔倒時砸那一下，好像把謝瀾砸出了某種奇怪的聯(lián)想力，他像是忽然間對竇晟整個身體骨架都有了感知，或者說有了好奇，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會朝竇晟的胯看過去，而后看到大腿，再向上?看到他的腰、肩膀和鎖骨……
謝瀾忽然發(fā)現(xiàn)竇晟鎖骨周圍泛著一層很淡的紅色，再往上?，頸子，耳根，都有點泛紅�！澳�?熱么�！彼蝗粵]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其實是他自己覺得很熱。
可能夏天真的要來了，明明是后半夜，竟然會覺得熱。
竇晟動作停頓了一下。
片刻后他繼續(xù)拖地，把浸臟了的拖布放到桶里清洗，狀似淡定道：“不熱啊。你?熱？”
謝瀾沒再說話，視線落在竇晟明顯沒怎么施力的那只腳上?，“你?放著，我來吧�！�
“不用�！备]晟立刻搖頭，做出一個伸手要把他摁回?去的動作，然而手還沒碰到他的肩膀又猶豫了，片刻后縮回?去，只輕聲道：“崴一下沒多大點事，你?胳膊金貴，算了吧。”
謝瀾只能呆在床上?，看著他拖了一半的地，又拎著桶出去換水。
隔壁衛(wèi)生間里水聲嘩啦啦不斷，好像能把人從某種奇怪的尷尬里稍微拽出來一點。
謝瀾頭腦有些懵，下意識戳開手機。
B站首頁左上?角推的第一個視頻是公子夜神的，打了活動征稿的tag，視頻標(biāo)題是《我精心做了一頓飯，卻慘遭暴打》。這種標(biāo)題噱頭十足，視頻數(shù)據(jù)表現(xiàn)也不錯，才發(fā)出來四個小時，播放量已經(jīng)快到二十萬了，算是夜神近期數(shù)據(jù)表現(xiàn)最好的一條。
隔壁水聲停了，謝瀾又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
他有點心神不寧，倒不是因為公子夜神這條視頻，而是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可能還是因為腰被硌那一下的緣故——直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被竇晟胯骨硌到的地方有點不自在，說不出是痛還是癢，總歸哪哪都不對勁。
竇晟拎著東西回來，把桶一放，邊繼續(xù)拖地邊說道：“對了，這種整蠱視頻你?之前看過嗎？”
“嗯。”謝瀾幽幽地看著他，“但我沒有演過�！�
竇晟樂了兩聲，“這種視頻其實不好做，人的自然反應(yīng)很難控制，像剛才這樣，你?比我預(yù)期的更早醒來，反應(yīng)也更強烈，瞬間就把氣氛拉高然后結(jié)束了。雖然節(jié)目效果不錯，但是撐不起來一個完整的視頻�！�
謝瀾心神不寧，聽不太進(jìn)去他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側(cè)影出神。
竇晟用拖布當(dāng)拐棍撐在地上，繼續(xù)道：“要不我們干脆拍個有腳本的吧，你?在我吃到中途醒來，按照腳本去表演。假不假無所謂，等正片播放完畢，我們再把剛才的真實反應(yīng)放在結(jié)尾，直接跟大家說前面是劇本，后面是實際，你?覺得怎么樣？”
謝瀾聽得有點發(fā)愣，“你?還要用剛才的素材？”
這會他只要一想到剛才那個素材，就能立即回憶起他倆摔在一起的樣子，甚至還能回憶起被竇晟半邊身子壓在底下的感覺。
素材本身沒什么，但這個聯(lián)想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竇晟有點驚訝，“你?不想留著么，還是說，你?介意睡姿出鏡？”
謝瀾?yīng)q豫了一會，“反正覺得……有點怪，想想別的方式吧�！�
“那也行�！备]晟有些惋惜地嘆了一聲，又笑道：“那就留著自己看，我回?頭做得精美一點再發(fā)給你?。”
謝瀾：“……不用這么客氣。”
竇晟邊拖地邊樂，拖到窗邊，隨手打開了窗。
今晚天氣很平和，甚至有點悶，一絲絲風(fēng)都沒有，起不到什么透氣的效果。
竇晟瞟了眼窗外嘖聲道：“這屋味太沖了，今晚去我屋一起睡吧�！�
��？
謝瀾頭皮又開始自動通電，下意識地飛快拒絕道：“不用不用，我就在自己房間就行，沒覺得臭�！�
或許是他拒絕的語氣有些急，屋里一下子有點安靜，生長出一絲微妙的尷尬。
竇晟頓了一會，才低聲說了句那也行，低下頭繼續(xù)拖地。
謝瀾回?頭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那只崴到的腳在地上踩實了，飛快拖完一輪，拎著桶又回屋換了桶水，回?來又從頭拖一遍，直到地板上沒有任何污漬，甚至因為一層水光而有些锃亮，映出他高瘦挺拔的身影。
竇晟拎起水桶道：“那這個視頻我就換個方式拍了啊，你?好好睡覺吧�！�
他回?自己房間拎上一袋新的螺大王，拿著另一臺相機往樓下走去。
謝瀾愣了愣，“非要今晚拍么？你?要拍什么？”
“吃播�！备]晟回?頭笑笑，“無聲吃播，有一點點情景感的。你?別說，我也是剛才想到這個選題，就叫深夜拖地勞改少年無聲嗦粉，有很多吃播觀眾就喜歡看這種不說話低頭狂吃的，說不定還能吸一波新粉。我小點聲錄，你?睡你的吧。”
不知為何，竇晟明明是笑著的，但謝瀾卻覺得他情緒有點微妙的低落。因為他話變多了，尤其是解釋的話變多了。竇晟平時說話偏短句，除了懟人或談心，很少會一下子刻意地說這么多。
但竇晟的情緒具體低落在哪，他又說不好。
“對了�！备]晟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你?屋還是得散散味，如果不愿意來我房間睡的話，可以找間別的客房，家里另外兩間客房都是干凈的。”
謝瀾愣了愣，許久才哦了一聲。
這句他聽出來了，那聲“不愿意來我房間睡”比其他的話聲調(diào)低了一點。
竇晟低頭擺弄三腳架，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我再煮一包，你?要吃么？嘗嘗吧，螺螄粉真的是廣西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不嘗了。”謝瀾下意識道：“我就看你?錄視頻就行。”
竇晟笑笑，“也行，反正我給你?留一點吧�！�
廚房里很快響起燒水聲，謝瀾看他熟練地把相機三腳架架在鍋邊，換了幾個不同?的角度拍水逐漸沸騰，等水沸騰后下粉，抖開，給特寫，手持相機三分鐘后又關(guān)火撈粉，另起一鍋燒水，把調(diào)料丟進(jìn)去，將粉過水第二遍。
竇晟煮粉的一套流程很熟練，最后轉(zhuǎn)身丟垃圾時，謝瀾發(fā)現(xiàn)他有一包料包沒放，直接就扔進(jìn)了垃圾桶。
鍋很快沸騰起來，熱氣彌漫，竇晟把螺螄粉端到桌面上，用一個盒子抬高，又把相機拿來架好。機位很近，他沒對鏡頭說話，甚至沒有看鏡頭一眼，只是專心吃粉。
剛出鍋的粉應(yīng)該很燙，但竇晟完全不介意，收音器別在背心領(lǐng)口，他端碗呼嚕嚕地喝湯，又瀟灑利落地嗦粉。這個年紀(jì)的男生吃起飯來最是不拖沓，還很有煽動性，讓人看著都覺得餓。
謝瀾下意識吸了吸鼻子，這次煮的粉好像一點臭味都沒有了，只有鮮香。大半夜的，甚至有些誘人。
他站在門口光明正大地偷看竇晟吃粉，看著他挑粉時手指捏著筷子遠(yuǎn)端，腕骨輕動。吞咽時喉結(jié)在白皙的頸子上?輕輕地滑。
約莫三五分鐘后，竇晟長吁一口氣，起身從冰箱拿出一罐冰可樂，一瘸一拐地回到鏡頭前，單手拉開拉環(huán)，嘭地一聲讓二氧化碳涌出，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罐可樂十來秒，而后竇晟隨手捏扁了易拉罐，舒適地打個氣嗝。
他沖鏡頭抬了抬下巴，可樂罐放在桌上?的一瞬，另一手利落地按下了停止鍵。
一個視頻，不說話，運鏡隨意，但情景感十足，還很有少年氣。
“就這樣了，收工�！备]晟打了個響指，起身把碗筷都撿到洗碗機里，“你?睡么？”
“睡�！敝x瀾回?過神，頓了頓又說，“我在這坐會，等屋里散散味，你?先睡吧�！�
竇晟聞言似乎想勸他，但欲言又止幾次，最終還是只說道：“那你早點上去啊�！�
“嗯�！�
竇晟走了，廚房里靜悄悄的，謝瀾忽然覺得有些孤獨。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走到鍋邊把竇晟給他留的半碗粉盛了出來，掏出手機邊吃邊勉為其難地戳開公子夜神那個視頻。
螺螄粉的味道跟想象中不太一樣，竇晟扔掉的應(yīng)該是臭臭包，現(xiàn)在少了那種臭味，螺螄粉本身還挺好吃的。湯汁很鮮，粉也筋道，比西門外的米線和米粉都要特別。
他一邊吃著，一邊把夜神視頻的進(jìn)度條往后拉，找到關(guān)鍵鏡頭，看一會，又往后拉。
平心而論，夜神這個視頻的節(jié)目效果確實做得不錯。他花不少錢去進(jìn)口超市采購了生火腿、黑松露那些食材，又用了很詭異的調(diào)料，做了一桌黑暗料理給爸媽吃。創(chuàng)意很普通，但調(diào)動觀眾情緒很厲害，單就結(jié)尾被暴揍的半分鐘而言，起碼做到了純粹的喜感，挺好笑的。
謝瀾把視頻挑揀著看完，對著面前的空碗和手機長嘆一口氣。
要是這樣的話，竇晟這個純吃播視頻，估計會被壓。
那怎么能行呢。
*
凌晨三點，整個房子都安靜下來了。
樓上樓下沒有任何聲音，二樓兩間臥室的門縫下都是一片漆黑。
但謝瀾沒睡，他開著臺燈坐在桌前，桌上?擺著竇晟落在他房間里的那臺相機，另一端連著ipad。
ipad也是竇晟的，白天放在他書包里了，這會剛好拿來用。
平板電腦自帶的剪輯軟件很一般，沒有鼠標(biāo)操作更麻煩，但好在剛才那個素材只有1分半，即使是精剪也沒多大工作量。
謝瀾做得很用心，竇晟剛才的吃播有一種靜中取動的場景美，還有股脫離于生活的寂靜，那么作為結(jié)尾的彩蛋，這個視頻自然是反差越大越好、氣氛越爆笑越好，這樣大落大起的情緒才能直接拉爆節(jié)目效果，把隔壁單純搞笑比得什么都不是。
謝瀾的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動著，像拉小提琴一樣靈活。他挑選了活潑搞笑的BGM，又在里面混了幾個有提示效果的鈴鐺，分別加在自己兩次翻身的時刻。而等到自己最終醒來、回?身暴起時，他給自己和竇晟加上?了大頭特效，在潑灑出去的螺螄粉上?描了一圈白邊，加上?放射狀的強調(diào)線，隨著螺螄粉一寸一寸地下落，重新推拉視頻節(jié)奏，最終做成了兩分鐘的彩蛋。
一切都搞定時，已經(jīng)快四點了。
謝瀾抻了個懶腰，索性進(jìn)浴室里洗了個澡。
熱水灑在身上?，他站在花灑下又有些放空。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是絕對不討厭竇晟的接近的，只是在個別瞬間，他會本能地想跑，無法?控制�？赡苓@就是竇晟說的二貓和大貓的關(guān)系，二貓剛來到大貓的地盤，愿意接受大貓?zhí)蛎�，但在大貓靠近時，還是會有一剎那的顫栗。
而且剛才摔倒時的姿勢確實有些……古怪。
是他不想去回?憶的古怪。
謝瀾把頭發(fā)吹干，從浴室里出來，拿上那個ipad。
想了想，又抱上自己的枕頭。
來意昭昭。
4:30。
謝瀾站在竇晟房門口，看著那個“今日營業(yè)結(jié)束”的牌子，猶豫了一下，用很低的聲音試探著問：“睡了么。”
屋里幾乎瞬間響起回復(fù)，“沒，怎么了？”
聽聲音異常清醒，簡直比剛才來他房間里偷錄視頻還清醒，是完全沒睡的樣子。
謝瀾愣了一會，竇晟在里頭又問，“螺螄粉吃完了？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