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忍冬看了她一眼,忍了忍,終究還是開口道:“姑娘真的去了安世子的府邸嗎。”
“是,如今在京城之中,怕是只有他能夠弄到解藥也好,其他人恐怕也只能盡人事了。”面對眼前的人,顧長寧倒是沒有隱瞞。
“可是,如果是安世子的謀算,是怎么可能輕易把小姐要交給你呢?姑娘,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眼下聽到里面并沒有其他人,忍冬,終于還是忍不住上下仔細打量了眼前的顧長寧,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眼下連忍冬都這么認為,也難怪,顧長寧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我也知道這安若楓的性子,如果什么都沒有交換的話,他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他讓我答應他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是不是會很讓人為難�!比潭犅劥搜裕睦镱D時便是一緊,連忙進一步的追問道。
“他還沒有想好,等他想好了,只會差人前來告訴我的……”顧長寧照實話道。
忍冬聞言呆了呆,腦子似乎一下也是轉(zhuǎn)不過彎兒來,要是不放心地看一看眼前的顧長寧,雖然面色很是疲憊,但是精神尚好,忍冬心里略略安慰,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顧長寧。
見到眼前的人都如此擔心,顧長寧勉強擠了個笑臉,搖了搖頭:“今日有些累了,時辰也不早了,我想先歇息了。”
忍冬連連點頭,說著,便是攜著顧長寧的手臂后院的繡樓走了過去。
……
長風親自在廚房熬好藥,這才小心翼翼的端進了安若楓的臥房之中。
推開房門,卻是瞧見安若楓正手中握著那支短笛,目光卻是定定的望向無盡的黑夜之中,雙眉蹙緊,見長風推門進來,方才轉(zhuǎn)臉看了過來。
“公子,藥熬好了�!遍L風擱下手中的托盤,對安若楓提醒道。
安若楓這才收起胸中散亂的心思,看了看眼前的藥碗,略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藥碗端了過來,一飲而盡,長風見他今日還算配合,便是放心的收回來要碗兒,又是細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公子,這孟大夫的要真的管用,公子如今的臉色看上去好多了,等再服上幾貼藥,公子或許以后秋冬之際,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只能困在府上了�!�
安若楓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好,只是這孟大夫終究也不是我們自己的人,所以往后的事情還是未知之數(shù)……”
聞聽此言,長風心里也是一沉,他自然明白這安卓封的弦外之音,這孟大夫,是顧長寧托人請過來的,也就是顧長寧的人,如今看她對公子的這副態(tài)度,這孟大夫下次還會不會按時過來?都還不確定,還談什么將來呢?
主仆二人沉默了片刻,安若楓朝外面看了一眼,略整了整寬大的袖子:“近日今天里面的天氣不太好,院子里面有幾處需要修葺的地方也多上點心,否則的話,等再過些時日雨歇下來,怕是我們的院子,越發(fā)的要顯得頹敗了�!�
雖然不明白這安若風為何突然提起修葺院子的事情,但是長風此刻卻也是不敢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便是順從地朝外面走了出去。
陪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安若楓方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腦子里面卻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算算時日已經(jīng)時日過去了不少,如果快馬加鞭的話,向來那封信你應該已經(jīng)到了父親的手上,如果父王心中,還有他這個兒子的話,想來解藥此刻也應該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
走出院子,長風匆匆忙忙的將手中的托盤兒,親自送到了廚房里。
這才對院子外面一揮手,一個黑衣暗衛(wèi),疑惑的走了過來,對著眼前的長風,恭敬的恭了恭手的:“不知長風將軍召屬下過來,有何吩咐�!�
長風微微搖了搖頭,只嘆了一口氣,方才道:“前幾日,讓你送到武陵王府的那封信,可是有回音了�!�
“眼下還沒有,不過如果將軍著急的話,屬下即可馬上就去打探�!卑敌l(wèi)看著眼前的長風似乎,很是著急的樣子,便是認真的想了一下,方才謹慎的回答道。
長風微微側(cè)臉朝著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卻見安若楓的臥房里面燈火搖曳,并無其他動靜,倒時還算一片祥和:“也好,以前再去一趟,這次我們利用什么手段,解藥我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將軍放心,屬下明白……”暗衛(wèi)也是順著他的目光朝著安若楓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不多問,只是痛快的點了點頭,一刻也不耽誤,說完便是朝著夜色中一個飛身躍起,頓時不見了蹤影。
長風則是獨自一人立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的屋檐下面,看著遠處的夜色,微微愣神兒。
雖然當日安若楓自己封好的信箋,只是叮囑他務必送到武陵王府的老王爺?shù)氖稚稀?br />
那封信等內(nèi)容,自己雖然不得而知,但是從自己這幾日觀察,世子的心情來看,長風大約已經(jīng)猜到了大概內(nèi)容,如果這次拿不到解藥的話,只怕這京城的質(zhì)子府邸,也要跟著一起煙消云散了。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184章
武陵王爺
不同與煙雨閣前院的吵嚷喧嘩,熱鬧非凡,煙雨閣的后院里面卻是一片靜悄悄的,秦元景這幾日的身體越發(fā)的日漸羸弱,這幾日都是徐徐倚靠床頭上閉目養(yǎng)神。
從院子門口,匆匆而入的秦子琨,腳步本來已經(jīng)到了大廳門口,卻又是略微躊躇起來。
聽到外面的動靜,秦元景微微睜開眼睛,朝門口別瞥了一眼,便是瞧見秦子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外面還在下著雨,你在門口淋雨干什么�!�
聽到秦元景的聲音,在門口徘徊的秦子琨腳步略虐躊躇了片刻,這才邁開步子從外面走了進去,對秦元景拱手恭敬的道:“公子今日身子可好?”
秦元景聞言,釋然一笑,出言安慰道:“還是老樣子,沒有什么大礙。”
“公子,是屬下無能,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解藥,眼下,怕是只能指望豫王殿下那邊兒了……”秦子琨想了想,終于還是說了實話。
見眼前的秦子琨情緒低落,秦元景卻是微微坐起身來,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還沒到最后一刻嗎?你又何須如此氣餒,而且,我始終都相信,我這次一定化險為夷的�!�
想起方才從外面探聽到的消息,秦子琨面色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這些消息如果這個時候說出來,似乎的確不夠恰當,但是自己,既然已經(jīng)聽到了,難不成一定要裝成充耳不聞的模樣嗎。
秦元景抬起頭,與他對視一眼,看他似乎面色猶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怎么?外面?zhèn)鞯哪切┫�,你終究還是聽信了?”
此話一出,秦子琨面上微微一愕,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公子,您……”
“趁人之危落井下石,這些事情,奸邪小人自然是做得出來,這個時候,長寧為我找尋解藥,難免會受到非議,而這些解藥又是出自武陵王府,我想這些流言蜚語,已經(jīng)足夠長寧難受的了,我們這個時候難道還應該相信這些奸人之言,反而不相信長寧了嗎�!�
一席話,說的眼前的秦子琨,頓時覺得耳根發(fā)熱,一陣慚愧:“公子教訓的是,是子琨一時糊涂,險些誤會姑娘了�!�
……
周錦玉看著從外面匆匆歸來的綠珠,忙是迎了上來,有些急切的開口問道:“這消息都送到煙雨閣去了嗎,外面的動靜怎么樣�!�
看著眼前的主子,綠珠想了想,方才壓低聲音,嘆了一口氣:“眼下外面還沒有什么消息,不過畢竟才不過幾日的時間,就算是有消息也是需要靜待時日的,奴婢這些日子一直都派人監(jiān)視著,若是煙雨閣那里,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話,我們肯定會很快就收到的,姑娘盡管放心便是。”
雖然眼下還是風平浪靜,但是綠珠這邊說此道也是有道理,畢竟一個是那種人流匯聚的地方,只要隨便找個人放個消息去,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到前面,哪里還多躲得�。骸斑@件事情你做的可還隱蔽吧?畢竟眼下知道,秦元景是中毒的人可不多,此事我們可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姑娘放心便是,奴婢也沒有說什么,只不過是找那個人在英語課那邊說了那么一嘴,雖然眼前秦元景的毒,一直都是隱藏著,不過想著這些人如果聽到類似的消息,怎么會不關(guān)注呢,奴婢沒有顯山露水的,就將那顧長寧前去質(zhì)子府邸的事情放出消息,那些人都是按我吩咐的事情,說了那么幾遍,或許不是什么猛料,但是讓她成為京城里面哪種茶余飯后的話題,卻也兵部太難,而且此事如果是有心人的話,自然能夠從中,得到他想得到的消息,而且其中根本就沒有提我們,這種事情的處理功夫,姑娘放心便是。”
周錦玉滿意的點了點頭,側(cè)臉看了,綠珠一眼,緩緩的在桌子旁邊落了座,眉心卻是不敢輕易展開,這件事情,按說應該早就傳到后院去了,這秦元景竟然這般把持得住,難道他對那顧長寧也并無多少真心,可若是如此的話,為何他又會處處維護著她,連皇后賜予的那位藿香姑娘,都當面拒絕了,如果說不是為了那個女人的話,難道,這秦元景,真的對任何女色都毫不動心嗎。這個人,自己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眼見著眼前的周錦玉只是默默的坐在桌子旁邊,凝眉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綠珠想了想,便是走上前去,低眉道:“姑娘還有一事,姑娘我們是不是應該趕緊再派人去催一下�!�
聞聽此言,周錦玉收回散漫的心思,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綠珠,開口道:“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需要去催一下。”
見他似乎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綠洲心里一沉,連忙湊上前去:“姑娘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解藥,那些人該不會不打算將解藥交給我吧,如果我們沒有拿到解藥的話,到時候,那秦公子可真的就無藥可救了。”
原本以為,這周錦玉聽到這句話以后,會大驚失色,沒想到對方聽完之后,只是嘴角微微翹了翹,身子卻是紋絲不動,綠珠一陣愕然,剛要開口,那周錦玉卻是先她開口了:“就這件事情嗎?這解藥到與不到,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
此話一出,綠珠微微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自己真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周錦玉對那秦元景這么多年一直都是情有獨鐘,這次自己不惜繞了這么大個彎子,設(shè)計秦元景身中劇毒,沒想到這要命的解藥,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還沒有到手,她還能這么冷靜的說出這種話來,當即便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似乎早已料到綠珠的這般反應,周錦玉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你不必這般吃驚,當日我如此卑微的哀求他,他為何這么多年以來都不曾把我放在心上?還記得他是怎么回答我的,”綠珠聽到這里,面色也是微微黯然,點了點頭。
周錦玉又是一甩袖子,眼底盡是怨毒之色:“既然他對我早已棄之如蔽履,我又為何一定要救他性命?既然,這秦元景我此生注定已經(jīng)得不到了,為何我還要留著他便宜了別人,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呵呵,在這個世上我周錦玉都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185章
察覺有異
武陵王府里面最近確實一片混亂,雖然眼下依然有孟大夫前來診脈,只是這些日子以來,似乎以前的那些藥都忽然失去了作用,安若楓的身子,似乎又是一天重似一天。。
看著孟大夫皺起了眉頭,長風便是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揣測。
看著徐倚病榻上的安若楓,長風眉心皺得更緊了。卻也并沒有說出口,孟大夫站起身來,輕輕嘆了一口氣。
長風忙是收回眼神兒,對孟大夫微微拱手一邊示意,到外間,說話。
孟大夫會意,二人朝著外間緩步走了過去,繞過屏風,長風便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道:“不知我家公子,如今的身子如何,是否近日陰雨連綿,所以我家公子近幾日病情才有所反復�!�
聞聽此言,站起身來的孟大夫搖了搖頭,又是細細回頭端詳了一下,安若楓的面色,方才對眼前的長風,緩緩開口道:“那倒也不是,雖然近日,秋日里陰雨連綿,但是,老朽開的那些藥物,本身就有去濕補氣的藥,對眼下的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并無影響,只是今日,老夫前來診脈,確實發(fā)現(xiàn)你家公子的脈象似乎,似乎是……”
收到此處,孟大夫微微擰了擰眉,似乎也是不太確定,言語也是十分謹慎。
長風見狀,卻是心里一陣駭然,莫不是這公子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般,真的對自己下藥不成:“孟大夫有話直言.�!�
見長風雙眼急切的望著自己,孟大夫心里也是一陣不解,按說這是字符里面一向都是戒備森嚴,又有這位將軍,須臾不離左右,若是有人對這,是在下藥,可能性應當不大呀,可是方才瞧那也是公子今日的脈象,的確是中毒一樣,只是,怎么會有人突然對這位公子下毒呢。
雖然眼前被長風追問,但是孟大夫還是很謹慎的想了想,才開口道:“敢問這位將軍,不知你家公子最近可有服用什么補藥之類的。”
見孟大夫果然言語謹慎,說的也很委婉,但是,該聽懂的,長風還是敏銳的聽得真切,暗暗握了握手中的拳頭,方才道:“孟大夫的意思是,我家公子的脈象,眼下是中毒?”
竟被長風點破,孟大夫還是緊皺眉頭,思量了片刻,依舊謹慎的開口道:“或許是老朽看錯了,你家公子的脈相,的確是和之前不同,但是也卻似是服用了其他藥物,和老夫所開的藥物略有相沖,所以今日老夫瞧這公子的脈象,才會與往日不同。”
雖然這孟大夫說的委婉,但是長風還是聽出了這,孟大夫的弦外之音,當即心里便是一沉,腦子里忽然便是想起,公子曾經(jīng)叮囑過的那封信。但是此刻在孟大夫的面前卻不能說破,只能對孟大夫微微點了點頭:“多謝孟大夫提醒,這個以后我們自會多加留意公子的飲食�!�
孟大夫聞言也是順從當然點了點頭,長風略想了想,又是抬起頭來,對眼前的孟大夫叮囑道:“大夫也知道,眼下我們武陵質(zhì)子府身處京城之中,寄人籬下,難免置身是非之中,所以許多事情還請孟大夫能夠體諒”
說完便是對旁邊的侍從點了點頭,侍從忙是從袖子里取出一疊銀票塞了上去。
孟大夫則是連忙拒絕:“將軍放心,便是為了長寧姑娘,公子的事情,老朽也不會說出去半個字。”說完便是提起藥箱,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侍從和長風面面相覷,思量片刻,長風便是示意侍從追上前去,送孟大夫出府。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安若楓和長風兩人,長風頓了頓,還是大膽地走上前去,躊躇著該如何開口。
不想?yún)s是被眼前的安若楓搶了先:“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猜的不錯�!�
果然是這樣,長風雖然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但是聽到安若楓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長風還是微微震驚,他握了握手中的拳頭:“公子可知,公子眼下的身子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糟蹋了�!�
安若楓聞言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長風,略頓了頓,方才接口道:“我想拿到解藥,除此以外,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又是為了解藥,長風搖了搖頭,走上前來:“解藥的事情,屬下自會想法子,可是公子可知,以公子眼下的身子,終究是與秦元景不同,若是中毒的話……”
說到此處,長風便是側(cè)過臉去,搖了搖嘴唇,沒有說出口。
安若楓,自然明白他及時咽下的半截話,他微微昂了昂頭,深舒了一口氣:“你放心,眼下我在父王的眼里還并非是個毫無價值的棄子,他不會讓我死的這么痛快的�!�
長風聞言便是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是,眼下在京城里面作為質(zhì)子,也只有他母親早已過世的,其他的王子們,怎么可能會不遠千里來到這千里之遙的京城,過著朝不保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如果一旦安若楓身死的話,皇上必定會重新下旨,武陵王府必須即可要選出新的世子來京為質(zhì),哪個時候,眼下我連王府那邊的幾位夫人,雖然膝下都有王子,但是各位夫人的背后,又都是有一股勢力支撐著。到底立誰為世子,誰來接為質(zhì),只怕武陵王府那邊又是少不了一番斗爭,想來那武陵王爺,心里也是知道這個后果的,所以眼下這安若楓還是在京城里面,苦苦支撐著最好。不說別的,至少能夠保全,武陵王府眼下的平靜:“這么說公子當日,親自封好的那封信,就是已經(jīng)告訴王爺,公子已經(jīng)準備服下寒心草了�!�
雖然心里早已猜中,但是長風還是忍不住想要找,安若楓確定一下。
事到如今,安若楓也是不想再隱瞞了:“是,無論這件事情是否是武陵王府下的手,我想這解藥,父親這次是一定要交出來了�!�
長風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公子,解藥其實我已經(jīng)讓暗衛(wèi)前去武陵王府取了,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如今那孟大夫好不容易才調(diào)理好公子的身子,如今只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是啊,我自己的確對不起孟大夫,也對不起長寧的一番心思�!绷季�,安若楓方才悠悠的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186章
京城棋子
顧長寧立在窗戶下面,看著外面的蒙蒙細雨,背后珠簾聲董,顧長寧聞聲側(cè)過臉來,便是瞧見忍冬走了過來:“今日,武陵質(zhì)子府還是沒有動靜嗎�!�
知道顧長寧心里著急,忍冬頓了頓,便是搖了搖頭:“姑娘不必著急,方才奴婢已經(jīng)去過了煙雨閣了,說是公子,如今的身子還好,而且,安世紫那邊,既然他們已經(jīng)答應下來了,想必他不會失言與姑娘的。”
他會不會食言?顧長寧心里真的是沒有底,畢竟這件事情,與安若楓也算是有直接的關(guān)系,拿出這個解藥,對他來說,只怕更加艱難,何況所救之人還是秦元景,想起之前種種,他哪一次不是想要置秦元景與死地,如今有機會把此事做成,難道他真的會為了自己功敗垂成嗎:“忍冬,一日沒有拿到解藥,我一日便不能相信安若楓對我承諾的話是真的�!�
“這個奴婢自然明白,只不過這件事情事關(guān)重大,安世子不至于在這件事情上也開玩笑吧�!比潭肓讼�,還是安慰的道。
眼下也是沒有其他的法子,自己能夠想到的法子基本都想到了,奈何這種毒藥實在事,極其罕見,想要配成解藥,只怕,是不可能的了,想了想,那顧長寧又是眸色微微亮了亮:“豫王殿下那邊怎么樣?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想豫王殿下應該會派人告知姑娘的,不過,姑娘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既然豫王殿下已經(jīng)參與進來了,想來他一定會有始有終的,便是他親自出馬到武陵王府那邊討要解藥,也是比我們成功的幾率要高出許多�!比潭@句話說的還算是有幾分道理?顧長寧想了想也是想不出來反駁的理由,便是點了點頭,順勢在窗戶下面坐了下來。
主仆二人都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忽然看到門口的小丫頭,快步的朝里面走了進來,二人對望一眼,忍冬忙是朝外面走了過去,與小丫頭嘀咕兩句,馬上變了臉色,轉(zhuǎn)身便是快步走了進來。
看著顧長寧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忍冬便是快步走上前去:“姑娘,安世子來了�!�
“安若楓來了,莫不是他已經(jīng)拿到解藥了,還是不會交出解藥了。”顧長寧聽到這句話,先是已經(jīng)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腦子里卻是一陣錯綜復雜,那安若楓得了解藥,派個下人送過來就行了,為何還要親自來一趟?他親自來一趟的意思莫不是根本就沒有拿到解藥。
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顧長寧忽然心里有些害怕起來。忍冬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從旁勸慰:“姑娘,其實你也不必胡思亂想,我們現(xiàn)在出去見他一面就行了,這安世子若是沒有拿到解藥的話,奴婢以為他不會親自前來府上的�!�
……
安若楓還是一派的春風和煦,臉上絲毫看不出來理虧的模樣,雖然眼前的顧長寧,不是之前那般,已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是安若楓似乎全不在意。
見到顧長寧走進院子,安若楓便是擱下手中的茶盞,從容的站起身來,微微含笑的朝向顧長寧的方向。
顧長寧跨進正廳的門檻兒,正好瞟了眼前的安若楓一眼,便是自顧自的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道:“今日是什么風,將安世子吹到我的小廟里面來了�!�
見顧長寧開口便是這樣來者不善,長風面色當即便是一沉,剛要搶白,卻是被安若楓凌厲的眼神兒及時的制止了:“如果若楓沒有拿到解藥,自然是不敢前來你的府上叨擾的�!�
說完便是也不多話,只是低頭伸手親自在袖子里面摸出一個小瓷瓶兒,輕輕地擱到眼前的幾案上。
沒想到今日的安若楓竟然這般的痛快,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竟然就如此痛快的將這解藥交了出來,顧長寧主仆兩人,當即便是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他,面露懷疑。
似是看穿二人的心思,安若楓順手拿起眼前的瓷瓶兒,從里面倒出一顆丸藥出來,當著他們二人的面兒,塞進嘴里:“這下,你該相信,這個的確解藥,不是毒藥了吧�!�
顧長寧也是的確,這樣,才放下心來,也是不矯情,馬上,對一旁的忍冬略略示意,忍冬快步走上前去將解藥拿了過來。
立在身后的長風一直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袖子中的手心兒緊緊的握著袖子的邊緣,我家公子為了眼前之人,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惜了,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般的臉,是指這又是何苦。
見顧長寧終于收下解藥,安若楓也是一刻不耽誤,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便告辭:“秦公子雖然中毒時日不短,但是這里的解藥也是足夠公子服用了,你馬上派人送到煙雨閣去吧�!�
說完便是朝外面看了一眼:“時辰也不早了,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原本以為,這安若楓這邊過來又是會向自己解釋,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沒想到他這次過來竟然臉一句為自己的解釋都沒有,真的只是為了送解藥,顧長寧一時倒是有些愣神兒,總是覺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對,一時之間卻又是想不出來。
怔怔之間,安若楓已經(jīng)加快步子,朝院子外面走了過去,待顧長寧回過神來,院子里面早已不見安若楓主仆二人的影子。
剛剛走出顧府的大門,安若楓便是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身子搖晃了幾下,連忙扶著旁邊的高墻,方才勉強站直身子。身后的長風忙是跟上前來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此時此刻卻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主仆二人皆是一陣沉默。
但聞耳畔沙沙的下雨聲,良久,安若楓才是終于平復下心頭的血氣翻涌,有些疲憊的對身旁的長風揮揮手,長風也是無語,只是攙扶著安若楓,一起緩緩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187章
藥到病除
看著安若楓主仆二人遠去的背影,顧長寧立在窗戶前面,手里捏著,剛才安若楓擱下的那個小瓷瓶兒,一時有些面上愣楞的,一旁的忍冬看見她半晌不語,便是走上前來,低語道:“姑娘,你還是在懷疑這解藥,是不是真的嗎?”
顧長寧聞訊搖頭,口里輕嘆一口氣,回過頭來看了看忍冬的臉,認真的道:“那倒不是,我沒有懷疑這解藥的真假,安若楓既然能親自將這東西送過來,想必不會有假,只是,當日他曾經(jīng)問過我,是否相信他這次寒心草之毒是否與他無關(guān),當時他的態(tài)度,讓我即可便認定,那次下毒與他有關(guān),可今日他送了解藥過來,理應跟我解釋上次之事,可為何他今日竟然對上次的事情只字未提,我覺得他今日好生奇怪�!�
“依照奴婢看,這安世子的心思,倒是也沒有那么奇怪,畢竟,上次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今日他既然已經(jīng)弄到解藥,或許他認為,姑娘對他應該也是釋疑了,再重提上次的事情,或許他也不知道從何提起,也覺得沒有必要吧!”忍冬認真的想了想,看了看眼前的顧長寧,猜測的出言道。
“安若楓這個人,怎么可能受這些個莫須有的委屈,就像秦公子所說的那樣,安若楓這個人,做任何一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簡簡單單的,他一定是有所目的的,昔日的時候,他為了扳倒周家,竟然不洗,犧牲了那么多乞丐的性命,如今他謀算秦元景,都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如果一旦找不到解藥,秦公子就怕是必死無疑,到了這一步,他竟然也肯放手,的確是不像他的性子,如果不是他下的藥的話,他大可以順水推舟,置之不理,坐享其成便是了,他又何須非要來淌這一灘渾水,弄得如今,反而使自己立于為危墻之下,難以辯白,這更加不像安若楓素日里的性子了�!�
顧長寧說完,卻依舊是雙眉擰緊,緩緩的在眼前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瓷瓶兒,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
見顧長寧如今對待安若楓這個人,終歸還是存在幾分戒心的,只是雖然小心駛得萬年船,但眼下糾結(jié)這些,倒是沒有什么意義,眼下竟然緊要已經(jīng)到手了,秦公子那邊還在飽受寒星草之苦,最重要的還是將解藥送過去,其他的事情,反正以后大家還在京城里面,來日方長,慢慢弄清楚倒也不遲,無論如何,眼下都是救秦公子的命要緊,這安若楓即便是思慮的在周全,這次還是沒有要了秦元景的命,不管過程如何,結(jié)果終究沒有隨他所愿,這對于顧長寧來說,便是好事:“姑娘不是說事情一旦一時之間想不太清楚,就不必再去想,或許日后,自會一下想得通透。眼下最要緊的是把這解藥趕緊送到煙雨閣,以解秦公子的寒心草之毒�!�
聽了忍冬的話,顧長寧便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去:“也好,你把這個親自送到煙雨閣,交給秦子琨將軍就好了。”
見顧長寧竟然不打算親自去,忍冬倒是吃了一驚:“怎么,這解藥,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難道姑娘不打算自己去嗎�!�
“不過是送個解藥而已,你帶過去就行了,我去不去都不要緊�!辈坏热潭f完,顧長寧便是擺擺手,面色略疲憊的道。
忍冬見他心情緒似乎很是低落,再加上那日在煙雨閣的后門,竟然也是過而不入,忍冬似乎隱隱覺得,顧長寧與秦元景之間似乎是出了什么誤會,但是眼下顯然也不是,打盤跟問底的時候,所以忍冬便是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那好,姑娘,瞧著姑娘臉色似乎不太好,要不你先小歇片刻,奴婢自會前去煙雨閣,將這個東西送過去�!�
聽到忍冬如此一說,顧長寧便是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忍冬忍了忍,腳下磨蹭了一會兒,還是轉(zhuǎn)過頭去打算離開,卻是被身后的顧長寧出言叫住了:“先等等,我記得這孟大夫去給安世子看病也有些時日了,一會兒你回府的時候,順道將孟大夫請過來,我有話問他�!�
“是,奴婢明白了�!比潭樕舷仁倾读艘幌拢^而便是反應過來,略點了點頭。
……
聽聞這顧長寧想要來見自己,孟大夫心里便是隱隱打起了一個疙瘩,想起上次臨走的時候,長風將軍對他說過的話,還有近段時日,這安世子的病情反復,身為大夫,孟大夫總是感覺此事沒有那么簡單,可是孟大夫一路走來,心里便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顧長寧這個時候突然要見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還有,安世子病情反復的事情,自己到底該如何應對,是實話實說還是按照長風將軍所言,畢竟安世子在京城里面的確是舉步維艱,那件事情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思量之間,人便是已經(jīng)到了顧府的正廳里面,孟大夫抬眼瞧見眼前的顧長寧已經(jīng)含笑的微微站起身來,正對他點頭示意:“孟大夫不必拘謹,今日長寧有請孟大夫前來,也就是想請教幾個問題而已。”
見顧長寧利益周全,孟大夫心里略安:“姑娘但說無妨,老朽必定知無不言�!�
見孟大夫態(tài)度不卑不亢,顧長寧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有勞孟大夫,其實長寧今日請大夫過來,只是想知道,安世子眼下的病是如何了,畢竟孟大夫前去為了安世子診治,這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了,不知道眼下他的病情可有什么進展�!�
顧大夫抬眸看了一下眼前的顧長寧,卻見她正面色略略急切,卻又雙目真誠的眺望著自己,模樣兒的確很是真誠,想起那安世子反復無常的身子,反反復復,尤其是這些時日又是一次明顯的中毒,可這中毒之事畢竟是可大可小,而且這件事情只怕,在沒有查清楚之前牽涉良多,自己不過一介大夫,眼前的顧長寧也不過是一介商賈,在京城里面,與這些人相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若是自己貿(mào)然開口引起軒然大波的話,連累其他人,可就太不值當了。
見眼前的孟大夫只是凝眉細思,卻又是遲遲閉口不語,顧長寧一顆砰砰亂跳的心便是一下提了上來,莫不是著安若楓的病情,或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連孟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了嗎,心里一驚便是,忍不住的催促道:“大夫不必顧慮太多,有話直說便是�!�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188章
身份貴賤
“這安世子的病情,的確很是嚴重,老朽第一次為世子整治的時候,便已發(fā)現(xiàn),只不過這些時日經(jīng)過老夫的診治,倒的確是有所改善,可老夫確實沒有把握能夠?qū)⑹雷拥纳碜�,恢復得完好如初�!币娨呀?jīng)是避無可避,孟大夫終究還是暗下決心,按照長風的意思將此事遮掩過去。
孟大夫這個回答其實在顧長寧看來并不奇怪,畢竟這安若楓在京城里面十幾年來一直都是這般若不經(jīng)風的,縱然這孟大夫真的有妙手回春的本領(lǐng),對于這安世子來說,怕也終究是有些為難:“有勞孟大夫了,這安世子的身子狀況,其實長寧也明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痊愈的,只是,畢竟這安世子終究還是年輕,還是希望孟大夫您能夠多費些心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