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皓麟疑惑不解:“賀莫尋怎么會跟他混一塊去?”
“你不也有他微信?怎么著,就你跟賀莫尋那劍拔弩張的關系,他還會找你不成?”
周皓麟看向祁安:“可以找你�!�
“他又不知道我清楚這事,怎么會貿(mào)然暴露呢?防范意識倒是不錯。”
周皓麟眼中的厭惡清晰可見:“沒他的話,哪來那么多事?”
祁安嘆了口氣:“到底是路硯舟真朋友……你別這樣看我,沒在為他說話,只是共情能力強了些。”
周皓麟顯然沒聽懂,可祁安不敢舉例。
畢竟拿自已舉例力度不足,拿路硯舟舉例……別說周皓麟了,他自已都要瘋。
“賀莫尋也是個可憐人。”
“收起你無謂的同情�!�
“我說你這脾氣,真得改改,小心哪天藏不住了�!�
周皓麟完全沒將這句建議放在心上:“不可能�!�
祁安下意識點頭:還真是,這小子從小在人前就可會裝了。
“……明天?”
“范燁臨時有事,延到下午兩點,已經(jīng)在群里通知了。”
祁安后知后覺地打開群:好家伙,還是程冬親自發(fā)的。
“讓我猜猜,不排除明日直接來不了,延到后日的可能性是吧?”
周皓麟不置可否。
“我說你能不能學一學路硯舟的事業(yè)心?半分就行�!�
周皓麟仔細為路硯舟擦汗,懶得搭理。
自討沒趣的祁安換了個話題:“話說,等小路醒了,你怎么圓?”
“什么?”
“帥氣地英雄救美后,有沒有起疑心呢?”
周皓麟沉默不語,事發(fā)太過突然,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
“真不懂你怎么想的,要我說,當初就直接捅破唄!不過是冷戰(zhàn)一個月,就能發(fā)展為真朋友,不好嗎?”
“他不希望我知道�!�
“……”
呵,某人還是有共情能力的,不過對象特殊且唯一罷了。
“你開心就好�!�
周皓麟居然還像模像樣地“嗯”了一聲。
好心當作驢肝肺,祁安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等捅破了,有他哭的時候!
祁安懶得繼續(xù)跟周皓麟廢話,坐到路硯舟的另一側,看著蒼白的面容,不禁嘆了口氣。
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
賀莫尋在客房內(nèi)來回踱步,思緒紛雜。
一方面在擔憂狀態(tài)明顯不對勁的路硯舟,另一方面,自然是為驟然得知的真相煩憂。
近兩年有物料第一時間查看;近三月參加同一選秀節(jié)目,同臺表演兩次;現(xiàn)在更是同為Pansy成員。
居然到了今天,才正式確認換了人。
賀莫尋只覺無比荒誕。
回過頭想想,現(xiàn)在的,和小舟本人一點都不像。
穿幫之處從性格到實力比比皆是。
足足12節(jié)課才勉強學會跳一首曲子的小舟,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間變成一學就會的天才?
為何沒有早發(fā)覺呢?
時間帶來的成長固然是一個原因。
但賀莫尋不得不承認,真實原因在于:他喜歡小舟的變化�!�00
那個有著三個月舞蹈課結下的羈絆,并且在三年中逐漸成長為賽期光彩照人的成熟偶像,才是賀莫尋的理想搭檔。
太荒誕了,怎么會是兩個人……
收到祁安報平安的消息,賀莫尋松了口氣的同時,卻陷入更大的煩惱。
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該怎么處理和他的關系呢?居然連名字都不知道。
賀莫尋不想坐以待斃。
該問誰呢?
思來想去,合適的人選唯有段星燁一人。
畢竟是老朋友,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試探性地發(fā)了一條消息后,便收到對方撥來的電話。
***
段星燁聽了兩首演奏者尚且青澀的小提琴曲后,徹底冷靜下來。
焦急,憤怒,無奈……這些萬分熟悉的情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不能坐以待斃下去,他需要找個幫手。
看著微信彈出的新消息……
是時候不破不立了。
段星燁熟練地欲擒故縱:“為什么覺得我會告訴你?憑你剛害得小硯舊疾復發(fā)嗎?”
賀莫尋臨時想了套略蹩腳的說辭:“我反思了下,正是因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會踩雷�!�
“所以為了避免這個情況再次發(fā)生,請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段星燁應激似的反問:“你又想威脅我?”
“這次是請求!請告訴我真相!”都豁出臉皮直接求人了,賀莫尋索性再打張感情牌,“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
“小舟對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段星燁忍不住冷笑:重要到時隔三年才回來?只能感動自已的笑話。
不過電話里,他還是裝作深受觸動:“你想知道什么?”
賀莫尋迫不及待地說:“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段星燁將簡要概括車禍經(jīng)過,并著重強調(diào):“一切的起因都是闖紅燈的車,小硯是純粹的受害者。”
“那他怎么會?”
“事發(fā)時剛巧站在斑馬線中間,僅此而已�!倍涡菬顭o奈道,“小硯他……太接受不了弟弟的逝去了。他需要一個能讓自已活下去的理由�!�
“強行把自已當成罪人來贖罪嗎?”
“是啊,他實在太愛弟弟了�!�
賀莫尋一陣唏噓,卻突然察覺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那為什么,他對路硯舟的了解少到,連愛好和過敏源都不知道呢?”
第158章
路硯泊
真是不討喜。
該他發(fā)現(xiàn)的硬是被蒙在鼓里三個多月,不該知道的卻能自已抿出來。
段星燁倍感煩躁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這是唯一能利用的工具呢?
“他們父母離異,且關系降至冰點,平日里很少有接觸的機會�!�
賀莫尋半信半疑:“嗯……”
就算平日聚少離多,可了解卻比他一個認識三個月的都少,是不是太……
聽出對方猶疑的段星燁立刻甩出殺手锏:“你對路硯舟的了解遠勝于我,他是一個多好的人,你心里有數(shù)。”
然而說到“多好”兩字時,段星燁臉上表情仿佛吃了蒼蠅般惡心。
都是那個廢物,害得小硯至此——!
小舟……親眼目睹……
淚水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自已僅是聽聞便難以承受,若是親眼目睹,那得受到多大的刺激?
想到此前的質(zhì)問,賀莫尋頓覺羞愧。
怎么能對幸存者,說這么過分的話呢?
那人甚至本來就抱有濃厚的負罪感……
賀莫尋忍不住開口問道:“他……他叫什么名字?”
段星燁眼前一亮,虛與委蛇這么久,終于有意外之喜了。
還以為要多浪費幾天,才能讓他對此產(chǎn)生好奇。
獲得主動權的段星燁開始吊胃口:“你為什么想知道這個?”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不是一個人,我當然不能繼續(xù)把他當成小舟�!�
“這……”
“段哥,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真的甘愿他接下來作為另一人活著嗎?”
當然,說這句話時,賀莫尋存在私心。
他不希望有人頂著小舟的名字活著,即便那人是小舟的親哥哥。
這對于小舟和那個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段星燁脫口而出:“當然不愿意!”
要不是當初小硯的狀態(tài)實在太過糟糕,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他怎么可能被迫同意甚至于從旁協(xié)助呢?
賀莫尋趁熱打鐵追問:“所以,他叫什么?”
電話那端的人卻陷入沉默。
“你不想讓他變回去嗎?”賀莫尋不得不采用激將法。
段星燁裝作一時沖動說漏嘴:“泊!”
“哪個bo(二聲)?”
“三點水加一個白。”段星燁感慨道,“泊舟,連起來是停船靠岸的意思。”
船沒了,自然無法抵達歸處。
路硯泊嗎?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段星燁緊張地提醒:“你千萬別用這個名字喊他!這是他舊疾復發(fā)的源頭之一�!�
他面上卻是無比冷靜,絲毫沒有說漏嘴的恐慌。
一個秘密想要保管下去,唯一的辦法自是不跟任何人提及。0304
可為什么還要瞞呢?
三年了,他實在不想再繼續(xù)等下去。
他的小泊,該回來了。
“賀莫尋,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什么?”
“將他找回來,你也不想,他繼續(xù)扮成小舟吧?”
“當然�!�
明明自已剛剛才說過類似的話,可賀莫尋完全未察覺到,說這兩個字時,竟猶豫了。
段星燁當然察覺到賀莫尋的言不由衷。
但,與他何干呢?
賀莫尋追問道:“我該怎么做?”
段星燁一時語塞。
他但凡知道如何讓小泊走出心結,至于蹉跎三年,落得一個越陷越深的結果嗎?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梢缘脑挘M隳芏嗾J可他本人,潛移默化中變回自已�!�
這些不過是輔助。
來自賀莫尋這個路硯舟真朋友的否認,才是讓小泊認清現(xiàn)實的利器。
“好�!�
電話到此為止。
明天,該怎么面對他?
賀莫尋沒來由地想到之前周皓麟跟他說過的那句:
雖然這是他最唾棄的鴕鳥心態(tài),但現(xiàn)在想想,還真有幾分可取之處。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還能以路硯舟的搭檔自居,也不用煩惱該如何相處了。
賀莫尋生平第一次用睡覺來逃避問題
***
凌晨兩點醒過一次,得知日程延后的路硯舟在渾渾噩噩中放心睡去,再起來,已是日上三竿。
他趕緊打開手機,嘖,11點了。
“好點了嗎?”身后突然傳來周皓麟的聲音。
“嗯�!彼叩闹斡Ч麡O佳,但昨夜與賀莫尋爭執(zhí)后的記憶如同喝斷片般徹底清空,“賀莫尋,他沒說什么吧?”
“沒有�!�
路硯舟不禁松了口氣,緊接著便想到另一個問題:“誰送我回來的?”
“我。”
“我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