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靜的空間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他哽咽著，嗓音壓的極低，“我是廢物，我無藥可救，我爛到了骨子里，別來救我……”
漫長到令人逼仄的沉默，成安以為他結(jié)束了，長出一口氣剛要開口。蔣宇跪在地上，那嘶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求你了，求你為自己好好活著……”
第10章
蔣宇先站了起來，他出戲的慢，狠狠擦了一把淚連忙去扶起椅子，彎腰點頭，“抱歉，剛剛激動就把椅子給摔了�！�
聲音還沙啞，幸虧他的淚不算多，再難受也能忍住。
成安看著蔣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目光復(fù)雜起來。他個人偏愛亦正亦邪的角色，許珈彥就是這么一個人，行走在邊緣。
今天過來試鏡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比蔣宇有名氣，蔣宇是編劇那邊極力蠢貨只會賣騷，騎馬都不會�！�
蔣宇渾身冰涼，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跟工作人員離開去換騎裝。其實他跟那些人沒有什么兩樣，都是玩意。
蔣宇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他一身黑色騎裝，修長身材一覽無余。清冷的氣質(zhì)中，又多了幾分凌厲。
李越看向蔣宇的目光更沉，他從收到短信那天就想吃了蔣宇，可惜實在沒有時間。大哥把他拘在香港半個月，又拖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今天李越才忽生一計，把蔣宇弄過來不就兩全其美了。
“把我的追風(fēng)牽出來�！崩钤绞栈匾暰�，吩咐馬師。
不是旅游旺季，這里人不多。縱是如此，蔣宇臉上仍是火辣辣的燒。
“哥哥�！贝嗌呐⒙曇簦Y宇回頭就看到戴著帽子的女孩。女孩長的非常漂亮，圓眼睛長睫毛，皮膚白皙，笑起來天使一樣，“你不記得我了？”
穆先成的女兒，蔣宇抬頭越過女孩就看到疾步而來的男人。他著騎裝，整個人猶如一把出鞘的劍，凌厲鋒芒畢露。
“沐沐�！彼部吹搅耸Y宇，沉邃黑眸更深。
“穆總�！崩钤较乳_口，笑的不甚正經(jīng)，“你也來騎馬？”
穆先成走過來抱起了穆沐，“別亂跑�！�
至始至終，他沒有搭理李越。穆先成對李越?jīng)]有一絲好感，這個人從頭惡心到尾。
穆沐指著蔣宇，指給爸爸看，“哥哥救過我�！�
穆先成看向蔣宇，蔣宇才回神，勉強(qiáng)笑了笑。面對孩子天真的黑眸，他實在擔(dān)不起這感謝，他已經(jīng)拿孩子勒索過一次穆先成。
“哥哥，我叫穆沐�！蹦裸逵趾暗�。
蔣宇剛要上馬，聞言回身抬手按在胸口朝她做了個騎士禮，他實在沒勇氣去面對小姑娘干凈的目光。
蔣宇騎在紅色駿馬上，長腿筆直。陽光下，一張俊俏的臉生的異常妖嬈。脖子上一涼，穆先成低頭看到穆沐的眼，她手放在穆先成脖子上，低聲說，“哥哥不跟我講話�！�
穆先成拿掉穆沐的手，揉了把她的頭發(f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穆先成放下穆沐，拉著她往回走，中途碰上李越的視線。
李越毫無征兆的發(fā)怒，揚(yáng)起馬鞭抽到了蔣宇身上。動作迅速，蔣宇連躲的機(jī)會都沒有就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這一鞭子。他身體晃了晃，差點從馬背上跌落。
馬受了驚嚇，揚(yáng)蹄飛馳而去。
穆先成皺眉，黑眸沉沉。穆沐剛剛回頭想再看一眼蔣宇，就這么恰好的看到了蔣宇被打全過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不肯往前走，墜著屁股往地上坐，“爸爸，他打哥哥！你快去救哥哥！”
李越吹了一聲囂張的口哨，馬兒飛馳而去。
蔣宇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在冷風(fēng)里疾馳，耳朵里只有風(fēng)聲。蔣宇仰起頭，坐直握緊韁繩。他沒有停，他無處發(fā)泄，只能瘋狂的在草原奔馳。
蔣宇第一次騎馬是跟蔣然，那時候他還笑著發(fā)著稚嫩的誓言。
等我有錢了，我就買一片草原，姐姐想養(yǎng)什么馬都給你買回來。
風(fēng)聲呼嘯，蔣宇和李越并排沖上山坡。李越再次犯賤，馬鞭甩了過來，蔣宇回身一把抓住馬鞭，兩匹馬并排飛馳。
蔣宇冷厲的黑眸直直盯著李越，那瞬間，李越從蔣宇的眼里看到了殺意。李越怔住，蔣宇松開了馬鞭，拉著韁繩回身沖向山下。
李越?jīng)]有立刻跟上來，蔣宇手心里全是血，他放慢了速度張開手看手心里血肉模糊。蔣宇心煩，他很想抽煙。
他很惡心李越，但晚上還要跟李越睡，真他媽！
蔣宇打算回去抽根煙，忽然聽到馬場那邊有喧嘩聲，蔣宇抬頭就看到一匹黑色駿馬疾馳而來。蔣宇沒看清馬背上的人先聽到女孩的哭聲，行動先于他的思維。
第11章
蔣宇一把撈下穆沐卷到懷里，人也翻下了馬，他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手腕撞到石頭，擦掉了大片的皮。蔣宇緊緊抱著穆沐，起來就連忙去看她的臉，“沒事吧？”
穆沐已經(jīng)嚇傻了，蔣宇的手擦過穆沐的臉，他看到小女孩心都融化了，也舍不得罵她，“你才多大怎么能一個人騎馬？”
“穆沐？”
蔣宇抬頭看到大步而來的穆先成，他還沒回神，穆先成已經(jīng)抱走穆沐大步走向醫(yī)生。蔣宇的目光黯下去，按住了手腕。
醫(yī)生護(hù)士全圍了上去，蔣宇剛要走，穆先成走過來就抓住了蔣宇的手腕。蔣宇嚇了一跳，倏然抬頭，漆黑的眼里殺氣一閃而逝。穆先成皺眉，回頭道，“小劉，過來看看他的手�！�
蔣宇的手腕擦傷十分猙獰，血順著手指往下滴。不止擦傷，穆先成還看到虎口處一片血肉模糊。
穆先成松開蔣宇，居高臨下看著他，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提醒你一句，想從李二手里拿東西，小心沒命�！�
醫(yī)生跑了過來，穆先成拿出手帕擦手上的血，黑眸還看著蔣宇，“好自為之�！�
他隨著醫(yī)生護(hù)士快步離開，蔣宇看著他的背影，垂下眼。他也知道想從李二手里拿到東西太難，但他還有其他的辦法么？蔣宇把手遞給醫(yī)生�！奥闊┝��！�
穆沐被醫(yī)生護(hù)著送到了休養(yǎng)中心，蔣宇就沒那么嬌貴，他在原地坐下讓醫(yī)生處理傷口，手心的傷沾了沙子，醫(yī)生拿藥洗傷口，蔣宇冷的牙都要咬碎。
李越晃回來看到蔣宇被醫(yī)生護(hù)士圍著便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工作人員。湊上來打量蔣宇，嘖了一聲，“出血了�！�
蔣宇低著頭沒說話，李越見血興奮，很想在他那傷口上再撒把辣椒，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欲，他用手背碰了碰蔣宇的臉，“我可沒打到手腕�！�
蔣宇偏頭避開，沒有出聲。
李越很想在他腦門上來一下，注視他一會兒就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晚上還要睡他呢，得給人留個全頭全尾。
李越牲口似的說不出一句人話，醫(yī)生都想對他動手了，站起來，“李先生，病人身上的傷還要處理――”
李越直起身，“處理個屁啊，手上包包就行了，那點小傷能掛了？”
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陰戾，不耐煩的揮揮手，“別他媽沒事找事，回頭把你們?nèi)_了�！�
除了穆先成帶過來的醫(yī)護(hù)人員，其他全是度假區(qū)自己配備，度假區(qū)是李越的大哥李昊的產(chǎn)業(yè)。這些人不聽話，確實會滾蛋。
沒人說話，李越點了點蔣宇，“快點包完過來�！�
蔣宇手上的傷處理好，走過去的時候李越在抽煙。
夕陽西斜，已是下午，李越從上到下打量蔣宇，才扔掉煙頭走在前面，“你剛剛救了老穆的女兒對吧？”
蔣宇動了下脖子，手被包的熊掌似的。
“你別犯賤了，老穆直的，你要是撬得動他算我輸�！崩钤秸f著自顧自笑了起來，“別覺得我說話是放屁，我今天當(dāng)著他的面動你，他說話了么？”
蔣宇也沒想爬穆先成的床，他喜歡女孩，今天在他面前的不是穆先成的女兒，是任何一個陌生女孩，他一樣會救，拼了命的救。
“你不如好好陪我，伺候開心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蔣宇只吃了早飯，現(xiàn)在胃里翻騰有些惡心。他不動聲色皺了皺鼻子，開口，“有吃的么？我中午還沒吃飯�！�
他忽然轉(zhuǎn)移話題，李越覷他，“餓��？”
蔣宇點頭，反正怎么樣最后結(jié)果都一樣，何必那么折磨自己。
李越嘿的笑出聲，“走，哥帶你去吃�！�
喂飽了，他好吃蔣宇。
晚餐在別墅區(qū)，蔣宇對外界的一切都很漠然。他傷到右手，用左手拿著勺子把食物往嘴里扒拉。
李越?jīng)]有吃飯的閑心，手指摩挲著紅酒杯，仰頭喝了一口，“蔣宇�！�
蔣宇抬頭，燈光下，一雙眼黑白分明。李越嗓子發(fā)干，這東西漂亮的讓他熟悉，“你長的很像一個人�！�
蔣宇心里一咯噔，全然沒了食欲。他并沒有立刻表現(xiàn)出來，他今天晚上難得的乖巧，垂下眼眸，濃密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是么？”
蔣宇嗓音略沙啞，李越把酒一口喝完，眼眸里的欲望更明確，“夏天，你應(yīng)該知道吧？眼睛很像�！�
蔣宇的大腦一片空白，機(jī)械的往嘴里塞著飯，蔣然的藝名叫夏天。
“我很喜歡她演的電視劇�！笔Y宇把米飯咽下去，抬頭，“我很喜歡她�！�
“喜歡？”李越又倒了一杯酒，笑道，“也就哄哄你們這些清純小男生，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騷的沒邊，一晚上跟好幾個人搞�！�
蔣宇握著勺子的手很緊，他低著頭，沒讓自己臉上的情緒外泄。
“你也――碰過她？”他聲音里有著無人察覺的顫抖。
“我？”李越笑道，“我碰她？那么臟的婊子我嫌惡心，都被睡爛了。”
蔣宇忽然就撲了過來，李越根本就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拳頭就砸了過來。李越連人帶餐椅一同摔了下去，他慘叫聲沒出口，蔣宇扯下餐巾就塞他嘴里，又一拳砸到了他的臉上。李越瞬間滿臉血，他瞪大眼難以置信。蔣宇一雙眼黑的滲人，那瞬間，李越感覺到殺意。他拼命的掙扎，一腳踹開了蔣宇。
扯出餐巾就大喊一聲，蔣宇摔在地板上，他只遲疑了幾秒就抓起餐椅砸到了李越的身上。餐椅質(zhì)量很好，蔣宇砸到第二下，李越就撲在地上沒了聲息。
蔣宇抬手擦了擦臉，他還抓著椅子，卻沒有再砸下去。他靜靜看著地上的李越，外面有敲門聲，管家在問，“少爺？二少？”
蔣宇站起來放下椅子，李越從臉下開始往外滲血。蔣宇抿了抿嘴唇，他的大腦漸漸清醒，蔣宇轉(zhuǎn)身走向一樓的窗戶推開翻身跳出去。夜幕降臨，窗外暗了下來。蔣宇只穿一件白色襯衣，凜冽寒風(fēng)從薄薄的布料襲擊進(jìn)去，攻擊著他的皮肉。
蔣宇揉了揉鼻子，大步往山下走。一頭撞上個人，他徹底清醒往后退了兩步抬起頭。
穆先成手里拿著煙站在前面，暮色下，他的面目不是那么清晰。蔣宇轉(zhuǎn)動眼睛，他抬起頭，喉嚨滾動。
他現(xiàn)在渾身冰涼，只有一腔子熱血滾燙。
“干什么？”他的嗓音低沉醇厚。
蔣宇又揉了一下鼻子，穆先成看到他袖口的血，一把抓住蔣宇的手腕。抬頭看向不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別墅，蹙眉，“你的血？”
“李越的。”蔣宇開口，嗓音沙啞撕裂。他的眼睛黑的發(fā)亮，在這樣昏暗的空間里，像一頭狼�！拔掖蛄怂！�
穆先成把煙掐滅，松開蔣宇，“你腦子是不是不好？”
蔣宇沒說話，佇立在夜色之下，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他的臉白的玉人一般，黑白分明的眼又顯出一點戾氣。他身上戾氣太重，重到穆先成想視而不見都難。
穆先成扔掉煙頭，轉(zhuǎn)身大步就走。蔣宇此刻無比的清醒，他迅速計算著現(xiàn)在的局面，蔣宇的大腦一直沒有動作來的快，他回神的時候已經(jīng)抓住了穆先成的手。
他半跪著仰起頭，他的手是熱的，因為有著紗布，穆先成接觸到的面積不多。
這小子渾身上下都是硬茬，手倒是軟。
“穆先生。”蔣宇緊緊抓著他，他在賭，“我不想死�！�
沉默漫長，漫長到蔣宇絕望。他恍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跟穆先成也不熟，見面的幾次，蔣宇用盡心思的算計。穆先成對他厭惡至極，憑什么幫他？他沖動了。
穆先成扒開了他的手，蔣宇的心重重跌了下去，落進(jìn)了十八層地獄。他仰頭看著穆先成，夜色更深，他看不清穆先成的臉。只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他跟他不是一個世界。
蔣宇松開了穆先成的手，垂下頭，“抱歉。”他直起身，只穿襯衣的身體顯得單薄，他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往回走，“生死有命，算了�！�
“站住�！�
蔣宇停住腳步，他不敢回頭。只是看著別墅的方向，遙遠(yuǎn)處的天邊，最后一抹微光掙扎著不肯褪去。
“為什么求我？”
蔣宇低頭，許久后，轉(zhuǎn)身面對穆先成，“我――不知道�！彼麩o人可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絕路了，蔣宇扯了下嘴角沒笑出來，很難看，“我就剩這條命了，我不想丟。”
“人死了？”
醫(yī)生沖進(jìn)別墅急救，身后那棟別墅很快就被李昊的人圍住。
“應(yīng)該沒有�！笔Y宇整個人還是木的，不知道穆先成這么問是什么意思。“李越不至于就被我砸死了�！�
穆先成又拿出一支煙卻沒有點燃，視線所及，李昊帶著人殺氣騰騰朝這邊走來，動作挺快。穆先成把煙放回去，看向蔣宇，“想要命就乖一點，無論我做什么不準(zhǔn)反抗。”
蔣宇昏暗的黑眸有了些許的光，“穆先生�！�
“聽懂了么？”穆先成的語氣嚴(yán)厲。
蔣宇點頭，“我知道。”
話音剛落，穆先成抬手耳光就落在蔣宇臉上。他的手很重，蔣宇腦袋嗡的一聲，耳朵嗡鳴，半邊臉就失去了直覺。他晃了晃，站直抬頭看向穆先成。
“穆總。”
蔣宇回頭看到李昊帶著人走到眼前，他捂著臉?biāo)坪趺靼走^來一點，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腦袋嗡嗡的疼，他的臉發(fā)木。
蔣宇還沒回神，穆先成一腳踹在他腿彎，蔣宇結(jié)結(jié)實實跪了下去。
頭頂是穆先成低沉冷厲的聲音，他罵著蔣宇，“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二少動手�！�
李昊看了看蔣宇，又看穆先成，揮手示意保鏢上前帶人，“不勞煩穆總，他是李越帶來，自然得我處理�！�
蔣宇想抬頭，穆先成的手落下來按住他的后頸，迫使蔣宇抬不起頭。穆先成黑眸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李昊身上，道，“他畢竟是我身邊的人，他和二少起沖突�！蹦孪瘸缮ひ舻统�，嘆口氣，“我不能不管。”
第12章
“李總�！蹦孪瘸烧f，“二少若有個什么事我讓他賠命，絕不偏袒�！�
李昊滔天怒火被強(qiáng)行壓了下去，穆先成是他請來的客人，談的是過億的生意。但他咽不下這口氣，他們李家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一直跟在李越身后的保鏢聞言也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李越今天不死，蔣宇他們誰也碰不到。他跟在李越身邊這么久，主責(zé)是照顧李越，誰知道一個不注意蔣宇就把李越打的半死不活。他這份工作估計是到頭了，怒從心生，抬腿就往蔣宇身上踹。腳沒落到蔣宇身上，穆先成格開他的腿就把人踢了出去。
穆先成的手終于是從蔣宇頭上拿掉，他看向李昊，沉沉黑眸淡漠，“他做錯事我會教，還輪不到其他人動手�！�
“胡來！”李昊怒叱動手的保鏢，“傷到穆總你賠得起？滾回去�！�
李昊把怒火全撒在保鏢身上，才面向穆先成，“都是一群生瓜蛋子不懂事，得罪了�！�
穆先成整理袖口，撣掉莫須有的灰塵。
“這邊醫(yī)療條件有限，李越恐怕得送到B市，我就不打擾了�！崩铌晦D(zhuǎn)身，面色就陰沉下去。這次他是連牙帶血一塊咽了下去，疼不疼都得咽。
穆先成看著李昊離開，沉默片刻，折回別墅。
蔣宇腦袋里嗡嗡的響，他明白了一些東西又似乎沒有明白。穆先成低沉嗓音居高臨下落了過來，透著寒意，“你是想被弄去喂狼？過來�！�
蔣宇站起來看著穆先成的背景，他沒有再看這邊，步伐凌厲離開。穆先成即使收了勁到底是個大男人，蔣宇被踹的腿疼的像是骨裂。他攥緊拳頭，不動聲色的呼出氣，又松開了手。
老董聽到聲音就出來，先看到陰沉著臉的穆先成，剛要說話，越過穆先成就看到一身泥土一瘸一拐的蔣宇。
“這是？”
“給他找件干凈的衣服�！蹦孪瘸蛇M(jìn)了別墅，扔掉煙盒走向正在客廳玩的穆沐，皺眉，“弄干凈前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
“爸爸你說什么？”穆沐抬頭，穆先成走過去揉了把她的頭發(fā)，擋住了穆沐的視線�！案愣迨逭f話，玩你的�！�
老董低聲對蔣宇說，“進(jìn)來吧�！�
蔣宇埋頭跟在老董身后，他從上到下全是狼狽。徑直上了二樓，老董不知道蔣宇的來頭，但穆先成吩咐，老董就不會怠慢。
“你先洗個澡吧�！崩隙ь^看到蔣宇腫起來的半邊臉，清晰的巴掌痕，不知道是誰打的，“我馬上給你送衣服過來�！�
“謝謝�！笔Y宇到現(xiàn)在還能維持最基本的禮貌，他側(cè)著身想避開自己被打的臉，隨即又覺得可笑，擋什么呢？擋得住么？
“客氣了。”
老董離開，蔣宇走進(jìn)浴室，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腫的跟個怪物似的。蔣宇揉了揉鼻子，看著他的眼，“蔣宇，疼么？”
蔣宇扯起嘴角，微瞇了眼：忍著。
穆先成那一腳確實狠，蔣宇的腿青紫一片，已經(jīng)腫起來。蔣宇費力的把褲子脫下扔進(jìn)了垃圾桶，他走到熱水下面。
蔣宇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水霧吸到了肺里，他劇烈的咳嗽，蔣宇蹲下去抱住自己。他心臟抽疼，疼到他呼吸困難。
“我把衣服給你放門口了。”
外面老董的聲音傳進(jìn)來，蔣宇狠狠擦了一把臉，站起來咳嗽一聲，才開口，“謝謝�！�
“有什么需要叫我�！�
他離開了，房間又恢復(fù)安靜。
蔣宇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仰起頭任憑熱水落下來。手上紗布被水打濕，傷口被泡在水里。鈍疼漸漸麻木，蔣宇索性扯掉繃帶扔進(jìn)了垃圾桶。
客廳里，穆先成陪著穆沐在玩積木，穆沐沒什么耐心，玩了會兒就一把把所有積木推翻，撲到穆先成的懷里，“奶奶什么時候過來？”
“奶奶不過來。”穆先成坐在地毯上靠著沙發(fā)，半攬著穆沐，“明天我們回去�！�
“啊？不騎馬了？”
“你不聽話�！蹦孪瘸赡笾裸宓哪�，冷哼，“回家住院吧�！�
下午穆先成抽根煙的時間，她自己爬上馬就跑，非常囂張。穆先成沒揍的她屁股開花，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