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對�!焙幷J可他最后一句話,蔣復恒出生到現(xiàn)在,都乖得很,就沒他這么乖的小孩了。
偶爾的幾次委屈哭喊,都是蔣漢打他屁股惹出來的。
“爸爸還喜歡欺負我打我!你是壞蛋!”蔣小朝得到胡瑤的應和,繼續(xù)道,不單替他弟弟,也替自已委屈。
“老子為什么打你你自已心里沒數(shù)么?”蔣漢當下就給他一腳,冷呵:“還好意思在這叫!”
“可是我有時候不做壞事你也打我的!”蔣小朝皺巴著臉,很不服氣。
“看你不爽�!笔Y漢對于這點,完全不整那些彎彎繞繞。
第
278
章
我是爸爸
“所以你就是壞蛋�。 笔Y小朝哼了一聲。
他沒真跟蔣漢生氣,而是像在陳述事實。
“我是笨蛋,弟弟是聰明蛋,爸爸是壞蛋!”他重復又說了一遍,還將自已跟他弟弟一起加上去,偏重說蔣漢是壞蛋。
蔣漢正又要賞他一頓,但被胡瑤護著攔下來了。
她沒好氣輕拍他一下:“朝朝有時候又沒說錯!”
他許多時候是挺壞的,不僅是對蔣小朝兄弟倆,對她也是一樣,滿是惡趣味的壞心思!
蔣漢就見不得她總護著蔣復朝蔣復恒來說他,也是沒好氣:“哪沒錯了?很久沒打你了,你也欠揍是么?”
“那你打啊!”胡瑤才半點不怕他,他哪回真打過她了,最多只會恐嚇兇她。
見她驕縱壓根不怵他的模樣,蔣漢嘖聲,她是認定自已吃準他了?
“晚上回床上打!你最好別給我哭!”他沉聲。
胡瑤驀地紅了臉,下意識驚慌左右張開瞧瞧路上有沒有別的人,羞惱一片。
而蔣小朝沒怎么注意他們說了什么,還在數(shù)著家里一共多少個蛋,最后發(fā)現(xiàn)少了胡瑤,他掰著手指把胡瑤加上去。
“我是笨蛋,弟弟是聰明蛋,爸爸是壞蛋,媽媽是……是倒霉蛋�!彼肓撕镁脧囊郧暗挠洃浝飳⑹Y漢罵過胡瑤的稱呼翻出來。
“我們都是蛋!”蔣小朝做最后總結。
“看你兒子多孝順!怎么說你的�!笔Y漢看向胡瑤:“想打他沒有?我?guī)湍阏腋��!?br />
他很熱情,慫恿胡瑤打蔣復朝。
以前胡瑤傻的時候他真怕胡瑤瘋起來不管不顧對蔣復朝做什么。她好了之后,將蔣復朝捧手心上,他又反過來有些看不順了,尤其是她總對蔣復朝比對他好千百倍!
胡瑤也是讓蔣小朝的話噎到,雖然這樣聽著他們一家人還挺統(tǒng)一的,可怎么就那么的奇怪。
“不是我說的呀,是爸爸,爸爸說瑤瑤是倒霉蛋。”蔣小朝忙急聲自證清白。
聽到蔣漢慫恿胡瑤打他,更不太開心了,嘴巴撅起:“爸爸,你別這樣。”
“我們不理他�!焙幱魫烆┝搜凼Y漢,輕哼一聲。
說到底還不是他這樣說的她!還讓她打朝朝,混蛋!
蔣漢都差不多忘記自已有這么說過胡瑤了,蔣復朝一說,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兒。
可誰讓她傻的那幾年到處鬧騰,雞飛狗跳的?每回鬧了事闖了禍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氣人樣,他說錯她了?
蔣漢回想一番,覺得自已是半點毛病都沒有,不過這會兒他也沒傻到真去跟胡瑤說她以前就是倒霉蛋,他沒說錯她。
“蔣復朝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是倒霉蛋了?”蔣漢兩步跟上他們娘倆的步伐,矢口否認。
要真細究,他才是那個倒霉蛋好不好,貨真價實,養(yǎng)他們母子倆那幾年每天都像在被人打擊報復一般。
“蔣復朝,再胡說八道老子讓剛才那老太婆爬過來擰爛你的嘴!”
……
經(jīng)蔣漢的一番“訓導”,蔣復朝終于是改口了,說蔣漢當初說的胡瑤是寶貝蛋。
什么蛋不蛋的,胡瑤其實沒有很在意,蔣小朝讓蔣漢逼著改口說她是寶貝蛋,她還覺得羞恥,再三叮囑蔣小朝別又跑去外邊到處跟人講。
“好�!笔Y小朝點頭答應。
宋芷棠的滿月酒一過,又歸于平常的日子。
茶葉蛋的生意好,胡瑤每天煮的雞蛋量都多了,有人見她茶葉蛋這么好賣,也學著擺賣。
溏心蛋而已,控制好火候不是煮不出來。
但胡瑤調改好幾回的茶湯煮出來的茶葉蛋不一樣,哪怕那些人調低了茶葉蛋的價格比胡瑤賣少一分錢,客人對比過后,還是情愿花多這一分錢來買胡瑤的茶葉蛋。
蔣小朝賣雞蛋賣熟練了,熱情半點沒退,每天早早的就跟胡瑤來酒鋪子里,擺好小板凳拿著撈雞蛋的長柄勺子開檔。
蔣漢見他對賣雞蛋比對釀酒上心,又罵了他一頓,一時看看蔣復恒又比他順眼。
這日天氣不好,烏云陣陣,還下了場大雨。
一家四口便沒出門,蔣漢這天正巧也沒什么事做,本就閑空。
他今天是下定了心要教會蔣復朝寫他自已的名字。
被押著寫字的蔣小朝抓著筆滿臉的小憂愁,像蝸牛一樣拖沓,扭扭曲曲在紙上寫自已的名字。
“你的兩只狗都該會了!”蔣漢看著他又想賞他兩巴掌。
“爸爸,我覺得……”蔣小朝軟聲,試圖跟他商量。
“你覺得個屁,閉上嘴繼續(xù)寫你的!”
“我的名字好難寫呀!我寫蔣大牛好了嘛�!彼蛔屨f蔣小朝還是要說,蔣大牛他是真會寫。
“這也是我的名字呀�!�
“……”
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在廳里傳來,在廚房里燉著湯的胡瑤有些忍俊不禁。
平時閑空的時候她不是沒教過蔣小朝跟她一起寫字,他在她跟前還是耐心乖乖寫的,他的大名他也不是真的不會寫,只是寫得難看,不太像樣子。
到蔣漢跟前,蔣漢太過嚴格要求他,他就抗議有自已許多小想法了,說得好像好真挺有道理的小樣子。
就是因為那樣,蔣漢才經(jīng)常說他牙尖嘴利。
胡瑤覺得蔣小朝還小,雖然他總說自已是笨蛋,但他其實已經(jīng)比不少小孩子要聰明了,許多方面都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蔣漢有些地方對他嚴格些,也是為他好,胡瑤不是真像蔣漢想的那樣什么都無原則縱著護著蔣小朝,蔣漢在認真教導他的時候她就不會插手,畢竟蔣小朝如今形成的大部分三觀,都是他教的。
灶上燉的雞湯香濃,屋外雨勢越來越大,胡瑤將開著透氣的窗縫也關上,避免雨水濺進來。
這兩天天氣都不怎么好,今天這場雨下得突然,胡瑤昨天煮的茶葉蛋還泡在鍋里,她舀了幾個出去先給他們父子倆墊墊肚子,飯還沒做好。
屋外好似傳來一陣規(guī)律的敲門聲,但雨勢大,隱隱約約聽不太清楚。
胡瑤打了傘出去開門。
入眼是個穿著得體,神色沉著的中年男人,他撐著傘的腕上戴了一只價格不菲的手表。
他看向胡瑤,定定打量,眼里一片復雜深邃。
“瑤瑤,我是爸爸�!�
第
279
章
他說有苦衷
胡瑤怔愣,瞳孔微縮。
人人都說她生了這副好模樣,是隨了她阿爹,可她跟她爹到底是真的像,還是一樣長得一副好模樣,就不太清楚了。
胡瑤也不太記得,兒時的記憶太過久遠,她阿爹模樣早在記憶里退散了,追尋回憶時只剩一抹顯得高大的光影和溫和的聲音,如今想來那么的陌生。
眼前這個人突然找上門來說是她阿爹,顯得突兀又意外。
胡瑤怔怔看著他,反應遲鈍。
廖欽臨細細打量胡瑤的眉眼,眼神溫和,像是怕會嚇到胡瑤一般,他將聲音放緩:“是爸爸回來晚了,瑤瑤不記得了對嗎?”
“那年我離開你的時候,你還將你的鐲子摘下來給我保管,讓我快點回來弄好上邊的鈴鐺,你還有印象嗎?”
“你的鐲子,爸爸一直有好好保管�!绷螝J臨從口袋里小心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露出里邊略顯陳舊的銀鐲子,鐲子上邊的花紋似乎被摩挲許久,都變淡了。
或許是耳邊的雨聲很大,胡瑤聽不太清他的話,還是發(fā)愣呆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眸光閃爍,定定看著寥欽臨,握著傘柄的指骨發(fā)緊。
眼前的人面容跟記憶里耐心縱容她的阿爹重合,胡瑤慢慢紅了眼眶。
“你,你當初為什么沒回來?”她聲音夾雜著絲絲顫抖,出聲只問了這一句。
廖欽臨一頓,語氣難明:“瑤瑤,爸爸是有苦衷的�!�
他沒有跟胡瑤細說原因:“是爸爸對不起你�!�
氣氛霎時間靜默,胡瑤僵著不動,順風吹來的雨水打在臉上,一片冰涼,她心里依舊煩亂復雜,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寥欽臨更是覺得恍惚。
當年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就連胡桂芬,一樣也是這么親口跟她說的。
……
屋里的蔣漢見胡瑤去開個門這么久還沒有回來,忍無可忍還是賞了兩巴掌給跟他廖東扯西就是不肯好好寫好兩個字的蔣復朝,出去找胡瑤。
見站在門口跟胡瑤說話的是一個男人,他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到她身旁。
“這誰?那么多話講?”蔣漢瞇眼瞥著門檻外穿著打扮跟桃灣村格格不入的廖欽臨。
蔣漢打量廖欽臨的同時,廖欽臨也在不動聲色看他,略帶審視。
“他說……他是我爸爸�!笔Y漢一到身旁,胡瑤另一只手下意識握住他的手,動作依賴。
“挺稀奇,占便宜占上門來了�!笔Y漢反握住她柔軟的手,拿過她撐著歪斜的傘,替她擋住雨水,因她主動去牽他手的動作心里發(fā)軟。
像是沒感受到她別的異樣波動的情緒,他嗤聲看著廖欽臨:“她爹早死了你不知道么?想騙錢滾蛋!”
說完他砰的甩上門,絲毫不給面子,也不給廖欽臨再跟胡瑤說話的機會。
胡瑤忐忑,說不清道不明心里復雜的情緒,見蔣漢將廖欽臨驅趕,她猶豫遲疑,秀眉蹙起。
“你寶貝兒子餓到要追著狗啃了,你搭理這些騙子做什么?趕緊回去做飯!”蔣漢抓她回去。
“瑤瑤,爸爸明天再來找你,你先緩緩�!遍T外被攆當做騙子的廖欽臨絲毫不惱,聲音依舊溫和平緩。
胡瑤抿唇不語。
半拉半推的,她由著蔣漢帶進屋里。
“肩膀都濕了,打個傘都打不好,說你是傻蛋你又不樂意!”蔣漢不悅看著她半濕的一側肩膀,直接帶她回房換衣服。
“蔣漢,他……他好像不是騙子,他真的是我阿爹,很像……”胡瑤低聲跟他道。
“哪個人不是長兩只眼一個鼻子一張嘴,這就跟你像,是你爹了?”蔣漢剝她衣服,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抿唇。
“真是你爹么你就認,他是那什么,胡秀潔情敵的二叔好么�!�
胡秀潔當初離婚回來,胡瑤跟她黏得緊一緊,他當然是將胡秀潔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打探了一下,省得胡秀潔又有什么目的。
“你爹姓周他姓廖!”
胡瑤抬眸看他:“我記起來了,就是他�!�
她也不是很清楚她阿爹為什么變成了姓廖,想到秦母為廖晴來找麻煩的事,又想到胡秀潔曾跟她提過一嘴的廖家關系,她抿了抿唇。
蔣漢直言說出她心尖的酸澀糾結:“就算他真是你爹那又怎么樣,早不見他回來?他瞧著也不像跟你一樣腦子出過什么問題的,身體好得很,聽說他可是將他那個侄女當親閨女一樣養(yǎng),你這個親生女兒不要,去養(yǎng)別的,你當他是什么好玩意兒�!�
“比胡桂芬還不是個玩意兒,你就當他真早死了。”
這兩年蔣漢其實也聽說過廖家的一些事,他在滬市一個合作的哥們就跟廖家有生意來往,那哥們的發(fā)小還是廖欽臨妻子跟她前夫的兒子。
廖欽臨在商場確實算個人物,他那些私人事也傳得挺沸沸揚揚的。
現(xiàn)在他突然冒出來說自已是胡瑤死了的老子?別太荒謬!
恐怕真的沒什么好目的!
“……他說有苦衷�!焙庍t疑。
沒人會對親生父親不在乎,何況是死而復生待自已極好的父親。
廖欽臨突然出現(xiàn),她既驚愕震驚,又無法抑制心里涌出的激動驚喜。
那是兒時呵護縱容她的大山,她怎么會不動容。
她要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是奇怪。
“我打蔣復朝蔣復恒一直也是有苦衷的,不是單純看他們不爽。”蔣漢看她傻愣的模樣,換下她濕了的衣服,跟她胡說八道。
廖欽臨要真是胡瑤那死去的爹,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好像也能連得上,當年他談的對象廖家老太太老爺子不同意,女的就嫁給了別的男人。廖欽臨失望傷心之下離家出走那幾年,是改名換姓去給胡桂芬家當上門女婿去了?
聽說他也是讓胡桂芬給賴上的,胡桂芬是懷上了胡瑤才吃定了廖欽臨,那時廖欽臨還叫周袁文,是個流民來到這里的。
大概是自已情人另嫁,陰差陽錯跟胡桂芬又有了胡瑤,所以才情愿呆在這幾年?
可廖欽臨怎么也不至于要做上門女婿,還有那么多的事情雜亂不清不楚。
第
280
章
抹去不了那些時光
蔣漢蹙眉,不是很情愿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擾亂胡瑤。
在蔣漢眼里,將胡瑤扔下不負責不養(yǎng)的廖欽臨,確實還沒胡桂芬順眼。
這么多年不見得他回來找過胡瑤,屁的苦衷,胡瑤被打被罵被扔被害傻了,也沒見他這個老子出現(xiàn)過一次!
蔣漢說話直白,胡瑤抿了抿唇,心中的熱意消散許多。
她當然對兒時疼愛她的阿爹想念愛戴,可……
胡瑤思緒亂作一團,她垂眸不動,任由蔣漢脫了她被雨水浸濕的衣服換上另一件。
忽地幾滴冰涼的雨水掉落在她鼻尖,涼意微微攏回她的思緒,她抬頭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頭發(fā)是濕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濕了個透。
“你剛剛怎么不打傘�!焙幘忂^神來,自已給自已扣好衣服扣子,不知道說他什么好。
他還好意思說她傻!這么大的雨,他也不知道打個傘再過來,家里又不是只有一把傘了。
“你快把衣服換了,這么冷的天�!彼D身去衣柜里給他找衣服,又去拿毛巾給他擦頭發(fā),嘴里不滿絮叨。
見她忽地沒糾結寥廖欽臨的事,轉而啰哩巴嗦地關心自已,蔣漢眸色悅然,在她拿毛巾走到他跟前時,熟練自然地彎下頭給她擦。
“除了你經(jīng)常打的那把傘,你寶貝大兒子把其他傘都戳了窟窿,待會兒再跟他算賬!”蔣漢嘖聲,她真以為他有毛病不是,下雨都不知道打傘。
那是她傻的時候才會干的事!別說下雨知不知道打傘,一到下雨天她還總想跑去外邊玩水抓青蛙,給他光著腳踩一腳泥回來!
有回吃了他兩個桃酥答應他不跑去外邊去玩水。
結果吃完餅就忘了個一干二凈,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給他跑去池塘邊撈蝌蚪,還偷了家里的鍋端去裝!
為了那鍋蝌蚪,她還掉進了池塘里,要不是他出去找她,晚點就能撈了。
不會游泳還有那個狗膽子去池塘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