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傅芊芊站起來,上前來扶住柳如霜:“你敢喝斥我母親,她可是國公夫人,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國公夫人?”我大笑起來,“傅時宴,她是國公夫人,那我是誰?”我冰冷的目光直視著他。
當年皇上親自賜婚,我是八抬大轎捧著圣旨進的門。
我與傅時宴成親數(shù)載,恩愛非常,只是幾年前,婆婆病重,藥石無醫(yī),國師說:“如果有親人去廟里為她吃齋祈福,也許可解病痛。只是廟里清苦,幾年不能歸家,還不能有人侍侯,不能食葷腥,一般人或許熬不下來�!�
看著婆婆在床上呻吟,傅時宴面露難色,我也不忍心,畢竟她一向待我如親生。
傅時宴剛剛繼承了國公爵位,這么一走,仕途可就斷了。
我咬了牙站出來:“國師,我愿意去廟里祈福,以解婆母的病痛�!�
柳如霜正是那時候來投奔傅家的,進門時她穿著一身孝衣,哭訴著說丈夫病逝,她與女兒被鄉(xiāng)鄰欺負,走投無路才進京投奔表哥。
我看著比女兒明珠大幾歲的芊芊,心一軟,便將她們留了下來,想著日后也好給明珠做個伴。
當時她與傅時宴并不怎么親密,對我也是十分尊重,而芊芊更表現(xiàn)得懂事可愛。
我也沒有多想,便將她們安置了下來。
沒想到,卻是養(yǎng)虎為患,鳩占鵲巢。
面對我的質(zhì)問,傅時宴吱吱唔唔道:“阿音,我知道你這幾年在廟里的日子不好過,不像以前你在國公府里那般錦衣玉食,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回來了,我也不會虧待你。”
“你剛進門,不如先去后面歇著,等芊芊的及笈禮結(jié)束,我再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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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語不清,含糊其詞,聽到旁人耳朵里卻變了味:“這不會是被休的姨娘,過不下去又回來了吧�!�
“不,好像是以前的國公夫人,你沒發(fā)現(xiàn)幾年前,國公夫人突然消失,新夫人才進了門嘛。”
“對哦,事隔幾年,我都忘了,哎呀,國公爺和新夫人真是心善,休棄回家的婦人現(xiàn)在跑回來,還這么好聲好氣?”
“國公爺說了,她在廟里呆著,一般都是罪婦才在廟里呆著,估計當時就被休棄了吧�!�
柳如霜身邊的嬤嬤走過來,想拉我去后面:“夫人,還是跟老奴去后面歇著吧,別耽誤了大小姐的及笈禮。”
看著傅時宴躲閃的目光,我終于死了心,這個男人,終究是個不堪托付的,我竟還為了她吃了這些年的苦楚?
“你聽見沒有,趕緊滾,我的及笈禮被耽誤了,你幾個腦袋都擔不起!”
“爹爹最疼我了,你要是讓我不高興,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你們是死的嗎?趕緊把人拉到后面去�!�
傅芊芊一聲嬌喝。
柳如霜一臉得意地走過來:“姐姐,你先去歇著吧!哎呀,玉兒,快把我新做的衣裙給夫人先換上,姐姐真是吃苦了�!�
接著她用只能我聽見的聲音說道:“夫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國公府只認我一位夫人。你還是識趣些的好。”
我一把推開她:“放肆�!�
準備上來拖人的下人,都是生面孔,看來我不在的幾年,國公府早已換了天。
我思索片刻,叫來了還在等車前的車馬夫,招手道:“這位大哥,過來,我把車錢給你�!�
我脫下手上的玉鐲,放在他手上:“我無碎銀,這個便抵了車錢吧�!�
眾人一片沉默,這個玉鐲看著不似普通物件,就這樣輕易地給了車夫?
果然,下一秒傅時宴看到鐲子,眼神一變:“阿音!”
車夫嚇得擺手:“這太貴重了�!�
我扶起他,對他低語了幾句,然后大聲說:“這是你應得的報酬,去吧�!�
說完,我轉(zhuǎn)身看著傅時宴:“我的嬤嬤和丫環(huán)呢?”
傅時宴閃躲著眼神:“府里情況一言難盡,讓如霜給你安排吧�!�
柳如霜得意地仰了臉:“姐姐,你那些下人都是不懂規(guī)矩的,我罰她們?nèi)チ藦N房干活,服侍人這種精細活,還是另派人的好,讓我的嬤嬤先侍侯你吧�!�
我狠狠地盯著她:“我的陪嫁嬤嬤在何處?”
她臉色變了一下,一招手:“把周嬤嬤帶過來�!�
不過一會,周嬤嬤被帶了上來,幾年不見,她蒼老了許多,手上粗糙不已,裂了無數(shù)口子,好在精神還行,她的背挺得很直,頭也高高仰著。
她進來看見我,愣了一下,急步走過來:“夫人……”
柳如霜的嬤嬤喝斥道:“大膽,叫誰夫人?”
我目光一冷:“周嬤嬤,給我掌她的嘴。”
方才還俯首聽宣的周嬤嬤,立馬抬手給了柳如霜身邊的那個嬤嬤幾個大嘴巴:“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誰才是夫人!”
柳如霜沖上來:“住手,你怎么能打我的人!”
我狠狠地盯著她:“柳如霜,我是寧國公夫人,便是要杖斃她這個眼里沒有主子的狗奴才,也無人敢攔!”
柳如霜哭得厲害:“不知我做錯了什么,讓姐姐一回來便各種發(fā)難,我也是夫君正經(jīng)娶進門的夫人,為何要受這般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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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聲,看著她:“不知道做錯了什么?那你便在這跪著,好好想你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