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榕榕先想到的是涂浚
?
,可馬上又想涂浚是寰宇的律師,易瑾恒又是被害人,只怕不方便。
“我前男友就是律師!”白嵐突然說,“對,他還真就是刑辯律師�!�
“那個姜承,方便嗎?”
“有什么不方便�!卑讔拐f完便要打電話。
“這么晚了,會不會打擾人家睡?。”
“沒事兒,男人就應(yīng)該使勁的打擾。”白嵐打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姜承的確在睡覺,不過人清醒后很配合,約了明天一早見。
“好了,今天早點睡,明天才有精神�!卑讔拐f。
榕榕點頭,這才跟白嵐去睡。
天微微亮時,榕榕就醒了。
她起床做了早餐,和白嵐吃了早餐后,姜承的電話打來了,他在白嵐家旁邊的一家咖啡廳。
姜承三十來歲,穿著牛仔褲和潮牌衛(wèi)衣,背著雙肩包,朝氣蓬勃的像個大男孩兒。
三人坐下,立即步入正題,榕榕簡單說了一下案情。
姜承先思考了一下:“我先去警局了解一下案情,不過既然受害人是榕榕前夫,他應(yīng)該同意出諒解書吧?”
榕榕一愣:“這個很關(guān)鍵嗎?”
“很關(guān)鍵,決定了你哥的量刑,當然我還是要去看卷宗,了解具體案情再說。”姜承說。
“嗯,先不要想諒解書的事。我哥做錯了事,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榕榕說。
姜承對榕榕多少有些了解,連忙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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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昌平郊區(qū),聶震十分無力的看還在蘆葦叢里找戒指的易瑾恒。
“那戒指那么小,也不一定是在這兒丟的,要不算了吧?”
昨天后半夜他們頂著冷風開了兩個小時又跑到這兒,連聶震都不敢相信,一個跨國集團總裁,一個警局副局長居然貓在這草叢里找了一夜的戒指。
易瑾恒還不肯放棄,連個小石頭都不肯放過。
“不會不見的,不會的……”
他到現(xiàn)在都不肯接受這個現(xiàn)實,他的戒指不見了,他和榕榕的戒指不見了!
“我們找了好幾個小時了,都找遍了,連前面的破房子咱們都去翻了一遍,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聶震說著看了看手表:“兄弟,我還得回去上班�!�
“……”易瑾恒看著這片荒涼的平地,無力而無助。
“要不你再買一對兒?”聶震說。
易瑾恒聽著發(fā)笑:“去哪兒買?”
戒指沒了,他的戒指沒了,易瑾恒心里像長了草似的,一片荒涼。
聶震電話響了。
“喂,菲菲�!甭櫿鹂戳搜垡阻悖班�,你哥跟我在一起……我們有點兒事,嗯……好,一會兒就回去了�!�
結(jié)束了電話,聶震同情的看他:“走吧,不可能找到了�!�
不可能找到了!
戒指真的沒了嗎?
易瑾恒不死心的再看了四周一眼,心一直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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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00
空
回去的路上,易瑾恒臉色蒼白之極,目光極其呆滯,手還是會做下意識的摸自己的無名指。
“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覺……”聶震邊開車,邊轉(zhuǎn)頭看他。
“……”易瑾恒沒反應(yīng)。
“不就一枚戒指嗎?再說了,你婚都離了,這戒指不是也要摘下來了嗎?”聶震又說。
易瑾恒臉一黑,轉(zhuǎn)頭瞪他一眼。
聶震不時看他:“說真的,你看你這么緊張在乎榕榕,干嘛要離婚呢?去把她哄回來�。 �
易瑾恒不說話,看著窗外發(fā)呆。
“昨晚我看榕榕還是挺關(guān)心你的,你還有機會�!甭櫿鹫f。
“沒有機會了�!币阻懵曇魳O低,眼眸浮現(xiàn)淡淡的悲涼,“從她開口跟我說離婚的時候,我就沒有機會了……”
聶震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
易瑾恒摸著自己無名指,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變幻。
姜承辦事效率極高,快中午的時候就給榕榕打電話。
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姜承的神情非常凝重:“這個案子有點兒復雜……”
白嵐問:“怎么個復雜法?”
“首先這不是簡單的綁架案,主犯賀軍有黑社會背景,平時干的就是放高利貸、綁架、恐嚇的臟事,身上還背著人命。”
一聽到人命,白嵐和榕榕都吸了口氣。
“昨天就說他身上有槍�!遍砰耪Z氣緊張。
“他們綁架易瑾恒,不是臨時興起,而是早有預(yù)謀。按他們的口供是,綁架易瑾恒,干票大的�!�
榕榕臉色都變了。
姜承:“一開始賀軍還咬定馮正是主謀,自己拿錢辦事。馮正則說賀軍是主謀,自己只負責把易瑾恒引出來。”
“……”榕榕微沉了臉,“我哥他沒那個膽量做主謀,頂多就是想要錢而已�!�
“這種綁架案,要是沒有直接證據(jù),僅靠犯罪嫌疑人的口供鑒定主犯和從犯會有些難。沒想到的易瑾恒提供了非常扎實的直接證據(jù)�!�
“你能不能說話直接一點,到底什么�!卑讔箾]了耐心。
“是,是,是�!苯衅夂芎玫慕釉挘八峁┝朔缸铿F(xiàn)場的錄音,錄音可以證明馮正是從犯,賀軍才是主犯,而且賀軍還打算拿錢撕票�!�
拿錢撕票?榕榕只覺得后背發(fā)涼。
白嵐不由問:“易瑾恒怎么會有現(xiàn)場錄音?”
“神奇吧,我辦過不少刑事案件,還是第一次見被害人能拿出現(xiàn)場錄音這種直接證據(jù)�!苯姓f著頓了頓,神色復雜的看榕榕,“我也是打聽來的啊,說是易瑾恒在被綁架時,身上帶著他家科技公司的微型定位器,這個定位器功能極其強大,不僅有定位功能,還可以錄音錄像,時時傳送到云臺備份。這也是為什么警方可以這么快趕來的原因!”
榕榕:“……”
白嵐有些糊涂:“等下,這綁架不是突然發(fā)生的嗎?易瑾恒居然可以未卜先知提前帶好錄音器?”
“嵐嵐,你總是這么聰明,一下子就說到了關(guān)鍵�!苯行Α�
“你少廢話�!卑讔沟伤�,“快說�!�
“你們知道朝陽分局的副局長聶震跟易瑾恒什么關(guān)系不?”姜承說。
“昨晚見看著挺眼熟的,好像見過�!卑讔箍聪蜷砰�。
“他是瑾恒的發(fā)小,聶震的爸爸跟瑾恒的二叔是戰(zhàn)友,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聶震是伴郎�!遍砰耪f。
“難怪我說眼熟。”白嵐說。
“接下來可是更內(nèi)部的消息了�!币姲讔褂值伤B忙繼續(xù)說,“昨天晚上的行動是聶震指揮的,全程靠的是易瑾恒的微型定位器。從易瑾恒見到馮正開始,故意上他的車,跟他去昌平,被他們綁架,直到見到軍哥,然后把他們一窩端�!�
“這有什么問題嗎?”白嵐越聽越糊涂。
姜承看向榕榕,榕榕神色平靜,他相信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
“這是一次誘捕釣魚行動�!苯薪忉專耙阻悴碌今T正有綁架自己的意圖,故意上勾讓他綁架,然后將所有人一舉抓獲。馮正早就在警方和易瑾恒的掌控之中,他只是一個餌而已�!�
“……”白嵐有些明白了,不由看向榕榕。
榕榕平靜極了,好像一點不意外似的。
“
?
我哥的罪名會有些什么?”榕榕問。
“綁架勒索罪肯定跑不,然后就看他有沒有參與賀軍其他犯罪活動。如果他是個小嘍嘍,可能就判個三五年。要是牽扯到其他犯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警方還在調(diào)查�!苯姓f。
“謝謝你,姜承,可能要麻煩你繼續(xù)跟進這個案子,做我哥的代理律師�!遍砰耪f。
“跟我干嘛這么客氣�!苯谢�,“我還是那句話,榕榕,要是易瑾恒能出一個諒解書,你哥應(yīng)該能輕判的。”
榕榕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跟姜承分手后,榕榕讓白嵐去上班。
“你一個人可以嗎?”白嵐很擔心她。
“我得去趟醫(yī)院,把這件事跟我媽說�!边@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瞞著她。
到了醫(yī)院,榕榕特意避開父親,把這件事跟楊怡君說了。
楊怡君大受打擊:“你哥……他……他瘋了嗎?”
是啊,所有人知道這件事,第一反應(yīng)都是他瘋了?
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種的事情。
“那瑾恒他……”
“他沒事。”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就知道,他那樣遲早要出事?”
??
楊怡君急的哭起來,“現(xiàn)在怎么辦?他是不是要坐牢?”
“嗯,做錯事情本來就要承擔責任�!遍砰诺吐暤�。
“你爸這一生最珍愛自己的羽毛,桃李滿天下,他要是知道,怎么會受得了。”楊怡君忍不住落淚。
“我會找機會跟爸說的�!遍砰虐矒崮赣H。
榕榕到傍晚才回到白嵐家,快到樓下時,就遠遠看到易瑾恒的車子,他正站在車邊。
她頓住腳步,不遠不近的看他。
他穿著深色的毛衣,沒戴眼鏡,微低著頭,劉海落下來,遮住了他的額頭。
感受到她的視線,易瑾恒轉(zhuǎn)頭看到好,立即快步她走來。
夕陽的余輝落在長街上,像一縷縷金光也落在他身上,是那么的耀眼。
“我給你發(fā)了信息�!币阻愕吐暎拔沂謾C落在車庫,中午才拿到,我……”
榕榕打斷他:“我們?nèi)ヅ赃吂珗@走走吧……”
“好。”
兩人并肩信步往公園方向走,易瑾怔下意識的走在馬路外側(cè)。
路上一個少年踩著滑板車過來,眼見幾乎要撞到他們。
易瑾恒將榕榕拉到一旁:“小心……”
“謝謝�!�
榕榕微低頭,便看到他無名指也空蕩蕩的,愣了一下,心中一片了然。
004
放下
兩人信步走到旁邊的公園,公園人并不多,偶爾有小孩子在玩耍打鬧,老人在散步。
“你找到律師了?”他問。
回城區(qū)后,他讓聶震直接送回的公司,聶震說他這么搞是不要命了。
他腦子里存著事,又怎么可能休息。
先是拿到手機,給她發(fā)了條信息,見她沒有回復,便讓涂浚聯(lián)系她。
結(jié)果涂浚說,榕榕找到律師了。
她點頭:“嵐嵐的一個朋友是刑辯律師,我們找他幫的記�!�
易瑾恒看她:“你在為你哥擔心嗎?”他微頓,“馮正坐幾年牢未必是壞事,否則他這樣下去,他說不定要犯更大的罪�!�
“我哥確實沒救了,他需要受點教訓�!遍砰劈c頭。
見她能想開,易瑾恒松口氣。
榕榕定定看他:“上次你跟我說,我哥跟一些來路不正的人走的很近,讓我小心。那時你已經(jīng)知道他欠了賀軍的高利貸,也知道賀軍在謀劃想要綁架你,對嗎?”
“……”易瑾恒語塞,回答,“是有懷疑�!�
“我哥這個人嘴巴不嚴,賀軍能輕易從我哥嘴里知道你的很多信息,也很有可能利他來向你動手,這些你肯定也能猜到,對嗎?”榕榕再問。
易瑾恒僵住:“是�!�
榕榕:“前些日我一哥一直神出鬼沒,其實你一直都知道他的動向,甚至派人盯著他了�!�
易瑾恒有些慌了:“是�!�
“你一向很理智,你掌舵寰宇之后,最擅長的就是解決危機。我哥,對你、對我都是一個定時炸彈,所以你決定要這顆炸彈爆炸之前拆掉,對不對?”
“你哥已經(jīng)走到了一條歪路上,再這么下去他會把你,把你全家都毀了�!币阻阏f。
“是啊,他心早就不正,犯罪是早晚的事,所以你要快刀斬亂麻。你明明已經(jīng)有賀軍等人的犯罪證據(jù),你也可以輕松控制住我哥,可是你覺得這樣治標不治本。哪怕你知道賀軍有槍,手下很多,犯過人命,非常的危險。你還是決定以身犯險,把我哥的罪名坐實,一勞永逸�!�
“……”易瑾恒呼吸都變了,他有時候想,榕榕怎么能這么了解他,他想什么她都能知道。
榕榕的眼眶微紅:“我應(yīng)該謝謝你,的確,我哥走到這一步,坐坐牢對他對我全家都不是壞事�!�
“……”易瑾恒心頭微緊。
榕榕停下腳步,深深看他:“從我萌生離婚的念頭開始,我就一直想找一個答案,為什么我們的婚姻會失敗呢?”
“僅僅是因為你工作忙,不能陪伴我?還是因為你無法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嗎?”榕榕搖搖頭,“不完全是的,還因為我和你根本就是兩種人。
易瑾恒腦子開始發(fā)暈,他有些害怕,害怕榕榕接下來的話。
“你總是很理性,很冷靜,不管遇到任何問題、任何事情都會理性的分析,判斷出最好的解決辦法。我于你而言,是最合適的妻子,所以哪怕你不愛我,你會盡你所能的照顧我,保護我,視我為你的責任。就像我哥這件事,你知道他的危害有多大,果斷的以他為餌,讓他入罪。哪怕知道我情感上會難受一點,但一定是最好的結(jié)果。”
“榕榕……”易瑾恒覺得自己要說點什么,可所有的話全卡在喉嚨里,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可是我不一樣,我總是在乎一些細枝末節(jié),我習慣了以感情為上。這些年,我總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去想,你有沒有愛過我,像一個男人愛女人那樣愛,而不是因為我的身體,因為我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