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跟迎面而來的警車擦肩而過。

    “滴嗚滴嗚……”

    警車呼嘯駛來停住的時候，酒吧里的人烏泱泱的跑去看熱鬧了。

    吧臺前，樓野蹙眉，“什么情況？”

    “隔壁酒吧有人打架！”

    調(diào)酒師劃拉著手機(jī)，一臉好笑，“兩個爭風(fēng)吃醋的男人，嘖嘖嘖，真特么丟人啊……不過，這妞兒不錯！”

    漆黑的畫面力，玫紅色的光束落在長發(fā)披肩的女人臉上。

    只一眼，樓野頓住。

    低頭從調(diào)酒師手里拿走了手機(jī)。

    酒吧街物業(yè)消防的群聊。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消息就上百條了。

    有發(fā)照片的。

    有發(fā)小視頻的。

    其中一張照片唯美旖旎的像是偶像劇海報。

    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身體嚴(yán)絲合縫的貼在一起，男人低頭親著女人雪白修長的天鵝頸。

    幾秒十幾秒的小視頻里，內(nèi)容大差不大。

    眼鏡男伸手拉桑晚坐。

    桑晚避開。

    緊接著，陸瑾年的拳頭就揮了過去。

    嘭！

    手機(jī)丟回桌上，樓野轉(zhuǎn)身就走。

    昏暗的燈光下，臉色陰沉渾身冷冽。

    一道聲音惡趣味的說：人家兩個是夫妻，別說燈光昏暗，就是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你也管不著，持證上墻！

    另一道聲音憤懣怒吼：樓野你特么以為你是誰？別上趕著犯賤！

    胸口那口氣越喘越熱，像是有火在燒。

    嘭！

    車門摔上，四周安靜下來。

    樓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

    嘟。

    嘟嘟。

    電話怎么撥出去的都不知道。

    樓野想要掛斷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頭響起清亮的聲音，“喂？”

    “學(xué)姐……”

    樓野聲音一緊，大腦有片刻的凌亂，“你……在哪兒？”

    “我在家啊。”

    手機(jī)那頭一片安靜。

    萬籟俱靜的靜。

    靜到他能清晰的聽到她平和的呼吸聲。

    跟車窗外遠(yuǎn)處那嘈雜凌亂的酒吧院落截然不同。

    “是2S又找不到了嗎？”

    那頭的桑晚輕聲道：“你去樓上的影音室看一下，它可能貓在按摩椅旁邊的那個縫隙里了�！�

    “好�！�

    樓野點頭，心口那簇沖天而起的火苗一點點回落。

    繼而撲簌一聲熄滅。

    “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

    安靜的車廂里，樓野應(yīng)聲。

    “那就好。”

    桑晚頓覺放心的呼了口氣，“樓野，你白天不在家的時候，把影音室的門關(guān)起來吧。那兒又黑又安靜，太適合貓著睡覺了。你關(guān)起來，它就少了一個藏身之處，也好找一點�！�

    “好。”

    “那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好。”

    掛斷的嘟嘟聲響起，樓野看向滴嗚離開的警車。

    撥了個電話出去，“讓你購買的陸氏股票，買了多少了？……不夠，再收1000萬股進(jìn)來�！�

    桑晚掛斷電話，就見許一一神色揶揄，“知道的，是你倆養(yǎng)了只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背著我生了個娃呢�！�

    “什么叫我倆？”

    耳根發(fā)熱，桑晚瞪她，“那是我的貓，在他家暫住幾天而已。我打算明天就接它回來了�！�

    “你確定？”

    許一一一臉壞笑的伸出手，“我賭五毛，你接不回來！”

    “那你輸定了！”

    桑晚信誓旦旦。

    話音剛落，手機(jī)叮鈴鈴響起。

    電話那頭的警察義正言辭，“你好，你是陸瑾年的愛人吧？我這邊東城派出所，請盡快過來交罰金保釋！”

    第29章

    東城派出所。

    審問的警察一臉無語的看著陸瑾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認(rèn)識他，但你揍了他？”

    陸瑾年臉色郁郁，默不作聲。

    沖動了。

    被桑晚勾起來的火在看到那個男人伸手去拽她的那一瞬間盡數(shù)爆發(fā)。

    他就那么氣急的撲了上去。

    直到警察出現(xiàn)才陡然冷靜下來。

    陸瑾年知道，自己失控了。

    從前他不是這樣的。

    下屬私下里議論他高冷不近人情。

    朋友們也總說他永遠(yuǎn)沉穩(wěn)冷靜，像個大腦里編好了程序的機(jī)器人似的絕不出錯。

    就連桑晚，都說愛極了他的穩(wěn)重踏實。

    公眾場合失控求歡的那不像他。

    大庭廣眾之下出手傷人的更不像他。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陸瑾年想不通。

    審訊室門推開，進(jìn)來的警察更無語，“桑晚說她不認(rèn)識你，你還有別的家屬嗎？”

    猝然抬眼，陸瑾年滿目怒火。

    這么嚴(yán)肅的事，桑晚竟然置之不理？

    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爆出他當(dāng)眾打人進(jìn)了派出所的事，對陸氏會有怎樣的影響？

    他可都是為了她！

    要不是那個王八蛋對她動手動腳，他至于沖上去揍他嗎？

    她怎么可以這么無情？

    黑著臉，陸瑾年報了另外一個電話。

    十多分鐘后，陸知意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了過來。

    “哥！”

    失聲尖叫，陸知意似是直到這一刻才相信電話那頭的人真的是警察，而警察真的沒騙她，“你這……什么情況？”

    被揍的男人叫趙成剛，是帝大工程系的老師。

    無論是監(jiān)控拍到的畫面，還是趙成剛的口供，都事實清晰。

    趙成剛在跟許一一約會，期間許一一的朋友來了，他熱情的邀請許一一的朋友落座。

    然后，陸瑾年沖出來，不由分說的單方面毆打了他。

    鼻青臉腫。

    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也斷了一條腿。

    趙成剛看起來文弱又可憐。

    就醫(yī)藥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達(dá)成了友好協(xié)商。

    兩行人走出派出所已近零點。

    已經(jīng)知道揍他的人是陸氏集團(tuán)的陸大總裁。

    又得了陸知意轉(zhuǎn)給他的高額補(bǔ)償費。

    趙成剛的義憤填膺盡數(shù)化成了春風(fēng)細(xì)雨，“誤會，一場誤會……陸總您放心，就是借我100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太太動手動腳！今天的事全都是誤會！”

    “我是許一一的男朋友，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因為看見桑晚那張臉而生出的一點心思，在知道她的身份后盡數(shù)熄滅。

    趙成剛拍著胸脯道：“陸總，你和太太鬧別扭了是吧？這夫妻兩個，床頭打架床尾和，好好交流就是了。改天陸太太如果去帝大找一一，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

    看著趙成剛那張諂媚的臉，陸瑾年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紅色超跑駛出派出所，后視鏡里，趙成剛依舊點頭哈腰的賠著笑。

    想到人以群分，許一一是桑晚最好的朋友，她男朋友竟然是這樣的貨色，連帶著他都跟著被拉低了無數(shù)個檔次。

    陸瑾年神色郁郁，回頭問陸知意，“有煙嗎？”

    “女士的，要嗎？”

    陸知意揚了下頭。

    陸瑾年從副駕儲物柜里翻出煙，點著一支，隨手打開了車窗。

    夜風(fēng)清涼，指尖的煙頭忽明忽暗。

    陸瑾年臉色晦暗。

    腦海里全都是酒吧里桑晚拉著許一一走的頭都不回的決然。

    和警察那句，她說她不認(rèn)識你！

    “哥你去哪？”

    超跑開回酒吧，陸瑾年從停車場開出自己的車，一腳油門呼嘯而去。

    陸知意急切的喚聲淹沒在風(fēng)里。

    陸瑾年去了桑晚住過的那家酒店。

    已是深夜，前臺和經(jīng)理解釋的嘴巴都要冒煙了。

    那間房在桑晚退房后住過好幾撥客人，也打掃過好幾撥了。

    別說陸瑾年了，就是警察來，也不可能查出桑晚的任何蛛絲馬跡。

    可陸瑾年不信。

    無奈之下，經(jīng)理硬著頭皮給房間的客人升了頂樓的夜景房，點頭哈腰的把人請上樓，又把陸瑾年請了過去。

    十多平米的經(jīng)濟(jì)間，還沒有陸家別墅里的衛(wèi)生間大。

    大床亂糟糟的。

    桌上還有沒吃完的泡面。

    不用進(jìn)去都知道不可能找出桑晚的去向，陸瑾年立在房間門口，眸光陰沉駭人。

    走出酒店，陸瑾年給楊嚴(yán)打電話，“查到那個野男人了嗎？……那查一下，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陸瑾年立在奔馳車門前一根接著一根抽煙的同一時間。

    小閣樓的屋頂上，桑晚和許一一正躺在藤椅里看星星。

    “那王八蛋可是為了你出手的，你不去，真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是我讓他動手的嗎？再說我是他前妻，又不是他媽，誰愛去誰去！”

    “早這么有骨氣該多好！”

    “……我還沒說你呢，第一次約會，怎么就去酒吧那種地方了？你膽兒是真大�。。�！”

    “我哪知道��？他說去坐坐，聽聽歌喝杯飲料，我以為是那種安安靜靜的清吧呢……”

    越說越氣，許一一氣呼呼的坐起身，“我昨天去交材料的時候，系主任拉著我好一頓介紹，就差按頭結(jié)婚了……那可是攥著我職稱評級的系主任，別說對方是個人，就是條狗我也得去好嗎？……還說什么年輕有為，儀表堂堂，我呸！”

    想到趙成剛那些隱晦的打探。

    還有他看到桑晚時亮起的猥瑣眼神。

    許一一頓覺自己心底那些不可言說的美好濾鏡全都破碎了，“我是想找個高冷帥氣的衣冠禽獸，不是真的想找個禽獸�。。�！啊……”

    哀嚎被桑晚捂住嘴，戛然而止。

    許一一了然的點頭。

    桑晚松開手，重新躺回藤椅。

    就聽許一一問道：“你相信真愛嗎？”

    桑晚：……

    “算了，我還是換個問法吧……”

    似是自己也覺得問的有點幼稚，許一一改口，“經(jīng)歷了一段失敗的婚姻后，你還相信這世上會有真摯的愛情和幸福的婚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