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也就是說,那天不管2S藏在哪個房間。
無論她在哪個房間睡著。
鳩占鵲巢的都是樓野的主臥。
100%的錯誤命中率。
既然躲不開,那就……認命吧。
樓野反問,“怎么了?”
桑晚搖頭,心如死灰,面色平靜。
轉(zhuǎn)身坐進餐椅時,卻偷偷打量了一眼四周,似是在找房子里有沒有監(jiān)控。
目光所及處沒有。
轉(zhuǎn)念一想,連傭人房都沒有,這么注重個人隱私的樓野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安監(jiān)控。
桑晚頓時松了口氣。
樓野勾了勾唇,“吃飯吧。”
似是有心事,樓野吃飯吃的心不在焉的。
懷里坐著虎視眈眈盯著澳龍的2S,桑晚吃著飯盯著貓,全沒了前一次的拘束。
收了碗筷,桑晚就準備走了。
還婉拒了準備送他的樓野,“這個點最塞車,麻煩司機送我就好……你早點休息吧!”
樓野頓住,抄回要跟上去的2S,問桑晚,“它要是還不好好吃飯怎么辦?”
桑晚也不知道怎么辦。
只能溫柔的揉揉2S的頭,“你乖乖的,好不好?”
2S:“喵嗚……”
樓野翻譯,“它說盡量!”
桑晚:……
車子駛出半山別墅區(qū),剛剛繞出層巒疊翠的環(huán)山路,就下起了雨。
半山別墅頂樓的落地窗前。
樓野看著漸起的雨勢一臉郁結(jié)。
就差那么幾分鐘。
這雨,就不能早幾分鐘下?
影音室里準備了桑晚最愛的電影,可她甚至沒打開屏幕。
二樓主臥換了新的床上用品,她沒進去過。
味同嚼蠟,他甚至連個挽留她的借口都想不出來。
可這會兒,她走了,開始下雨了!
連老天爺都在跟他對著干!��!
打開手機。
帝都天氣:陰。
樓野臉色陰沉的撥了個電話出去:“投訴氣象臺,就說他們的天氣預報一點兒都不準!投訴�。�!”
手機叮鈴鈴響起,樓野瞥了一眼,接通電話。
那頭的震耳欲聾戛然而止。
“哥,出來玩啊?你這婚事都吹了,怎么反倒守身如玉起來了?這可不像你!”
紈绔圈兒里,誰不知道太子爺最愛玩。
尤其這半年,賽車跑馬蹦迪轟趴,玩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以為這是他婚前的放縱,畢竟那是邵家。
哪怕只是訂婚,也得給賭王面子,給六小姐面子。
畢竟訂了婚以后肯定就不能這么玩兒了。
沒想到,訂婚取消了,樓野反倒修身養(yǎng)性似的沒了動靜。
平日約不出來就算了,最黃金的周五晚上都叫不出來?
這不科學!
不但不科學,還不合理!
“哥,我琢磨了好久,琢磨出你一個秘密�!�
“放!”
“你看,最該發(fā)情的大學四年,你在美女如云的帝大當了四年的和尚。當了樓總,應酬多了,過客也多了,可也沒見你拜倒在誰的石榴裙下。要換成別人,我可能要猜,對方是不是有個留學海外的白月光,或者惦念已久的朱砂痣了�?稍鄹鐐z,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有沒有白月光朱砂痣,弟弟我還能不知道嘛……”
說了這么多還沒到重點。
樓野耐心告罄,“所以呢?”
“哥……”
那頭的聲音帶著浮夸的惴惴,“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所以你琢磨了這么久,就琢磨出來這么一坨?”
還是坨大的!
樓野勾唇,被大雨積壓出的壞心情一躍而出,“既然猜到了,那就洗干凈等著爸爸!”
掛斷電話,樓野轉(zhuǎn)身。
走前還不忘把影音室門關(guān)上。
2S輕車熟路的臥在了他床上。
樓野換好衣服轉(zhuǎn)身出門。
看了眼腕表,估摸著桑晚應該到家了。
樓野發(fā)了條微信過去。
早在知道樓野身份的那天起,她就不敢再把他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弟了。
更別說,如今的他是帝都金字塔尖上的樓總。
任由手機由明轉(zhuǎn)暗。
桑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他。
屏幕再度亮起。
楊嚴的電話。
已經(jīng)晚上9點,楊嚴不可能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陸瑾年。
桑晚掛掉電話,直接關(guān)機。
片刻后,篤篤的叩門聲從樓下響起。
立在敞開的衣柜前,桑晚身體僵硬,雙拳緊握。
聽到了萬阿婆應門的聲音。
聽到她關(guān)上門走回來。
桑晚心底還存了一絲僥幸。
繼而聽到萬阿婆的喚聲。
“小�!�
樓梯口,萬阿婆揚頭喊道:“門外有個叫楊嚴的男人,說是你同事,有事找你�!�
如果她不出去,一會兒楊嚴又會敲門,吵到阿婆。
如果她不露面,大周五的晚上,楊嚴只能繼續(xù)陪著陸瑾年發(fā)瘋。
原本以為只要她不在乎,陸瑾年就影響不到她。
可這會兒桑晚才發(fā)現(xiàn),只要她還要臉,陸瑾年就能有一萬種方法逼她就范。
“阿婆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打擾您休息了!”
桑晚應聲。
把陸瑾年從黑名單里放出來,打電話給他,“陸瑾年你有病吧?”
“出來�!�
陸瑾年似是喝了酒,聲音里帶著微醺的醉意,“我在巷口等你,你什么時候出來,楊嚴什么時候下班。否則……”
啪!
桑晚掛斷電話,深呼吸幾口,開門下樓。
“桑小姐,不好意思啊,我……”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雨已經(jīng)小了,可還滴答滴的落著。
楊嚴的頭發(fā)和身上的西裝都被打濕了。
桑晚心里的氣忽的散了。
原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那么大。
可她竟然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
樓野讓司機送她。
車停在巷子口進不來,司機動作麻利的下車打傘。
她說不用,小跑幾步就好。
冷酷殺手臉的司機態(tài)度恭敬又堅決,“我送您到門口就走�!�
及至走近,似是看到了露天的小小院落,哪怕已經(jīng)到門口,司機依舊把傘塞到了她手里。
轉(zhuǎn)身走的飛快。
而陸瑾年,一如從前的理所應當,就仿佛整個世界都該以他為先,為他讓道。
可是,憑什么呢?
漆黑的巷道里一片安靜。
嗡的一聲輕響,奔馳后座門打開,陸瑾年下車。
注視著從巷子里一步步走出來的桑晚,陸瑾年的目光不由而然的落到了她手里那把簇新且做工精良的黑傘上,“那個野男人送你的?”
第37章
不知該憤怒竟然有人先他一步的知道桑晚住在哪里。
還是慶幸對方是人不是禽獸,冒著雨把桑晚送回來了。
陸瑾年緊盯著緩步而來的桑晚。
“有什么事?直說吧……”
忽略陸瑾年的問題,桑晚堪堪走到車頭前就停了下來。
隔著三五步,終于看清了桑晚的臉,也看清了她身上的穿著。
陸瑾年心底的無名火從火種變成火苗,蹭的竄了起來。
白色雪紡襯衫。
黑色西裝褲。
九分褲和高跟鞋之間露出一截纖細雪白的腳腕。
通身都市麗人的明麗精干。
初入陸氏的那一年,桑晚也是如今這樣的打扮和氣質(zhì)。
沒人知道她已婚時,陸氏的單身男員工趨之若鶩。
即便知道她名花有主,依舊有男人獻殷勤,不時給她點個咖啡取個外賣。
如果說那時的桑晚是初夏荷塘里亭亭玉立的白荷。
那么如今的桑晚,已經(jīng)綻放成了明艷的紅玫瑰。
可她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綻放的。
為誰?
那個野男人嗎?
“桑晚,你是因為外面有人了,才執(zhí)意要離婚的,對嗎?”
陸瑾年沉聲問道。
桑晚蹙眉,“所以,在你帶著林朝朝給陸小沐過完生日,昭告四鄰陸家即將有新的女主人。又帶著林朝朝去幼兒園參加運動會,昭告陸小沐的老師同學,陸小沐即將有新媽媽之后……來問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陸瑾年……”
桑晚冷聲道:“做人不好嗎?非要做條雙標狗!”
陸瑾年沉下臉來。
桑晚轉(zhuǎn)身欲走。
想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桑晚回頭看向陸瑾年,“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再有下次,我會如你所愿,搬去別的男人家里住。我相信他一定很樂意。至于你……你敢來,媒體一定很樂意,你覺得呢?”
臉色鐵青,陸瑾年幾乎要追上去。
可一想到桑晚說得出做得到,他敢追,明天就會有狗仔堵在陸氏集團大門口。
陸瑾年生生忍住。
一路走到巷尾,也沒聽到車子發(fā)動著駛離的聲音。
可陸瑾年沒追上來,桑晚松了口氣。
再低頭,正看到陸瑾年發(fā)來的短信。
言下之意,他不會再騷擾她,那她也別拉黑他。
還有9天。
不用看日歷,都知道下下周一就是領(lǐng)證的日子。
苦熬了這么久,一個月的冷靜期總算要熬到頭了。
桑晚忍不住第N+1次問候了那些提冷靜期的磚家。
嘈雜熱鬧的包廂里,樓野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