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睡了一夜加半天，第二日醒來秦聞仍舊看著沒精神，腺體上標(biāo)記褪去的速度快得驚人，遲寒面上不動聲色，出門前又給了秦聞一些信息素，保證他上了飛機(jī)不會很難受。
秦聞在飛機(jī)上睡得天地不知，從毛毯里露出的半張臉消瘦而蒼白，遲寒攥緊手機(jī)，從未覺得時間這么漫長過，他上飛機(jī)前又催了一次，對方說兩個小時內(nèi)出結(jié)果，那么等抵達(dá)墨城就差不多了。
落地前四十分鐘秦聞醒了，他有些反胃，就著遲寒的手站起身，徑直去了洗手間，早上吃的粥吐了大半，但是不嚴(yán)重，吐完就舒服了。
出來撞上一個人，對方趕忙扶了秦聞一把，類似于茶香的信息素，難掩強(qiáng)勢，是個Alpha。
并不難聞，甚至屬于比較受歡迎的那種，但秦聞如今不喜歡除了遲寒以外任何Alpha的信息素，當(dāng)即后撤一步，緊跟著頭頂響起一道欣喜的聲音：“學(xué)長？”
秦聞抬頭，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朦朧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秦聞想起來了，是同院系的小學(xué)弟，當(dāng)年入校還是自己接的他，叫林思學(xué)，五官分明氣質(zhì)陽光，是個非常受歡迎的Alpha，大學(xué)時期追他的人就沒斷過，聽說后來跟隔壁院一個院草級別的Omega在一起了。
“林思學(xué)？”秦聞試探性問道。
“是我！是我！”林思學(xué)眼神一亮，“學(xué)長你還記得我！”
“當(dāng)然，我記憶力沒那么差。”秦聞勉強(qiáng)一笑。
“學(xué)長是不舒服嗎？”林思學(xué)打量著秦聞的臉色，有些關(guān)心地伸出手，誰知秦聞立刻后退，拒絕之意明顯。
林思學(xué)笑意一僵，緊跟著周身氣息一沉，Alpha的敏銳讓他倏然轉(zhuǎn)身，然后見到一個格外俊美的男人緩步走來。
早在林思學(xué)說“學(xué)長你還記得我”的時候遲寒就到了，Alpha了解Alpha，他們是被上天眷顧的強(qiáng)悍生物，對于領(lǐng)地跟個人擁有的東西看得極嚴(yán)，稍微一點(diǎn)兒風(fēng)吹草動的越界都能引起他們的警惕，這個男人對秦聞有想法，遲寒確定，不過可惜了……秦聞那一退就代表著對這個人除了記得，半點(diǎn)心思都沒有。
遲寒很滿意。
“好些了沒？”遲寒緩慢的，甚至帶著點(diǎn)兒炫耀跟警告性質(zhì)地將秦聞攬入懷中，雪松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散開，對秦聞來說是救贖，但對林思學(xué)來說就非常危險了。
林思學(xué)瞬間明白這個Alpha遠(yuǎn)在他之上。他不想屈服于Alpha之間的壓制，可遲寒隨意掃來的一眼就讓他無意識避開，第一次短暫的交鋒，林思學(xué)潰不成軍，人生中難得的一次不堪體驗。
“這是我的學(xué)弟�！鼻芈剬Υ艘粺o所知，他的五感似乎又被什么東西捂住了，就搖搖欲墜地吊著一絲理智。
遲寒一個巴掌一個棗，頗有風(fēng)度地主動伸出手：“遲寒�！�
遲寒？！林思學(xué)雖說是中庸家庭出生，但他的基因決定了他活動的圈子不會太低，事實(shí)證明物競天擇，李思學(xué)畢業(yè)后前程似錦，說是飛黃騰達(dá)都不為過，自然聽過遲寒的名字。
“林、林思學(xué)�！彼麄}皇伸出手。
秦聞掀起眼皮，不知道遲寒為什么忽然針對起這個人，以前有沖突？
“我愛人的學(xué)弟�！边t寒聲線平穩(wěn)，“他所在的院系可不好考，看來都是聰明人，有空一起吃飯�！币痪湓捳f得意味極深。
林思學(xué)點(diǎn)頭：“好的�！�
遲寒同他微微一頷首，見秦聞又難受起來，立刻將人帶回座位上。
遲寒按下了勿打擾的提示鍵，然后面對面扶住秦聞拿開腺體貼，看到四周一片紅腫，不由得狠狠蹙眉：“過敏了？”
腺體是Omega身上極為脆弱的地方，貼的時間久了的確會出現(xiàn)紅腫過敏的現(xiàn)象。
“唔�！鼻芈剳�(yīng)道，他老早前就覺得腺體發(fā)癢，但發(fā)情期剛過，身體情況極為不穩(wěn)定，還是得戴著。
遲寒冷下臉：“為什么不說？”
秦聞不吭聲了，他將腦袋磕在遲寒肩膀上，半晌后啞聲：“想要……”
遲寒聞言低頭，咬住不標(biāo)記，然后將濃烈的信息素瞬間注入，這太刺激了，秦聞悶哼一聲，眼眶發(fā)紅地往后倒去，又被箍住腰身。
十分鐘后，秦聞喘著粗氣，雖說渾身發(fā)軟，但精神卻逐漸好起來。
究竟是什么……明明標(biāo)記過后就該情況好轉(zhuǎn)，可事實(shí)是褪散得越來越快，像是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瘋狂吞噬，不僅吞噬他的信息素，還在吞噬秦聞的生命力，對Omega來說救命一般的信息素反而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緩解劑，最后飛機(jī)落地前的十幾秒遲寒簡直煎熬。
剛一落地遲寒就開機(jī)，秦聞瞥見了，只當(dāng)他工作繁忙，也沒放在心上。
“睡醒了。”秦聞朝遲寒伸出手：“行李箱我提一個�！�
遲寒有些魂不守舍，偏偏面上不表現(xiàn)，聞言還真給他了一個小的，秦聞走在前面，墨城今天是個晴天，陽光照在他身上，淺淺勾勒出一圈光暈。
信息過來了：
遲寒的耐心頃刻間被耗盡，他壓抑著怒火用力打字：
對方應(yīng)該正拿著手機(jī)，也透過這一句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回復(fù)很快：
遲寒：……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遲寒有些發(fā)暈，他死死盯著手機(jī)屏幕上的字，像是看不懂。在他印象中看秦聞吃這種藥就不下三次，如果只是簡單的維生素，為什么要撕掉標(biāo)簽？
腦海中的白霧散去，他終于精準(zhǔn)抓到了那條繩索，然后發(fā)現(xiàn)另一頭系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
也就是說……秦聞懷孕了？
誰的孩子？遲寒在心里問道，緊跟著腦袋一陣劇痛，那些不斷閃爍的畫面更加清晰了，四個多月前，有次醉酒……遲寒的瞳孔驟然縮成一條線，不是錯覺！
他跟秦聞那晚分明……
第一次，遲寒的大腦徹底罷工，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保持鎮(zhèn)定。
誰的孩子？只能是他的，秦聞身上沒有過任何Alpha的信息素，或者說除了他，秦聞不會接受任何人，這份篤定帶著十足十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他從跟秦聞結(jié)婚開始放肆到如今，老天終于一錘子下來，將遲寒引以為傲的冷靜狂妄敲得粉碎。
他站在暖陽下，看著提著行李箱越走越遠(yuǎn)的秦聞，萬千情緒攪和在一起，恨不能將胸腔撕裂。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秦聞察覺到遲寒沒跟上，疑惑地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那人愣愣站在原地：“遲寒？”
遲寒心中狂風(fēng)肆虐，卻因為這一聲歸于平靜，他安靜看著秦聞，分明聽到了心尖滴血的聲音，那些不動聲色的三年歲月在他的要害地方凝結(jié)出了一株連著心脈的薄荷葉，如今稍微一撕扯就帶著席卷心肺的悔恨與悲痛，而他卻沒資格說出來。
遲寒心里的山呼海嘯秦聞看不到，他就見這人終于回過神，大步朝自己走來，末了站穩(wěn)，無比清楚地說了一句：“秦聞，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笨的人！”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秦聞“？？？”怎么忽然就人身攻擊了？
遲寒強(qiáng)行從秦聞手中接過行李，什么都不讓他拿，最后輕聲：“走，回家。”
第24章
來得及
等兩人坐車到小區(qū)樓下，秦聞一眼就看到了神色調(diào)侃的孫開寧，腳邊還放著一個行李箱。
秦聞第一個想法：這人也搬進(jìn)來了？
不可能！孫開寧屬于睡個床都恨不得鋪十層棉絮的“小公主”，小區(qū)盛不下他這尊佛。
“你也是，非得讓我送過來�！睂O開寧說話總是自帶三分笑意，眼神卻一個勁兒往秦聞身上瞥，末了端端正正喚道：“嫂子�！�
秦聞腳下一個踉蹌，遲寒順勢攬住他的腰，竟然對這個稱呼沒任何異議，“多謝，下次請你吃飯�！�
“那我可記住了啊�！睂O開寧似乎還有事，完成行李箱的交替工作，同他們打了招呼，直接開車走了。
秦聞盯著那個行李箱，“誰的？”
“我的�！边t寒接道，垂眸看著他，“你不喜歡太大的地方，那就暫時住在這個小區(qū)�！�
秦聞低聲：“所以你要搬過來跟我一起��？”
“當(dāng)然�！边t寒一臉坦蕩，“我們還沒離婚呢�！�
秦聞心中有高興也有悵然，到底看不懂遲寒這一系列行為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可住在一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如今離不開遲寒，原本做好決定就“偷偷”用對方一兩回的信息素，其他時段全部使用抑制劑，結(jié)果好了，買來的抑制劑都快發(fā)霉了，身體都對遲寒產(chǎn)生了依賴。
誰知回到家，遲寒從行李箱里拿出來一樣?xùn)|西，當(dāng)著秦聞的面，“唰”一下撕成兩半，然后“擦擦”扯得粉碎，最后丟到了垃圾筒里。
是那張簽著秦聞名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
秦聞：“……”
秦聞有很多問題，與此同時各項計劃都開始飛速偏離原定軌道，遲寒這樣叫他如何離開？
“秦聞！”耳邊朦朧響起遲寒的一道驚喝，緊跟著嗡嗡聲褪去，一切又清晰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暈的，此刻靠在男人懷里，只閉上眼睛說了一句：“你要我拿你怎么辦？”
遲寒眸色輕閃，有些無措，他湊到腺體處嗅了嗅，薄荷香氣還算穩(wěn)定，只是秦聞需要休息。
遲寒撕了離婚協(xié)議書，毫無預(yù)兆地將秦聞心中扎伏已深的某樣毒草連根拔起，他有些低燒，一直不停哼哼，說的什么遲寒偶爾聽到一兩句，“欺負(fù)我”“壞”，遲寒抱緊秦聞，全都應(yīng)：“對，我混帳，我壞，以后再也不欺負(fù)你了。”
頂級Alpha極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懂得情愛滋味，他們享有普通人一輩子都望塵莫及的名聲地位，在不斷的征服中變得愈加麻木，開疆拓土?xí)饾u成為刻入骨血的箴言，遲寒曾經(jīng)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他們是上帝為了人類進(jìn)步所精心打造的藝術(shù)品，就是造成的時候忘了放入一顆心。
只不過如今遲寒胸腔清晰跳動，在秦聞離開后他逐漸找回了自己的“心”，很多東西都不用旁人教，在確定心意后那叫個順手。
秦聞睡得腦子都是蒙的，于一片柔軟中醒來，是信息素實(shí)體，它變換成了類似雪狼的模樣，卻不如之前一次大，完全成了秦聞的靠枕，窗戶開著一條縫，金秋的陽光有些暖，秦聞抓了兩把毛，被實(shí)體輕輕舔了下臉頰，翻身，外面風(fēng)光正好。
秦聞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生出夢境一般的錯覺。
遲寒如今這態(tài)度，他怎么辦？說出懷著孩子的事實(shí)？一番天人交戰(zhàn)，秦聞想著再等等。
“咔~”房門被輕輕推開，秦聞沒戴眼鏡，卻能從這個距離看清遲寒的臉，只是仍有些許模糊。
“遲寒。”秦聞開口。
“我在�！边t寒兩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怎么了？難受？”
這下徹底清楚了，甚至能看到男人下巴處一圈細(xì)小的絨毛，秦聞猶猶豫豫：“我眼睛……似乎變好了。”
遲寒愣了一下：“確定嗎？”
“嗯�！鼻芈匋c(diǎn)頭，“以前門口的東西還是比較模糊的�！�
Alpha的信息素某些情況下高于藥物治療，這源于他們之間斬不斷的牽連。
“行，暫時不要帶眼鏡了，抽空帶你去醫(yī)院看看�！边t寒扶著秦聞坐起身，動作透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秦聞：“就檢查眼睛�！�
遲寒看了他一眼，應(yīng)道：“好�！�
不戴眼鏡的秦聞跟平時不一樣，沒有東西遮擋，眼尾的春色就開始撩撥人心，飯桌前遲寒不動聲色偷看秦聞好幾回，秦聞則一直低頭吃東西，今天做得都是孕夫能吃的，沒任何忌口的東西，西紅柿粉絲湯簡直絕了，是秦聞喜歡的酸，他難得來了胃口，一邊吃一邊感嘆不公，遲寒從前雙手不沾陽春水，如今隨便一學(xué)做飯就做得比他好！
“慢點(diǎn)兒�！边t寒又給他盛了一碗湯。
“唔。”秦聞掃干凈了春卷，此刻他的食量看著終于像個成年男人了。
吃完飯秦聞都要坐不住，他在客廳晃蕩兩分鐘，然后半躺在沙發(fā)上，很自然地拿起遲寒的手機(jī)開始打游戲。
不多時遲寒收拾干凈廚房出來，秦聞把手機(jī)遞給他，“孫開寧的信息�！�
“你幫我看就行了。”遲寒去拿抽紙。
這副全然信任的態(tài)度叫秦聞很受用，他點(diǎn)開，然后說：“孫開寧問你明天去不去‘瀚�！��！�
“瀚�！笔悄亲畲蟮膴蕵窌�，不僅如此，門檻高得充滿了“歧視”，不是什么人都能進(jìn)去的，這么說吧，秦耀盛連邀請函都沒有。
“你去不去？”遲寒問秦聞。
秦聞愣�。骸拔�？我沒有……”
“我有�！边t寒接道：“你要是覺得家里無聊，我?guī)闳ァ！嫱妫锩娓鞣N娛樂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
秦聞的確待得發(fā)霉，他本就是閑不住的性子，畢竟工作了那些年，要不是因為孩子也不會在家修養(yǎng)，如今精神一見好就想折騰點(diǎn)兒什么，聽遲寒這么說一個晃神就應(yīng)了：“想去玩�！鼻芈剰哪撤N程度也是想試試遲寒，看這人究竟能對自己縱容到什么程度。
遲寒要是知道秦聞的想法都得笑出聲，這算什么縱容啊……
“你回復(fù)，就說明天下午一點(diǎn)。”遲寒從柜子里拿出熏香跟個巴掌大的小爐子，香味清淡而悠遠(yuǎn)，秦聞嗅了兩下，發(fā)現(xiàn)不僅不難聞，還有緩解胸悶的效果。
但孕夫忌諱的東西有些多，秦聞想了想：“這種東西小孩子不能聞吧？”
“專門給小孩子聞的，尤其適合剛出生的嬰兒跟胚胎。”遲寒聲線平穩(wěn)地解釋：“有靜心凝神的效果，我想你也用得上，就讓人寄了一些給我�！边@東西不好弄，才研發(fā)出來沒幾年，熏香只是一種表現(xiàn)形式，主要是其中的某種成分非常難得，屬于上流社會Omega的保胎精品，然后遲寒弄了一堆放在家里。
秦聞這才放下心，也沒懷疑：“好的。”
兩人同床共枕，只是這次再也沒有分界線了，秦聞入睡很快，遲寒將他整個人抱進(jìn)懷里，實(shí)體睡在床尾給秦聞暖著腳，房間里的信息素就沒斷過，夜間秦聞腳抽筋，遲寒第一時間醒來，他明明從前對這些毫無了解，但給此刻給秦聞按摩的手法卻十分專業(yè)。
全部了解了一遍，遲寒精密的大腦將那些信息牢牢記住，包括應(yīng)對的法子。
秦聞剛懷孕那陣子就面臨離婚，少了信息素的滋養(yǎng)導(dǎo)致身體迅速衰敗，換成尋常Omega早就流產(chǎn)了，偏偏……遲寒看向秦聞的小腹，那里面是他的孩子，頂級Alpha的子嗣會本能地活下去，為此榨干母體也在所不惜，遲寒沒怕過什么，卻在這件事情上諱莫如深。
來得及，遲寒告訴自己。
“瀚海”坐擁黃金地段，遲寒帶秦聞到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孫開寧的車，服務(wù)生一看到遲寒連邀請函都不用，直接恭敬地請他進(jìn)去，包括遲寒一直牢牢牽著的秦聞。
孫開寧坐在沙發(fā)上跟一群人搖骰子，桌上擺滿了啤酒。
這陣仗不用秦聞做出反應(yīng)，遲寒已經(jīng)停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孫開寧眼角余光瞥見了人，看過來后喊道：“來��！”
眾人循聲望來，頓時神色各異，有些人是震驚遲寒竟然帶了Omega來，有些則是認(rèn)出了秦聞，包括那個小作精少爺宋開。
而接受能力最快的也是宋開，他雖然作但是不傻，上次在遲老爺子壽宴上，遲寒對秦聞的緊張態(tài)度已經(jīng)令他看清楚了些東西。
許漾成白玉一般的精致面容上閃過詫異，低聲：“遲寒似乎很嫌棄�！�
孫開寧：“……”這有啥嫌棄的？
“你們玩。”遲寒的確嫌棄到爆，這一桌子酒味，別好不容易給秦聞養(yǎng)回來的血色又讓熏沒了，“我?guī)芈勅コ渣c(diǎn)兒東西。”
“瀚�！毕M(fèi)高，東西也好，水果都是從適應(yīng)季節(jié)的當(dāng)?shù)乜者\(yùn)過來，櫻桃個大頭紅彤彤的，酸甜口味，秦聞很喜歡，時不時塞一個。
遲寒看得皺眉：“酸的吃多了不會想吐嗎？”
“會。”秦聞應(yīng)道：“但就想吃�！�
這孩子……遲寒掃了眼秦聞的小腹，暗中咬牙，屁事怎么這么多？
很快，孫開寧又帶著一群人過來了。
第25章
為什么不愿意？
秦聞也就認(rèn)識個孫開寧跟許漾成，他正想著怎么一次性到位地打招呼，就被遲寒喂了塊餅干，芝麻味的，還挺好吃。
遲寒根本沒將這些人放在眼里，他盯著秦聞心里琢磨著另一件事情，都說Omega頂過前三個月，如果Alpha給予的信息素足夠，Omega會進(jìn)入一種休眠期，具體表現(xiàn)在特別能吃，身體情況趨于穩(wěn)定，秦聞多數(shù)時間胃口一般，遲寒想著要不然……
“遲先生！”有素白的手伸過來，將一杯香檳放在了遲寒面前，手腕上帶著一個紅瑪瑙串，襯的皮膚白如瓷器，這種藏而不露的暗示很容易勾起Alpha的興趣，遲寒抬頭，看到了一張有些艷麗的臉，腦門上還有一個大寫的“俗”，他一直不太懂男人為什么要畫眼線，還用的紅色，哪里像秦聞，眼尾生來浸滿桃花色。
孫開寧眼神沉了沉，不自知的東西。
遲寒平靜地移開視線，將香檳往旁邊一推，轉(zhuǎn)而問秦聞：“還想吃什么？”
秦聞咽下餅干：“夠了�！�
“哎呦，您是來‘瀚�！燥埖�？”O(jiān)mega語氣輕佻，只是剛說了一句，隨著遲寒起身他倏然住口，瞳孔快速一縮，臉色煞白的同時冷汗跟著下來。
宋開有些嫌棄地避開，心道這腦子比我還不好使，遲寒親自帶來僻靜的地方用餐，可見對秦聞的重視，非要在這個時候送人頭。
高階Alpha的對信息素的把控非常精準(zhǔn)，它們?nèi)缤床灰姷慕z線，纏住了那個Omega。
“你們先玩，我?guī)芈勔粫䞍哼^來�！边t寒叮囑了孫開寧一句，意思是別跟了，忙著二人世界呢。
秦聞想了想抱走了那盤櫻桃，還剩大半沒吃。
兩人走遠(yuǎn)，他回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Omega，扯了扯遲寒的衣角：“算了。”他是遲寒的Omega，自然能感覺到男人信息素的變化，不是他好欺負(fù)，而是Alpha的信息素針對于Omega來說本就難熬，更別說遲寒是頂級，別給人家弄出個好歹來。
“就那么幾秒鐘�！边t寒解釋：“是他自己害怕�！�
秦聞塞了個櫻桃，上樓梯的時候沒踩住臺階，往前一晃被遲寒抱住，“頭暈？”
“不是�！鼻芈�?wù)粞坨R，裸視幾秒后又戴上，最后將眼鏡放進(jìn)兜里，“度數(shù)有些高，戴著發(fā)暈，不戴還好。”
遲寒了然：“那就別戴了。”秦聞最近吸收了他不少信息素，肯定對身體某些不足之處進(jìn)行了的修復(fù)。
“孫少，遲少這是……”眾人面面相覷，清楚看到遲寒放在秦聞腰間的手就沒松開過，天哪……上流社會頂級Alpha的標(biāo)桿，這是忽然間淪陷了嗎？！
“遲寒結(jié)婚你們是第一天知道？”孫開寧點(diǎn)了根煙，剛吐了口煙霧就被許漾成上前拿走了，這要換成別人孫開寧鐵定動手，但對象是許漾成，他只是皺了皺眉，默認(rèn)了這個動作，許漾成分化后生過一次病，導(dǎo)致信息素極為不穩(wěn)定，一起長大的兄弟，孫開寧對他十分照顧：“人家小兩口恩愛不正常？倒是你們有些人，該收心收心，別仗著家世背景這這那那的，遲寒根本不在意這些�！闭f完瞥了眼剛剛不安分的Omega，又帶著眾人回去喝酒了。
這邊遲寒在教秦聞打高爾夫，秦聞原本想試試保齡球，但是彎腰幅度過大，被遲寒否決。
“氣息平穩(wěn)，別太用力�！边t寒從后面擁住秦聞，占便宜占得不動聲色，“對，揮桿。”
沒進(jìn)，但就在洞口邊緣，對一個初次嘗試的Omega來說非常不錯。
確定秦聞有孕，遲寒沒打算告訴任何人，甚至都沒做好準(zhǔn)備去跟秦聞攤牌，三年的忽視雖說沒有敗光秦聞的愛意，卻讓他們之間失了最起碼的信任，遲寒得先不遺余力地將這些補(bǔ)回來。
下午三點(diǎn)，到了秦聞生物鐘疲倦的時候，遲寒在“瀚�！庇袑ｉT的休息室，他帶著秦聞過去，剛進(jìn)門青年就扶住一旁的鞋柜，遲寒二話不說將他抱回臥房，不多時，薄荷香濃郁，然后被雪松氣息一點(diǎn)點(diǎn)湮沒，秦聞的情況并不好，他從一開始的標(biāo)記維持幾天到如今每天都需要大量的信息素，實(shí)難想象若是遲寒離開他應(yīng)該怎么辦。
此時秦聞靠在遲寒懷里，兩人衣衫完整，就是神色皆有些狼狽，秦聞動了動指尖，立刻被遲寒握住。
“不用這么多……”秦聞低聲，信息素到底不是取之不盡的東西，總會達(dá)到一個臨界點(diǎn)，一些Omega被Alpha嫌棄就是因為孕期信息素索要過多，秦聞倒不怕這個，就擔(dān)心遲寒吃不消，“我還有抑制劑。”
“家里的抑制劑我都扔了。”遲寒沉聲：“你給我少碰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