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因為要去非洲,他讓紀(jì)鋮推掉了。
現(xiàn)在他們提前回來,時間還來得及,所以紀(jì)鋮問了句,“要不要現(xiàn)在去世恒的年會露個面?世恒跟白家那邊關(guān)系不淺,總該賣個面子的�!�
傅謹(jǐn)修對此不大在意,“白家的面子而已,不賣又怎樣?”
這時,他清銳的眼眸忽然捕捉到一抹身影。
田心。
她正從機(jī)場的閘口出來,手里還拎著兩個行李箱。
等等……
上回林錦汐不是告訴他,她和田心今晚有約嗎?
為什么此刻……田心會一個人出現(xiàn)在機(jī)場,而且一副從剛下飛機(jī)的樣子?
那林錦汐呢?
他眉心一沉,朝田心走了過去。
田心心情不錯,一路哼著歌往前走。
前方忽然投下一片陰影,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牢牢堵住她的去路。
她一驚,抬頭后見是傅謹(jǐn)修,又馬上笑起來,驚喜地問,“傅先生?這么巧,你也剛從外面回來嗎?”
“也?”傅謹(jǐn)修繃著臉,重重地重復(fù)這個字。
那就是說,田心果然是從外面回來的。
她今晚根本沒和林錦汐在一起。
傅謹(jǐn)修周身寒氣環(huán)繞,在冬夜的薄霧里,顯得格外冷峻。
田心心里一顫,微張的嘴巴沒能合上,顯得很呆萌。
“你從哪里回來?”傅謹(jǐn)修聲線四平八穩(wěn),又帶著壓迫感。
“我、我母親打算在帝都住一段時間,我回一趟K市,幫她取一些東西過來�!辈恢趺吹模镄耐蝗痪陀悬c緊張了,講話也變得磕磕絆絆。
傅謹(jǐn)修身上的氣場也太強(qiáng)大了吧!
“一個人去的?”
“對、對呀……”田心手攥著行李箱拉桿,僵硬地點了點頭。
傅謹(jǐn)修抿緊了唇線,不再出聲。
他臉上沒有明顯的怒色,可那種凜冽森寒的氣場彌漫全身,讓四周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八度。
田心默默地打了個寒噤,越想越覺得不對。
傅先生一個高山寒雪一樣的人物,好像什么人、什么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一樣。
當(dāng)然,除了師姐。
傅先生這些問話,九成和師姐有關(guān),不然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他關(guān)注自己的行蹤?
田心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從剛才傅謹(jǐn)修的問話里,揣摩他的心思。
他大概率是在找?guī)熃悖鴰熃阏f了和她在一起之類的話。
于是,田心擠出一臉訕笑,瘋狂找補(bǔ),“對了,我?guī)熃氵說今晚要來接我呢!沒想到傅先生也這時候回來,她真正想接的人怕不是你吧?哈哈,師姐還挺會玩驚喜。”
傅謹(jǐn)修睨著她亂眨的眼睛,才不信這番鬼話。
“給你師姐打個電話,問她在哪兒�!彼脸撩睢�
田心暗叫不妙,硬著頭皮說,“呃,她有可能在開車呢,這樣不好吧?”
“打電話�!备抵�(jǐn)修面無表情地重復(fù)一遍,壓低的聲線中露出怒意。
田心縮了縮脖子,只好慫氣地拿出手機(jī),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喂師姐啊,你到哪兒啦?哦,知道了,在堵車啊……沒關(guān)系,我自己能回……”
她沒注意到,自己胡扯的時候,傅謹(jǐn)修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還扭頭賠笑說,“傅先生聽到了吧?我?guī)熃阏f路上堵車,趕不過來了�!�
傅謹(jǐn)修卻在此時舉起他的手機(jī)。
屏幕上顯示,他正在撥打林錦汐的號碼。
對面?zhèn)鱽淼碾娮右�,不是“對方正在通話中”,而是“嘟嘟嘟”的聲響�?br />
這就說明,田心根本就沒有撥通林錦汐的號碼。
她在裝模作樣。
被傅謹(jǐn)修拆穿后,田心一下子慌了,“不是,傅先生,你聽我解釋……”
傅謹(jǐn)修冷哼一聲,他對林錦汐的號碼熟記于心,剛剛田心摁下的是不是她的手機(jī)號,他怎么會看不出來?
“告訴我,林錦汐瞞著我去干什么了?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他還是覺得,田心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幫著林錦汐瞞著他罷了。
可田心哪里回答得上來啊,“我……我還真不知道……”
這時,傅謹(jǐn)修舉起的手機(jī)一震,顯示收到一條消息。
傅于舟發(fā)來的,附件是一張照片。
會場燈光下,林錦汐身穿白色禮物,優(yōu)雅大方地挽著秦霄的手臂,正如一對恩愛的夫妻,一起向旁人敬酒。
田心眼神一瞥,也瞄見了這張照片。
她眼神再一錯,落到傅謹(jǐn)修青筋凸起的大手上。
男人手指捏著手機(jī),關(guān)節(jié)泛白,而手機(jī)屏幕漸漸出現(xiàn)了裂痕。
可見他用了多大力氣!
田心心里“咯噔”一聲,整個身體都涼了半截。
第156章
“我覺得,這事出必有因……”
話未說完,傅謹(jǐn)修就化作一道虛影,快步從她身邊掠了過去。
“完了完了……”田心慌忙打開手機(jī),給林錦汐發(fā)了條消息。
師姐,快跑!
然后慌不擇路地打了輛車,上去就對著司機(jī)一通狂催,“師傅開快點,馬上送我去世恒!”
她剛才清楚地看到,照片里有世恒的大logo,想必,是這家公司的年會現(xiàn)場才對!
……
年會會場。
林錦汐被秦霄拖著跳了一場舞,身體疲憊,內(nèi)心忐忑。
她不安到了極點,舞曲結(jié)束的那一刻就想馬上離開。
這次秦霄沒有阻攔,還主動帶她出去。
然而這個時候,舞池里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哎呀!我的戒指丟了,有沒有人撿到我的戒指呀?”
林錦汐抬眼望去,就看見白珍直直地向她這個方向走來。
她眉心一蹙。
直覺告訴她,白珍肯定又要搞事了。
她懶得理會,想著趕緊從舞池里穿過去。
可白珍三兩步追了上來,拉住她手臂說,“剛剛你和我一起去過衛(wèi)生間,整個會場,只有咱們兩個人獨處過,你一定看見過我的戒指了�!�
“抱歉,沒有�!绷皱\汐甩開她的手,態(tài)度生硬而冷淡。
白珍眼圈一紅,委屈地說,“怎么會沒有?你之前還夸我戒指好看呢,不止夸了一次!”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盯著林錦汐問,“哦……你不會是喜歡我的戒指,就‘無意’中拿走了吧?”
“白小姐,說話要講證據(jù),請不要血口噴人�!绷皱\汐不卑不亢,漂亮的眼睛里透著警告的神色。
白珍撇撇嘴,神情更加無辜,“姐姐,你不要這么激動好嗎?我也沒說什么呀。只是,我現(xiàn)在真的很著急想要找到戒指,能不能在你包里找一下?”
林錦汐抿緊了唇線。
讓她像對賊搜身一樣,翻檢自己的包包,這簡直是種侮辱!
秦霄想替她出頭,可一對上傅于舟的眼神,立刻就慫了,只能裝透明人。
林錦汐看著白珍,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突然意識到,白珍這是在拖延她的時間。
如果和她過多糾纏,那等會兒傅謹(jǐn)修來了,該怎么辦?
“我可以讓你搜,如果我的包里真有你的戒指,我當(dāng)眾道歉,并且全網(wǎng)發(fā)文承認(rèn)偷竊。如果沒有,白珍,你也一樣,當(dāng)眾道歉,全網(wǎng)承認(rèn)污蔑!”
她答應(yīng)了白珍,但不甘受辱,同時也提出了條件。
白珍卻有些意外了。
她只是想拖住林錦汐,沒想到她真的答應(yīng)了。
她有些遲疑,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傅于舟,詢問他的意見。
傅于舟微微點頭,意思是說,搜吧。
于是,她也就硬著頭皮說,“好!”
林錦汐勾了勾唇角,十分爽快地拉開拉鏈,直接將包包里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里面都是口紅粉餅之類的小物品,除此之外,就是那枚珍貴的“多瑙河之戀”的戒指,秦霄送她的。
周圍人指指點點,一片議論聲。
白珍本人卻是絲毫不意外,因為她的戒指正在自己的包包里。
她眼珠一轉(zhuǎn),很隨意地說,“哈,看來真是我誤會了,主要是,我那枚戒指是傅少送的,所以格外珍惜,這才有點心急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生氣哦。”
白珍自認(rèn)為有傅于舟撐腰,這事隨隨便便就能過去。
然而……
林錦汐絲毫不買賬,她看也不看傅于舟,冷冷勾著嘴角說,“當(dāng)眾道歉,全網(wǎng)發(fā)文。白珍,你忘了我可沒忘�!�
白珍心虛地眨動雙眼,露出理虧的模樣。
一旁圍觀的人群中,也爆出一陣陣議論——
“哎呀,做人就要愿賭服輸,怎么能耍賴呢?”
“就是就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能出爾反爾�!�
“……”
林錦汐面色不變,好整以暇地盯著白珍。
清澈瞳仁中,散出無形的壓迫感。
白珍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迫于壓力,只好鞠躬道歉,“林小姐,都是我不好,你就別生我的氣了,行不行?”
“還有全網(wǎng)發(fā)文呢?”林錦汐不為所動,口氣依然涼涼的。
白珍臉色一變,沒想到林錦汐會這么咄咄逼人。
她小聲嘟囔,“只是搜了一下包而已,對你也沒造成什么損失吧,為什么要這么逼我?”
林錦汐冷哼,“那如果是你搜到了戒指,你會放過我么?”
白珍還沒來得及說話,林錦汐就替她回答了,“你不會。所以,我也不打算放過你。”
“……”白珍被她的氣場壓迫著,近乎喘不過氣來。
怎么會這樣?
她明明有人撐腰的……
這時,頭頂傳來男人懶洋洋的嗓音,“全網(wǎng)發(fā)文,是不是過于興師動眾了?對整個白家的聲譽,都會產(chǎn)生不良影響。林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過白小姐這一回,嗯?”
白珍驚喜極了,抬頭看向傅于舟,“謝謝傅大少!”
“好說�!备涤谥鄯笱艿匾恍�,桃花眼里卻不是寵溺,而是戲謔。
白珍沒察覺,還兀自感動著,傅于舟就繼續(xù)說,“不過,讓林小姐吃了這個虧,似乎也很不公平�!�
林錦汐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他煞有介事蹙了下眉梢,慢悠悠地開口,“不如這樣,白小姐讓林小姐感到屈辱,那林小姐就讓白小姐也屈辱一次。雙方扯平,不虧不欠,如何?”
林錦汐此刻才明白,傅于舟純粹是惡趣味,在耍著白珍玩。
白珍那點感動煙消云散,立刻紅了眼,巴巴地望著傅于舟,“這、這怎么行?她一定會狠狠欺負(fù)我的!”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全網(wǎng)發(fā)文呢!
傅于舟沒理她,只朝著林錦汐抬了抬眉梢,“林小姐,嗯?”
不得不說,這男人毒蛇一樣陰冷慵懶的氣息,有時候真的很魅惑。
可林錦汐沒有半分心動,她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可以賣給傅大少爺這個面子。前段時間,我們醫(yī)院為了對漸凍癥患者表示支持,開展了冰桶挑戰(zhàn)的活動。這里沒有冰桶,就用香檳代替,也請白小姐支持一下漸凍癥患者,不過分吧?”
第157章
白珍也是學(xué)醫(yī)的,這要求讓人覺得十分合理。
“不過分不過分!”周圍響起一片附和聲。
這下子,白珍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了。
林錦汐勾著嘴唇淺笑一下,目不斜視盯著白珍,手卻從桌上拿了瓶香檳,單手就打開了瓶蓋。
周圍一片贊嘆聲,有點被她帥到。
“白小姐,請吧�!彼严銠壪虬渍涿媲耙贿f。
白珍紅著眼,咬著唇,又求助地看向傅于舟。
見傅于舟毫不理睬,她氣咻咻咬咬牙,終于接過香檳,兜頭蓋臉從頭頂澆了下去……
她精致的盤發(fā)濕淋淋的,劉海貼在臉上,妝容也花了。
狼狽到了極點。
白珍臉上發(fā)熱,再不敢逗留,逃也似的跑了。
林錦汐望著她倉皇的背影,連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無關(guān)緊要的人而已,不配當(dāng)她的敵人。
她低頭把之前倒出來的物品撿回包里,也準(zhǔn)備走人。
傅于舟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忽然歪嘴一笑,慢慢鼓了幾下掌。
他“嘖嘖”兩聲,睨著林錦汐的臉說,“林小姐還真是有意思,我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對你情有獨鐘。”
秦霄臉色一沉,但又敢怒不敢言。
林錦汐懶得理會這種輕佻言論,只管收拾自己的包包。
她一時沒留神,沒發(fā)現(xiàn)最重要的藍(lán)寶石戒指,已經(jīng)被傅于舟悄悄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