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林錦汐,這些文件不過是九牛一毛。你的好爸爸干的好事,那可是一整本書都寫不完的�!毙煸露鹨呀�(jīng)坐了回去,她翹著二郎腿,小人得志地嘲諷道。
林錦汐木木地不說話,她就冷笑著繼續(xù),“現(xiàn)在,我總有資格命令你了吧?林錦汐,我勸你識相點,不要再追查所謂的真相,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還有,秦霄是我的命,你要是敢利用他,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也別想著查他的身世,挑撥他和秦和鐘的關(guān)系。他是不是秦家的血脈,輪不到你來多事!”
徐月娥一字一頓地威脅著,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林錦汐在混沌中,保持著平日的尊嚴,終于抬頭問,“我要是非得查呢?徐月娥,你有秦家,有你的寶貝兒子,可我什么都沒有了!大不了,咱們魚死網(wǎng)破,看誰更輸不起!”
徐月娥雖然擺出威風(fēng)十足的架子,但林錦汐知道,她心里也怕。
如果不怕,就不需要這樣連夜趕來,給人下威脅的狠話。
果然,徐月娥臉色沉了幾分。
不過很快,她又狂妄地笑起來,揚著眉毛說,“林錦汐,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和我魚死網(wǎng)破?很好,那我就把這些證據(jù)全都公開。到時候,世界上人人皆知,曾經(jīng)受人愛戴的林首俞,其實是個無惡不作的毒販子。”
她傾身逼視著林錦汐,慢慢地問,“你猜,到時候他的墓碑,要被多少人吐口水?”
林錦汐身體微微一抖,被她描述的畫面嚇得倒退半步。
她父親德高望重,去世后得到無數(shù)人的祭拜和懷念。
她不能允許父親被人鄙視輕蔑,絕不允許!
徐月娥盯著她灰敗的臉,滿意地一笑,繼續(xù)警告,“還有,你也別指望靠傅謹修來幫你。他再強大也是個人,不是神,無法將早已毀掉的證據(jù)復(fù)原�!�
“而且……一旦他知道你是毒販的女兒,你覺得他還會和你在一起?”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還能接受你,他的家庭呢?傅家什么地位,不用我多言。他的家人,可不會像我們秦家這么好說話�!�
徐月娥每句話都像一把刀,精準(zhǔn)地刺入林錦汐心臟最弱、最疼的位置。
……
當(dāng)夜,帝都暴雨傾盆。
凌厲的閃電一次次劈開夜空,轟鳴的雷聲好似要將整座城市炸毀。
可黑格酒吧內(nèi),喧囂的音樂和鐳射燈光遮掩了所有,氣氛比雷雨還要暴烈。
只有一個角落是安靜的。
那里坐著傅謹修和鐘嶼,傅謹修周身清寒壓抑的氣場,好像隔絕出了另一個空間。
他一言不發(fā),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只有帶著紅血絲的眸子,時不時向桌上的手機瞥一眼。
鐘嶼一眼就看出來,他在等林錦汐的電話。
“行了,人家要想找你,早就找了,這么久沒動靜,顯然就沒打算理你。”
鐘嶼搖了搖頭,就想收走傅謹修的手機。
傅謹修眸色一沉,精準(zhǔn)攥住了他的手腕。
“哎哎哎,松手!我骨頭要斷了!”
鐘嶼聲聲尖叫起來,傅謹修警告地瞥他一眼,緩緩松開五指。
他立刻揉著手腕抱怨起來,“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啊,我都是為了你好!身為哥們,真是看不得你這副為情所困的樣子!”
“閉嘴�!�
傅謹修沉沉吐出兩個字。
他又向手機掃了一眼,屏幕一片漆黑。
呵。
狠心的女人,好像真的忘記了他。
傅謹修緊緊一閉眼,長而薄的一層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哎,就你這條件,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鐘嶼拍了拍他肩膀,又吊兒郎當(dāng)打了個響指,一群衣著清涼的美女立刻涌了過來。
其中就有上次那個娜娜。
多日不見,娜娜更妖嬈嫵媚了。
鐘嶼嘿嘿地笑著,“娜娜,快來安慰一下你們傅總�!�
娜娜盯著傅謹修那張俊朗到不真實的臉,也巴不得馬上湊過去。
可是……
這男人周身氣場凜冽,好像千年的寒冰,她哪里敢呢?
于是,娜娜只敢在一旁,軟聲軟氣地說,“傅先生,是什么女人讓您生氣了嗎?”
第160章
傅謹修眉頭都沒動一下。
娜娜大著膽子繼續(xù)嬌聲道,“傅總這么好,讓您傷心的女人一定是瞎了眼、壞了心!傅總別理那種賤貨,我來陪您……呃!”
她還沒說完,喉嚨就被死死扼住。
傅謹修動作快如閃電,一下子就把人摁在沙發(fā)上。
他眼底猩紅,眸間滲出殺氣。
“�。 �
其余的女人紛紛尖叫,捂著臉逃跑了。
“嗚嗚……”
娜娜說不出話,只能撲騰著四肢掙扎。
她臉色越來越紅,額角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傅謹修一言不發(fā),下頜線越抽越緊,狠狠咬著牙關(guān)。
“喂!要出人命了!你松手,松手��!”
鐘嶼回過神來,撲上前用力去扒傅謹修的手臂。
傅謹修胸口起伏了一下,終于松開手。
娜娜如蒙大赦,捂著脖子,連滾帶爬地跑了。
“你這火氣也太大了,至于嗎?”
鐘嶼一聲牢騷,換來傅謹修一個冰冷如刀的眼神。
他連忙舉手作投降狀,連連說,“好好好,我多嘴,我錯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和那林小姐,都是這么傲嬌的硬脾氣!你們倆湊到一塊兒,要是沒人主動改變,不出問題才怪。依我看,還是早分早安心,長痛不如短痛……哎!你去哪兒?我還沒說完呢!”
鐘嶼喋喋不休的聲音被甩到身后,傅謹修驀地起身,高大身影沖進漫天暴雨中。
……
與此同時,林錦汐在家里,正縮在窗邊瑟瑟發(fā)抖。
徐月娥走后,她滿心沉浸在悲哀與掙扎中,直到暴雨落下,喚醒她的麻木。
她記得三年前,母親去世的那天,也下了這樣一場暴雨。
她被警方叫到車禍現(xiàn)場去認尸,電閃雷鳴中,看到了母親燒焦的、殘缺的尸體。
在暴雨沖刷下,尸身下方淌出發(fā)黑的血水,一直流到她的腳下。
那個場景,成了林錦汐纏繞多年的噩夢。
而此時此刻,噩夢再次浮現(xiàn),吞食了她的大腦。
又一道驚雷響起。
林錦汐尖叫一聲,雙手抱住腦袋,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些年,她每天晚上都是靠安眠藥入睡的。
直到和傅謹修在一起,才再次擁有了安全感。
可是今天,聽了徐月娥那一番話,她還能和他在一起嗎?
“傅謹修……”
林錦汐在哽咽中呢喃他的名字,忽然,家里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她身體劇烈一抖,還來不及起身看個究竟,一道高大身影已經(jīng)逆光沖了進來。
“你……唔!”
林錦汐仰望著男人暴怒的臉,剛開口吐出一個字,他已經(jīng)猝然吻了下來。
他的唇毫無溫度,冷得讓人發(fā)抖。
可廝磨的力道卻大得很,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骨子里去。
林錦汐感覺快要窒息了,只能無力地推他肩膀。
“為什么?”
傅謹修終于松開她,喉嚨里擠出顫抖的三個字。
“什、什么?”
林錦汐大腦一片混沌,懵懂地問。
“為什么騙我?為什么又和秦霄混在一起?嗯?!”
男人的聲線嘶啞而破碎,好似喉嚨充了血。
林錦汐望著他泛紅的眸子,心也揪成一團。
她想解釋,可是,徐月娥最后那幾句話好像針線,死死縫住了她的嘴巴。
“對不起……傅謹修,我、我對不起你!”
她哽咽著大喊,眼淚流了滿臉。
窗外依然電閃雷鳴,刺眼的電光照著傅謹修棱角分明的臉。
他抓著她肩膀的手好像被電到了,一下子抽了回去。
他最不愿聽到的,就是“對不起”。
因為這三個字意味著,林錦汐真的要辜負他了。
轟隆的驚雷中,林錦汐再次瑟縮起來。
傅謹修的手下意識伸向她,想要把她抱進懷里安慰。
可最終,尊嚴讓他硬生生停止了這個動作。
他后退了半步,盯著林錦汐,鄭重?zé)o比地問,“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
如果換了從前,她會毫不猶豫地解釋真相,然后答應(yīng)他。
可徐月娥那些話……
她不能把他牽扯進這么骯臟的往事里,也無法接受他厭棄的眼神。
林錦汐死死咬著嘴唇,終于用力搖了搖頭。
傅謹修渾身徹底冷了下來。
良久,他勾了勾嘴角,哼笑說,“很好。林錦汐,記住你今天的選擇,最好永遠別反悔。”
咬牙切齒地說完后,傅謹修沉沉睨她一眼,終于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家門“砰”的一聲被死死摔上,震落了林錦汐掛在眼角的兩滴淚。
……
當(dāng)天晚上,她徹夜無眠。
終于熬到了天亮,她疲憊地收拾好自己,拿出手機,先給寧語森打了個電話。
“小汐?找我有事?”寧語森的嗓音溫和清潤,關(guān)切地問。
林錦汐手上捏著秦霄和秦老爺子的頭發(fā),低聲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然后拜托道,“我想讓你幫我檢驗一下這兩人的DNA,做個親子鑒定。”
寧語森現(xiàn)在軍方的醫(yī)院,做這種事更能保密,準(zhǔn)確率也高。
他一口應(yīng)下,讓林錦汐把頭發(fā)郵寄給他。
“謝謝你,阿木�!绷皱\汐由衷地說。
“和我還這樣客氣?”寧語森嗔怪了一句,反問,“怎么嗓音這么�。可×�?”
短短一天一夜,林錦汐受了太多刺激,說不傷心是假的。
此刻,一位老朋友的關(guān)心,讓她眼底一下子含了淚。
“有點感冒,不要緊的�!彼龔娙踢煅收f。
“總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天冷了,記得御寒。”寧語森細心提醒著。
“嗯,你也是�!�
“……”
兩人互相關(guān)心幾句,林錦汐就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秦霄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林錦汐看到閃爍的屏幕,眼睛里好像扎了一根刺。
可她的目標(biāo)還沒有達成,必須籠絡(luò)著秦霄。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接起來。
“喂?”
“喂什么喂?剛剛打給你,一直在通話,和誰聊呢?這么久!”秦霄不耐煩地質(zhì)問,滿口不快。
“醫(yī)院里的事。”林錦汐麻木極了,根本沒有和他計較的心思,隨口敷衍。
秦霄抿抿唇,沒好氣地問,“今天你得來我家,沒忘吧?”
“沒。”
“我去接你?”他口吻中帶著期待。
第161章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去就好�!�
“我反正有空,我可以——”
沒等秦霄說完,林錦汐已經(jīng)冷著臉掛斷。
她實在不愿和他共處,哪怕只多一秒。
為防止秦霄再打過來,她直接關(guān)掉了手機,出門,準(zhǔn)備開車到秦宅去。
……
一路上,林錦汐心不在焉,都沒注意前方那輛黑色豪車有多眼熟。
她機械地操縱著方向盤,在一個轉(zhuǎn)彎處,前面的車子猛地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