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江諾和司硯戴好帽子出門,小女孩下午似乎不在旅館,秋千安靜在墻角,一動也不動。
下午的廣場上,行人少了些,偶爾有幾個也是步伐匆匆。
三日月俊介和佐野黑月在噴泉邊,見到江諾兩人過來,三日月俊介依舊笑著點頭,江諾沒理他,徑直看向噴泉里的石像女郎。
除了被黑布蒙著的眼和手上的彩帶,似乎和普通的石像并沒有區(qū)別。
上午拿到彩帶,但什么都沒有研究出來的佐野黑月不甘心,又堅決認(rèn)為黑布和眼睛有古怪。
他看了看左右,確認(rèn)沒幾個人盯著,三兩步躍上噴泉邊沿,想要將黑布取下。
“�。�!”
路過的行人突然尖叫一聲,
打破廣場里的寂靜,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愣愣轉(zhuǎn)身看著佐野黑月,突然都爆發(fā)尖叫。
雖然只寥寥幾人,但這樣的動靜實在不小,奔跑過來時眼神異常復(fù)雜,似是恐懼又像是憤怒。
江諾和司硯齊齊后退,就差把我和他們沒關(guān)系寫臉上了。
三日月俊介有些驚訝于居民過于反常的態(tài)度,示意佐野黑月動作加快。
“解不開!”
佐野黑月格外郁悶,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解不開黑布,就像是和石像已經(jīng)生長在了一起。
他用力到渾身緊繃,手臂肌肉鼓鼓囊囊漲起,想要用蠻力扯開也無濟(jì)于事。
而圍堵過來的人已經(jīng)站在了噴泉邊,倒是也沒上前阻止,只是站成一排,嘴里碎碎念著聽不懂的語言,憤怒的眼神瞪向佐野黑月的背影。
三日月俊介聽不懂,以為是什么華夏的方言,又擔(dān)心是咒語,見佐野黑月實在解不開,只能下令,“先算了,快下……佐野!”
佐野黑月從聽到聲音開始,就覺這時像女郎身上的溫度開始冰冷。
不同于被水流沖刷的清涼,像是一塊寒冰,帶著電流的冰冷沖進(jìn)身體里,頭疼欲絕。
瞧著佐野黑月的狀態(tài),江諾疑惑伸手輕觸石像,“也不冷啊�!�
這人瘋了不成。
“應(yīng)該是咒語。”司硯低聲說,凝視著吟唱的居民們,“只對特定的人起效�!�
佐野黑月沒有辦法把手收回,就像被膠水粘住,在三日月俊介的幫助下,都快虛脫了,才從石像女郎身上掉下來。
他仰倒在地上,從指尖起竟然升起薄薄一層寒霜,連忙驅(qū)動體內(nèi)力量才得以抵抗。
“真他媽邪門�!�
佐野黑月暗罵,灰溜溜跟著三日月俊介跑走。
居民們停止吟唱,轉(zhuǎn)過身又目送他們離去,幾秒后一切恢復(fù)如常,照樣匆匆趕路。
〖驕傲跑這么快啊�!�
〖怎么了倭國小驕傲,你不繼續(xù)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佐野黑月痛失真名�!�
有了佐野黑月的前車之鑒,江諾沒再嘗試取黑布,雙手掐咒探出靈力試探。
本想試探石像女郎身體里有沒有鬼氣,卻察覺到噴泉水源的奇怪。
“司硯,你把手伸進(jìn)去試試�!�
司硯照做,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雙手伸進(jìn)噴泉池水里,頓時驚嘆道:“很舒服�!�
“諾諾,這里面有很多純粹的……信仰之力�!�
“果然是�!�
司硯更加讓江諾確定了猜測。
“噴泉里幾乎匯聚整個鎮(zhèn)子的信仰之力。”
江諾再次揮手感應(yīng)。
信仰之力借由地下管道和樹木氣息,絲絲縷縷全部匯集到左前方的高大建筑里。
“教堂�!�
“要去嗎�!彼境巻枴�
“當(dāng)然�!�
江諾很肯定。
但教堂沒有開放。
兩人趕到時,教堂高高的大門緊閉,周圍安靜到極致,偶有白鴿飛躍,莊嚴(yán)又凄涼。
“有人在看�!彼境庉p聲,敏銳抬眸往上看去。
那道視線站在玻璃后緊盯過來,光線使他們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看到人影。
司硯掌心翻轉(zhuǎn),靈力纏繞圓柱拱頂而上,直逼而上。
擊中暗色彩窗的瞬間,那道視線驟然消失,彩窗也沒受到半分磨損。
“是誰在那里啊�!�
蒼老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兩人同時轉(zhuǎn)身望向外墻。
一個身穿黑色披風(fēng)的老頭佝僂著走進(jìn)來,懷里抱著厚厚一疊報紙,寬大的披風(fēng)帽讓人看不清容顏。
“今天教堂不開放,你們是什么人?竟然不知道規(guī)矩�!�
江諾掃向他懷里的報紙,撒開攬著司硯的手臂,隔了些距離走向老頭,“我和兄長來這里探親,是回魂旅館的老板家�!�
“啊…是老板的親戚啊�!�
老頭顯然十分熟悉,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報紙,“要看報紙嗎?”
江諾抽了一張,陷入眼簾的第一頁竟然是近期死亡的名單。
“這是……?”
他佯裝不懂。
老頭哼哼笑著,慢慢挪到臺階上,隨意就往地上一坐。
“你來探親,就應(yīng)該知道規(guī)矩,最近死的人有點多了,過兩天要舉辦集體悼念會�!�
“對了…”老頭苦笑了聲,“老板的母親,也是最近逝去的人呢�!�
“你們要來參加嗎?”
0732猝不及防的聲音讓江諾愣了愣。
他還以為這次系統(tǒng)不管呢。
意思是這集體追悼會還必須得參加。
江諾回頭和司硯對視,微微點頭。
“我們?nèi)ィ袇⒓訔l件嗎?”
老頭從寬大的披風(fēng)衣袖里,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指,“在報紙最后一頁�!�
“寫了撕下來,就是通行證�!�
江諾把報紙翻過來,最后一頁的半邊有一系列要填的信息,左不過姓名生日,看起來倒沒什么不對勁。
“來吧,都來參加,為飄蕩的的亡魂悼念�!�
老頭突然揚(yáng)聲,激起白鴿飛離教堂,蒼老的聲音在風(fēng)中被吹散。
老頭慢慢站起來,又費(fèi)力往教堂側(cè)面走去,像是要進(jìn)去。
居然是住在里面的。
兩人極其默契,又跟了上去,快到側(cè)門時,江諾突然哎唷一聲,拉上司硯的手輕晃,“哥哥,我好渴,這位善良的爺爺會不會讓我進(jìn)去喝口水?”
司硯輕眨鳳眸,對上江諾狡黠眼神,當(dāng)即配合,“我想應(yīng)該會的,這里的民風(fēng)是那么淳樸,善良的爺爺不忍心看你難受�!�
老頭:“……”
“進(jìn)來吧�!�
老頭推開側(cè)門,取下了披風(fēng),“喝完水就走,不許逗留�!�
第211章
奇怪的耶穌神像
老頭剛說完,江諾兩人就擠了進(jìn)來。
司硯被這里面的陰冷凍得一抖,訝異掃視內(nèi)部構(gòu)造。
里面的裝飾和司硯印象里的教堂沒有區(qū)別,但耶穌神像倒掛,還有仿做的古怪十字架,簡直不倫不類。
不僅拜西方神,角落里還掛了東方神像,和倒掛的耶穌神像擺在一起。
活像是對基督教一知半解后,就急匆匆做了這教堂構(gòu)造似的。
〖好詭異的布置,這到底是不是信仰基督教��?〗
〖有種倒反天罡的感覺……?〗
〖中西結(jié)合,拜神不累?哈哈哈哈哈〗
司硯打量著,越發(fā)覺得古怪,聽見江諾問老頭其他問題。
“我和兄長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為什么教堂今天不允許進(jìn)入呢?”
江諾把傻白甜形象貫徹到底,老頭也沒懷疑。
咕噥說著,“游客不知道規(guī)矩是正常的,……不會責(zé)怪不知道規(guī)矩的人�!�
模糊不清的一句話,聲音還壓得非常低。
江諾沒有怎么聽清,但看老頭的表情顯然沒打算再說一遍。
他接過水,慢吞吞喝著。
老頭走到角落,倏忽冷冷掃向司硯打量的眼神,“不該看的,不要亂看,請這位先生啊,尊重每個地方的習(xí)俗�!�
司硯移開視線,嘀咕一句,“你們的習(xí)俗還挺奇怪�!�
江諾安撫摸摸他的手,放下水杯,知道這老頭估計不會單獨讓他們待著。
“兩天后的悼念會見�!�
老頭皮笑肉不笑,目送他們離開。
教堂進(jìn)不去,江諾暫時也沒有打算用其他手段進(jìn)去,離開時又往樓上看了一眼,那道視線已經(jīng)消失。
回到旅館時,其他選手都聚集在大門邊,老板很心疼地在治療一只白鴿,翅膀被撕裂,流了挺多血。
兩人走近,司硯觀察老板的表情,悄悄和江諾咬耳朵,“他母親被厲鬼吃掉,今天都沒有傷心,居然會為一只鴿子傷心成這樣�!�
江諾想了想,突然蹲到為鴿子翅膀止血的老板身邊,“您節(jié)哀�!�
其他選手:…?
并沒有觀看江諾畫面的倭國彈幕:〖啊嘞?這個華國人在說什么?〗
〖雖然不太理解華國的禮儀,但是我想節(jié)哀應(yīng)該不是怎么用的吧…?〗
〖腦子有病的華國人!〗
老板轉(zhuǎn)頭看向江諾,突然落下一滴眼淚,哽咽著說,“謝謝你�!�
說吧,從懷里掏出了小禮物送過去。
“愿神保佑。”
江諾接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金光燦燦的懷表,抬頭和司硯對視了眼,塞給了他。
佐野黑月只覺得離譜,“不過是一只鴿子而已,這個鎮(zhèn)上難道還少嗎!”
“假惺惺態(tài)度到底是在做給誰看!”
老板冷冷瞪他,“你傷害了白鴿,還口無遮攔,沒有禮貌的家伙。”
佐野黑月:“這只鴿子連給我吃都不夠,你這個人太奇怪!鎮(zhèn)子變成這樣簡直就是活該�!�
他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三日月俊介訓(xùn)斥,“佐野黑月!你在胡說什么�!�
佐野黑月自己都驚訝,“不是…我……我控制不住�!�
為什么會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我不想說出口的,這些話我想應(yīng)該改改再說出來�!�
他一緊張,本就不熟練的華文越發(fā)混亂。
三日月和溪像是明白了什么,怒氣沖沖跺了跺腳,“太明顯,肯定是華國人對他下了咒!”
在場四個華國選手:“你有病啊。”
這也能躺槍!
〖尼瑪我笑死了,老板的臉色都快耷拉到地上去�!�
〖不理解,佐野黑月是突然沒法控制,只能說出真話了嗎?〗
江諾挑眉看向急到只能閉嘴的佐野黑月,又望了眼抱著白鴿進(jìn)旅館的老板。
最后視線定格在安靜的秋千上。
上午的時候,小女孩似乎也罵佐野黑月沒有禮貌,老板對此更是毫無容忍。
在教堂和那個老頭搭話時,用了尊稱才成功進(jìn)入側(cè)門。
這個小鎮(zhèn)似乎對禮儀還挺看重。
三日月俊介瞪了眼佐野黑月,發(fā)現(xiàn)江諾想要上樓,快步跟上,笑著道:“江諾先生,相信一個下午過去你收集了不少線索,當(dāng)然我們也是�!�
“是否需要共享線索,保持比賽的公正性?”
江諾朝他做了個鬼臉,“不要,滾蛋。”
說罷噠噠噠快速跑上樓,頭都不帶回的。
司硯冷嗤,上下掃視三日月俊介,“長這么丑,諾諾才不會和你說話�!�
三日月俊介笑得詭異,“許久不見,司硯先生倒是比以前有底氣了�!�
“廢話,我有男朋友,你又沒有�!�
司硯毫不客氣,傲嬌哼聲,把他甩在身后。
“到底是誰沒禮貌?你們?nèi)A國人都有病吧!”
三日月和溪可受不了這些人罵小叔叔,當(dāng)即潑辣揚(yáng)起聲音,生怕他們聽不見。
“好了,不用生氣�!�
三日月俊介倒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小叔叔,我們不能擁有他們這么囂張!”三日月和溪跺腳。
“急什么?還沒到時間呢�!�
三日月俊介幽幽說著,眼神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