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人怎么瞧著我，不說話？」

    我輕咳了聲：「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他笑：「沒關(guān)系，那主人便多看我?guī)籽��！?br />
    「下次，可不能再忘了我�！�

    我被那個(gè)笑晃了眼，愣愣回應(yīng)：「哦�！�

    凌簡彎著眉眼，笑得更燦爛了。

    庭前石桌上，我與他相對坐著。

    他熟練地沏茶，絮絮叨叨講著當(dāng)年他化出人形后的種種不便。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做條小蛇快活呢。」

    「但是，你說這副皮囊漂亮，便值得�！�

    凌簡笑盈盈地將茶盞遞給我，總結(jié)陳詞。

    我失笑，卻在接過茶盞的一瞬間，目光凝住。

    凌簡的指尖，是透明的。

    「你——」我攥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凌簡低頭看去，也怔了一瞬：「怎么這么快？」

    我猛然抬頭：「什么意思？」

    凌簡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斗轉(zhuǎn)星移，上古的大陣�！�

    「可以逆轉(zhuǎn)時(shí)空。」

    霎時(shí)間，腦中似乎有一條線，串起所有前因后果。

    所以……我重生了？

    我敏銳地察覺，攥著的那只手腕好像在……消失。

    「你付出了什么代價(jià)？」

    我盯著他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聲音都在發(fā)抖。

    逆轉(zhuǎn)時(shí)空，是逆天之舉。

    「代價(jià)嘛——」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就是讓你忘記我。」

    「當(dāng)你記起我的時(shí)候，便是我消亡的時(shí)候�！�

    凌簡抽出他還剩一半的手掌，笨拙地摸了摸我的頭。

    見我沒有躲避，眼中有得逞的笑意：

    「以前總是你摸我的腦袋�！�

    「現(xiàn)下，我也摸到了！」

    我死死抿著唇，渾身都在顫抖。

    「哎、哎，你要哭啦？真的哭啦？」凌簡見勢不對，有些無奈地哄著，「別哭，別哭�！�

    「這是我自愿的�！�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jià)，為你做任何事，主人�！�

    我輕聲道：「對不起。」

    「我不該想起你的�！�

    若早知道你消亡的下場，我情愿永不相認(rèn)。

    凌簡怔了怔，旋即失笑搖頭：

    「不，你想起我，我很高興。」

    「比起以徒弟的身份陪著你，我更希望你不要忘了小蛇�！�

    「朝夕相伴的日子，我永遠(yuǎn)記得�！�

    他垂眼看我，目光清寂溫柔：

    「我總是想多陪你一程，可惜了，天意如此�！�

    「仙道孤獨(dú)，你多保重�！�

    「祝你……早登仙位，功德圓滿�！�

    我盯著那雙森羅萬象的金瞳，沒能抑制住聲音中的顫抖：

    「小蛇�！�

    「主人，我在。」那雙綺麗的眼睛望著我，笑了一笑，悄然合上了，「不要忘了我。」

    下一句，微不可聞，悄若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