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周崇收好藥,看到單卿山脖子上的硬幣,眸色微沉。
這兩天拍戲,小寶拿下來過。
但一拍完就帶回去了。
寶貝得不行。
怎么看怎么礙眼。
那個老太太她就不配!
周崇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解開,然后費勁巴拉地把繩子磨得狗啃一樣,看起來要斷。
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他連借口都想好了。
繩子快斷了,找個新繩子。
趁著找新繩子,他就把這破硬幣給扔了!
單卿山醒的時候天剛亮,周崇抱他抱得緊,花了半天時間輕輕推開,下床去洗漱。
一照鏡子臉就熱了。
這和做到最后一步也沒什么區(qū)別。
單卿山不可遏制地想起昨晚,周崇將他摟在懷里,喘息聲一聲比一聲重,聽起來格外的難耐。
“哥哥,中招的不是我,是尤良。但我忍不住了,哥哥,疼疼我,可不可以?”
明明是問詢,卻吻著他的唇磨他。
果然,有些問題問出來,并不是為了得到答案。
單卿山洗漱好,想起自己昨晚還以為那藥傳染,自己也中招,有點兒沒臉見人,又忽然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硬幣不見了。
找了一圈兒看到放在桌子上,繩子太舊都要斷了。
周崇正好這個時候醒了,一臉饜足,寵溺,伸手就把人拉到懷里抱著,親到哪兒算哪兒。
“我看太舊了,給你取下來了。今天我去給你配根紅繩子?”
“我自己去就行。”
“你有課,我去,又不麻煩。再說了……”周崇的手搭在單卿山的腿上,“你今天不適合走太多的路�!�
單卿山耳根一熱,把硬幣給他。
“好�!�
周崇就這么不顯山不露水地拿到了硬幣。
起床以后,他帶著單卿山往學�;�。
那位女主角和她的經紀人昨晚就被拘了。
去警局的照片莫名其妙上了一次熱搜,公司反應速度快,立馬給撤了下來,借口說是陪同。
第二天大清早,劇組沒開機的事情又沖上一次熱搜。
公司又給撤了。
誰知道沒有一小時,又沖上了熱搜。
這次掛牢了,視頻也掛全了。
一段經紀人往奶茶里注射東西的監(jiān)控。
一段酒店走廊,周崇送醫(yī)生出門的監(jiān)控。
一張女主角和經紀人進入警局的照片。
事實昭然若揭。
直接打臉。
網(wǎng)上掀起驚濤駭浪。
……
女主角開通沒多久的官博被粉絲給屠了,連公司都遭了殃。
很快,有人曬出單卿山京大上課的照片,確定本人安然無恙,甚至在好好學習。
這事鬧得連老師都知道了。
課間還問了單卿山,“沒事吧?網(wǎng)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謝謝老師,不是我�!�
老師放心了,又道:“那你今天中午別去食堂吃飯,今天偷偷來看你的特別多,主干道都堵住了。你要再去食堂,我怕踩踏�!�
單卿山:“……”
上午十點,尤良在社交媒體上發(fā)了文。
兩個字:是我
透露著無盡的心酸和可憐。
網(wǎng)友又好笑又心疼又好笑。
等到下午,事情迎來反轉,有人爆料,女主角及其經紀人在警局交代,她們之所以會那么做,是公司授意。
上午的時候,公司上下領導全在局子里過了一遍,有人被帶走了。
這個娛樂公司遭到了網(wǎng)友大規(guī)模抵制。
網(wǎng)友還深扒了公司以前的黑歷史。
底下的明星看著苗頭不對,紛紛準備離開。
劇組導演氣得罵街,要求公司和女主角賠償損失。
這一波雪上加霜。
公司搖搖欲墜,破產只是時間問題。
一起錄節(jié)目的嘉賓們都看到了,紛紛發(fā)消息詢問情況,關心單卿山。
尤良憤憤不平:
董海藍:
方榮:
方榮:
尤良發(fā)了一個大哭的表情。
錢薇:
錢薇:
尤良:
尤良:
錢薇:
尤良那邊沒回。
隔著屏幕單卿山都能感覺到他的破防。
因為過了很久,他發(fā)了一條。
單卿山失笑,周崇給他私發(fā)了消息。
單卿山回復他,
他收起手機,準備走快一點。
道路的盡頭有個中年女人站在燈光下,遠遠地看著他。
單卿山心生警惕。
對方走到他的面前。
“你是單卿山對嗎?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鄭秀梅,我是你媽媽蘇珊的大學室友�!�
第111章
我媽媽的男朋友是單明理?
單卿山立刻相信了她的話。
因為在警方公開的消息里,并沒有提到他母親的名字。
單卿山心緒不穩(wěn),突然好像什么都不會做了,只是看著那封信。
鄭秀梅見單卿山沒有反應,有點兒著急地解釋。
“這個信……不好意思,為了確定你是不是蘇珊的孩子,我把這個信拆開看了。我這里有我和她的照片,我不是騙子�!�
以現(xiàn)在單卿山的知名度,肯定有很多人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接近他。
鄭秀梅害怕他誤會。
“上周我來找你,撲了個空。你看,這個是我和你媽媽的照片。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在讀大學�!�
照片被遞到眼前。
單卿山看著照片上笑意溫柔的女子,輕聲道:“我沒有見過她�!�
鄭秀梅愣住了,面上露出驚訝和無措。
單卿山伸出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才開口。
“信,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鄭秀梅連忙遞過去。
信封上寫著:寫給五年后的自己。
落款:蘇珊。
單卿山的眼睛連帶著心口被燙了一下。
鄭秀梅解釋道:“這個是當時上大學的時候,輔導員弄得活動,讓我們寫一封信,五年以后會幫我們寄。輔導員找不到你媽媽,我就替她收著了�!�
單卿山打開信,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五年后的蘇珊:
你還好嗎?
寶寶有平安降生嗎?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單明理還愛你如初嗎?
……
單明理的名字出現(xiàn)的瞬間,單卿山感覺身體里流淌的血液都似乎停頓了一下。
某些藏于暗處的隱秘在朝他招手。
而單卿山覺得自己就站在懸崖邊,
是黑夜,是深淵。
他恐懼了。
這種心情就像是一根黑色的長箭,貫穿了單卿山的心肺,讓冷風灌進身體,遍體生寒。又像是一陣風,吹得樹和草都在瑟瑟發(fā)抖。
鄭秀梅不知道單卿山看到了哪里,但她猜一定是這封信刺痛了單卿山。
他臉色都變了。
單卿山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往下看。
不管是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什么,現(xiàn)在的我想告訴五年后的你,這一刻,我很幸福,很高興,很盼望著這個孩子的降生。
多奇怪,他還沒有生下來,甚至還沒有胎心,我就已經覺得,他是我在這世界上最愛的人,我愿意為他付出一切。
現(xiàn)在明理失聯(lián),我想去找他,為我的生活,我的孩子,做一次努力。
我們都商量好了,要結婚,以后的孩子叫單卿山,他連戒指都買了,我不相信他突然就不要我們了,所以,我要去找他。不管什么結果,我都可以接受。
……
短短幾行字在單卿山的腦子里回蕩出可怕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在崩塌。
過往的,所有的,都在坍塌。
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顏料盤,各異的色彩被驅動著攪在一起,變成讓人窒息的黑色。
單卿山猛然加快了讀信的速度,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可他的視線卻牢牢鎖在上面,恨不得用眼睛刺穿這些滿滿當當?shù)奈淖帧?br />
他恨不能一瞬間就窺見當年的真相,明白所有他想要明白的事情。
可紙短情長,能夠承載的只有那么多。
蘇珊的不悔,堅定,對未來美好的期望。
所有的都在最后一句——
愿與小山,此生安好。
戛然而止。
而單卿山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字如煙霧一般消失,眼前只有兩個小土堆。
奶奶的話回蕩在耳邊。
“這是你大伯,以后來了要多燒點,多給他磕幾個頭�!�
“一家人,當然要挨在一起�!�
……
回憶和這封信,就像是一頭猛獸一下子將單卿山吞噬了。
他抬眸看著鄭秀梅。
眼眶發(fā)紅,眼里有淚。
看得鄭秀梅也想哭。
“你沒事吧?還好嗎?”
“我媽媽的男朋友是單明理?”
他像一個不識字的孩子,明明看過了,還是在問。
鄭秀梅點頭。
“你媽媽和單明理是在校外勤工儉學的時候認識的,談了挺長時間,都打算結婚了,突然就找不到人了。你不知道他的下落嗎?”
“他死了。”
記憶是這樣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