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什么東西在覺醒，是什么呢？
答案是：我的腦子！
既然被纏住了?，那只能速戰(zhàn)速決了?。
我迅速按住他的肩膀，一路熱吻一面帶著他往樓上?走。
就?差一座樓梯了?，樓梯口拐過去就?是房間。
他熱情又投入地吻著我，呼吸愈發(fā)急促，體?溫?zé)岬貌幌裨挘畔⑺囟忌l(fā)著甜美愉悅。我們難舍難分地走到了?房間門口，門一推開，我反手按住他，逼迫他靠在門上?。
斐瑞幾乎纏在我身上?，我擁住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握住終端飛速調(diào)了?靜音，另一只手開始打碟。他的喘息急促，我他媽輕攏慢捻抹復(fù)挑，一手飛速打字，一手狂彈琵琶行。
我火速通過前領(lǐng)導(dǎo)的好友申請。
[系統(tǒng)消息：你已經(jīng)通過蒙德·奧西終端接入，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蒙德：我已經(jīng)抵達(dá)五城。]
[蒙德：你在？]
[陳之微：蒙德廠長，感謝您前來?，剛剛有事?沒看終端]
[陳之微：請您先找地方歇會兒，我去找您]
[陳之微：但我現(xiàn)在脫不開身，也許動作會慢些，請見諒]
我剛回復(fù)完，就?看見又收到刷新的萊納特的申請消息，趕緊也通過。
霎時間，一大片消息刷出來?。
[系統(tǒng)消息：你已經(jīng)通過萊納特·奧西終端接入，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萊納特：你太過分了?，居然就?這樣不告而別……]
[萊納特：如果不是我得知父親需要為你擔(dān)保，我甚至不知道?你在五城。]
[萊納特：你怎么可以這樣！]
[系統(tǒng)提示：萊納特申請接入全息通話系統(tǒng)]
[系統(tǒng)提示：萊納特申請接入全息通話系統(tǒng)]
雖然開了?靜音，但這突然彈出來?的電話還是嚇了?我一跳。我的動作迅速引起迷糊的斐瑞的注視，不得已探頭咬了?下他的耳垂，他再次癱軟。
我左手飛速打字回復(fù)。
[陳之微：]
[陳之微：我到現(xiàn)在還沒做好準(zhǔn)備見你。]
[萊納特：……什么叫沒做好準(zhǔn)備？]
[萊納特：難道?你不是無法脫身，只是為了?延遲見我才跟父親在忙嗎？]
[萊納特：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不見我！]
[陳之微：我會見你的，但現(xiàn)在，對?不起，讓我整理?下情緒。]
[萊納特：好，你最好能解釋清楚！]
不錯，就?靠你拖住領(lǐng)導(dǎo)讓他多等?我會兒了?！解決……
[系統(tǒng)提示：艾什禮申請接入全息通話系統(tǒng)]
[系統(tǒng)提示：艾什禮申請接入全息通話系統(tǒng)]
我剛松了?一口氣，又他媽跳出個電話來?，這口氣最終沒能松成功，懷里的斐瑞又有所動作。這次不能咬耳垂了?，我直接在他耳朵旁開喘，“嗯……哈啊……”
他身體?顫動，下頜磨蹭著我的脖頸，汗水濡濕彼此。我沿著耳朵親到他的脖頸，左手在屏幕上?劃出了?火星子，右手也快被悶出了?水泡。
[陳之微：抱歉，我剛剛清醒。]
[艾什禮：這就?是你的回復(fù)？]
[陳之微：等?我。]
[艾什禮：你憑什么覺得你還值得信任？]
[艾什禮：卡爾璐酒店大堂A09，十二點前沒來?的話]
[艾什禮：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艾什禮：畢竟，雨早就?停了?。]
終于回復(fù)完所有心思，斐瑞在我懷里氣喘吁吁，我比他喘得還厲害，額頭滿是汗水�？戳�?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半了?。
這栽種怎么還沒完了?。
我收起終端，伸手直接扼住他的喉嚨，一手繼續(xù)。
斐瑞下意識伸著脖頸迎合我，眼睛里水霧朦朧，牙齒咬住舌尖，我惡狠狠地看著他，恨不得此刻掐死這個浪費時間的omega，但還是用虎口卡主他的下巴逼他張嘴，又吻過去。
唇齒交纏時，水聲淋漓。
僅僅幾秒，他頃刻之間如瀕死的天鵝，瞳孔如掙扎的飛蟲似的顫動上?翻。我松開手，斐瑞徹底脫力，順著門板滑落，淚水止不住的流，已然意識不清，身體?蜷縮發(fā)抖。
我在他面前伸手指。
他的瞳孔依然未能集中?。
很好，現(xiàn)在是個傻子。
我將門打開一條縫，飛速狂奔，木質(zhì)樓梯幾乎要被我踩塌，可我不敢有任何停留。
下了?樓，濕潤的冷風(fēng)一陣陣吹，吹得我的臉都開始發(fā)熱。
我狂奔在路上?。
恍惚之中?，仿佛一切都是虛妄的慢動作，一切景致驟然成為大塊的水彩�；蛟S有人在描摹這幅畫，亦或者有人在講述一個煽情的故事?，總而言之，有這樣的文字浮現(xiàn)。
陳之微，奔跑吧！不要停！
你現(xiàn)在背負(fù)的不僅是你的性命，還有兩個可憐的等?待你的解釋的人�。�
你如此正直、老實、深情！你難道?舍得他們?yōu)槟銈膯幔?br />
那敬業(yè)的、值得尊敬的、并且欣賞你的前領(lǐng)導(dǎo)，他為了?救你而來?到了?五城！
要知道?，他即便擁有入住內(nèi)環(huán)城的權(quán)力，卻仍愿意駐扎在十二城監(jiān)督鋼廠啊！
想?一想?那個聰慧、狡黠、卻浪漫的艾什禮，他為了?你在等?雨停啊，他為了?見你，從門禁中?逃離，坐在深夜的酒店大堂落寞的等?你�。�
更不要忘記，萊納特，他滿腔的真誠、善良、且信任你啊！他為了?那封告別信，不知道?用何等?手段服了?他的父親，與他風(fēng)塵仆仆趕來?此處，并仍然期待你的解釋��！
啊，奔跑下去，直到見到他們！
路上?陡然看見一輛懸浮車，它的主人站在一旁。
我踹開那人，騎上?車就?想?跑，卻發(fā)覺車并沒有解鎖。
老天爺，這難道?是我注定無法奔赴到的對?岸嗎？
難道?我注定要辜負(fù)這些人嗎？
我已近夠努力了?，是車在作祟啊，是命運在阻攔我！
我飛速下車，車主人叫罵著追著我，無數(shù)臟話也緊緊追著我。
終端上?的時間在不短跳轉(zhuǎn)，我眼前只有昏黑，雙腳仍然在做機械的運動。
陳之微啊陳之微你為什么叫做陳之微，否認(rèn)你的身份，拋棄你的感情吧；也許你不愿意這樣做，那么只要你現(xiàn)在宣誓以后?再也不小偷小摸，幸運女神不定會眷顧于你使?你死里逃生！
我的嗓子著火了?，頭腦發(fā)燒了?，四?肢顫抖著，惡心陣陣地從喉嚨涌出。
身后?的人還在窮追不舍，咒罵之聲不絕。
在黑暗之中?，在霓虹之中?，我看見極其的地方挺著一輛豪華的敞篷跑車，瞬間，我感覺一束金光似乎從車頂打下，甚至還有金閃閃的濾鏡。那輛車，是上?了?就?可以投胎了?嗎？
我仔細(xì)看了?一眼，卻發(fā)覺駕駛座上?坐著個男人，背對?著我。
當(dāng)我跑近了?些，也只隱約看見他肩膀?qū)掗�，袖口挽起，小臂肌肉漂亮，手肘搭在車門上?。一頭棕發(fā)，衣服合襯，手里捧著個終端，光背影就?顯出貴氣來?。
看來?是個A。
我跑得汗水淋漓，兩手在口袋瘋狂翻找著所有的東西。不是數(shù)據(jù)棒、也不是電子切鎖器、更不是微型信號屏蔽裝置和?激光擴(kuò)容鑰匙，餐刀怎么還在這兒，不是，他大爺?shù)奈疑稌r候把酒店送的套抓了?一把塞口袋里了?�。�！在口袋里一陣摸索，我終于摸到了?我想?要的——急效信息素抑制擴(kuò)散注射器。
我拔掉蓋子，注射液沿著針頭滑落，握著注射器直接對?著脖頸的腺體?扎了?一針。短短幾分鐘，一陣眩暈感傳來?，脖頸處的血管緊繃發(fā)熱。眩暈感緩解了?些后?，我才重新奔跑起來?，算著距離抬腿往扒著車門就?往副駕駛上?跳，大喊道?：“救命……救救我……”
男人嚇了?一跳，終端都沒握住，驚愕地轉(zhuǎn)頭望著我。
他轉(zhuǎn)頭的一瞬間，我也詫異了?——這么近依然感知不到任何信息素！
怎么是個beta！而且這人怎么做到背影看著很貴，正面看著這么賢惠的。他棕發(fā)黑眸，鼻子上?架著有些厚重的鏈條眼鏡，輪廓線流暢，五官柔和?，氣質(zhì)純良靦腆。
他慌張地看著我，“你是誰！”
不管了?，看著很好騙！
我立刻流出大顆大顆的眼淚，拽住他的襯衫，指著不遠(yuǎn)處仍然在追著我的懸浮車主人，“救救我，我是個omega，那邊那個alpha他——他——！”
我哽咽起來?。
“救救我，求求你了?……”我泣不成聲，凄涼又喘不上?氣，“求、求——哈啊——求求你送我到卡爾璐酒店附近，我、我的朋友在那里�！�
beta面上?的震驚化作了?憐惜，話音都變得柔和?起來?，“天哪，怎么會有這種事?……我這就?送你過去！別擔(dān)心！”
敞篷瞬間合上?。
beta面上?顯出堅定來?，但看得出來?他守序至極，因為這是他還記得貼心提醒我系好安全帶。當(dāng)他啟動了?半空飛行加速模式后?，他自己都攥住了?安全帶，顯得比我還憂心。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疼地望著我，“沒想?到五城的治安居然這么亂，太可怕了?，連omega都不能被保護(hù)好�！�
后?座傳送裝置遞過來?一杯溫水，車內(nèi)的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不少，冰冷的風(fēng)逐漸撫平我的熱意。我盡可瞥了?一眼終端，十一點整。
還行，先去應(yīng)付艾什禮，再去見前領(lǐng)導(dǎo)，來?得及！
beta仍然擔(dān)心地望著我，我緩過神來?，模仿著印象里較為柔弱甜美的omega印象，兩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著水，肩膀發(fā)抖。
我深呼吸幾口氣，才磕磕巴巴道?：“謝、謝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話，我、我可能就?……”
“沒有關(guān)?系，我也只是載你一程而已�！眀eta頓了?下，對?我介紹道?：“我姓許，叫許琉灰，你呢？對?了?，這里的位置也有些偏，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叫陳之微。”我遲疑了?下，才輕聲道?：“朋友帶著我來?這里游玩，我們?nèi)胱×?卡爾璐酒店。但有一名客人，想?邀請我伴游，并愿意支付酬勞，我沒想?到……”
許琉灰眼神了?然，并不再繼續(xù)追問，而是對?我輕笑，換了?個話題，“從名字看來?，我們有一樣的血統(tǒng)啊�！�
你能開這種車，你跟我講一樣的血統(tǒng)，那我和?香蕉還基因有60％相似度呢！
我苦澀地道?：“實不相瞞，我看到這個地點就?感覺害怕，還特意注射了?信息素抑制擴(kuò)散針劑，覺得對?方嗅不到就?沒事?了?……沒想?到……”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只是我的嗅覺又退化了?些，居然什么都沒聞到。”許琉灰笑起來?，又開始憂心起來?，“可它持續(xù)時間又短，還有副作用，以后?還是少注射比較好，你們omega的免疫力本來?就?——”
他停住了?話音，小心地望著我，生怕冒犯。
畢竟很多omega并不喜歡這種辭。
我佯裝沒察覺到，他才安心了?些，又拿出一個毛毯來?，輕聲細(xì)語的，“現(xiàn)在你不那么熱的話，就?披上?毯子吧，冷風(fēng)吹太久對?身體?不好。”
他完，又貼心調(diào)低了?溫度。
靠，好賢惠溫柔的一個beta！
當(dāng)我接過毛毯時，卻注意到他的無名指上?已然戴了?一名戒指。
我立刻轉(zhuǎn)移視線。
當(dāng)初就?因為一個破戒指淪落到這一步，這一次我必然不會再犯錯！
許琉灰看見我的視線，又笑起來?，“怎么了?，很驚訝我已經(jīng)成婚了?？”
我點頭。
他的指尖摸了?摸戒指，“我也很驚訝，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
如今人均壽命延長，人們不再以注重具體?的歲數(shù)，轉(zhuǎn)而以年齡階段隱晦表達(dá)。當(dāng)然，其實也就?六個階段，童年、少年、青年、壯年、中?年、老年�；蛐迯�(fù)美容能讓老年人的容貌都恢復(fù)成壯年模樣，我一時間不敢猜他到底在那個年齡段。
但最終抑制不住好奇，我小聲道?：“我還以為您是還在大學(xué)的少青年之中?的階段呢。”
“你話真好聽。”許琉灰露出了?些靦腆來?，又道?：“我已經(jīng)步入青年一段時間啦，不過確實在大學(xué)�！彼ＵＱ�，像只突然活潑起來?的溫順羊羔，“我在大學(xué)教書哦，不過只是講師。”
好無聊的身份，好煩人的身份。
我十分討厭學(xué)校的人。
我始終記得，年少時我看領(lǐng)導(dǎo)一邊玩小秘一邊：“還是你這種雛兒好。”小秘一邊假呻吟，一邊玩指甲，領(lǐng)導(dǎo)活像個拖拉機，沒動兩下就?吭哧喘大氣。這一幕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于是我將領(lǐng)導(dǎo)的話奉為圭臬：雛兒好。
我第?一次就?轟轟烈烈搞了?個小雛兒，然后?火速被對?方的混混黃毛男友套麻袋揍，之后?更是被迫退學(xué)一路發(fā)配到十二城。
歷史書上?我看人貶職最多連降三級，而我居然連降六級！殺人不過頭點地，連降六級直接把我從人貶成了?香蕉！
從此，我領(lǐng)悟到更深的一層含義：有背景，或者伴侶有背景的雛兒，水很深，姐把握不住。
許琉灰很有些驕傲，“我的伴侶在中?環(huán)城，是某所中?學(xué)的校長，她的學(xué)術(shù)造詣遠(yuǎn)超于我，但她始終覺得教育資源落后?的地方更需要她�！�
……你認(rèn)真的嗎？
中?環(huán)城可是六城到九城！九城也就?算了?，但你都在五城教書了?，你伴侶百分百在六城！六城的繁華程度僅次于五城啊！
媽的，十二城在你們眼里是什么，是下水道?嗎？
我開始破防，像個水土不服的茶壺，易碎得緊。
可是他的確很愛他的伴侶，甚至開始聊起了?他的婚戀故事?，“她是我見過最淵博的女a(chǎn)lpha了?，在中?學(xué)十年級時我就?仰慕她，直到大學(xué)二年級才在一起。”
“所以你們在一起六年了?嗎？好感人的愛情啊�！�
我一邊敷衍，一邊窺著窗外。
嗯，還有七八分鐘的路吧。
“我也不至于一畢業(yè)就?能當(dāng)講師啊，更不可能剛當(dāng)上?講師呀�！痹S琉灰嘴角翹起來?，很有幾分書卷氣，眼神柔和?，“其實已經(jīng)十年了?�！�
“那你們的孩子一定會接受到很好的教育�！�
我表面夸獎，心里想?：五城+六城＝十一城！
你們孩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許琉灰正想?話，卻見車已緩緩降落，他淡笑著往我，“已經(jīng)到附近了?，因為你沒有停門口，我猜你可能害怕非議，所以就?停在了?幾百米外的地方了?�！�
我看著他，大為震撼。
內(nèi)環(huán)城居然有聽得懂人話，而且行事?細(xì)膩溫柔的正常人！
這比告訴我世?界上?有以alpha身份自居的omega的跨性別群體?更讓人震撼！
我一時間原諒了?他的所有privilege，對?他感激涕零，“謝謝你。”
他擺手，開了?車門，又道?：“路上?小心�！�
我下車正準(zhǔn)備離開，終端震動了?下，還未查看便聽許琉灰叫住了?我。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疑惑了?下，一低頭才發(fā)覺毛毯還披在身上?，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我有點著急，差點忘了?這——”
“不是不是�！痹S琉灰阻攔了?我的動作，拿出終端操作了?下，又笑起來?，“其實我覺得你看起來?是少年階段末段吧，雖然成年了?，可是這個年紀(jì)你本應(yīng)該讀中?十或者大一才對?�！�
“我是教舊文明文學(xué)史的，這門課并不難，你感興趣的話可以來?斯萊林大學(xué)東校區(qū)聽我的課。我剛剛通過粒子掃描向你的郵箱傳送了?一封磁波通行證，你能通過它通過斯萊林的權(quán)限。除了?我的課，也可以旁聽其他老師的課。”
許琉灰微笑著，眼里依然對?我充滿著憐愛。
我：“……”
別人不讀書可能真的是因為窮。
我不讀書是因為我真的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