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學(xué)你?學(xué)什么的都見過,原配學(xué)小三的我還真沒聽說過。徐敏珠,你就算是表面再風(fēng)光,里子也是骯臟的,永遠都擺脫不了你喜歡睡有婦之夫,自甘下賤的事實�!�
徐敏珠血氣上涌,仿佛渾身的血都沖上腦袋,讓她的大腦嗡嗡作響。
“江海棠你別太過分�!�
江海棠冷笑一聲:“呦,裝不下去了?”
徐敏珠深呼吸一口氣,才忍住了沖上去薅江海棠頭發(fā)的沖動:“你知道過生日那天,鄭文彬為什么心情不好嗎?因為他撞見有人跟我表白,我沒有明確拒絕。哦,忘了告訴你了,除了鄭文彬,鄭世杰還帶著兩個孩子特意來陪我。你說好笑不好笑,你身邊所有的男人,無論是老公還是兒子,都愛圍著我轉(zhuǎn)�!�
江海棠心中一痛。
比起鄭文彬,鄭世杰和兩個孩子對她的傷害更深。
她一輩子都在渴望家庭的溫暖,卻又從未真正擁有過。
心中再痛,江海棠的臉上愣是半點都沒表現(xiàn)出來。
她勾起唇角,輕聲說:“只有物件,才會用旁的來標榜自己。被標榜得越多,才越值錢。徐敏珠,你猜,若是你粉絲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樣子,他們還會喜歡你嗎?”
說是三天之內(nèi),實際上江海棠還沒到家,就收到了公司的婉拒電話。
說不失落是假的。
回到小區(qū)還沒上樓梯,江海棠就聽到了乒乒乓乓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女人和小孩的哭聲。
對門的又在家暴。
江海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撥打了報警電話,警察來得很快,阻止了這場正在實施的暴行。
警察一走,江海棠的家門就被敲得砰砰作響。
江海棠湊到貓眼處一看,正是對面那個男人。他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嘴里罵罵咧咧的,還朝地上忒了好幾口,看得江海棠直皺眉,有點被惡心到了。
男人身后的女人臉上又青又紫,嘴角還流著血,小心翼翼去拉男人。
“你敲人家的門干什么?”
男人一把甩開女人的手,順手給了她一巴掌:“滾開,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上次老子就懷疑是她報的警,今天她到家一會警察就來了,不是她報的警還有誰?”
“滾出來!”
又是“砰砰砰”地砸門聲。
女人再次伸手拉男人,男人煩躁地就要朝她身上招呼過去,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沖出來,護在女人前面,瘦瘦小小的身體瑟瑟發(fā)抖。
“別打媽媽。”
男人一巴掌就招呼到了小女孩的臉上。
“滾一邊去,賠錢貨。”
看到小女孩被打,女人的表情忽然發(fā)了狠,眼神陰鷙地朝男人撲過去,一腦袋撞在男人懷里,將男人撞了個踉蹌,腦袋磕到門旁邊的電表箱,發(fā)出“咚”地一聲悶響。
男人咒罵一聲,表情更加猙獰,抬腳就要朝女人踹過去。
女人身后就是臺階。
真要是被踹一腳,她很有可能會從臺階上滾下去。
江海棠再也看不下去,“咣當”一聲就把門打開,怒著一張臉:“吵吵鬧鬧干什么?急著去投胎啊?”
那男人在家作威作福慣了,突然被一個女人這么罵,火氣也上來了。
“你個臭娘們敢罵老子,老子……”
“來來來,你打,給你打�!苯L牟粌H沒退縮,反而直接把腦袋伸過去:“你朝這打,朝這使勁打,我今年都70了,高血壓,糖尿病一個不少,我還怕你?”
男人敢上門挑釁,就是看準了江海棠一個人在家。
沒想到江海棠整這一出,直接讓他懵圈了。
江海棠見他沒動,扯著嗓子就開始罵起來:“少在我老婆子這撒野,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也別想欺負我老婆子不懂法。你打她,你可以狡辯說是家庭糾紛,打了我老婆子你就是故意傷人,老婆子我能訛到你后半輩子都出不來。”
說著,江海棠又往前沖了一截,嚇得男人連連后退。
“看著沒,知道那是什么嗎?監(jiān)控,你別說是打我老婆子了,就是罵我一句,我心臟病都得馬上犯。”
江海棠這一唬,男人真就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想動手又不敢,氣到大喘氣,連鼻孔都粗了不少。
“草�!�
男人怒罵一聲,轉(zhuǎn)身指著身后的女人。
“有人給你撐腰了,長本事了是吧?給老子滾出去,別在這給老子礙眼。”
說罷,男人大步流星地進屋,抱著一堆東西朝外扔,都是女人和小孩的物件。
江海棠正要說什么,余光瞥見的東西叫她眼前忽然一亮。
這是……
幾近失傳的漢繡和亂針繡!
看這半成品……江海棠看向女人的目光變得熱切,若地上的半成品漢繡和亂針繡出自她手,憑這兩樣手藝賺的錢,別說是養(yǎng)活她們娘倆了,雇打手每天把這男人打一頓都能一年不重樣。
再橫,脾氣再差的男人,打一頓也就老實了。
一頓不行打兩頓。
兩頓不行就包月。
男人把這娘倆的東西都扔出來還不解氣,竟沖上來踢踹她們的東西,洗得干凈的衣服被踩得一個個腳印,小孩子的畫被撕個稀巴爛,娘倆一會護這個一會護那個,最后什么都沒護住。
眼見著男人要去撕繡了一半的布,剛還唯唯諾諾的女人突然跟不要命似的上前護住,苦苦哀求。
“別撕這個,我求你了�!�
男人一聽更來勁了,東西沒撕爛就放在地上踩,嘴里也沒停下:“我讓你繡,我讓你繡,有這個功夫為什么不出去打工賺錢回來給老子花�!�
女人哭著上前護,手被男人踩得紅腫一片。
“我去干活了,我每天都在干活�!�
看女人的手在地上,男人踩得更來勁了:“干活?你干活賺的那點錢,還不夠老子玩兩把的。你就不能出去賣?老娘們賣不到錢,就帶著小娘們?nèi)ベu�!�
女人又急又氣,朝男人臉上忒了一口。
“畜生,那是你親閨女。”
男人抹了一把臉上被女人吐的口水,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臭娘們,敢吐老子。”
“等一下。”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在江海棠的腦子里:“我有個法子,保證你能賺到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第25章
給徐敏珠找點事做
那男人揚起的手在空中頓住。
他狐疑地看向江海棠,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你說什么?”
江海棠瞥了他一眼:“你聽到還來問我?”
男人朝江海棠跟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企圖利用身高優(yōu)勢把江海棠的氣勢壓下去,但并沒有成功,江海棠只是瞥他,也沒什么表情,整得他一系列假動作顯得有些幼稚。
“你不會騙我吧?”
江海棠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著他:“我騙你有什么好處?能不能賺錢,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她轉(zhuǎn)身進屋。
男人以為江海棠是在耍自己,想進去又怕被訛,正猶豫著要不要喊兩嗓子的時候,江海棠從屋里出來,手上多了條粉紅珍珠手串。
“拿著這個,按照這個地址找到這個人,跟她說不希望別人知道的話就乖乖給錢。至于能要多少,那就是你本事了�!�
連帶粉紅珍珠手串,江海棠還給了他一個地址。
男人半信半疑地接過。
“這能行?”
江海棠也不多跟他解釋:“行還是不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
“你就怎么樣?”男人轉(zhuǎn)身要走,被江海棠叫住,她指了指扔了一地的東西:“回來!這也是我家門口,這些東西哪來的送哪去。”
男人正要呵斥妻女,被江海棠一個眼神制止。
“誰扔的誰撿。”
男人剛走,江海棠就把這娘倆叫到家里。
瘦瘦小小的娘倆,身上全是新新舊舊的傷痕,看人的眼神都是怯生生的,本來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心思的江海棠硬生生被這樣的眼神看軟了。
每個人出身不同,經(jīng)歷不同。
要求每個人在被欺負時都得奮起反抗本就是一種苛責(zé)。
“你們吃飯了嗎?”江海棠軟著聲音問。
女人抿著唇?jīng)]說話,倒是身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說:“沒有�!�
江海棠先拿藥箱遞給女人讓她上藥,然后進了廚房,冰箱里有昨晚鹵的肉,泡了一夜入了味,放在微波爐叮個三分鐘吃起來剛剛好。趁鹵肉加熱的功夫,江海棠又熱了一些餅,連帶兩瓶牛奶一起拿上桌。
“先吃吧�!�
女人有些手足無措,倒是身旁的小女孩膽子大許多,看著桌上的鹵肉狠狠吞了吞口水,非常有禮貌地沖江海棠道謝,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夾起鹵肉吃起來。
小女孩的眼睛在吃到鹵肉的那一瞬間亮起來。
“好吃!”
江海棠笑笑,對女人說:“你也吃�!�
吃飯閑聊中,三人都放松不少,女人說她名叫李香荷,女兒叫趙招娣,男人叫錢莊。
李香荷老家在山里,十歲那年被拐賣出來,路上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成功逃跑卻找不到回家的路。她沒辦法,只能沿著火車道往回走,暈倒前被錢莊一家撿到,就住了下來。
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家住哪,長什么樣子了。
“媽媽別哭�!�
小女孩心疼地給她擦眼淚,說話奶聲奶氣的,導(dǎo)致李香荷的眼淚更加止不住,緊緊摟著小女孩,緩了又緩,才放開:“小月兒乖,去把媽媽床頭柜子里繡的東西拿過來�!�
月兒聽話地去了。
李香荷抹干凈臉上的眼淚:“從前他沒這么過分,自從生了小月兒就是如此。月子里,他要將小月兒送人或丟掉,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打得我不易有孕。后來他給月兒取名招娣,我不喜歡卻沒能力拒絕,只能一直叫她小名。”
江海棠聽著,憤怒不由涌上心頭。
這個錢莊,簡直就是個人渣。
月兒動作很快,李香荷接過帕子,上面是她繡的一幅蝴蝶戲花圖,全部采用漢繡,連細節(jié)都繡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蝴蝶真的要扇動翅膀飛到江海棠的手上。
江海棠越看越喜歡。
這幅比之前丟在地上的半成品還要好。
“我也沒什么好東西能拿得出手的,剛看您喜歡我繡的東西。這幅是我比較滿意的一個,把她送給您,也算是了表心意。”
江海棠接過李香荷遞過來的作品,手撫在上面的動作輕了又輕,生怕一不小心刮壞了。
“有這手藝,何愁養(yǎng)不起你和月兒?”
李香荷不懂江海棠為何這么激動,不解地看著她。
“這手藝,還能賺錢?”
在她的家鄉(xiāng),幾乎所有人都會這些手藝。她十歲之后就沒再學(xué)過,算是家鄉(xiāng)繡得很差的。這么多年一直繡根本就沒想過掙錢,只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家鄉(xiāng)罷了。
“這太能賺錢了。”
江海棠太激動,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把話說得太滿了。
“不過我也不太確定。這樣,你先在我這繡一些,我包吃,另外保證你家男人不會來騷擾你。等有賺錢的機會,咱們再簽合同,到時候按照比例分成怎么樣�!�
江海棠想的是參加比賽。
到時候她做漢服款式,發(fā)冠和首飾,李香荷負責(zé)繡花,以雙人共同創(chuàng)作的名義參加比賽。
如果能拿冠軍,根本不愁賺不到錢。
李香荷滿臉都是驚喜,冷靜過后又是擔(dān)憂:“錢我只拿一點點,夠我們娘倆吃飯就好了。不過錢莊他……他能要到錢嗎?會不會回來報復(fù)?”
“放心,我今年都70歲了,他敢打我,我立馬躺地上訛他八萬八�!�
至于能不能要到錢,江海棠也不太確定。
徐敏珠都有空找她晦氣,她也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主,自然要給徐敏珠找點事做,正好也試一下當年鄭家的事到底跟徐敏珠有沒有關(guān)系。
接下來的好幾天,錢莊都沒怎么回過家,李香荷和月兒總算是過了幾天好日子。
尤其是月兒。
香香軟軟的小手抓著江海棠的衣角,脆生生地叫著江奶奶,一雙小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還有一對小酒窩,看到江海棠在做什么就極有眼力見的幫忙。
某個午后,江海棠在躺椅上手工縫發(fā)冠,一不小心睡了過去。
再等醒來,身上蓋了薄薄的毯子,窗簾被拉上擋住了直射的太陽光,小月兒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yè),李香荷在沙發(fā)上坐著繡花,江海棠舒服地瞇了眼睛,格外放松。
她沒有鄭文彬。
李香荷和月兒沒有錢莊。
這樣的日子,竟過得如此舒心。
自從把粉紅珍珠手串給錢莊后,他就回了一次家,匆匆拿了點東西就再沒回來。據(jù)李香荷說,錢莊身上多了不少值錢的東西。
也就是說,徐敏珠是認得那串粉紅珍珠手串的。
江海棠滿心疑問。
那為什么徐敏珠的手腕上并沒有桃花胎記?
她究竟是不是當年那個女孩?
鄭家破產(chǎn),鄭老爺子的死,究竟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第26章
徐敏珠賬號暴雷
鄭家。
鄭媚心剛跟老公吵完架,氣得收拾兩件衣服就回了娘家,迎面看到王雪正對著鏡子戴項鏈。
正是王家豪給她買的那條。
王雪一直沒舍得戴,今天給鄭觀棋開家長會,她才小心翼翼地戴上。
鄭媚心的眉頭一下擰起來,看向王雪的眼神滿是審視。
“你居然拿著我侄子的錢買香奈兒的項鏈?會不會過日子?鄭家能有多少家底夠你這樣敗的?”
王雪的好心情瞬間被沖了個一干二凈。
她不卑不亢地說:“這是我弟弟送給我的�!�
鄭媚心頓時松了口氣,“哦”了一聲,語氣中帶上幾分不屑:“那肯定是假貨,這款項鏈專柜價格三萬九,你弟弟連工作都是托我侄子找的,怎么可能買得起?我勸你趕緊摘下來扔垃圾桶吧�!�
王雪沒怎么被鄭媚心的話影響。
“真貨假貨都是心意,他能有這個心送我禮物,我就已經(jīng)挺開心了。他一個男人,平時又不關(guān)注這些,哪知道什么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