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海棠和李香荷互相鼓勵這段，被攝影師拍到，直播到了網上。

    有不少網友留下言論。

    「嗚嗚嗚，永遠愛這種女性互助的場面��！」

    「這人看著，怎么有點眼熟？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揚帆鹵肉店的合伙人嗎？鹵肉也有非遺嗎？？能不能給我吃一口（大饞丫頭路過）」

    「自從小徐阿姨那檔子破事，再也不信網上的大女主人設了�！�

    「別把小三提到原配跟前說，惡心�！�

    「為什么不能說？憑什么不能說？這女人又老又丑，我要是男人，也選小徐阿姨。寧愿在漂亮女人面前做舔狗，也不在丑女人面前做男人�！�

    ……

    大屏幕上滾動的彈幕太多。

    這些都被一閃而過。

    距離李香荷不遠的觀眾席處，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徐敏珠正投來憤恨的目光。

    今早，她又賠給合作商一大筆錢，多年的積蓄在這一場動蕩面前，根本沒撐多久。

    到現(xiàn)在，她手機還在叮叮作響，又是催促她還債的合作商。

    徐敏珠看向江海棠的眼神帶著恨意，憑什么她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江海棠卻能風風光光的開了三家鹵肉店，還能參加比賽？

    余光瞥見坐在后面的某個人。

    徐敏珠眼中的恨意又轉為爽快，她等著看江海棠今日身敗名裂的樣子。

    為了提高比賽的趣味性，舉辦方還設計了特別的環(huán)節(jié)，除評委打分外，現(xiàn)場觀眾和網絡投票也占比賽的一部分。

    徐敏珠本著捧得越高，摔得越慘的原則，把自己的票全都投給了江海棠。

    最好能把江海棠投成第一，然后再當面拆穿她的設計稿其實是偷來的，這樣才足以讓江海棠身敗名裂，好好嘗一嘗和她一樣被網暴，被追到線下，有家不能回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也不知是徐敏珠虔誠的期盼成真。

    還是江海棠的水平確實遙遙領先。

    初賽結束，所有作品得票最高的的確是江海棠。

    主持人激動地宣布江海棠的名字，現(xiàn)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尤其是李香荷，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手掌都被拍紅了也完全不在意。

    就在這時，觀眾席上突然有人站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哪搞到的話筒。

    “大家好，我是編輯，作家，畫家，書法家，律師，品牌創(chuàng)始人，服裝設計師，評委，投資者……”

    一長串的自我介紹，大家都聽得有些暈。

    一些人露出不屑鄙夷的目光。

    一些人則面露崇拜。

    主持人都聽得有些不耐煩，不過出于禮貌，還是耐心地聽他把話說完。

    最后，是徐敏珠一個眼神掃過去，他才說到了重點。

    他說：“獲冠軍的這位選手，你的作品雖有瑕疵，總體上還是不錯的。不過，參加比賽還是拿自己的作品比較好，別人的作品再好，你再欣賞，也不能拿來參加比賽。”

    此話一出，現(xiàn)場嘩然。

    看現(xiàn)場直播的觀眾也震驚了。

    如果只是參賽選手作弊，不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但江海棠是蘇市初賽的冠軍，要和蘇市初賽的前十名一起去參加復賽，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著蘇市的顏面。

    這樣的選手，居然被曝出是作弊。

    尤其還是剛宣布的冠軍。

    彈幕質疑聲音一片。

    「哪來的逼王？你說是別人的作品就是別人的作品，你有什么證據(jù)？你怎么不說這作品是你的？」

    「這男的，是來搞行為藝術的吧？」

    「我怎么感覺這男的說的是真的？這個叫江海棠的參賽者我有印象，就是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小徐阿姨當小三多年里的原配，聽說當了一輩子的家庭主婦。一個家庭主婦會做鹵肉就很勉強，來搞非遺有點夸張了吧？」

    「你感覺？你感覺錯了唄�！�

    「我也感覺�！�

    「你們別聽風就是雨了行不行？聽到非遺兩個字，就以為是很有文化，社會地位很高的人才能接觸的。實際上并不是，非遺說白了，就是無人繼承的老手藝，我倒覺得越是傳統(tǒng)的人，越能耐得住性子去研究這些�！�

    ……

    彈幕吵成一片。

    有相信江海棠，也有不相信，甚至還有徐敏珠的粉絲混在其中罵人的。

    今日負責主持的是干了多年的老主持，各種突發(fā)情況都見得多了，這種場面自然不慌。

    她并沒有直接讓人把他請出去。

    而是詢問。

    “您說我們冠軍的參賽作品是出自您手，請問有什么證據(jù)嗎？”

    “證據(jù)？”

    男人不屑一笑。

    “我叫潘越，你們可以去網上搜索我的作品，各大平臺都能搜得到。這個設計稿，和我曾經有段時間的風格特別相似。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這么巧的事吧？”

    當眾被這么質疑。

    除了現(xiàn)場去搜索，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潘越的作品的確如他所說，遍布各大平臺，江海棠提交的這個作品，的確和他年初時候的一段風格有些相似。

    只是，他的作品比起江海棠的，差了一大截。

    對此，潘越的解釋說。

    “那段時間，我的創(chuàng)作都是處于瓶頸期，整個人都非常痛苦，產不出來什么好東西。這個設計稿，是我喝醉時向上天借的靈感，水平自然遠超我平時�！�

    這個說法，是有些玄乎。

    但要說不可能，多少又有些武斷。

    主持人看向江海棠。

    “江老師，對此，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第82章

    身敗名裂？不，她絕地反擊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江海棠。

    主持人，現(xiàn)場觀眾，直播攝像頭。

    李香荷緊張得都快哭了，此刻的她坐立難安，想上前幫幫江海棠，又想不到什么辦法，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幫倒忙，反而變成了給江海棠添麻煩。

    和李香荷一樣激動的，還有徐敏珠。

    不過她是興奮的。

    這一瞬間，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江海棠身敗名裂，被人人喊打的場面了。

    她不似自己這般，經歷過起起伏伏。

    若是江海棠經歷這么大的網暴，搞不好都要鬧自殺。

    鄭家。

    鄭文彬已經收到好幾條徐敏珠轉發(fā)的直播鏈接，正是江海棠參加的比賽。

    轉發(fā)鏈接下，是徐敏珠發(fā)來的微信。

    「我來觀眾席看非遺傳承啦�！�

    「老公么么噠，別擔心我，有保護好自己�！�

    「今天我錄了視頻，回頭剪輯好發(fā)到賬號上，能讓大家對我的印象改觀，大家多了解我，對我的誤會才能少一些。」

    鄭文彬對徐敏珠轉發(fā)的直播鏈接不感興趣。

    他正猶豫要不要約游世昌吃個飯，問問他關于自己被出版社卡的那本書的情況。

    徐敏珠要賠品牌方不少錢。

    若是出版后能成為暢銷書，賺的錢也能幫徐敏珠一些。

    但開口求人，鄭文彬覺得十分難堪。

    甚至難以啟齒。

    徐敏珠的轉發(fā)鏈接又發(fā)來兩遍，鄭文彬還是沒回。

    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是給游世昌發(fā)去了微信。

    「游總，最近可有空？」

    微信發(fā)過去，鄭文彬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隨手點開徐敏珠發(fā)來的直播鏈接。

    鏡頭正好對準的是江海棠的臉，鄭文彬一愣，江海棠怎么會出現(xiàn)在直播間里，還是站在臺上？

    他下意識地看向彈幕。

    全都是在說江海棠盜用別人設計稿的事。

    瞬間腦補出整件事的鄭文彬心里升騰起怒意。

    江海棠，為什么到處給他丟人？

    不經他的同意，私自將他和敏珠的事發(fā)到網上，惹出這么多事，他還沒處理完，現(xiàn)在又跑到非遺比賽上去丟人。

    她懂什么非遺？

    她知道非遺是什么嗎？

    聚光燈下的江海棠并不知道鄭文彬是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也不甚在意。

    面對鏡頭，面對潘越的咄咄逼人。

    江海棠的臉上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她聲音淡淡，聽語氣是實話實說，說出的話卻狂傲到讓每一個人震驚，完全不是符合她年齡的狂妄。

    “我的設計稿，比他發(fā)表的任何一個作品都要好�！�

    沒有即成年人的穩(wěn)重和謙虛。

    這一刻的江海棠，仿佛退回到了最年輕氣盛的時期。

    屬于她的主場，她只需展示，無須謙虛。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網路的觀眾都一片嘩然。

    有人說江海棠太狂太傲，不招人喜歡。

    有人說江海棠說的實話，有這個實力，為什么要謙虛？

    情緒起伏最大的莫過于潘越。

    在這之前，他設想出了很多種情況，想過江海棠會懵會哭，想著江海棠會沉著冷靜，好好解釋，唯獨沒想到她會鄙夷自己的作品。

    雖然，她說的是實話。

    潘越的臉漲得有些紅，不過既然都睜眼說瞎話了，要臉肯定是不行的。

    片刻之后，他又抓著江海棠的態(tài)度說話。

    “做藝術，講究謙遜之禮，你這樣狂傲目中無人，心境如此浮躁，能出什么好作品�！�

    這一次，江海棠沒正面回答他。

    不過這樣可不代表江海棠認輸。

    “剛才你說，這個設計稿有瑕疵，請問是有什么瑕疵？”

    看到徐敏珠發(fā)在網上設計稿的當晚，潘越就將圖片保存在手機，導到大屏幕上仔細觀摩，從剛開始的震驚羨慕，逐漸轉化為嫉妒。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設計出這樣的東西？

    看得多了，那張設計稿已深深地印在潘越的腦子里。

    他說：“設計稿整體上是很好的，只是上面的古法花朵做法實在太難，想要實現(xiàn)非常困難，所以我才說這張設計稿是有瑕疵。等我哪天有了靈感，將這一部分簡化，設計稿就完美了�！�

    潘越巴拉巴拉說了一堆。

    江海棠就輕輕地“哦”了一聲，沒做過多的評價。

    她看向主持人和評委：“可以給我剪刀，針線，膠水，衛(wèi)生紙，卷紙抽紙都要，再給我一個女模嗎？”

    這幾樣東西都很常見，現(xiàn)場沒有也可叫人去買。

    只是她要的幾樣東西指向性都很明確，很難不讓人朝某個方向去猜。

    主持人也不太確定。

    “您這個是要……”

    江海棠嘴角掛著笑，很輕很淡：“既然大家不信，那就只好展示出來看看嘍，就當是提前觀看復賽了。”

    一句話一出，現(xiàn)場都轟動起來。

    沒辦法，江海棠提交的設計稿，水平即遠超于其他參賽者。

    別說是現(xiàn)場觀眾，就連見多識廣的評委和主持人，也對這篇設計稿的成品期待起來。

    很快，就有人把江海棠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江海棠人狠話不多，拿起工具直接開干。

    量體裁衣，穿針引線，動作嫻熟，一氣呵成。

    這中間，她沒看過設計稿一眼。

    如此復雜的工程，若非已銘記于心，又怎么可能做到這個份上？

    潘越的臉瞬間白了幾分。

    他下意識看向徐敏珠。

    后者渾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海棠，嘴里不停地呢喃：“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江海棠會有這個能力。

    也不愿意相信。

    徐敏珠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給鄭文彬發(fā)的微信，心里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她這算什么？上趕著讓鄭文彬看江海棠多有能力，多有魅力，生怕鄭文彬看不到江海棠的高光時刻嗎？

    可惜發(fā)送時長已經過了兩分鐘。

    徐敏珠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祈禱鄭文彬在忙，沒看到自己發(fā)的消息，也沒看到江海棠的高光時刻。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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