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莘綺氣到袖子下的手都有些抖。
這游語冰。
怎么這么胡攪蠻纏?
江海棠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游語冰,又看向旁邊不怎么說話但起坐鎮(zhèn)作用的游世昌,不由心里一暖。
她習(xí)慣了遇事自己解決。
但能被人這么護(hù)著,好像也不賴。
反正遇到事情,鄭文彬是沒這么護(hù)過她,鄭世杰和鄭清雅也沒有。
此刻的鄭世杰,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覺得游家這對父女倆就是多事。
監(jiān)控視頻上明明白白,偷戒指的人就是他媽,這兩人實在沒有必要在這拖延時間。
手機(jī)上的錄制鍵已經(jīng)按了有一會兒了。
鄭世杰想把這一段視頻錄了給徐敏珠看,說不定徐敏珠一高興就能給他一大筆錢,或者介紹什么做生意的大老板給他。
游語冰拿過自己隨身帶的小包,拉開拉鏈,直接翻過來。
小包里七零八碎的東西撒了一地。
并沒有鴿子蛋戒指的身影。
游世昌第二個,他當(dāng)眾拉開自己隨身的錢包給眾人檢查,還把身上所有能藏戒指的兜全部掏出來,里面什么都沒有。
有游家父女帶頭,在場所有人都被檢查了隨身帶的包。
眾人依舊都有怨氣。
不過這怨氣已經(jīng)不是對著江海棠,而是對著鐘家。
很快,所有人隨身帶的小包都被翻過來了,愣是沒見到鴿子蛋戒指的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唯一沒有被翻包的江海棠身上。
鬧這么大一出,事情終于又回歸到她們期待的地方。
小狗腿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再說話,就連聲音都充滿了雀躍:“所有人的包都被翻,現(xiàn)在就只剩下你了江海棠�!�
“還說不是你,不是你還能有誰?”
“江海棠的包要仔仔細(xì)細(xì)地翻,她這么推三阻四,一定有問題。”
……
小狗腿們的話,江海棠并沒有理會。
她直勾勾地看向鐘離蘭,詢問的意思太過明顯。
相較于江海棠,鐘離蘭這個丟東西的苦主顯得一點底氣都沒有,被這么直勾勾地詢問,說話都不怎么有底氣。
但她內(nèi)心又很糾結(jié)。
所有人都被翻包,唯獨江海棠沒有。
按照這個來說,江海棠的嫌疑又的確很大。
“那……那個,所有人都被翻包,現(xiàn)在就只剩下你了。如果你沒看到我的戒指,被翻一下也沒什么吧,正好能洗清你的嫌疑�!�
“能一樣嗎?”
闖入自己不熟悉的圈子,發(fā)生這種事,又幾乎是千夫所指。
要換了別人,早就被嚇破膽了。
但江海棠,別說是嚇破膽,從頭到尾她連個慌亂的表情都沒有,比現(xiàn)場所有人都淡定,仿佛深處旋渦的人不是她。
此刻,面對所有人懷疑的目光,江海棠的背也挺得筆直。
“搜別人,都是帶著洗清嫌疑的想法。搜我,那是抱著我就是小偷的想法。明顯帶著侮辱性的意思,你還問我能一樣嗎?”
鐘離蘭一怔。
她沒想這么多,現(xiàn)在被江海棠一說,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莘綺垂下眼眸。
眼神暗了又暗。
不說江海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嗎?
為什么一點都不好拿捏?
莘綺還未來得及插話,鐘離蘭就已經(jīng)順著江海棠的話說。
“那你說要怎么樣?”
“也不用怎么樣,跟我斟茶道歉,承認(rèn)你有眼無珠。”
前半句還行。
后半句就跟罵人似的。
鐘離蘭的牙咬了又咬:“好�!�
眾目睽睽之下,江海棠不緊不慢拿起自己隨身的小包。
她包里的東西很簡單,就連補(bǔ)妝用的化妝品也只有一根小小的口紅。都不用翻,江海棠直接將小包倒過來,包里所有的東西就都落在地上。
并沒有看到那枚鴿子蛋戒指。
就在眾人失望之際,一枚小小的,亮晶晶的東西,從江海棠小包的側(cè)面掉落在地上,“叮當(dāng)”一聲,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翹首以盼的眾人眼睛都亮了。
這個亮晶晶的東西,想必就是那枚丟失的鴿子蛋戒指。
果真是江海棠拿的。
隨即,眾人看向江海棠的眼神帶上了憤怒。
偷拿戒指,還拉所有人下水,真是恬不知恥,看她義正言辭的樣子,還真以為她是被冤枉的。
早就等不及了的孫樂晨立馬跳出來。
她連地上的戒指都沒來得及撿起來,就搶在第一個出來指著江海棠,好賣鐘離蘭人情。
“現(xiàn)在人贓并獲,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其他小狗腿也不甘示弱,沖上前接二連三指責(zé)江海棠。
“鐘家請你來,那是看得起你,做出這種眼皮子淺的事,你對得起鐘家嗎?”
“趕緊跟鐘姐姐道歉�!�
眼看著事情要鬧大,有人出來打起了圓場。
“我看這事是有誤會,說不定是江女士不知道鴿子蛋戒指的價值,看著好看才一時糊涂裝在包里�!�
孫樂晨當(dāng)即反駁。
“怎么可能?就算是一時糊涂,大家都說的時候怎么不拿出來?分明是想私吞�!�
鐘離蘭看向江海棠的表情很復(fù)雜。
一起去爬山那天,她甚至覺得江海棠是個不錯的人。
兩人如果不是情敵。
能做朋友也說不定。
就在戒指掉下來之前,她都有一種想法,寧愿這個鴿子蛋戒指永遠(yuǎn)找不到了,也不希望是江海棠所為。
但現(xiàn)實,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
第138章
什么破戒指當(dāng)個寶
江海棠就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哪里配得上游世昌?
站在不起眼之處的鄭世杰露出了然的表情,他點了錄制鍵,隨手將手機(jī)放進(jìn)兜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
戒指就是江海棠拿的。
“嗤�!�
安靜至極的大殿,游世昌低低的嗤笑聲顯得尤為明顯。
一下子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沒理會眾人,彎下腰,撿起從江海棠包里掉出來的戒指,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舉到眾人面前。
“什么時候,我送出去的戒指,成了鐘女士的?鐘女士認(rèn)一認(rèn),這可是你丟失的那枚戒指?”
眾人聞言,都看向游世昌手里拿著的戒指。
亮晶晶的一枚。
是某高端品牌珠寶的最新款,很漂亮,價格也很昂貴。
但明顯和鐘離蘭丟失的鴿子蛋戒指沒什么關(guān)系。
“這不可能�!�
已經(jīng)做好看樂子準(zhǔn)備的孫樂晨驚呼出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江海棠。
那枚鴿子蛋戒指是她親手放進(jìn)江海棠的包里。
怎么會不見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把戒指轉(zhuǎn)移了,或者你藏在了別的地方。肯定是藏身上了對不對?只翻包又能看出來什么?必須要搜身!”
江海棠抬了抬眼皮看向她,繼而微瞇著。
眾人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戲謔。
“怎么,你又想搜所有人的身?”
孫樂晨道:“不是,只需要搜你的身�!�
江海棠一聲冷笑,絲毫不慌:“你姓甚名誰?你說搜我身就搜我身?憑什么?”
“我是孫樂晨,就憑……”
孫樂晨一噎。
她總不能說,戒指是她親手放進(jìn)江海棠包里的吧?
“怎么了這是?”
鐘老太太這時從門外走進(jìn)來,她聲音溫柔又不失嚴(yán)肅,哪怕身量不高,放在人群中也難以讓人忽略。
她一來,鐘離蘭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媽,你來了�!�
江海棠眉頭一挑,沒想到這個鐘離蘭都這個年紀(jì)了,還是媽寶女?
現(xiàn)場立馬有人把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聽說鐘離蘭因為一個戒指,就翻了在場所有人的包,鐘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向鐘離蘭的眼神滿是怒意。
“胡鬧!”
近些年,她身體日漸衰退,如今日常行走都習(xí)慣性拄著拐杖。
隨著這一聲怒意,拐杖用力觸碰到地面,發(fā)出“咚”地一聲。
這一聲,像是砸進(jìn)所有人的心里。
鐘老太太早年喪夫,一個人拉扯女兒長大,還能守住這么大的基業(yè),心思和手段根本不是在鐘老太太羽翼下長大的鐘離蘭能比的。
眾人不給鐘離蘭面子。
但鐘老太太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有人上前:“鐘家丟了這么貴重的東西,著急些我們也都能理解的。鐘老太太還是別太怪鐘小姐了�!�
“鐘老太太放心,這事我們不會出去說的�!�
鐘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她朝傭人看了一眼,傭人會意上前,送上來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里面躺著的,正是鐘離蘭丟失的鴿子蛋戒指。
鐘離蘭一喜。
“我的戒指!怎么會在這?”
鐘老太太沒好氣地瞪了鐘離蘭,就自家女兒這個腦子,連江海棠的一半都比不過,也難怪游世昌看不上她。
“這枚戒指,是江女士在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上撿到的。她不知道是誰的,就把這枚戒指交給我,希望我能找到這枚戒指的主人�!�
自從鐘老太太拿出這枚戒指,鐘離蘭的表情就呆呆的。
她呆呆地看著鐘老太太。
又呆呆地看向江海棠。
悔意在肚子里劇烈翻滾。
做事的時候沒什么感覺,此刻想起來,只覺自己剛才是蠢到家了。
莘綺和孫樂晨在鐘老太太拿出戒指的一瞬間也是變了臉色。
但孫樂晨沒有莘綺那般能沉得住氣。
她氣得直瞪江海棠,心中暗罵江海棠心機(jī)深沉,早就發(fā)現(xiàn)戒指的存在,居然這么沉得住氣,到現(xiàn)在都不說。
眼睛咕嚕一轉(zhuǎn),孫樂晨又想到了什么。
她跳出來說:“把戒指交給鐘阿姨,也不代表你就沒有偷過戒指,說不定你是偷了戒指又覺得太貴重,生怕鐘阿姨報警才這樣的�!�
“夠了�!�
鐘老太太聽她們胡說八道心里就煩。
“蘭兒,你交的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朋友?除衛(wèi)生間外,其他地方都有監(jiān)控,江女士有沒有想過私吞戒指,監(jiān)控一看便知。但是現(xiàn)在,明顯是你們在污蔑江女士�!�
鐘老太太看向鐘離蘭。
“蘭兒……”
鐘離蘭咬了咬唇,上前為江海棠倒了杯茶,畢恭畢敬地端到江海棠面前,臉上沒有一點的不服氣:“江女士,請喝茶。今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我承認(rèn),是我有眼無珠�!�
而后,鐘離蘭十分標(biāo)準(zhǔn)地沖江海棠九十度鞠躬。
“我道歉,不是綁架讓你原諒我,只是表達(dá)我的歉意。從前,也是我對你有偏見�!�
江海棠接過鐘離蘭的茶,算是給了她一個臺階。
電影的事,她終究還是沒放棄。
不過接過來的茶,江海棠一口沒喝,隨手放在了一邊。
莘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上前:“也是那枚戒指太過珍貴,表妹才會這樣,還請江女士理解一下,別跟表妹計較。這口道歉茶,江女士還是喝了吧?”
斟茶認(rèn)錯,江海棠接過來卻沒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