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江海棠離開的腳步一頓。
“你爸不要我,那是他眼瞎。背叛我多年,那是他人品敗壞。讓我不要跟你計較?你是怎么舔著臉來這么跟我說話的?鹵肉店的事,有你的手筆吧?我沒去找你麻煩已經(jīng)是寬容大量,你居然還能當沒事人一樣,來要求我做這,要求我做那?”
饒是比鄭世杰矮很多,江海棠的氣場也是半分都不弱。
甚至還能逼得鄭世杰節(jié)節(jié)后退。
第187章
江海棠被死亡威脅
“我沒有�!�
鄭世杰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很大,是努力充出來的氣勢強硬。稍微仔細一些,便能看到他眼底的心虛。
他又強調(diào)了一遍“我沒有”似乎只有說得多了,假的就能變成真的。
“你沒有?”
江海棠輕笑一聲。
“你真的沒有?你以為自己為什么會失業(yè)?你覺得楊帆能允許一個背叛過自己的人,繼續(xù)留在公司?他沒追究你的責任,已經(jīng)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雖然我并不想賣他這個面子�!�
江海棠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鄭世杰的心上。
有些事,其實一想就明白。
楊帆知道鄭世杰背叛自己,沒有直說,但也沒有刻意瞞著,鄭世杰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但鄭世杰偏不。
或者說,就算他明白,也根本不愿承認。
他怒目而視,口中呢喃,像是說給江海棠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被開除,都是因為王家豪,是王家豪在楊帆面前說我壞話,是他在坑我。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剛他進了公司,又一步一步地扶持他,他居然這么對我�!�
“是不是你幫他進的公司,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海棠不想讓王家豪背鍋,一句一句全都說了。
“是王川河,他為了報復你,就把你參與這些事的證據(jù)甩給了楊帆。不僅楊帆知道,我也知道。你們幾個人有個小群,群名叫碾死楊帆這只臭老鼠。在群里不是開鹵肉店擠死楊帆的事,就是各種辱罵。這些事,你以為你不說,別人就真的不知道嗎?楊帆沒當面把這些證據(jù)甩在你臉上,已經(jīng)是很給你面子了�!�
“你胡說!”
遮羞布被強制性掀開,鄭世杰瞬間破防。
他面目猙獰,根本不愿意相信江海棠說的這些。
“王川河怎么可能會這么做?他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呵。”
江海棠看向鄭世杰現(xiàn)在的德行,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鄭文彬。
“一條船上的螞蚱,那才要一起帆船啊!王川河的公司岌岌可危,馬上就要倒閉,你還好好地干著工作,他心里當然不舒服,所以才要讓你不舒服啊�!�
鄭世杰一聲不吭。
他不愿承認。
但心里又很清楚。
江海棠說得對。
“鄭世杰�!苯L牡穆曇艉芾�,不算高大的身體里,迸發(fā)出驚人的氣勢:“這事我沒追求,是我們最后一點母子情分。自從你認徐敏珠當媽開始,我就沒打算再認你這個兒子�!�
這種話,江海棠不是第一次說。
但這一次,鄭世杰卻是第一次清楚地知道。
江海棠不是在說笑,更不是在說氣話。
“如果再讓我知道你背后搞這些小動作,王川河如今的下場,就是你的明天�!�
鄭世杰心里一慌。
很強烈的,他感覺自己心里缺了一塊,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在流失,并且再也找不回來。
江海棠已經(jīng)走了很遠。
鄭世杰卻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再怎么說我也是你親兒子,你憑什么不認我?”
此時的鄭世杰,連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不甘心,還是后悔。
江海棠連回頭都沒有。
只扭頭丟下一句話。
“這么弱智的問題,問你自己別問我�!�
沒幾天,鄭世杰就干了票大的。
王川河被匿名舉報,十五年前,他曾為了搶一塊地,企圖買兇殺人。雖然沒有成功,但致人終生殘疾,只是那人苦于沒有證據(jù),他又有專業(yè)的團隊為他保駕護航,最后只是找了個替罪羊進去,自己這么多年卻逍遙法外。
這事被王川河隱瞞的很好。
證據(jù)還是鄭世杰有一回趁王川河保險柜沒鎖好,在柜子里發(fā)現(xiàn)的。
證據(jù)確鑿,王川河成了通緝犯,警察到處在找他。
最開始,江海棠沒把這事放心上。
按照現(xiàn)在的發(fā)達程度,王川河根本跑不掉,被抓只是早晚的事。
直到某天早上,江海棠的家門被敲響。
她打開門,門外卻沒有人,只有一個沒有紙條的快遞盒子。
江海棠沒多想,就把快遞盒子拆開了。
里面赫然是一只死老鼠。
老鼠身子底下,還有一張用血寫的字條:把我逼到死路,你也別想活。
江海棠常年做飯,自然不怕這種東西,只是這種死亡威脅,誰看到臉色也好不了。
她剛拆開快遞,還沒來得及收拾,鐘離蘭來了。
這段時間,鐘離蘭來找江海棠的次數(shù)特別多。
剛開始江海棠還以為她是借著找自己來找游世昌,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她來了只黏在自己家里,而且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的買禮物,送自己東西,不管江海棠怎么拒絕,都不妨礙她。
鐘離蘭一進來,就看到盒子里的死老鼠。
她臉色一變,也沒有驚慌失措地害怕,而是上前看清楚老鼠身體底下的字。
“你知道,這是誰嗎?”
江海棠想了一下最近發(fā)生的事,基本上可以確定:“估計是王川河,現(xiàn)在他被警方通緝,自然是狗急跳墻�!�
“王川河?”
鐘離蘭自然是知道這個事的。
“沒想到他還敢出來�!�
“應該不是�!苯L膿u頭:“我剛看了監(jiān)控,送快遞的人被監(jiān)控拍到了臉,不是王川河。我覺得像是一個組織,專門給人送這種東西賺錢。”
“這么缺德的組織?”
鐘離蘭立馬打電話給鐘老太太搖人,電話通了之后,就把現(xiàn)場的情況跟鐘老太太說了,想讓鐘老太太幫忙查一下這個組織,然后找證據(jù)交給警方,把這個掙缺德錢的組織一鍋端了。
鐘老太太答應得非常爽快。
余蕊今日也來。
她有事沒事就愛朝江海棠這跑,打著來看江海棠的名義,實際上是過來蹭飯。
知道有人給江海棠送死老鼠威脅,她當即就要派人去查。
鐘離蘭得意洋洋地戳著碗里的飯:“你來晚啦,這事我已經(jīng)讓我媽去查了�!�
還是頭一次,她能搶在余蕊前面。
余蕊冷哼一聲:“媽寶女。”
鐘離蘭絲毫不介意,甚至得意洋洋。
“反正比你快就行�!�
第188章
月兒在學校打架
這事查得很快。
賺缺德錢的組織很快被警方一鍋端了,接連收到死亡威脅的江海棠也清凈不少。
游世昌專門為江海棠打造的公司,規(guī)模不算大,人員配備非常齊全,運營專業(yè),江海棠和李香荷也忙得不行,經(jīng)常連飯都忘記吃,還是游世昌打電話專門讓人送來飯菜,才讓她們按時吃飯。
忙完一整個上午,兩人已是饑腸轆轆。
江海棠吃飯的時候,都在跟李香荷討論。
兩人說到認真處,連飯都忘記吃。
李香荷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聲音有點突兀,給兩人嚇了一跳。
江海棠笑道:“你先接電話,我們等下接著說。”
李香荷說了句“好”便接通了電話,也不知電話那頭跟她說了什么,李香荷突然站起來,面上的表情也嚴肅不少:“你說什么?”
江海棠也斂了臉上的笑意,靜靜等著。
李香荷說了聲“我馬上去”便掛斷了電話,而后馬不停蹄地拿上自己的包和外套,邊跟江海棠說:“江姨,月兒在學校跟人打架,好像有點嚴重,我得過去看看�!�
拿好外套,她順手還點開了通話記錄。
距離老師的第一通電話,已經(jīng)過去兩個小時。
是她太忙,根本沒注意。
李香荷著急成這樣,江海棠也知道不是小事,連忙放下碗筷就去拿外套和包:“我和你一起去�!�
李香荷也沒猶豫,一手推開門等江海棠出來,一手拿著手機打車。
車來得很快。
上了車,李香荷才跟江海棠說老師跟自己說的事:“月兒在學校跟人打架了,第一遍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到,也不知道從哪翻來了家里親戚的電話,現(xiàn)在是家里的親戚到學校了�!�
頓了頓,李香荷又補充。
“就是上次來家里,要給我介紹男人的親戚。”
江海棠神色一擰,表情也不太好。
想了不用想,那群親戚去了,肯定還不如不去。
江海棠猜得沒錯,這群親戚一到那,就開始不由分說,訓斥起了月兒,尤其是知道月兒是在跟一個男同學打架,并且還打贏了之后,說話更是難聽。
“一個小姑娘,跟男孩子打架,也不怕人看笑話�!�
“不會是想吸引男同學注意吧?”
“你媽那么虎,你也跟你媽一樣,將來恐怕也是被男人拋棄的命。要我說,你媽就應該聽我的,認我家孩子當干兒子,將來長大了不僅能養(yǎng)老,順帶還能給你們母女倆撐腰。”
“是啊,生女兒有什么用?賠錢貨,將來也是別人家的�!�
……
李香荷剛到,就看到這群人把月兒圍在中間,不停地說這種話。
月兒再兇,也畢竟是小孩子。
被一群大人圍攻,又委屈又憤怒,紅著眼眶硬生生忍住,沒讓自己哭出來。
李香荷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把。
痛得她整張臉都蒼白起來。
老師在一旁一臉為難。
她叫家長是來處理這些事的,沒想到這些人一過來,不由分說,都在指責李心悅。
她想勸,都不知道從哪里勸。
開口好幾次阻止,都被這些人呵斥閉嘴。
那些人根本沒看到李香荷,幾個人聚在一起,越說越過分。
“我聽說,你媽還給你改名,叫什么李心悅,我看就是丑人多作怪,原來的招娣多好聽,寓意又好,趕緊讓你媽給你生個弟弟�!�
別的月兒不知道怎么反駁。
但這個她很清楚。
一張小臉氣鼓鼓的,人小卻努力擺出大人的氣勢:“你胡說,李心悅才好聽,我才不要叫什么招娣。我媽說了,她這輩子都只有我一個孩子,才不會要什么弟弟�!�
月兒心里是不害怕的。
她相信,就算媽媽給她生了弟弟,也依舊會愛她。
那親戚被一個這么小的孩子當眾指責,臉上掛不住,伸手就要推月兒。
“果然是沒爹的孩子,就是沒教養(yǎng)�!�
伸出的手還沒碰到月兒,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推她的人是用了力氣的,那親戚后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她正要大罵,一抬眼發(fā)現(xiàn)是李香荷,到了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
李香荷心疼地將月兒抱在懷里,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蹭了又蹭,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掉下來。
“對不起,媽媽來晚了,媽媽對不起你�!�
剛還抿著嘴,一臉冷意的月兒,此刻正乖乖巧巧地伸手,輕輕擦去李香荷臉上的淚。
“媽媽不哭,月兒沒事�!�
不想讓李香荷淚眼婆娑的樣子被這些親戚看到,便上前兩步,將李香荷擋在自己身后,抬眼看向親戚們的眼神全是冷意。
“你們是誰?”
明明之前見過,江海棠一句話,仿佛不認識他們一般。
被推的親戚猶豫兩秒,硬著頭皮道:“我,我是香荷她表姑,月兒的姑姥姥。”
江海棠“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道。
“原來還知道自己是姑姥姥,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香荷的親媽呢,真能把自己當回事,一群沒怎么見過面的親戚,你們算是個什么東西?憑什么能代表月兒的家長說話?”
不等親戚再說話,江海棠又看向站在一旁,絲毫不作為的老師。
“孩子在學校有事叫家長,這就是你們叫來的家長?她們剛剛說的什么話,你們是聽不見還是怎么樣?”
江海棠的氣勢很強,老師心里也有委屈。
“她們說是李心悅的家長,我們做老師的也不好說什么,總不能把她們攆出去�!�
“不能把她們攆出去,也能將兩邊人隔離,把月兒帶走等她親媽來。”
老師又不說話了。
江海棠只說兩句,也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