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裴宴洲聞聲挑眉,大手一攬輕輕松松攬住欲漸滑落的身子,
笑意溢出眼眶,
調侃兩句,
“皎皎這是迫不及待?”
另一手攏了攏撕裂的布條,惋惜一嘆,
“可惜,
現(xiàn)在不行。”
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羞稔再一次爬上臉頰,
她矢口否認,“我沒有!”
裴宴洲笑著,“是是是,我們皎皎沒有迫不及待�!�
一口氣被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卡得沈憶柳難受,嘟囔著小嘴,
別過眼不去看他。
裴宴洲將她身子扶正,彎腰撿起掉落的旗袍,
覆蓋在她身上隨即打橫一抱,三兩步來到了里面的臥房。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沈憶柳的房間。
大抵是溫馨的暖色調,柔軟的大床上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毛絨玩具,輕薄的紗簾在風中悄然起舞,簡單的家具,簡潔明朗的裝飾,卻處處透露出房間主人的用心。
沈憶柳被放在舒適的大床上,一旁的被子被一把扯過覆在身上。
只見身子一重,裴宴洲壓在上面,蔥白如玉的手滑過額間碎發(fā)將其撥弄到耳后,俯身親了親沈憶柳眼皮上的黑痣,“睡吧,休息會兒�!�
沈憶柳像是有感應般抓住他即將抽離的手腕,不解,“你呢?”
指腹輕點挺立的鼻尖,笑意在胸口蔓延,溫暖著心臟,“我還有事得回去處理,放心我會盡快解決手里的案子然后來陪你的。”
“誰要你陪,”被拆穿心思的沈憶柳又羞又惱,卻又忍不住擔心,“還燒著嗎?”
說著手背貼上了他的額頭,感受著與自己差不多的體溫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好照顧自己,別又生病了�!�
末了威脅道,“否則我真的不要你了�!�
“你敢!”目光一沉,帶著說不出的冷戾。
沈憶柳卻不怕,迎上他的視線,好生解釋,“裴宴洲,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人,你覺得他能照顧的了別人?”
“我答應你就是了�!迸嵫缰尥讌f(xié)。
他知道沈憶柳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擔心自己。
也是,他對自己最了解不過一旦忙起來什么都不管,以至于沈憶柳不在身邊的這些年大病沒有,小毛病一堆,尤其是虛弱的胃,隔三差五犯一回,都快習以為常了。
等沈憶柳睡著,裴宴洲才悄悄離開。
-
裴宴洲一到辦公室便被團團圍住。
陸則嶼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拉過企圖躲在一旁看好戲的張一帆不住評論,“瞧瞧你們隊長,一臉的春風得意,知道的是回家補了個覺,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呢!”
“不對呀老大,”吳杰托著下顎猛然想起,“你昨天不是說回去拿件衣服就回來的……”
話到一半被裴宴洲瞪了眼,他施施然閉上嘴退居一旁。
陸則嶼不放過任何調侃裴宴洲的機會,逮到破綻就上,“老裴,這你可就不厚道了,”他故意夸大其詞,“兄弟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
裴宴洲早早看出他的小算盤避而不答,“開會�!�
“不帶這樣的老裴�!�
嗓音一沉,不耐煩道,“快點�!�
眾人自覺沒趣,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整理了近日調查的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裴宴洲梳理了一下關系,在黑板上留下不羈的大字,往后一坐,辦公椅慣性地往后滑了幾分,“大家都說說自己的調查結果�!�
張一帆率先發(fā)言,“據(jù)我調查得知,受害者李倩和夏月月沒有任何人際關系方面的交集,兩人壓根兒就不認識,唯一的共同興趣愛好只有畫畫�!�
“畫畫?”裴宴洲一皺眉,覺察出里面細小的貓膩。
“沒錯,”張一帆順著往下說,“李倩是學校的美術老師,自然對畫畫有著由衷的熱愛,至于夏月月,她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據(jù)她父母交代她從小喜歡畫畫,但沒有藝術細胞,所以把愛好投向了雜志、畫展一類�!�
張一帆說完換吳杰續(xù)上,“這是兩人的生前的照片,我們做了技術性對比也沒發(fā)現(xiàn)兩人有相似之處,可以說兩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裴宴洲拿過照片快速瀏覽一番,突然目光一滯,照片拿近幾分。
沉默片刻,戳戳身邊的陸則嶼,“你看看這兩處�!�
陸則嶼接過照片,臉色凝重,點點頭,“有可能�!�
他將照片投射|到屏幕上,將他們發(fā)現(xiàn)的那兩處放大直至清晰明顯,紅外線射燈在那兩處畫了個圈,“你們看看�!�
眾人將目光鎖定在那兩處,隨即一聲驚呼。
“難道是……”
夏月月秀巧挺拔的鼻尖有一顆小小的黑痣,而李倩右手食指亦有一顆,恰恰這兩處皆被抹去至今沒有找到。
先前之所以被忽略是因為李倩食指上的黑痣實在太不明顯,不是被這個遮住,便是被一樣東西遮住,一來二去忽略掉了這一細微細節(jié)。
偏偏這一細節(jié)又是最為致命。
指如蔥根的手悄悄會議桌,安慰一言不發(fā)的隊友們,“有突破是好事,總比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要強,雖然大千世界,有痣的人又何止她們一兩個,但……”
說著,裴宴洲陡然色變,心底閃過一絲恐慌,但一想到沈憶柳往日的作息以及愛好,懸著的心落下幾分。
“怎么了?”陸則嶼疑惑。
“沒事,”裴宴洲搖搖頭,興許是自己想岔了,萬一不是呢。
接著岔開話題,“對了,尸體附近的監(jiān)控你們查過后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趙悅:“沒有很大的發(fā)現(xiàn),拋尸那兩日的監(jiān)控被人為破壞了,追溯到前后兩人,沒有半點動靜,查了其他幾個地方的監(jiān)控都豪無異常�!�
“不過我有一個發(fā)現(xiàn),”張一帆插嘴,“夏月月失蹤前是和朋友約好一起去看畫展,結果朋友到了那里等了半天都沒見到她的身影�!�
“巧的是打過去的電話不僅被掛斷同時還收到了夏月月的短信說是突然有事,讓她一個人去看�!�
趙悅:“短信?”
“你也覺得奇怪對吧,”張一帆嗤笑,“這年頭誰還用短信聯(lián)系,都是用微信,”掏出手機打開信箱,“瞧瞧,我的短信都是驗證碼,快遞信息,根本沒人給我發(fā)短信�!�
“她就沒懷疑?”趙悅問道。
“懷疑了,但是吧又是巧合,”張一帆摸摸鼻子,“那兩天夏月月對手頭上的項目忙得昏天暗地,她朋友看不下去才約她出去放松放松,所以看到這條消息,當下懷疑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性很大,所以沒放在心上�!�
“哪成想一心大永遠的錯過了好朋友,她現(xiàn)在也后悔萬分,整天關在屋子里哭著不出來�!�
“哪場畫展?”裴宴洲問道。
張一帆,“郊區(qū)新開的那家畫廊,我記得老大你前些天好像去過�!�
裴宴洲起身總結陳詞又布置了接下去破案的方向,“至于畫廊那邊,我去看看�!�
-
等沈憶柳一覺睡醒,時間晃晃悠悠到了下午。
不似清晨的涼爽,氣溫回暖,慢慢攀升,達到了一個舒適的溫度。
蕭瑟的秋季落葉翩然,金燦燦的,給寂靜的街道平添了一絲唯美的浪漫。
沈憶柳換了身衣服去了茶樓。
皙白的長腿剛踏進一步,聽見里面?zhèn)鱽礞倚Φ臍g騰,夾雜了一絲熟悉的聲音,嘴角不自覺上揚,淺笑,“小圓子,來了怎么不告訴我呀。”
笑得最為歡樂的元媛媛咧著嘴朝沈憶柳招招手,“學姐,快點過來�!�
她微笑著加快了步伐,抽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好奇地打量,“她們是……”
“她們是我店里的員工,今天趁著舒服給她們放個假�!�
“這位呢是有間茶樓的老板娘是我大學的學姐,”元媛媛介紹,“這兩位是店里新招的員工小楚和今今。”
“你們好,”沈憶柳點頭一笑,“林若,來壺蒙頂甘露,各色茶點都來一份,”眉飛色舞,“小圓子,你來的真巧,這蒙頂甘露是我們剛到的新茶,品質尚佳,你們可要好好嘗嘗�!�
“學姐,太多了,”元媛媛阻止,“再說我剛才也點過了�!�
“唉,沒事,這么多人呢,”沈憶柳莞爾,“你可是第一次帶人來茶樓,學姐當然要好生招待。”
驟然臉色一變,音色沉著,“你要是不答應可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元媛媛失笑,拿她沒辦法,“學姐,什么時候學會這一套了?”
“沒辦法,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耳熟能詳,自然運用自如,”嗓音低低沉沉,頗有種歷經滄桑的沙啞。
“對了學姐,”扯扯衣角,貼在耳畔低喃,“等會兒再陪我去趟情人湖。”
嘿嘿一笑,“我想要畫幅畫。”
“可以�!�
--------------------
作者有話要說:
沈憶柳:裴不行,果然是裴不行,就連破車都沒開起來。
裴宴洲:風評被害(╯°Д°)╯︵┴┴
裴宴洲:請為裴宴洲發(fā)聲!
作者:心好累,上一章修修改改將近一天,就連破車都是破破爛爛,還被鎖。QAQ~
淪陷02
================
繁星閃爍,
點點璀璨點綴著一望無際的夜幕,耀眼奪目。
沈憶柳和元媛媛用過簡單的晚飯,兩人閑逛在人聲鼎沸的情人湖,
已經是第二次來了,但依然會被它的唯美所打動。
目光不動聲色略過湖面點點螢火的河燈,“怎么又突然想要畫畫了?”
元媛媛挽著沈憶柳細長的胳膊晃晃,
“這不是過段時間就是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了,想不到什么禮物送給他們,恰巧昨晚又瞧見了那幅著實不錯的風景畫�!�
“那你應該知道會畫風景的不一定擅長人物�!鄙驊浟o她提前打預防針。
“我心里有數(shù),所以今天來也只是問問,
沒別的意思�!�
月色漸深,
來往的情侶們相繼增多,寧靜的氛圍嘈雜起來,
伴隨著嬌嗔的撒嬌,
歡喜的交談以及若有似無的吵架。
明顯沈憶柳的耳朵動了動,
來了興致,耐著好奇心問道,
“居然會有吵架聲�!�
“當然會有,
”元媛媛見怪不怪,
“這里被命名情人湖,顧名思義‘情人’二字,有小情侶、有夫妻、自然還有見不得光的情人�!�
“所以……”
“所以可能是被認識的人發(fā)現(xiàn)了吧�!�
沈憶柳心神一動,頗有些好奇的意味,不自覺中加快的步伐,然等她們到了那里時早已結束。
“也太快了吧�!蓖锵У恼Z氣以及暗藏著的遺憾令元媛媛白了眼。
“學姐,
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沒忘了看熱鬧這一習慣?”
“這怎么能忘了!”沈憶柳梗著脖子反駁,“看熱鬧可是我與身俱來從骨子里就有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是絕對絕對不會忘記的。”
想到什么,一臉壞笑,用胳膊肘杵了杵她,“昨晚你們回去后沒事吧?”
她可沒有忘記昨日元媛媛大放厥詞的話語,還有學長瞬間陰沉的臉色,回去一定相當精彩。
元媛媛猛地一咳,臉色不自然,含糊其辭的欲蓋彌彰,“能有什么,自然是正常交流�!�
“真的?”沈憶柳乜斜,幽幽目光中透露出滿滿的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音量突然拔高,顯得她愈發(fā)心虛,“我是誰,陸則嶼昨晚居然給我甩臉色,一回去就讓他睡書房,怎么求我都不同意�!�
掀掀眼皮,捕捉到沈憶柳半信的神色,松了一口氣。
她可沒有說謊,只是沒說完罷了。
雖然昨晚她成功讓陸則嶼睡了書房,但她沒說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一想起來,不禁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你說好端端的挑釁他做什么。
明知自不量力,卻偏向虎山行,結果被老虎啊嗚一口叼進窩里吃抹干凈。
她心里苦,身體累,但她不說:)。
“快看那一對,”沈憶柳扯扯她的胳膊,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情侶,摸著下巴忍不住點頭,“學生時期的戀愛最為單純浪漫,瞧瞧那兩位眼神都在拉絲,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唉,”頗具滄桑的音色緩緩開腔,“我就沒有那么好運,體會不了校園戀愛。”
“那你和學姐夫……”
冷哼,“頂多算未遂,剛冒出頭的嫩苗直接一把被掐斷�!�
元媛媛睨了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學姐,為裴宴洲證明,“學姐,你敢不敢在學姐夫面前說,我敢保證他一定會滿足你的校園戀愛情懷�!�
“還用你說,”沈憶柳傲嬌。
元媛媛:……所以她是被撒狗糧了?
“學姐,走了走了,”她連忙轉移話題,“我看到畫家了�!�
畫家依舊一副清清冷冷的面容,周圍的行人聚集的比前一日還多,屏氣凝神靜靜等待他手里的畫作。
元媛媛帶著沈憶柳擠了進去,默默關注著。
直到最后一筆暈染上色,皙白的腕骨搖曳滑動,男人滿意的收起畫筆。
“您好,請問您擅長人物繪畫嗎?”元媛媛靦腆微笑,眉眼輕柔,如沐春風。
男人覷了眼,目光不自覺瞥向一邊的沈憶柳,深幽的瞳仁愣了愣神,眼角流露出絲絲笑意,拒絕的話卡在唇邊,隨后咽下,“擅長�!�
元媛媛笑著掏出手機點開相冊,“一般多久?”
男人端詳片刻,“明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