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皎皎�!�
“嗯?”
“工作的事你想的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了,我這樣不是很好嗎?”沈憶柳眼神躲閃,心虛不敢去看他,岔開話題。
“哎呀,爺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來就是想開間茶樓,混日子,沒有遠(yuǎn)大的志向。”
頓了秒,“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
“沒有,”沈言松搖搖頭,“我知道。”
他一直知道。
家庭的變故,自己的拒絕和遺憾,沈憶柳一直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悶聲不響。
年輕時(shí)由著性子走南闖北,中年才在清城市定居下來,可現(xiàn)在后悔了。
和婉君相處的時(shí)間太短,以至于腦海中除了剛開始戀愛時(shí)的青澀,只余下相濡以沫的老年生活。
自己老了,不該托著年輕人的后腿,她們想闖就勇敢去闖。
沈言松的意思,她明白,心里門清。
在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爺爺年紀(jì)大了,不該讓他替自己操心。
“爺爺,我還在考慮,”她給出一個(gè)模棱兩可的答案,沒有說死,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這就好,”沈言松松了口氣,顫顫巍巍回房。
沈憶柳眼睛一熱,酸澀感涌上鼻尖。
:我今晚住爺爺家不回去了。
隔了一會兒。
:好,注意安全,我這邊還有事。
:早點(diǎn)睡。
裴宴洲放下筆,捏捏酸痛的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查到了嗎?”
“沒,”陸則嶼挫敗。
“老大!”
張一帆闖進(jìn)來,“又來一個(gè)報(bào)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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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裴宴洲:皎皎什么時(shí)候讓我?guī)湍惚P發(fā)?
沈憶柳:夢里。
裴宴洲挑眉:不相信我?
沈憶柳:不相信。
裴宴洲:不行,我不同意,作者,你給我安排!��!
作者:收到。
淪陷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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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洲當(dāng)下神情凝重,
這已經(jīng)是第三起了。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本就不利,
加上時(shí)間緊迫,才查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他們立刻有所行動,
直接讓裴宴洲他們處于相當(dāng)不利的被動狀態(tài)。
裴宴洲對上陸則嶼的視線,沉吟,“出去看看再說�!�
報(bào)案人名為岳子豪,失蹤的是他的女朋友,
本來兩人相約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還未付諸行動,人卻不見了。
據(jù)他所說,
兩人約著早上一起坐高鐵離開,
可等了半天沒見到她的身影,
期初以為起晚了,沒太在意,
畢竟這是她常規(guī)操作。
岳子豪也不敢打電話,
生怕被起床氣重的女朋友給臭罵一頓。
直到晌午,
他才覺得不對勁,驅(qū)車趕到于舒的出租屋,里面空無一人,離開時(shí)恰巧碰見了隔壁鄰居。
鄰居阿姨極為熱情,因岳子豪經(jīng)常來訪的緣故,自然對他多有熟悉。
于是一見到他驚訝,
“唉,小岳,
你不是和小于出去玩了么,還沒走啊?”
岳子豪咯噔一聲,鄰居阿姨的話哪哪透著不對勁,心下疑問,“阿姨,是小于和你說的吧,她呀老是丟三落四,這不有東西忘記帶了,我趕回來拿�!�
鄰居阿姨大大咧咧,笑得開懷,“是啊是啊,小于和我說的�!�
她拍了拍岳子豪的肩膀,“小伙子不錯(cuò),女朋友忘記帶東西還能特地趕回來,小于有福氣,也難怪今天出門的時(shí)候一臉笑意,阿姨替她感到開心�!�
岳子豪一緊,嗓音微顫,“阿姨,你見到小于出門了?”
“見到了呀,”鄰居阿姨奇怪,沒多說什么,“主要是她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以為她退租了,所以拉著她多說了兩句,誰知道只是出去玩�!�
“那她……什么時(shí)候出門的?”
鄰居阿姨擰眉回想,“等等,我想想,好像是我出門買菜回來,大約□□點(diǎn)鐘。”
“好的,謝謝阿姨�!�
“好說好說,下次和小于來阿姨家玩啊�!�
裴宴洲把玩手中的筆,目光一滯,“當(dāng)時(shí)為什么沒有報(bào)警?”
岳子豪撓撓頭,一臉愧疚,“當(dāng)時(shí)沒想太多,以為先去了朋友家說了幾句話忘了時(shí)間,要么就是故意讓我多等一會兒。”
一瞬間的懊悔,“是我不對,前兩天和她吵架了,直覺她脾氣上來想讓我著急去哄哄她,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裴宴洲無語,秉著身份原因不能多說。
接著詢問了其他事情,要了一張于舒最近的照片。
待他離開后立即召開了一個(gè)簡短的會議,事情刻不容緩,他們必須馬上找到受害者,否則多一點(diǎn)時(shí)間,便多一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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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壓城,密密麻麻的閃電涌現(xiàn),一聲聲勢浩大的驚雷劃破清城市的上空,壓抑了一早上的天空終于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砸在透明的窗戶,窗外的綠葉被壓得抬不起身子。
沈憶柳心神不寧地加快了幾步,不免煩躁。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了。
昨日時(shí)間有些晚,沈憶柳便歇在了爺爺家,然爺爺家與茶樓距離不能說不遠(yuǎn),只能說得廢些時(shí)間,若不是今日她約了茶樓的供貨商見面,沒有萬不得已是堅(jiān)決不會出門的。
怕等會兒下雨,她沒做停留,和沈言松告別驅(qū)車回了茶樓。
因茶樓位置不便,巷子窄小,她將車停在了較遠(yuǎn)處的停車場,自己徒步行走。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才停完車,老天爺像是和她開玩笑般從天上倒了盆水下來,索性車?yán)镆恢眰溆杏陚闼挪恢劣诒涣艹陕錅u。
她心里裝著事,步調(diào)不緊不慢,細(xì)長的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和雨滴合奏,空靈悅耳。
巷子邊的商鋪大門緊閉,生怕刺骨的寒雨隨著冷風(fēng)光臨。
沈憶柳轉(zhuǎn)了個(gè)彎,眼見著快要到了,腳步輕快了些,纖纖玉手伸出傘外迎接冰涼的雨滴,一滴兩滴,順著微合的手指縫隙蜿蜒而下,滑過細(xì)膩的手背在腕骨處匯聚隨之滴落。
這時(shí)身后響起了沉悶穩(wěn)當(dāng)?shù)牟椒ァ?br />
她沒由來的慌亂,悄悄抬起傘,腦袋一側(cè),余光瞥見身后頎長的身影,接著水霧朦朧。
恍惚間沈憶柳感受到了冰冷的雨滴砸在膚如凝脂的臉頰上,沿著線條流暢的下頜角蜿蜒曲折隱沒在鎖骨深處,她像是掉進(jìn)了一個(gè)冰窟窿,一瞬間寒氣入體,冷得直打哆嗦。
雙手被桎梏,任憑她如何掙扎,絲毫沒有松懈的跡象。
漸漸地,意識有些模糊,最后的視線定格在了一雙淡漠如常的眸子。
等她再次醒來,已不知是何時(shí)間,漆黑一片的屋子破敗不堪,唯有屋頂?shù)踔粋(gè)搖搖欲墜的昏黃破舊燈泡。
沈憶柳動了一下,本就不牢靠的椅子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驚動了門外的人。
男人毫無意外,涼薄的嘴唇叼著一根細(xì)咽,猩紅的火在昏暗的屋子若隱若現(xiàn),“你醒了�!逼降纳ひ趑垭s了幾分說不出的沙啞,不像是平常原因所造成的。
“你是誰?”喉嚨干渴得直冒煙,她蹙眉強(qiáng)撐。
突然強(qiáng)烈的燈光直射|而來,沈憶柳被刺得睜不開眼睛,眼角分泌出淚水濕潤了眼眶。
“你說我是誰?!”
下顎被重重捏著被迫揚(yáng)起頭顱,她努力地從水霧中依稀分辨出眼前人的臉,喑啞出聲,“李……先生?”
男人冷哼,用力一甩,沈憶柳連帶著椅子被砸到了地面,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為什么,你們眼里只有他?”
男人帶著寒意的指腹擦過沈憶柳的眼眸,難聞的煙草氣息占據(jù)她的鼻尖,冷笑,“放心,你以后只會記住我的臉�!�
沈憶柳后背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冷汗直流,脖頸不自覺縮了縮,有種被冷血的蛇類盯上的感覺。
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努力在空白的大腦中尋找著解決的辦法,終究一無所獲,雙手被反剪,用一根粗壯的麻繩反復(fù)纏繞,連帶著椅子纏繞在一起,根本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jī)會。
沈憶柳只能默默祈求裴宴洲能早日找到她。
時(shí)間一點(diǎn)一滴過去,男人來了又走,不變的是冷漠到近乎殘忍的黑眸。
他一把拎起摔在地上的沈憶柳拖至陰暗的角落,那里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皆是由木條和木板裝訂而成。
他打開塑料盒,將雜七雜八的菜倒到白皙透亮的米飯,拿出一個(gè)勺子隨便攪拌了一下,舀了一勺,語氣深冷,“吃!”
沈憶柳別開嘴,倔強(qiáng)梗著脖子。
“行,”男人笑,“你不吃我吃,反正我仁至義盡讓你飽著肚子上路,既然不識好歹,那也無所謂�!�
“你要……殺我?”
“這不是明擺著?”
“為什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沈憶柳急需拖延時(shí)間。
男人面色一冷,露出兇狠的眼神直勾勾盯著那雙澄澈的眸子,“因?yàn)槟愕难劬μ窳�。�?br />
“太像她了,”話鋒一轉(zhuǎn),“可又有點(diǎn)不太像。”
男人想到什么冷笑,“她可不像你,一雙明麗的眼睛被金錢摧毀的一干二凈,所以……我需要你的眼睛,然后按在她身上�!�
唇角一勾,深邃的黑眸閃著詭異的光,“這樣她就還是我心中的她,至于你……純粹是運(yùn)氣不好罷了。”
沈憶柳了然,男人口中的“她”應(yīng)該是心愛的人,可是卻為了金錢背叛了他。
“那……李先生?”
男人突然變得陰鷙,鋒利的美工刀片緊貼著沈憶柳嬌嫩的肌膚,“你的話我不喜歡,所以你說我該怎么辦?”
冰涼銳利的刀片貼著眼皮上慢慢劃過,停留在黑痣上方按了一下,蒼白的唇瓣有了一絲血色,“這痣長得真和我的心意�!�
“也好,省的我千方百計(jì)再去點(diǎn)上一點(diǎn)�!�
沈憶柳緊緊咬著下嘴唇,面色慘白,靈動的眼神此刻黯淡。
“你……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男人嗤笑,目光譏諷,“也對,是要好好說,畢竟死也要死的明白�!�
男人一扔美工刀,一腳踩在椅子上,“你故意挑起話題,是想拖延時(shí)間吧。”
“很可惜,那些警察此刻應(yīng)該被其他事情絆住了腳,當(dāng)然你口中的李先生可是幫了我很大一個(gè)忙。”
“怎么可能,”沈憶柳不信。
男人的瞳底閃過一絲嫉妒,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為什么,為什么連你也覺得他比我好!”
“他就是個(gè)小人,衣冠禽獸,社會渣滓,敗類中的敗類!”男人原地咒罵,“別看他光鮮亮麗,實(shí)則心底陰暗的令人作嘔。”
“咳咳咳,所以你嫉妒他,”因缺氧,沈憶柳漲紅了臉,腦袋昏沉,頭皮發(fā)麻,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她即將昏厥的時(shí)候,男人一松手,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力氣大了點(diǎn),你沒事吧?”
沈憶柳猛地劇烈咳嗽,嗓子隱隱作痛,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可一看到她緩過勁兒來,男人又開始不爽,四處找了找,抓住藥瓶另一手扣住沈憶柳的下顎迫使她張開。
藥瓶傾瀉而出,雪白的藥丸嘩嘩流入沈憶柳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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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此時(shí)裴宴洲正在趕來的路上。
裴宴洲:……
沈憶柳:……
淪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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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
“醫(yī)生��!”
“醫(yī)生�。�!”
耳畔響起嘈雜的聲響,
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擾得人不得安寧,刺眼的光源接連不斷,沈憶柳奮力睜開眼眸,
可眼皮宛若千斤般重。
她還想聽些什么,沉重的睡意將她拉近漆黑的無底洞,搭在小腹上的手無力垂下。
不知過了多久,
久到她幾乎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
沈憶柳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卻又很快闔上,等適應(yīng)后再次睜開。
遲鈍地看了圈,